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恕罪,臣妾不是要坏了你的兴致,只是......”
太后看也不看她,只是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喝了起来。
“只是什么?”
“地方才刚进献了一幅绣图给哀家,好让哀家能开颜。”
“你倒好,倒是关注不该关注的东西,你真当哀家年纪大了,看不出你那腌臜的心思?”
太后本是不想在自己的寿宴上闹不愉快。
毕竟是自己的六十大寿。
一辈子也就只有一次。
偏偏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来蹦跶。
惹人生厌。
眼看着良妃跪在地上姿态全无,太后又看了眼众人。
“还有谁看不惯哀家过六十大寿的,都站出来!”
“哀家倒要看看,是不是老太婆久居深宫,你们当我是纸糊的了!”
眼看着太后发怒,除了虞帝和八王爷外,其余人都不禁纷纷跪下。
“母后/太后息怒。”
虞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还是跟八王爷一起去到太后身边。
“母后,今日可是大好日子,您可别动怒。”
八王爷此时也知道了这出戏背后的用意,也急忙跟着出声。
“是啊,母后,为了说话不得体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借着有两个儿子的遮挡,太后还是绷不住笑了。
她陪着两个养子在夺位的路上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纵使这些日子,她终日礼佛,也不代表着她的气势也被磨灭了。
底下乌泱泱跪了一群人,太后才拍了拍两个儿子,示意他们回去。
“皇后,你管理后宫也该再严厉些。”
“如此不讲规矩之人,是得好好磨磨性子才是。”
底下跪着的皇后也不敢怠慢。
“是,母后,臣妾之后定当对后宫之人勤加管束。”
太后的视线又落在了良妃身上,隐约还有了几丝不屑。
“良妃,哀家念在你陪着皇上的时日久,便对你从轻发落。”
“日后,你再如此不知轻重,那你便日日来陪哀家礼佛吧。”
而这,也相当于是恩宠不再了。
良妃此时才恍惚想起,当年的太后,可是被世人尊称浴血娘子的。
大好年华带大两个养子,还一路为儿子浴血开路的女子,能有多简单?
“是,太后,臣妾知错。”
至此,太后才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
“罢了,哀家乏了,这幅绣图,便放到哀家礼佛的佛堂去。”
“都各自散了吧。”
虞帝和皇后不敢怠慢,急忙双双扶着太后护送她回去了。
八王爷浑身舒畅,看了眼慢慢起身的良妃,便也跟着走了。
身后的宫人便抬着那副绣图急急往佛堂赶去。
后宫的那些女眷都有些看不起良妃,纷纷冷哼一声,便也散了个干净。
唯有良妃的亲生女儿六公主傅淑音过来强硬的扶着她回了宫。
才刚回到寝宫,傅淑音便屏退了所有人,而后才慢慢的走到自己的母妃面前。
“皇祖母的宴席,你又在闹什么?”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差点连累我在宫里的日子暗无天日?”
良妃听着女儿那番指责的话,十分的不可置信。
“音儿,我可是你母妃,你为何不能站在母妃这边?”
这是什么天大的蠢话?
傅淑音冷笑片刻,忽然伸手拉住了自己的母妃去到梳妆台前。
“你瞧瞧你的样子,是何等的贵气?”
“就凭你的母家,能给你这种生活吗?可以给到你锦衣玉食吗?”
“还是你那个该死的旧时情郎,能给到你?”
良妃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也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为了太后的寿宴,她还特地盛装打扮了一番。
抹脂粉,满头珠翠,跟印象中的自己截然不同。
傅淑音缓缓的凑近她耳边。
“我告诉你,当年是你的母家联合你那该死的情郎一起送你进宫的。”
“别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到我父皇的头上。”
“你想做别人的刀,别连累我。”
她常常会过去皇后的宫中学着为人处世,在她心里,皇后比自己的母妃还要亲近些。
皇后是一位十分尽责的皇后。
从未亏待过后宫里的任何一个皇子公主。
因此就算不是中宫所出的孩子,还是愿意去她宫里。
傅淑音看着自己母妃,一阵厌恶之意便无法抑制的再度升起。
“你要是想为自己那拎不清的母家和情郎做事,就做好要跟我断绝关系的准备。”
“你,不配做我的母亲。”
此时良妃无法忍受的站起身,指着傅淑音就骂。
“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为什么要站在外人那边?”
“我可是你的母妃,我能害你吗?”
傅淑音嘲讽出声。
“是啊,要不是我当时听见你跟你母亲的话,我许是就信了。”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明明要我跟靖安侯的次子结亲,却莫名其妙黄了么?”
“想算计我,想把我当作礼物拉拢人,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Χiυmъ.cοΜ
良妃往后退了几步,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你那时候没有睡着......”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的女儿渐渐跟她疏远。
竟是因为她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傅淑音走近了几步,满眼都是冰霜。
“你是我的母妃没错,但是你也休想掌控我的人生。”
“不然的话,我大可以拉着你一起死,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做得出来。”
良妃此时伤心欲绝。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是会如此的对待自己。
“你竟是要弑母!”
为什么她的人生会变成这般讽刺?
傅淑音伸手钳制她的下巴。
“我的母妃,决定权可是在你这里啊。”
“若是你执意甘愿成为别人的棋子,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毕竟只要我认你,你才是我母妃,还是说,就算是这样,你也无所谓?”
良妃有些不知所措,腿一软,竟是缓缓的跌坐在地上。
傅淑音一丝怜悯也无,刚往外走了几步,却又缓缓的转过身。
“还有,我愚蠢的母妃啊,你怎么会愚笨至此?”
“难道你真的以为,太子皇兄出京,皇祖母会一丝都不知情吗?”
看到自己母妃愣愣望过来的视线,傅淑音嘲笑出声。
而后便是毫不犹豫的走了。
“你还真是可怜。”
到头来,只是平白做了人家的刀。
又有何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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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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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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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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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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