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低头按着手机的周天河整张脸都被手机的屏幕光照亮了,即便隐藏在草丛里,也是比较明显。
伴随着张山的笑声,一连串的枪声已经从远处响起。
密密麻麻的子弹,顷刻间就向着周天河藏身的草丛射去。
“小心!快跑!”
拿着手枪隐藏在周天河身旁的火牛见状,连忙把周天河推倒。
那些射来的子弹,在千钧一发之际,贴着周天河的脑袋飞过,吓得周天河脸色苍白无比。
“妹妹,快跑。快!”
在片刻的失神过后,周天河反应过来,拉住周末的手,就往一旁的半米高残墙处狂奔。
这一刻的周天河十分狼狈,就像是丧家之犬。
“张山,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一定会有报应的。”周天河呼喊道。
“忘恩负义的是你父亲,这就是你周家的报应!今天谁也保不住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张山说话间,不断带着人逼近。
火牛与周天河、周末躲藏在残墙后,以残墙当作掩体还击,企图拖延时间。
但终究只有两把手枪,被张山等人的强大火力压得抬不了头。
听着那子弹打碎砖墙的声响,周末抓住周天河的手,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wWW.ΧìǔΜЬ.CǒΜ
回头看着一脸泪水的周末,周天河强行装出了一副镇定的笑容。
“妹妹别怕,江远他们正在赶来救我们。这只是小风浪,刮不倒我们周家的。绝对刮不倒我们周家的。”
周末不蠢,眼下什么局势,她心里清楚。但她也不想周天河替她太担忧,只能故作坚强的点了点头。
“嗯!江远会来救我们的。”周末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周末的心里却十分矛盾。
一方面,周末不想让周天河死在她面前。毕竟是她如今世上唯一的至亲。
一方面,周末又不希望江远真的为了救她,而身陷险境。
而在这无助,彷徨,惊惧,担忧的煎熬中,墙后那密集的枪声,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火牛想要拼死往外冲,可刚探出手枪胡乱开了两枪,手枪却被击飞了。
看着火牛血流如注的右手,周天河几乎要崩溃。
“江远!江远!你死去哪了?你再不出现,周末就要死了!”周天河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张山居高临下,用枪顶住了周天河的脑袋。
而紧随其后,张山带来的几名枪手,也是将周末与火牛包围。
火牛还想要反抗,却被人一脚踹翻在地,给了他一顿毒打。
“江远他们应该已经逃了,你们周家就到此为止吧。也别怪我不念旧情,我会给你们个痛快。”
看着张山要开枪,周末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要去抢夺张山手里的手枪。
猝不及防下,张山被周末咬了一口手腕,不由得大怒。
“哎哟,你这贱人敢咬我?行,等不急了对吧?我就先送你上路!”
张山说话间调转枪口指向了被他踢倒的周末。
眼看着周末即将香消玉殒,周天河像发了狂似的扑向张山,却被一旁的枪手死死按着。
而就在张山缓缓扣动扳机的一瞬,一颗子弹却从天而降,把他的右手手掌打得血肉模糊。手枪也是跌落在地上。
听到枪声从头顶上传来,其他张山带来的枪手不由得大惊失色。
当那四名枪手抬头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四人的脑袋几乎是同时被子弹洞穿,统一是眉心处中枪,一击毙命。
在他们那充满恐惧、绝望,生机不断流逝的瞳孔中,江远手握着一条绳索,手持一把MP5自动步枪,从近十米高的铁皮棚顶上一跃而下。
伴随着江远的平安落地,那四名枪手的尸体,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倒在了地上。
看他们那神态,似乎是到死也不相信这一切。死不瞑目。
目睹眼前的这一幕,张山脸如死灰。
可他毕竟是跟着周大成从底层一步步拼杀出来的黑道人物,由怎么肯束手待毙。
他用左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就想要挟持周末,却被一旁的火牛一把扑倒。
周天河反应过来也是随之扑了上去。两人合力,终于是把张山控制住了。
直到此时,山猴才抱着江远的狙击枪从远处飞奔而来。
“是谁指使你的?说!”
此刻周天河正对张山严刑逼供。
他直到如今,也不愿相信背后指使这一切的,会是自己的丈母娘王霖。
只见周天河拿着手枪当作锤子,不停的用枪柄砸在张山那受伤的手掌上。
一连数下,张山的手掌已经血淋淋的,没有了该有的轮廓。
周末看不下这血腥的一幕,走到了江远的身旁,转过了身去。
开始时张山还是非常口硬,紧闭着嘴巴不发一言,连痛呼都没有一声。
可伴随着周天河等人的越发残忍逼供,张山终究是松了口。
“别..别打了,我说,我说。”
看着山猴手里布满铁钉的木板,张山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赵大军是我答应事成后,给他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收买的。这个计划我准备了三年了,三年了.....”
“我觉得即便是有赵大军作内应,但终究是不够稳妥。我在早一个月,还联系了王霖....”
听到张山有气无力的说到这,周天河不由得有些心急,一把抓住了张山的衣领,把那满脸血污的张山提了起来。“王霖答应了?”
“没,没有。那八婆要肯答应,你们还能活到如今?”
“她那贱人还骂了我一顿,还说要向周大成告发我。”
“如果不是我用与她丈夫李三童,三哥的往日情份去让她替我保密,那贱人早把我给卖了。”
“我觉得这贱人既然知道了这事,那只能尽快行动,打周大成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我让赵大军在V国暗杀你们。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反正就不能让周大成活着回到黑海市。”
“在除掉周大成后,那个贱人就是我的下一个目标。只有她也死了,我才能安心。”
“可惜,可惜我却算漏了江远!要不是你的突然出现,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张山说到这,激动的对着江远怒吼了起来。
看着他那狰狞的表情,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像是一头野兽。
江远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张山的口供。
不知为何,江远心里觉得,事情或许并没有张山说的那么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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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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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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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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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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