咸丰三年,三月。张合长大成人,17岁的他青春懵懂,感情迸发,与同村16岁的刘翠花相恋了。
刘翠花自幼丧母,由父亲拉扯大,家庭境遇与张合家差不多。她瘦瘦小小,长相普通,不是一眼就能吸引人的女孩,但同张合一样,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两个相似的人,互相欣赏,互相吸引,最后慢慢走到了一起。
第二年五月,在媒婆的牵线下,双方父母为他们定下了婚期。婚期为同年七月初七,七夕节,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成亲是一件大事,按民间习俗,当行六礼,但五里坨是个偏僻的小山村,两家人没有遵循那么多繁文缛节,简单定了个亲,便开始筹备等待婚嫁的日子。
七月初七,凌晨,天蒙蒙亮,几只漂亮的喜鹊便飞到了张合家瓦房的房檐上,叽叽喳喳的报起了喜。天没亮张合便起床梳妆整理,换好了婚服。太阳爬上山头,迎亲吉时到,由村里人组成的迎亲队伍,在金色晨光的照耀下,抬着花轿,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前往了刘翠花家。
夕阳西下,张合家。婚礼仪式在金灿灿的余晖里,在宾客欢天喜地的呼喊中,在两家父母和礼生的主持见证下,开始了。
双方父母坐在上座,张合,刘翠花,正对着他们,站在下堂,两人有些紧张,站得笔直。刘翠花头戴凤冠,身着大红绣裙,脚穿绣了鸳鸯的红绣鞋,华丽喜庆。她微低着头,面对父母和众多来宾,略显羞涩。张合头戴黑色官帽,身穿双喜字长袍、肩背十字红绸花,喜悦地呵呵傻笑着,笑得十分腼腆。www.xiumb.com
礼生开始主持成亲仪式。这是个50多岁,留着山羊长胡,须发花白,精神奕奕的中年男人。他清了清嗓子,露出庄严的表情,高声道:“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张合与刘翠花纹丝不动,露出了庄严神圣的表情。
拜堂礼开始,礼生扬起脖子,高声咏唱道:“一拜天地!”
张合与刘翠花相视一眼,双掌伸出,作执手礼,齐头下拜。
礼生继续道:“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两人跟着礼生的咏唱,虔诚礼拜,依次行完了拜堂礼。
堂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雀跃,两人相对而立,看着彼此,露出了幸福喜悦的笑容。她们在喜鹊的欢鸣中,在爆竹喜庆的噼啪中,在亲朋好友的衷心的祝福中,结成了夫妻。
应酬过后,张合回到了婚房。刘翠花一动不动地坐在崭新的婚床上,张合挠了挠头,有些无所适从地坐到了她身旁。
两人一语不发,像木头一样干坐着,片刻,刘翠花羞答答地扭头看向了张合,轻声问道:“洞房……是什么意思啊?”
张合愣了一下,面露尴尬,喉咙滚动着,干咽了一口气,支支吾吾道:“就是……洞房的意思!”
刘翠花微微蹙眉,面露疑惑:“洞房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张合嘴巴抽动,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半响,灵机一动,结结巴巴地说道:“就是……生孩子的意思!”
刘翠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是生孩子呀,我挺想要个儿子,你呢?”她天真地看着张合。
张合腼腆地笑了笑,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刘翠花害羞的转过脸去。张合挠了挠头,又变得无所适从了。片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只漂亮的发簪,簪身在红烛的火光下,泛着漂亮的光彩,簪头流动着翠绿的光,簪身闪着淡淡的金辉。
“翠花,我有件东西要给你!”张合双手拿着发簪,递到刘翠花面前。
刘翠花眼中闪过惊喜的光彩,缓缓接过,“好漂亮的簪子,不过,看起来很贵重,是从哪儿来的?”她有些害怕地看着张合。她不懂品鉴,但这个簪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寻常人家不可能有。
张合笑道:“放心,这是是正经之物,是我家祖上留下来的。听我娘说,我家原先住在京师,祖父是京师的富户。这只金簪是当年他送给给祖母的,后来家里落魄了,搬离了京城,这个簪子就成了代代相的传家宝。前几日娘把他交给了我,嘱咐我交到你手上,这几日忙着成亲的事,都搞忘了。”
刘翠花拿着簪子,仔细的观摩,“好漂亮,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毅然的将簪子递还给张合。
张合将她的手推回去,劝道:“咱们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见外,我的就是你的,我一个大男人,留着它也没用,放在你这儿,我更放心。”
刘翠花看着张河,眼里泛起了似水的柔情,轻轻点了点头。
张合笑道:“你带着这个它一定很好看,我帮你带上。”他接过发簪,站起身,弯下腰,轻轻插在刘翠花的发髻上,退后两步,像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细细端详一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漂亮,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刘翠花娇嗔道:“嘴什么时候变花了!”
张合坐回床上,露出了老实憨厚的笑容,“我可没说谎,真的很漂亮,你戴上它,就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不,不戴也是。”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刘翠花,傻呵呵地笑着。
“少贫嘴了,我自己怎样,我还不清楚!”刘翠花羞涩地侧过脸去,脸颊上泛起了两朵醉人的红晕。
张合一本正经道:“我没说谎,真的,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我眼里,就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他没有说谎,这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刘翠花害羞得说不出话,张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烛光闪烁,婚房内陷入了微妙的沉静,昏黄的烛光不时在两人腼腆的脸上跳动着。
两人拘谨地坐着,眼珠在朦胧的烛辉下悄悄滚动着,时不时的偷瞄对方。也不知坐了多久,刘翠花突然羞怯地转头看向张合,轻轻开了口,“我们……生个孩子吧!”
张合愣住了,过了几秒,呆滞地点了点头。婚房内的烛火熄灭了,夜蝉和蛐蛐开始在房子周围兴高采烈地鸣叫,星星和月亮害羞地蒙上了眼睛。
咸丰六年,三月六日,张合与刘翠花的孩子,在细雨绵绵,万物复苏的春天诞生了,是个男孩儿,张合为孩子取了个应景的名字,张春生。
咸丰九年一月十九日,张母叶氏,积劳成疾,染上重病,在张合,刘翠花,张春生的陪伴下,安详的离开了人世。享年45岁。
母亲的死对张合打击很大,他用了半年的时间,才从悲痛里走出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日子渐渐恢复正常。张合与刘翠花,男耕女织,辛勤劳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他们的小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日子虽清贫,却处处温馨,处处快乐。他本以为这样幸福的日子会持续到终老,可惜好景不长,一场巨大的动乱,正悄然而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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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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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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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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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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