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玄羽看了眼前边的情况,不禁望向了一边的霍砚。
“大哥,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前边的小镇上歇一晚吧。”
如今蓝玄羽的这声大哥可是越来越顺口了。
越往边关去,就越发觉得居民似乎少了许多。
连带着茶寮或是客栈,都得十几里才有一个。
因此住店都贵了些。
霍砚听着蓝玄羽的话,估算着这个路程也差不多了。
“也好,咱们这些日子来赶路,多是睡在路上。”
“说句不好听的,就跟野人似的。”
廖云惜不禁轻笑出声。
“咱们可不是就跟野人似的。”
“不过这北明关,我也是头一回来,没想到路上的风景也算是好。”
除却他们需要赶路的目的,其实这也不失为一次游玩。
宽阔的土地,有时经过河流,还能捉鱼上来烤着吃。
偶尔兴致上来了,霍砚还会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纪筠送的短笛吹奏一曲。
纪筠如今可不是听不懂霍砚曲子了。
每回霍砚结束吹奏,她都是第一个鼓掌捧场的。
几人身上有傅元煦指点的通关造假诀窍,因此进城还算是顺利。
“臭小子,你敢偷老娘的钱?还不快吐出来?”
几人刚进城准备找客栈投宿,便在集市上听见一妇人正揪着一个少年的衣衫骂。
“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什么人,居然也敢下手?”
此时那少年也害怕极了。
“女侠,女侠,我错了,您就放过我吧。”
少年的衣衫褴褛,面上也十分邋遢,嘴里说的话也多了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
“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妇人将信将疑,但还是将少年给放开了。
只是那少年身上的桎梏刚卸下,立即撒腿就跑。
妇人硬生生被气笑了。
“跟老娘来这套?”
“老黄,你还喝什么酒?钱都要没了!”
下一刻,在一旁就有一道人影闪身而出,就将没跑多远的少年牢牢抓在手里。
“小子,偷东西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汉子伸手,就将少年怀里的荷包给掏了出来,而后将那少年给推了一把。
“看你年纪小,我就先放过你。”
他看着少年得意的神情,很快又阴森森的补了一句。
“要是下回,再让我发现你干这行当,老子剁了你的手。”
此话一出,少年的笑意顿时凝固在嘴边。
他看了眼汉子背后的大刀后,乖乖应下,然后就哆哆嗦嗦的走了。
汉子将手里的荷包往后一扔,顿时被妇人结结实实的接住。
“接着,我喝酒去了。”
那妇人也没有管他。
“喝死你得了。”
当她转过身,她的面容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纪筠顿时惊愕不已。
“三娘?”
不错,那妇人正是离开宣城多日却没有消息的严三娘。
那汉子,就是前捕头黄贤。
严三娘应声抬头,却只看见几个陌生的人在盯着自己瞧。
她十分的疑惑。
“怎么?你们之前见过我?”
没道理啊,她对这几张脸丝毫没有印象。
对方怎么知道是她?
纪筠听到严三娘如此反问,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于是好压低了些声音,“是我啊,我是阿筠。”
“你当时还陪过我一些日子,记得了吗?”
严三娘有些稀奇的再度打量着对面的四人,却发现连一丝破绽都看不出。
“可以啊你们,这功夫可以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来了?”
纪筠已经知道了严三娘定是将自己认出来了。
说话也不禁雀跃了几分。
“我们是......来探亲的,对了,你跟黄捕头怎么会在这?”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严三娘嗤笑一声。
“就那个死酒鬼,早就不是捕头了。”
“你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方才离去的黄贤拎着酒壶就靠在一旁的墙边望着他们。
“我只是醉了,没死。”
严三娘冷笑一声,“有区别么?”
但她并不打算跟黄贤再争论些什么。
又再度望向了纪筠等人。
“你们现下,是要准备去投宿?”
纪筠看着对面的二人斗嘴也觉得有趣。
“是呀,我们一路赶来,也累得不轻。”
“得找个客栈睡上一晚。”
严三娘大手一挥,“找什么客栈?老娘那住下你们是绰绰有余了。”
“你们也别找什么客栈了,跟我回去吧。”
霍砚听了倒是有些好笑,“有劳三娘了。”
严三娘看也不看一旁的黄贤。
“还有几步路,你们也别下马了,就慢慢的跟着我走吧。”
此时蓝玄羽及廖云惜也晓得了,这怕是之前纪筠说过的大盗严三娘。
严三娘的住处有些僻静,往里走时,也不见多少人走动。
纪筠还是有些好奇,“三娘,你们怎么往边关来了?”
“你们可是要在这定居?”
在前方引路的严三娘没好气的望了一旁的黄贤一眼。
“还不是这个死酒鬼?”
“说是要帮个好友查案,结果解决之后就一路往这地来。”
“后来事情是圆满解决了,老娘受了伤,在这休养了些日子。”
“还说浪迹天涯呢,结果还不是那死样。”
“还成了一个死酒鬼。”
一旁的黄贤偏头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本就是他的不是。
一行人慢慢的穿过几条巷子,而后便来到了一处宅子前。
众人下了马,而后跟在严三娘身后走了进去。
直到几人坐下喝着茶水的时候,严三娘才伸手叩了叩桌子。
“你们不是来探亲的吧?来干什么的?”
霍砚有些惊讶严三娘的敏锐。
“三娘是如何看出来的?”琇書蛧
他们自问也没露出多少破绽。
严三娘摇头失笑。
“纪筠我还不知她么?除了那纪家,也没有别的亲戚需要联络了。”
“而你,你们霍家哪来什么亲戚在这偏远的小镇?”
“再说了。”
严三娘又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
“要是你们的确是来探亲的,何苦要更改自己的面容?”
“这人皮面具,可是瞧不出破绽的,可见制作的那人是何等的厉害。”
“要是你们没有必须掩人耳目的理由,何需如此?”
“老娘吃的盐都比你们吃米多。”
“说吧,怎么一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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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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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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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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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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