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做出了这般糊涂之事,尔等说说,朕该如何惩处你们?”
程铁甲心里那叫一个恨!
他不甘!
明明是叶宵有罪,论罪当斩!
但如今事态却发展成了这样,被惩处的居然变成了他们?
“陛下,末将不服!”
程铁甲豁然抬头,声音又低又冷。
曹彦眉头皱起。
“程将军,是朕在说话,你为何无端打断朕?”
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曹彦在此时龙威尽显。
朝堂上霎时鸦雀无声。
百官战战兢兢,都知道曹彦已经动怒。
但程铁甲却毫不收敛,反是蹭的一下站起。
“陛下!”
“末将不服!”
他又愤愤说,胸膛起伏,气息如同牛喘。
豁然伸手向叶宵指了过去,眼里冷光狂闪:“陛下,对这贼子的处罚太轻了!杀人不偿命也就罢了,为何只是收监?
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只怕是难以服众!”
叶宵猖獗一笑。
“怎的?府上的下人没杀死我,你心中不甘?
想向陛下讨我的人头,也不看看陛下会不会答应!”
说着,向曹彦看去。
“陛下,若陛下也不觉得那江霆该死,那便依了程将军砍了臣的脑袋给江霆那老头偿命吧!
臣的一家都是为国而死的,再带上臣一个,那也没什么!
陛下,要杀便杀,既然程将军不服,那臣便奉陪到底!”
曹彦头又大了。
脑仁生疼!
揉了揉太阳穴,微微对叶宵摇了摇头。
但叶宵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又冷哼一声。
“陛下,你宰了叶宵吧。”
说着,像个受气的孩子般席地坐下,冲着程铁甲伸出脑袋:“程大将军,等陛下下令,你便砍了我吧!
不过,话要给你说在前头,就算是你宰了我,那我也不会改变我的说法。
江霆该死!
他辱骂父王!
父王是何许人也?他是朝中忠臣,为朝廷流过血,为朝廷建过功!”
决绝的措辞让程铁甲不由得一震,看着叶宵,心里底气在悄悄消散。
他有些怂。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但这是,曹彦猛地拍着龙椅愤然站起!
“反了!你们当真是反了不成?
把朕的金銮殿当成了菜市场?
如同斗鸡一般争吵喧哗,尔等可把朕放在眼中?”
他气喘吁吁,说至激动处,气息不足,又咳嗽连连,引来朝堂上众人一阵惶恐。
“陛下息怒!”
秦改之连忙振臂高呼。
其余大臣也纷纷附和,跪拜了下去。
叶宵止住了动作。
冷哼一声,稍稍收敛,他又看向曹彦。
“陛下,不是臣要和你过不去,实乃是这程铁甲欺人太甚!”
“陛下决断吧,若要更改惩罚,臣也无异议。”
曹彦没有说话,他看向了程铁甲。
程铁甲低头,再不敢像方才那般激动。
他又跪拜了下去,偷偷瞄向一旁的秦改之。
可秦改之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程大将军,朕本来是想着让你和秦相一起,去凌烟阁中思过,在列位贤臣面前重新捡起为臣之道,为将之心。
但你冲撞了朕,让朕在这朝堂上难堪。m.χIùmЬ.CǒM
朕心里不爽,要改改主意!
那便这样好了,除去在凌烟阁中思过半月外,再罚你一年俸禄,仗脊五十,如何?”
程铁甲脸都白了!
闹这一通,罪责反倒是重了!
凌烟阁思过本不痛不痒,但如今却既要受皮肉之苦,还要损失一年的俸禄!
恨!
他恨!
自己端的是愚蠢!
为何要当庭与陛下相争?
还不如像秦相那样认了这亏,也能少吃些苦头!
“末将无异议!”
黑着脸应了一声,程铁甲彻底老实了,他趴着一动不动,故此根本没发现叶宵眸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那就这么着!
谁反对?谁赞成?
若是无事,那便退朝!”
曹彦威严询问,但却再无一人发生。
“退朝吧!”
冲刘大升喊了一句,曹彦毫不犹豫下了高台。
“退朝……”
刘大升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百官跪拜,静等曹彦离开。
曹彦走后,不少官员蜂拥离开。
但叶宵未走。
秦改之和程铁甲也未离开。
当然,留在朝堂中的还有二人的爪牙。
“叶世子,恭喜了!
虽行恶事,却免于罪责,可喜可贺。”
秦改之走向叶宵拱手说道。
叶宵并未搭理他,反是向着程铁甲看去。
“程大将军,一别多年,别来无恙?”
他含笑询问,说话客气,举止更是彬彬有礼。
程铁甲眯眼看着他。
看着这张多年未见,却再不见任何青涩的脸颊,不由得又回忆起多年之前的情境。
那时,宁北王还未死去。
而他还在宁北王麾下效忠,并未官至正一品,做镇北大将军。
因其勇猛善战,宁北王对他赏识有加,多次邀请到府中做客。
而便是在那段时间,他和叶宵有过几面之缘。
“叶宵,你少和我攀扯旧情!
你这小犊子薄情寡义,着实可恨!”
“当年,我与你父王称兄道弟,更是不曾恶待过你!
可你这崽子才到神都便对我发难!
别以为我不清楚将军府走水一案一事出自你手!
你可知你那一把大火,险些将老夫一家上下十八口都烧死在火中?”
程铁甲回神过来,猛的将拳握紧,一双虎目锁定叶宵,似乎随时都要发作。
“嗯?竟然如此?
为何我竟一无所知?
你一家上下要在火中烧死?
那该是何等让人身心振奋的画面?”
叶宵假装一愣,继而炮语连珠说。
他短短几句,气的程铁甲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叶宵!
你端的是好生过分!
倘若多说两句,信不信本将军拧下你的脑袋?”
程铁甲愤然说,不顾一切挽起了袖管,作势便要将叶宵拿住。
但不曾想,还未付诸行动,秦改之便一把将他拉住。
“程将军息怒!你可莫要糊涂!”
说着,他赶忙使了使眼色,左右官员便一拥而上将他抱住。
“程将军走吧,若是要陛下知道你又大闹一场,只怕是又要将怒火倾泻到将军的身上。”
秦改之规劝,拉扯着程铁甲离开了大殿。
他们走后,叶宵才动。
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薄薄的唇上浮出一抹讥诮笑容。
“程铁甲啊程铁甲,你这老狗就走着瞧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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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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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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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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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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