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不到海,只有百万年不化的冰川和冰山。严酷的环境让生灵灭绝,只有超越了某种极限,才能在这里存在。
冰川寂静、单调,没有一丝声音,连风的声音都在这里冻结。却有一道嚓、嚓、嚓的沉顿声音。
孤独永恒的白衣在冰川上缓慢移动,每一步抬起都是缓慢,落下是沉重,极北冰川的重力超过正常十倍几十倍,越往北重力越重。
慕容绝缓慢、坚定的向前,衣衫靴子头发眉毛均已覆盖了白霜,连睫毛都是霜刷子,一眼看去,就是一个霜人在缓慢移动。
北极海已经进入极夜,走过黑夜还是黑夜,这种黑暗冰冷孤独会让人疯狂。慕容绝在极夜中走了三个月,她没有疯狂,却也踏在疯狂的边缘,但不是因为九十天不见天日不闻声音的黑暗孤独,而是心中的火焰和冰冷冲突。
一方是火山,一方是冰川,就是她心和神的状况。
这让慕容绝总是记起,和萧琰亲热的时候,那种濒临极限,情和欲的烈焰焚烧,踩在岩浆火海边界的疯狂。
感情如真火灼烧着她,在洞真境宗师都很难抵御的极北海严寒中,她的身体僵冷僵硬,心口却仍然跳动着火焰。
她的神智又无比的清醒冷漠,她很清醒的知道,她爱的人是在和她磨道,萧琰对她是至情,但不是爱情。她是在尽至友的情和义。这种冷静的认知让慕容绝心里欲.望咆哮奔涌,想占有她,想毁灭她。杀戮道的魔性在影响她,占有渴望的,杀戮渴望的一切。
她进入极北冰川挑战肉身的极限,也是以这里极致冰冻来压制占有、毁灭萧琰的暴戾欲望。
但是慕容绝没有压制自己的感情。
她爱她是她的情,她的情,必须燃烧极致。这是情之完美。以她的杀戮之剑,毁灭这种情之完美,就是绝灭之完美。
……
第一百零七日。
慕容绝向前抬起的一步没能抬起,抬到一半沉重落下去,嚓!冰川上却一道痕都没有,坚硬如斯。
慕容绝身体僵硬得几乎无法动作,呼吸早已转为内呼吸,以真气维持,连抬眼都是奢侈的动作。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
冷漠如冰川冻结的眸子盯着前方。下一刻,慕容绝转身,往回走。没有留恋,没有犹豫。
这里,是她的极限。下一次,这里会被她踏过,创下新的极限。今日不能向前的,明日必定能。
白衣一步一步,往南行。
回去就比来时快。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住这样重力,越往南越轻松,疾走然后小跑,然后飞步,然后迅驰如箭。
走到第二十八天,黑暗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道挺直如剑的身影,一步,一步,缓慢向北。
慕容绝身形未停,如箭射至,在这道身影前停下。
近卫军统领如罗英后脚缓慢提起,向前落下,和前足并立,缓慢抬起手臂,行了个军礼。
【殿下。】
这里说话都是缓慢的,她以神识传音。
【陛下有信。】
她动作缓慢,像关节迟钝一般,从军挎包中取出一封防水纸信函。
【陛下说,您往回走时,这信就可以给您了。】
如罗英没有等候在极北冰川外,她也是洞真境宗师,剑修,有着向前挑战自己的意志。
慕容绝伸手取过信函。
如罗英:【陛下说,您距我两里远再看信。】
慕容绝沉默了下,向近卫军统领点了点头,往南如箭射去。
如罗英嘴角咧了咧。
人比人……还是别比了。这是非人。
慕容绝驰出三里外才顿步,撕开防水纸函封,然后看到了萧琰的字。
“慕容千山启”。
信不长,却如刀。
“人生有幸,我得遇大道同行携手共永的道侣。这个人你也知道,道门至元,沈清猗。我心悦她甚矣。人生至欢,有至友有至爱,幸甚。期与吾友共庆。”
萧琰写这封信时,就在思考,怎样说真话,才能刺激慕容绝。
她心里辗转几遍,思忖遣词造句,对比冲突,推敲再推敲,这才落笔。写完看一遍,自己嘴角都在抽,觉得以后见到学长,肯定是要被揍的,狠揍!
慕容绝面无表情,冰冻冷冷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只有极致的寒冷,像这百万年不化的冰川,寒冷直入骨髓。
噗!
信纸连同信函被一道血色剑光碎成千万道碎片,然后又一次被剑光绞成了齑粉。
血色剑光落入冰面,百万年不化的冰川上陡然一道笔直裂缝,无声裂出两里外。
因为剑很快。
如罗英艰难回头望去,便见一里外,黑暗的冰面上一道笔直血线,裂缝很细,如剑丝,其中的杀戮气息却让这位宗师统领毛骨悚然。
……难怪陛下说要距离两里外。
这一剑要是直接到了她脚下……如罗英打个寒噤。
炽红的血色渐渐退去,冰川又恢复了无痕,仿佛刚才的那一剑只是幻觉。
如罗英恍然有种感觉。
于无声处听惊雷。
……
正月也是燕周的年节,在年节上,中洲三大帝国倒是统一了。今年年节,燕周帝京察合德的气氛有些诡秘。
诡秘当然是在上层,因为只有权贵上层才清楚,如今在鸿胪寺的外使馆中,正住着来自乌古斯汗国的秘密使臣。
有使臣这不奇怪,两国打打和和是常态,一边谈一边打也有,先谈后打更不奇。这个时候派使臣,有可能是谈联合,也有可能是战前烟雾弹,假谈真战,迷惑你的。但迷惑是双面的,你想迷惑我,我也能通过使臣传假信息迷惑你,就看谁计高一筹。所有乌古斯秘密派了使臣,燕周帝国也就接下使臣秘密谈ωωω.χΙυΜЬ.Cǒm
但是,使臣后面还有一位使臣,就让燕周朝廷有些迷了。
这是乌古斯神庙的神使。
众所周知,乌古斯神庙和燕周神庙同为萨满教,四百年前分裂为术萨和体萨二派,分别扶持立起乌古斯和燕周二帝国,两派势如水火,都以消灭对方,统一萨满为使命,从未向对方派过神使,若派,那也是战使。
这是直接上门宣战了?
“愚蠢!”一些高层权贵冷笑,“宣战还用上门,给神庙送祭品?……看着吧,肯定是有事,大事。”
正月初四,燕周太子奉皇帝之命,领着这位乌古斯神使去了燕周神庙。
乌古斯神使是神术师、红带祭司,燕周神庙也派出了一位红带体巫、红带祭司,双方都是洞真境宗师,在神庙的地位也相当,居于高层,谈和谈战都合适。
乌古斯神使并没有避讳燕周太子在场,直接以萨满教的乐语说事。
两刻钟后,乌古斯神使离开神庙。
燕周太子回宫向皇帝禀告。
宇文阙思索,“……开辟新世界,再论术体争?”
“……嚯。”他意味不明的笑一声,“开辟什么新世界?”
“乌古斯神使没提。通古斯乐语意义深长,意思却隐晦,孩儿不敢妄自猜测,怕误读了方向。”太子恭谨道。
“神庙怎么说?”皇帝也不是要问太子的看法。
“维牧祭司说:或东,或西。”
东,大东洲。
西,大西洲。
是东还是西,就是双方谈了。
燕周皇帝轻嗤一声,往西,怎么往西?乌古斯与北西洲之间就亘着燕周,乌古斯燕周联军从燕周过?只怕乌古斯人都担心被燕周假联合真吃掉。
往东?那就必须打下大唐的安北府,才能开辟出往东洲的海港、航线。
皇帝问太子,“你认为乌古斯皇帝是想东,还是西?”
他问的是乌古斯皇帝,不是神庙。
太子谨慎回答道:“往西,我们燕周更据地利;往东,乌古斯汗国更据地利。但是,往西,我们背后还有大唐威胁。”
皇帝扬眉冷笑,“也可能是乌古斯和大唐踏着我们燕周往西。”
太子悚然,“父皇,您是说……”
皇帝冷然抬手,“什么都有可能。预计最坏的结果,向最有利的结果进发,帝国才能进可攻,退可守。”
……
次日,燕周皇帝去了神庙。
燕周神庙在帝京西北百里外的大长青山,寓意“神之大,奉神者长青”。皇帝请见少司命。
燕周神庙即国教总部,国教不插手政务,只管祭神和信仰,大司命长年隐修,少司命是修炼狂人,对国教的事务基本撒手,只在祭祀和重大活动时出现,日常事务由红带祭司组成的祭司会管理,皇帝与国教商议事情,也多是见祭司会的主祭司,很少见少司命。
除了少司命不理俗务之外,皇帝还有一种隐秘心理,不愿意处于这位山神般的男子巍巍气势之下。
但事关乌古斯神庙的动向,而这直接关联着乌古斯汗国发动战争的方向,皇帝认为必须和少司命亲谈一次。
九山身高九尺,魁梧如山,面容肌肤泛出紫金色,如紫金铸就一般,开口说话就如闷雷震心。
“乌古斯神庙的意志只有一个。”
两个字如沉雷滚滚。
“天启。”
皇帝震惊。
“乌古斯,要启动天启之战?”
身为燕周皇帝,他当然知道天启。当年,体萨一派反对天启,于是有了燕周帝国;而术萨一派执着天启,于是有了乌古斯汗国。两国的战争既是生存空间和资源的战争,也是燕周神庙和乌古斯神庙为理念的争锋。
如今,乌古斯汗国要启动天启战争,这是秉承神庙理念,顺理成章的事,但皇帝总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天启,乌古斯准备好了?”神庙准备好了?乌古斯帝国准备好了?
太突然了!
太武断了!
九山闷雷嗡嗡,“天道不等人。战争就是准备。乌古斯新帝,是神庙意志的执行者。其六皇女寔楼宸,是星命。天启,已经是乌古斯大小世族拓展生存空间的需要。不再只是神庙的意志。”
宇文阙沉默,也冷静,“大唐是天启派,乌古斯也是,如果乌古斯要启动天启战争,不可能没有大唐。——他们是要联合向西!”
宇文阙背上冒冷,大唐和乌古斯联合,这是最坏的结果。
九山沉雷声音,“燕周同意往西,三国齐进。燕周不同意,两国踏着燕周往西。——这就是乌古斯神庙派出神使的真正涵义。”
没有或东或西,只有往西,要么同进,要么亡。
乌古斯,以及隐在后面的大唐,给燕周的,是“合”与“战”的选择。
合,则选择天启;
战,则要面临两帝国的大军压境。
皇帝后背寒气飕飕,却更加深沉理智,心里在权衡利弊,天启在皇帝心中并非什么理念,而是一种工具。工具,就是按需要选择。
皇帝心思深沉没有显露,询问道:“神庙的意思?”
九山说了三句话。
“选择天启是向生,反对天启是向生,天启与否,是修行者选择向生之道的战争。”
“燕周是人间的燕周,不是神庙的燕周。”
“神庙和燕周共荣。”
皇帝懂了,起身向少司命深揖一礼。
……
燕周帝国是谁的意志决定?
是神庙,是皇族宇文氏,也是燕周各个世家大族。
燕周是人间的燕周——神庙将选择权给了燕周皇帝。
不是神庙大度,而是形势所迫。
体萨神庙的修行之道是肉身成圣,不依赖天道,不天启也可以生;选择天启,则可能会被未知毁灭。但是,选择和大唐乌古斯开战,现在就会死,神庙面对的敌人会是两大帝国的先天宗师联合。
——在“以后可能毁灭”和“现在就会死”之间,明智者都会选择前者。
神庙还可以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向西联合欧罗顿大食,对抗大唐和乌古斯。
但燕周和神庙必会成为西洲两帝国的排头兵,燕周帝国也会沦为中西洲战争的第一战场。
燕周被打烂了,还谈什么反对天启。
在夹缝中求生存,再谈以后。
这就是少司命给皇帝的答复。
……
乌古斯神使没有回帝京城,留在了大长青山下,每过三五日去一次燕周神庙,有时是谈,有时是打。
乌古斯使臣留在了帝京城,和燕周皇帝派出的大臣谈。
这局势……让燕周上层的权贵有些看不清了。
神庙什么态度?
皇帝什么态度?
军部大臣没有迷惑,因为皇帝陛下的命令始终如一,没有更改:大唐、乌古斯边境一级战备,冰冻期后随时启战。
……
正月初八,大唐年节还未结束,但公假已过,朝廷上朝衙署开衙,萧琮停职期也满了,初八至大都督府报到复职。
他的军职已由司马降为参军司马,前者正四品,后者从四品,相差一阶,职权也不一样。
大都督之下,左为司马,右为长史,司马掌军务,长史掌军政,此外还有参谋司、监军司、监察司等独立于司马、长史之外。司马之下,有军司马和参军司马,前者是司马副职,后者也为副,但只有参事权,没有决策权。通常,参军司马是作为司马的参谋存在。
但河西大都督府并没有任命新的司马,明眼人都清楚,这是为萧琮复职虚位,只要立下军功就会重新升职。而在战时,参军司马被大都督授予符令,也能暂代司马之职。——从枢密阁这道处分令中,就能看出上面对萧琮救人事件的倾向了。
这让军官们有种莫名的安心感,既因军队的使命和信仰而饱满,也因这种安心的情感而踏实。这是他们的大唐,有崇高信仰的大唐,也是有情感的大唐。
萧琮复职的次日,便随父亲梁国公巡军边境。
因为安北边境两国中央军团对峙的局势,河西道北部和燕周帝国相邻,威州、庭州的边防也随之紧张起来。梁国公此次就是巡视镇守北部二州的威胜军和振武军。
萧琰是第二类武骑上将军,非战时征召不需要随军,但她听从了父亲的意见,和威胜军振武军中的武骑上将军提前熟悉,相互切磋,战时更能打配合。
正月初九出行,每日行军四百里,正月十四就到了威州。在营中和威胜军武骑上将军切磋几日后,萧琰请假出营,再次登上横马山,立在高宗皇帝亲书的“横马山”字碑前,她抬臂行了一个军礼,心中有着一样的感慨,也有不一样的感悟。
她凝望着“横”字,秋水刀铿然出鞘,对着天空、大地,在天地之间挥出了一刀……
比起当初在这里观字而领悟创刀,这一刀更臻于成熟圆满。
成熟的是感情,圆满的是刀意。
“天地一横”。
这一刀,创出时,是沉浑至厚的防守之刀。现在这一刀不是防,而是守卫之刀。
守在心中,卫在身外。
唯心中有至情,才能有至守。守心中之情,卫心中信念。此为“守中卫一”。才能在天地间横亘这个“一”,不为天夺,也不为地陷。
……
正月十九,大唐帝国的使臣也到了燕周。
大唐使臣的出使光明正大,摆明了车驾,就是要联合燕周帝国打乌古斯。
大唐使臣见过燕周皇帝的特使,表达了联燕攻乌之意后,就游转于各个世族的宴会中,在权贵间游说开了,摆实力摆利益:打垮乌古斯,燕周得西部领,大唐得南部领,双方还可分得巨额战争赔偿,既削弱拖垮乌古斯,又以敌方赔款资源发展己国,何乐而不为?
……个别燕周世族还真有些心动了。
乌古斯使臣一看这还了得,也不秘密出行了,大唐使臣都摆明车马游说联燕攻乌了,他还秘密个熊,也摆出使臣的车马仪仗,公然出入各个上层权贵宴会,游说燕乌联合之策,打下大唐安北府。
……打下大唐安北府,这张大饼也很大。
燕周上层权贵明面上礼仪周到的周旋,暗地里猜度观望。
两国使臣这是打擂台?
神庙什么态度?
皇帝陛下什么态度?
神庙没态度,国教祭司会也一如既往只管教务不管政治事。
皇帝陛下也没态度。
不,这个没态度就说明了态度,至少没有阻止两帝国使臣的游说穿梭,这个就是在观望,就是在估量。
皇帝这种态度让燕周大世族暗自按捺的心也开始活泛了。
于是,一些大世族和大唐使臣、乌古斯使臣都有了私底下的接触。
有些大世族的私下接触没有瞒着皇帝。有些私下接触却是瞒着皇帝。
皇帝冷眼旁观。
两帝国的使臣,就是他的试金石。
——试这些世家大族的心:哪些是向着燕周;哪些是向着皇帝;哪些是只向着自己。
燕周皇帝平静冷酷的擦拭宝刀。
宝刀曰扬清。
他的帝国将以鲜血铺出激浊扬清之路。
高武大帝以太原王氏的鲜血覆灭大唐王朝,铸造了大唐帝国。
他,燕周第七代皇帝宇文阙,也将以腐朽世族的鲜血铸就新的燕周帝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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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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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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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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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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