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女子没有回头,还在那低头诵经祈福,似乎是没察觉到两人的到来。
在这女子身前,是一块极为少见的奇石。其外形轮廓,像极了一尊盘膝坐在莲花上的佛陀。
不供奉人造的佛像,却供奉一块天然而成的奇石,倒显得脱俗出尘。
周末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旁边的江远伸手制止了。
两人就这样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候着。
而大约是十分钟后,那黑衣女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念珠,微笑着转头看向了两人。
“周末啊,这位就是江远吧?怎么来了不叫我一声,让你们久等了。”
这黑衣女子约莫有五十来岁,笑起来特别的慈祥。
论相貌,她与李薇十分相像,保养得非常好,身上有着一种皇后般的雍容华贵气质。
看到这王霖要站起来,周末连忙上前搀扶。王霖点头一笑,举止倒是优雅。
江远暗自想到,在当年,这王霖肯定是位大美人。
“王霖姨,我们也是刚来不久。”周末笑道。
“坐,都坐吧。”王霖落座在一旁的木椅上,指了指附近的椅子,非常亲切。
第一次见这王霖,说真的,还真给江远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很难将这王霖,与梵高会所这种鱼龙混杂、声色犬马的场所混为一谈。
“江远啊,谢谢你救了我女儿与天河。我就这一个女儿,这卡里有些我的心意,请你不要推辞。”
王霖开口了。说话间,缓缓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双手推到了江远的面前。
“卡的密码写在背后,请笑纳。”
江远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要推辞,却被周末拉住了。
“王霖姨让你收你就收,别婆婆妈妈的。对吧王霖姨。”
王霖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江远迫于无奈,也只能道谢收下。
“江远啊,我新开了一家酒吧,缺个信得过的人管理,每年分红当年收入的百分之十。你看如何?”
江远刚坐下,听王霖这么一说,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与周家抢人了?还是要把我调离梵高会所?
如果是要把我调离梵高会所,那会是周大成的主意,还是王霖自己的主意?
江远思绪变幻,但脸上却笑得很自然。
“老板,谢谢你的信任,我自然是很想去的。但我的身份...我是在逃人员....恐怕不太合适。”
王霖似乎是早就料到江远会这么说,随之摆了摆手。
“这个倒不打紧,你要有想法,大可以尝试尝试。李薇最近认识了个新朋友。哦,对了,你应该也认识。徐亮徐先生.....”
“老徐?”江远有些惊讶。
“对,小女最近协助徐先生破了几单大案,算是有点交情。”
“而你又与徐先生相熟,这新开的酒吧,我昨晚与成哥商量过,你最合适。”
江远越听就越不甘。
他知道,这根本已经无法挽回,已成定局。
他只差一点点就能接触到周大成最核心的圈子,眼下却不知道哪一环出了问题,竟被调离了梵高会所。
可他总不能死赖着不走,这只会更让人起疑。
“你是有什么其他看法吗?”眼见江远没有回答,王霖微笑着询问道。
“哦...不,只是突然听到老徐,有些走神。那就谢过老板的信任了。”江远笑道。
别看他脸上乐呵呵的,江远此刻心里直骂娘。
“江远,你怎么似乎不开心?”
在离开的电梯里,周末看着江远,有些疑惑。
“哪有啊,这王霖老板出手还真够阔绰的,又奖金又升职的。我只是在好奇,这卡里有多少钱。”
“这有什么奇怪的。王霖阿姨就李薇一个女儿,你救了李薇,她自然感激。”
“我告诉你哦,这卡里的只是小钱,你可知道一间酒吧的当年收入百分之十有多少?”
看到周末神秘亏亏的模样,江远也是来了好奇了。“多少?”
“我听我哥说过,一个月只算正常收入,也有十五万左右吧。这还不算那些见不得光的。我想啊,分你个六七十万一年,没什么问题。”
“那岂不是说那些见不得光的收入,占了酒吧的收入大半?”
“酒吧做的是生态链,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可告诉你哦,那些酒吧女可不干净,你可别滥用职权。要染了什么病,你可给我死远点。”
“嘿,我在你眼里像是这种人吗?”
“你们男人那点坏心思,我可见惯了。我哥也不是个好东西.....”
紫罗兰酒吧,坐落在黑海市环市西路旧城区里。
这里出入的不比梵高会所,都是一些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草根阶层,多为流动人口。
而相比于四周破旧的老房子,紫罗兰酒吧就像是绿草坪中的一棵矮树。沙海中的紫玛瑙。
天刚黑透,靓丽的LED招牌,震天动地的音乐声,已经吸引了不少来往人的目光。
看着眼前的酒吧大门,闻着四周飘来的烤串香味,江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发什么呆啊?进去啊。你可是这儿的管理人了。”
周末手拿烤串,推了一把江远。
江远苦笑了一声,认命的踏入了酒吧内。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江远从军人变成了逃犯。
再从逃犯变成了保安,随之还成了酒吧管理者,他过得就像是做梦一样。
哪怕是有着一个月的适应时间,他依然觉得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先生,小姐,请问几位?”
刚进门,一位打扮成护士的服务员就迎向了江远。
江远刚想说话,却被周末抢先了一步。
“两位,高台,我爱看调酒。”
服务员礼貌的笑了笑,作了个请的手势,就在前方带路。
江远有些疑惑看向周末。周末却神秘的一笑。
“微服私访啊。看看你这店的水准,我给你打个分。”
江远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但却没有扫周末的雅兴。
“两位很生面孔哦,要喝些什么?”刚落座,一名女调酒师已经走了过来。
“给我们来一杯金汤力,一杯得其利。”周末笑道。
待调酒师转头准备调酒,周末向江远低声说道。“这两种酒最简单,但也最考调酒师的实力,等下我给你品评一下。”Χiυmъ.cοΜ
江远极少来酒吧消费,对这些门道不熟,当即对周末竖起了大拇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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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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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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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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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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