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德福本来只是想简单修缮一下房子的,没想出了这事故,那天准备的木材也不够用了,德福德寿便又上山砍了一些木材,还挖了一些泥土,拉回家中。
第二天两人又进了一次城,买一些建造房子需要的材料回来。德邦刚好会些木工,再找来村庄里会泥水工活的师傅,并开始了重新建造房子。
一忙活就是一个多月,终于把房子造完了,德福还是住他的老房子,兄妹三人搬到了二楼。
搬进新房子,德福终于松了口气,住在大会堂里,晚上都睡不好,有蚊子不说,有人咳嗽一声或大声说句话都能听到回音,一个多月下来,一家人都消瘦了一圈。xǐυmь.℃òm
不过先进还好,他整天混在先成或者先凡家,就跟小时候一样。玉梅和玉兰帮着德福干些杂活,出了不少力。玉兰整天抱怨先进这小子不能同甘共苦,德福说先进还小,不能让他跟着我们吃苦,可那时的玉兰也就八岁出头,是苦了她了。
九月,到了上学的日子,玉梅跟德福说不想上学了,一来自己本身学习不好再读下去也没多大出息,二来这次重建房子基本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三来玉兰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她想把读书的机会让给玉兰。
德福说玉梅还没到嫁人的年纪,在家里也帮不了太大忙。
玉梅之前陪秀莲进城,见城里的很多姑娘都在学缝纫机,便跟德福商量自己也可以去学缝纫,几个月就能出师,干活补贴家用了。
德福听了,思索良久,并低头跟玉梅说道:“爸爸没用,让你受委屈了,你是家里的大姐,你能牺牲自己成全弟妹,爸爸很欣慰。”
就这样,玉梅进城学了缝纫,没几个月就在城里谋了活并在城里住下了。玉兰上了学,先进继续过着他无忧无虑的生活。那年年底,德邦媳妇生了个闺女,取名赵思敏。
平静的日子很快过了四年,玉梅长成了大姑娘,在城里干了几年活,确实给家里减轻了很多负担,这几年每次回家都能给弟弟妹妹带些吃的穿的玩的,最开心的还是先进,最欣慰的自然是德福。每次德福见三兄妹有说有笑,又打又闹,嘴角都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那时几个村庄的孩子闲来都会跑米塘山玩耍,并各自划了自己的大本营,彼此不能过界,但有一块公共玩耍的地方,所有小孩可以在那里玩耍。
那年暑期,先进、先成、先凡三人一起去了米塘山玩耍,因为树林凉爽,很多小朋友都喜欢跑上山玩。
因先成个头长着很大,完全超过同龄人,看上去又呆呆的,所以先进给他取了外号叫傻大个,而先凡老是鼻子挂根鼻涕,快流到嘴角了,就用力一吸,鼻涕又躲进鼻孔里了,所以先进给他取了个大鼻涕的外号。
当时在米塘山玩耍的还有胡家庄和唐家庄的几个小伙伴,他们分成三派,在公共区域内追逐打闹。
突然,先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定睛一看,像是一个龙头模样的木头从泥土中突出来,有三岁小孩拳头大小。后面追赶过来的唐家庄的小伙伴也看到了,两个人并同时扑向龙头,争吵起来,都想把这龙头模样的东西占为己有。
其他小伙伴听到吵闹声也都赶过来。了解完情况后,胡家庄的一个小伙伴也来凑热闹,说见者有份,他也要加入夺龙头的队伍。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三方决定,各庄留下一个人守龙头,另外的回庄上叫同伴,能叫多少叫多少,但是不能叫大人。
正值农忙时期,小一点的孩子都在外面玩,大一点的都帮着大人在地里干些农活。先成留在山上守着龙头,先进,先凡回村庄召集人手,为了凑人数,先凡把他四岁大的妹妹思敏都拉上了。
没多久,几个村庄的小孩聚集到一起,总共有三十几个孩子,其中赵家庄人数最少,因为本身村庄就小,但也有八人了,胡家庄十二人,唐家庄十四人。以龙头为中心,围成一个三角形模样,赵家庄的边长最短。
三十几个人原地站了许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只有先凡偶尔发出吸鼻涕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先成哥哥忠良开始说话:“现在我们三个村庄都想夺这个龙头模样的东西,那我们现在就来个摔跤比武夺龙头。”
忠良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完全已经大人模样,而实际确实也算个大人了,马上十八了,所以他的提议有些说服力。
“好,那就比武夺龙!”其他人都附和着。忠良听到大家支持声,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一举动还真有点他爸德贵的影子。
“那就这样,三个村庄各选三个代表出来,要不同年龄段的”忠良挠挠头,思索一会,继续说:“暂时就叫大孩组;中孩组;小孩组吧,分别是十八到十五岁;十四到十一岁;十岁到八岁的,然后比武,三组中两组胜出就算赢。”
这时有个人提出疑问:“我们三个村庄,哪两个村先比呢?”
忠良听到立马说:“这个问题问着很好,这个龙头模样的东西是赵家和唐家庄的人最先发现的,胡家庄最后,那就胡家庄先出战,剩下的抽签决定先后。”
说完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折成两半,长短不一。
忠良:“来,抽签吧,谁抽到短的谁先出战!”
唐家庄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上去抽。忠良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那就我来代表赵家庄先抽,反正就两根,谁先都一样。”
唐家庄的人居然也没拒绝,忠良一下就把长的抽出来了。
忠良:“好,现在我宣布,先胡家庄和唐家庄比武,胜者跟赵家庄再比武一场,最后的胜者夺得龙头!”
三个村庄的人各自下去选拔比武的代表。赵家庄这边因为人数较少,而且一半是小孩组级别的,先成个头比较大,自然是小孩组代表的不二人选,但先凡情绪很高涨,吵着要跟对方干一场,忠良怒怼:“先把你的鼻涕擦擦干净再说吧!”怼着大鼻涕没了二话。大孩组由先成哥哥忠良代表,剩下的因为实在没多少选择了,忠良就选了一个稍微壮一点的做中孩组的代表。
很快,三个村庄都选好了代表。大家围成一个圈,首先是胡家庄和唐家庄的比试,最先他们都派出了大孩组的,两人到圈中央比试,旁边的人都为自己战队呐喊助威!经过激烈的比拼,胡家庄胜出,后面两场中孩组和小孩组,唐家庄和胡家庄各胜出一场,最后三组两胜,胡家庄胜出。
那么龙头的归属就在胡家庄和赵家庄中产生了。在两庄比试前,先进跑到忠良跟前,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先进偷偷跟忠良说:“良哥,等下胡家庄肯定派大孩组先出场,因为前面一场也是大孩先比的,我们就派傻大个,嗯,就是先成先上,后面他们中孩组的时候你上,小孩组的时候我们中孩组上,第一场输了不要紧,后面两场我们的胜算可就高了。”
忠良一听,有道理,但是他们肯定会察觉的,要求重新比怎么办?
先进接着说:“如果第一场没比之前他们有意见,我们就按原先的来,第一场比完了,他们胜利了,肯定会沾沾自喜,哪里还会想后面的事情?再反悔我们也不同意了啊,本身前面规则就没有说大孩一定要跟大孩比,小孩一定要跟小孩比,只是他们自己默认了,我们不算违背规则!”
忠良听了,点点头:“你小子有点东西!”
“快点啊,还在墨迹什么?”胡家庄的大孩已经站在圈中央挑衅了!忠良示意先成上,先成有点蒙圈,但也是条汉子,硬着头皮上去。
虽然先成个头比较大块,但是跟对方大孩比还是差了大截,胡家庄的人见状都哈哈大笑:“你们赵家庄就这么没人了吗?只能派这样的选手!”
“赢定了,赢定了!”旁边有人附和道!显然他们没有识破先进的计策,先进跟忠良对视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很快,先成败下阵来,低头走回自己阵营。接着胡家庄中孩上了场,两手撸了撸袖子,头抬着老高上场来,忠良跟着上场。也很快忠良就胜出了。
这时胡家庄的有点虚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先进吆喝:“哈哈,你们是不是怂了,赶紧派人上来吧,最后一场战斗,谁赢了就是最后胜者了!”胡家庄方推上一个小孩上来,赵家庄派上中孩组的选手,很显然,胜负已分。结果跟想象的一样,赵家庄最后取得了龙头的归属权!
在赵家庄一阵欢呼雀跃后,唐家庄和胡家庄的开始喊了,快点吧,把龙头挖出来,我们看看,没准就是根破木头!先成小心翼翼的蹲在龙头旁,开始挖龙头。
大伙在旁边围了几个圈,有的蹲着,有的站着,最边上的都垫着脚尖,望着先成挖龙头。大伙都不敢喘粗气,就听见先凡一下一下吸鼻涕的声音。先成用根粗木枝一点一点把龙头边上的泥土挖开,很快整个龙头就露了出来,边上的大伙哇的一声。先成继续一点点往下挖,最后一根一米长左右的木棍挖出来了,最上端是个龙头,龙的身体围绕着木棍一圈一圈往下盘,直到木棍底部。
先成单手举起木棍,一副胜利者模样。所有的孩子都为他响起掌声。虽然胡家庄和唐家庄没有得到龙头棍,但是愿赌服输,而且也凑了热闹,还这么精彩,也都兴高采烈的。
此时太阳快落山了,大家围着先成,一起下山去了,到山底,众人才依依不舍各回各的村庄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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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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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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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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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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