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山猴飞奔的同时,他抬手就对着那唯一的光源来了一梭子子弹。
灯泡被子弹打爆,四周又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跑,快往大门处跑!”江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但黑暗中江远并没有按照自己说的话去执行,而是带着周末与周天河,往相反的方向狂奔。
果不其然,陷入黑暗中的那些枪手,听到江远的呼喊,当即全部往着大门的方向乱枪扫射。
倘若周天河等人真往着大门方向跑去,肯定会被乱枪打成马蜂窝。
那那些枪手开枪射击的枪声,还有火光,同样是暴露了他们的方位。
江远与周天河,还有山猴,拼命的在黑暗中收割着这些枪手的生命。
而听到四周不断传来同伴被击倒的惨叫声,那些枪手也反应了过来,开始慌乱的无差别扫射。
片刻之间,原本拥有大好形势的他们,就因为自乱阵脚,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都别乱动,全部打开手电筒!”黑暗中张山怒吼道。
在铁皮棚陷入黑暗的一瞬,张山已经有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身旁的火牛扑倒。
要不是火牛身上有伤,斗不过他张山,他恐怕已经被火牛给弄死了。
手电一根根被人打开,原本漆黑的铁皮棚再次恢复了些许光亮。
伴随着手电光的到处乱扫,众人却发现不见了周天河等人的身影。
“他们肯定还在冷冻厂内,门外还有我们的人守着。都给我找,一个都不能放跑!”
打量着四周,张山摸着刚才被火牛打肿了的脸,愤怒的吼道。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陷阱,竟因为忽略了光源上的这个细节,被彻底打乱。
“砰”的一声枪响,伴随着张山的话音刚落,一名靠近窗口的枪手,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而顺着枪声看去,刚好看着江远的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
发现了江远的踪迹,当即有着三名枪手跟着跳出了窗外。
可当他们刚跨出窗户的一瞬,窗旁却传来了一连串的密集枪声。
那三名追出去的枪手,顷刻之间就被躲在窗旁等候多时的山猴,乱枪打成了筛子。
看到只是一个照面就死了四名同伴,其他的枪手也不敢再往外追了。
张山见状不由得大骂了起来。“一群饭桶,这些年我养你们有什么用?都跟我追!”
说话间,张山率先从另一个窗口跳了出去。
外头天色灰暗,到处都是一米多高的狗尾巴草。
除了寒风吹动草丛的“沙沙”声外,偶然还能听到几声乌鸦的鸣叫,显得氛围格外的阴森。
一众人分散开来,不断在草丛中搜寻着周天河等人,却不料竟触发了江远设置下的钢丝手雷陷阱,两人瞬间就被炸成了重伤。
趁着张山等人被巨大的爆炸声势吸引了注意力,山猴如同鬼魅般从一颗树后窜了出来,对着张山等人来了一通扫射后,快速的跑进了厂房之后。
张山等人被打得四散而逃,当想开枪还击时,山猴早已经跑没影了。
“追!妈的,我倒要看看,他们一帮畜生除了藏头露尾的,还能有什么本事!”
张山愤怒的大吼了一声,率先就冲向了厂房后面。其余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连忙跟上。
或许是被江远的陷阱吓怕了,张山等人这次走得特别小心,可这却是以牺牲移动速度为代价的。
而没有了敏捷的移动速度,这些人就只能成为江远眼中的活靶子。
接连枪声响起,张山带来的枪手一个接一个的被江远狙杀。
看着身旁存活下来的人数已经不足五人,任凭张山平日里再如何强势,那几人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退意。
“张..张哥,要不咱们撤吧。”其中一名瘦个子用颤抖的声音低声说道。
有了这个瘦个子当出头鸟,自然也有着其它人附和。
“对啊张哥,我看这几个硬点子恐怕我们应付不了。我觉得不如退到铁皮棚外守着,打电话摇人弄死他们!”
张山闻言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了身旁几人。
“怎么?你们怂了?平日里你们不是叫嚣着说自己曾经当过雇佣兵,连老美也干打吗?瞧瞧,一个两个怂得跟个打败仗的小孩子似的。”
张山说话间又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我看他们没有防备,随身带着的子弹肯定不多。我都敢冲第一了,你们还怕个锤子?”
“今天谁他妈的想退出,我一枪就崩了他丫的。”
看到张山脸色不善,那开口的两人当即不敢再说话了。
可显然,这些人跟在张山的身后,已经与张山保持了一段距离。
“周天河,你们跑不掉的,外头还有我的人。你们要自己出来,我还能让你们死得舒服些。要不然被我逮到了,我发誓,肯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你不考虑一下自己,也考虑一下你妹妹吧?她受得了那种折磨吗?”
“江远、山猴、火牛,你们毕竟只是个外人,我要杀的只是周家的人。你们要把他俩交出来,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们三个。”
一边缓缓前行,张山震声高呼道。
他相信江远与山猴肯定是与火牛分开的。
火牛负责保护周家两兄妹,而江远与山猴在外打游击。
听到他这番话,周天河绝对会有着非常大的心理压力。毕竟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妹妹。
在这股压力之下,一向多疑的周天河,或许会干出些什么傻事。例如猜疑江远、山猴、火牛三人的忠诚。xǐυmь.℃òm
只要他们发生些内讧,或者露出些什么破绽,就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是早些年周大成初入江湖时最常用的手段,耳濡目染下,张山也逐渐学会了玩些小手段。
可笑的是,如此的这般手段,竟最终用在了周大成的家人身上。
果不其然,张山的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后竟传来了周天河的怒骂。
“张山,今天谁死谁活,谁也说不准。你也别他妈的耍这种小把戏,我带来的人,全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就死了这坏心思吧!”
听到周天河的话语,张山不由得笑了。这小子还是太年轻。
周天河无非是害怕身旁的人背叛他,吼这么一句纯粹是想用兄弟的情分,去绑住人心。
可他这么一吼,同样也是暴露出了他的藏身之处。
“走,都跟我来,周天河在那边。”张山说话间,当即转身往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江远与山猴,不由得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这么辛苦才把人引开,那傻子却一嗓子把两人的心血全白费了。
此刻的周天河还懵然不知危险的逼近,与周末蹲在草丛中企图拨打电话摇人帮忙。
可他一连打了好几个所谓至交好友的手机号码,那些人要么就说不在黑海市,要么就干脆不接。
人情冷暖,他周天河这次算是看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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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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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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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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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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