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宵手中的动作却是一停。
显然,丰蝶衣说的这话,和他心里的认知有点不太相同。
“哦,原来如此……”
感慨一声,叶宵便将丰蝶衣的玉佩归还。
丰蝶衣接住,又送到腰间,继而又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叶宵见状,手指微微点了点椅子的扶手,想了一阵,又突然问道:“小姐,你可否同意你父亲的规划?”
丰蝶衣霎时间便抬起了头。
她样子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点头,轻轻的说了一声嗯。
叶宵从她的反应中,看到了不少东西。
但他心里没数,想更进一步试探一番。
“嗯,若是你同意,那本王可就要不遗余力为你和丰大人的前程铺路了。”
“本王的实力你放心,无非是几首贺寿的诗词,本王信手拈来,这对本王来说可谓说是轻而易举。”
“本王有能力将你送进宫中。
而你,这会儿就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往后你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叶宵直勾勾看着他说。
说完这话以后,突然又自顾自的感慨一通。
“若我是你爹,或者说我膝下有女,我不会将她送到宫中,就算是她自己想去,我也不会答应。
我这人心软,会忧心子女的生活,骨肉分离的事实我难以接受。
那句话怎么说?
—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侯门尚且如此,那就别说远比侯门华贵的宫廷了。进了这皇宫的深墙大院,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亲情、友情、亦或者说是心上人自此便要如天人两隔一般,再难相见”
说话间,叶宵一直在观察着丰蝶衣的脸色。
他注意到丰蝶衣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的她便强装镇定了下来。
“这我都知道要得到一样东西,终归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
她喃喃自语说,而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
“好,那本王就知道了。未来几日,要么你多去本王的王府,要么要么本王多来你这里,总之,你我之间要多多走动,我得按你父亲说的做,在皇太后寿诞的时候,教会你一些东西。”
叶宵微微点头说。
丰蝶衣应了一声:“王爷,若是不便,蝶衣就多去王爷那里走动。”
说完,她便起身,准备离开。
叶宵并未说什么,看着她走出了书房。
很快的,她走以后,丰子豫走了进来。
“王爷,谈得怎样了?”
叶宵点点头:“她说愿意。”
“不过,在正式开始教她之前,我想先了解她一番。”
丰子豫闻听这话,神色当即就变得有些奇怪:“王爷,这是何意?”
“没什么,对她多一份了解,也好量身为她打造一些诗词。”
叶宵静静的回答。
然而丰子豫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话,他沉默良久,最终对叶宵摆了摆手:“王爷,这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王爷只需要将她当做是寻常女子看待便罢。”
他的反应让叶宵更进一步的确认了这对父女之间必然是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
但老东西和丰蝶衣都不说,让他一时间也没有了探明此事的方法。
于是,叶宵不再询问,和丰子豫又寒暄一阵便打道回府。
第二天,丰蝶衣按时来到了叶宵的府邸。
不过,前来接应她的人却并不是叶宵,而是萧平阳和清溪。
两人谈笑着将丰蝶衣迎到了客厅。
坐下后,便命人上了瓜果和茶。
“妹妹,王爷今日不在,今日就是我们两人来接待妹妹了……”
清溪浅浅一笑,向着丰蝶衣看了过去。
丰蝶衣与她并不熟识,因而显得局促了一些。
她只是微微点头,便又颔首,默不作声,显然不是那种话多的人。
见状,清溪和萧平阳对视一眼,清溪对着萧平阳使了使眼色。
萧平阳起身到了丰蝶衣身旁,捉住了她细嫩的媒胰。
“妹妹,我看你眉间时常藏着一缕忧愁,这是为何?可否说来与姐姐听听?”
萧平阳声音轻柔,话语之间也满是关怀的韵味。
但丰蝶衣却是纠结无比,她蹙眉看着,朱唇紧闭,半天也没开口说话。
而见她如此,萧平阳叹了一声:“妹妹既是不愿讲,那姐姐就先将姐姐的烦恼说给妹妹听……”
说着,她将丰蝶衣手掌握紧,继而便对她说了一通。
据萧平阳所说,她是北蛮的寻常女子,从小长在北方,与父亲关系不好,有一次争吵之后,负气离家出走,但越过边境的时候,遇到了贼人,将她贩卖到了花楼。
若不是遇见叶宵,她只怕是便如羊入虎口一般,自此永坠风尘。
“妹妹,我是命苦的人,此前也如你这样,纵是眉目不展……今日看到妹妹,便知道妹妹心里肯定有事。
那种感觉姐姐明白,憋在心里不能说给旁人去听,终归会让自己愈发痛苦。
所以,我便想着引导妹妹说出来,说出来我们给妹妹分析一番,若是能够给妹妹出了主意,这再好不过。
而若是我们束手无策,那妹妹就权当是一吐为快好7o”
说完自己杜撰出来的经历以后,萧平阳又做关怀状对丰蝶衣说。
丰蝶衣终于抬头,怔怔的对萧平阳看了两眼。
突然之间便红了眼眶。
豆大的泪珠在她眼里打转,但她还在憋着,并没有让自己泪流满面。
而这时,清溪善解人意的递上去一块棉布方帕。
“妹妹别哭,说一说吧,大家也算是同龄人。”
她柔声细语安慰。
丰蝶衣微微点头,接住了面前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后,便将帕子牢牢的捏在了手心。
“好,既然两位姐姐想听,那我便说了。xǐυmь.℃òm
不过在说之前,妹妹我要两位姐姐保证,此事断然不能同任何人讲……”
她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郑重其事地对二人说道。
“妹妹放心,此事我二人定不同他人去讲……”清溪定了一下,对着程蝶衣郑重其事保证。
然而说话时,她的目光却不经意地向着屏风的后边看了过去。
屏风后有人。
此时,那人正在屏风后敛气屏声坐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花了心思安排出套路来套程蝶衣心里话的叶宵。
早在程蝶衣赶来之前,他就已经藏在了屏风后头。方才,竖起耳朵把几人所说的话都听在了耳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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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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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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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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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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