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啦晓得啦,不就是迎客之事么,用不着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讲个好几遍吧,真啰嗦......”
小昭好似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向了门口候着的自家小姐,还没忘得了回头吐槽:
“我看是某些人去逛了一遭青楼,现下不敢回房见人了吧,嘻嘻......”
“小昭,休要嚼舌,这才出来几日,越发没规矩了。”
挨了批的姑娘满腹委屈,忍不住又回头冲着陈煜做了个鬼脸......
陈煜目送着主仆二人远去,依旧呆立不动。
被这小妞儿给猜中了心思。
生出了一阵“近乡情更怯”的愁绪......
硬着头皮磨蹭到卧房门外,见屋内并未亮灯,心中已觉不妙。
伸手轻叩门扉,低声唤着柳贝儿小名,却总不见应答。
“老爷,夫人今日劳累,已然安睡了,吩咐奴婢告知老爷,今夜先在厢房将就一宿吧。”
彩凤走路无声,不知何时站在陈煜身旁,吓得一个哆嗦。
“咳咳,晓得了。你好生照顾夫人,若是问起就说我来过了。”
说罢端起架子,迈步拐进了从未涉足的厢房。
最近柳贝儿的气性似乎见长,那是陈煜不懂一个孕期女人的敏感与忧心,这种时候最缺的便是自家夫婿给予的安全感。
而陈老爷这几日明显是在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到现在却还不自知,瞧着早已收拾停当的床榻,陈煜苦笑一声,还无心睡眠。
太早了,这个时候新闻联播应该还没播完吧。
略一思量,又匆匆出门钻进了书房,一阵鼓捣。
不一会儿,捧着文房四宝晃悠着回来,腋下还夹着一本厚厚的《梁祝》。
笔墨纸砚整齐的铺在桌上,又多点了一盏灯——还别说,李云忠差人送来的猛火油灯还真是不赖,房间里着实亮堂了许多。
没有电的世界,陈煜的视力明显好的多了,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能量守恒?
摊开一张宣纸,对照着《梁祝》,奋笔疾书起来,龙飞凤舞一般。
得空得研制出钢笔或是油笔来,再不济也得搞一支铅笔,虽说现下用这毛笔写字已有所进益,但用柳贝儿的话来说,最多算是从“鬼画符”变成了“长虫爬”......
从屋外瞧去,倒是蛮有意境的一张烛光剪影。
“彩凤,厢房里情形如何?”
柳贝儿独守空房,亦是辗转难眠。
“老爷好像是在抄写文章呢......”
“哦,哪本书?”
“似乎是......《梁祝》。”
柳贝儿腾的一下坐起了身:“你可瞧得清楚了?”
“没错,那书皮儿正对着窗外,断然不会有差。”
“彩凤,去把萧府送来的那盒桂花糕给我扔了!”
“且慢——算了,不用了。你也去歇息吧。”
柳贝儿复又躺下,朝里面侧着身子,两行清泪汇成一串,打湿了小半个枕头。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陈煜一大早又吃了个闭门羹。
但今日早有安排,耽搁不得,只好借口到柳记商议要事相商,便逃之夭夭。
“夫人,还是叫人跟上吧!”
“不妥吧,若是让兄长晓得我派人暗中窥探于他,不知会如何做想......”
“夫人只是为求个心安,又没有恶意;再说小马那家伙蛮伶俐的,断不会被老爷发现行藏。”
见夫人默许,彩凤便连忙小跑着去了院中。
“我说小马,你这风风火火的是要赶着去投胎么,哈哈!”
陈府的门房老栓在耳房里正和值守的护院闲聊着,瞧见负责院中花草的小马急匆匆想要出门,便将其拦住。
“老栓大哥,这中秋节将至,夫人吩咐给院中采买些菊花回来,这不打发我去花市上瞧瞧么,哪像您老这般悠闲呐。”
“哎呦,既然是夫人亲自嘱咐的,你还是快些去吧,免得说是我误了你的差事。”
“那哪敢呢!得,您先坐着,我也不敢耽搁了。”
瞧着小马跑远的身影,老栓又神秘兮兮的给那护院扯起了八卦:
“就刚刚这个小马呀,听说跟夫人身边那个彩凤姑娘经常眉来眼去的......”
做戏做全套。
陈煜还是顺路先在柳记点了个卯,简单询问了李云忠几句,见所有项目都按部就班,也别无他话。
最后交代了一声商保龙的大婚烟花一定要精巧,便匆匆离去。
桃花街头。
陈煜顾盼左右,一片花红柳绿。
沿着晋江两岸,起的这条街,正是泉州城的好去处。
目之所及,皆是勾栏瓦肆,好似金陵的秦淮河,北京的八大胡同。
河中船头,岸边楼台,尽是莺歌燕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好一幅盛世图景,根本没有一丝丢掉了半壁江山的模样。
陈煜当然也只是小小感叹一下,毕竟自己的大宋太古里计划也高尚不到哪去。
原本打算拉了金世豪这个熟客一起来考察,不成想那家伙竟出去进货了,看来有些狗还是能改得了吃粑粑的......
不就是逛个红灯区么,有什么好紧张的。m.xiumb.com
自顾自的平息着内心莫名的慌乱,踏入了青石板铺就的街巷。
凭着自己的判断,尽量避开青楼不入,毕竟无出万花楼其右者。
重点还是瞧瞧有没有别的什么新鲜项目,去芜存菁,为我所用。
青楼之外,赌坊居多。
挑了个门脸最阔气的,转了一圈,也实在没什么心意,瞧着扑克倒是已然成了最受欢迎的赌具。
终于寻见了一处戏园子,这可是重中之重。
普通票价倒也不贵,但对寻常人家来说,花钱看场戏也是需要斟酌一番的。
露天的园子,并不很大,约摸两三百平的样子,毕竟是在这寸土寸金的红灯区。
正前方自然是唱戏的高台,出将入相各分左右。
貌似正在上演一出武戏,五颜六色戏服显得很是夸张,功夫身段都还不赖。
只是咿咿呀呀的戏曲方言,陈煜实在是听不懂。
但应该还是相当精彩的,这一点从观众席上的喝彩声便可窥一二。
这座位也是分着档次的。
与后世的演唱会不同,最贵的的VIP票反倒是离舞台最远的。
那是舞台正对面的三层小楼,被分作了数个包厢,二楼正中间的便是VIP中P。
陈煜买票时已询问过价钱,反正普通工匠三五个月的工钱也不一定能买得下一张。
中间的空地上的内场票是最便宜的,摆着十几张桌子,几乎座无虚席。
看来还是娱乐项目太过匮乏,人们宁愿挤在骄阳下,观看这翻来覆去的几出戏。
陈煜不愿花钱遭这罪,站在当院观摩了一会儿,没见着别的新奇之处,便乐呵呵的提前出了戏院。
有这样的票房,还怕自家将来的影视剧场不能场场爆满么!
念及此处,也不打算再逛逛其他寻常的酒楼茶馆了,径直往巷子最深处的悦来酒楼而去。
这地方是偶然从金世豪口中听来,是这桃花街最正经不过的饭店客栈。
名字听着就相当的接地气,正合陈煜之意。
所以便把白牡丹约在此处。
既避人耳目,又清白干净。
正欲抬脚上楼,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烟花新宋更新,第109章 勾栏瓦肆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