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原地之后,胡牧阳用手搓着耳朵抱怨:“这天还真是够冷的哈。”
此时大家虽没看到苏释是如何实现从五米多高的二楼安全着陆,但瞥见他的确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的往前奔跑,甚至听到胡牧阳的话后,还背过身来举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谭姓考官虽然没有刚才那般气愤,但还是指着胡牧阳,激动道:“你你你……”
胡牧阳也不听他说完,直接打断道:“我我我,没事的,放心吧。”
而付姓考官也缓过神来,同样指着胡牧阳,紧张道:“我我我……”
胡牧阳故技重施,也将他的话打断:“你你你,放心吧,没事的。”
钟岩看着这三个人磨嘴皮子,知道想从那人口中探听答案恐怕不易,所以干脆转向苏毅,沉声道:“你不想解释些什么吗?”
只是此时的苏毅又恢复成常规状态,一反刚刚的口若悬河,淡然道:“是”。
再好脾气之人也受不了苏毅这样,何况钟岩本就是个火爆性格,只见他竖起眉毛高声道:“是什么是!我在说‘解释’的释,不是‘是非’的是!”
而苏毅却仍旧不疾不徐道:“先生刚问我‘不想解释些什么吗’,我自然懂的。只不过我既不想、又不愿对此做任何解释,所以干脆就回您个‘是’字。”
钟岩气急,但对于油盐不进的苏毅却没其他好的办法。耳边还在听旁边三个人不断扯皮斗嘴,顿时怒道:“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吵!”
胡牧阳和两位考官见钟岩发怒,便同时乖乖禁言。只见老人指着他们,正色道:“身为人民教师,务要将学生的安全放在首位。事已发生,不思考如何解决问题,只会瞎嚷嚷管什么用。你,现在去联系校长,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并请她抓紧赶来;你,马上报警,全力配合尽快制服贼人,保护学生。”
那二人见钟岩神色严肃,对视一眼过后并无二话,迅速掏出手机按指示行事。而钟岩将他们安排过任务后,目光在胡牧阳和苏毅之间不断转移,随后轻声道:“别以为老头子不明白你们心里那点秘密,教了一辈子书,只有学不尽的知识,就没有看不透的学生。待得此间事了,希望你们可以主动给我一个有足够说服力的解释。”
说罢,再不管对方反应,便转回身专心致志的去看操场上新出的变数。
此时苏毅旧伤未愈,其实力只有巅峰时期的一半左右,且先后经过几次大战过后,早已把胡牧阳当做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见得外人没注意他俩,就将目光转向胡牧阳。
胡牧阳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所以不过只是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让他安心,随后说道:“老苏你在这陪着钟老吧,我下去盯着点孩子,别出什么危险。”
钟岩听见这话,生怕他也顺着窗户一个跟头翻下去。结果胡牧阳只是朝自己笑笑,然后转身慢悠悠的走向旁边的楼梯。终于见到个正常人了,钟岩瞥了一眼沉默微笑的苏毅,重新将目光转向窗外。
此时场中的苏释刚一落地就展现出极其兴奋的态势,双手交叉用力翻过头顶,身体骨节传出一连串的噼啪声响。嘴边露出一抹自由的笑容,甚至连牵动了后背的伤都显得微不足道。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先是在胡牧阳家里被强迫突击学习好几天,好不容易把考试捱过去了,可偏偏又遇到一个古板倔强的老头。当师傅跟老头叨叨叨吵架的时候,他也只能强打精神玩自己的手指。所以此时见到有突发状况,又得了师傅的赦令,他恨不得对方真是一位同道修者,甚至暗暗在想,如果这是一场阴谋那就更好了,在江湖里大展拳脚才巴适的嘛。
只不过稍有麻烦的是,胡牧阳刚刚在自己耳边的窃窃私语。不过这种感觉也就是稍纵即逝,老胡这家伙看似忠厚,其实那肚子里有不少花花肠子。既然他认为这样做更好,自己照办就是了,省的惹出麻烦又要听师傅叨叨叨。m.χIùmЬ.CǒM
想通此节后,本是身似大鹏、动若游龙的他开始慢慢控制自身的动作,且将一身佛道之力统统收功于体,仅保持着普通人的速度向场中掠去。这一系列的想法转变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以众人只看到这孩子从二楼跃出,随即哼哼哈嘿的上蹿下跳,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以极快的速度向跑道冲去。震惊倒是挺震惊,好在一切还都在可理解的正常范围之内。
而场中本在戏耍保安的灰线帽子也在第一时间看到有人来袭,只是初始紧张过后却发现来的竟然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儿。故而也不放在心上,目光重新投向那个身体素质不错、但却被自己用技巧几乎拖垮的保安,戏谑道:“大哥您就放过我吧,我撑死也就还能跑二十……哦不,最多也就十米。再追的话,我非得吐血不可。”
保安老孙早已气喘如牛,但多年的运动员素质始终支撑着他咬牙不放。要说他现在还能保持刚开始的那份轻松绝对是扯淡,老李已经告诉过自己,眼前这小子绝对特么是个怪物!多少次了都,就差那么一点点,可这孙子就像刚刚蹿出鱼塘的泥鳅,滑不留手。前几次被他堪堪避过还道是运气不好,可接连两圈跑下来任傻子也能看出来这里面有门道儿。
只是话又说回来,眼见这份功劳就摆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上,明明伸手就能揽在怀里的荣誉,谁又能真的置之不理无动于衷呢。所以先有老李、后有老孙,皆是被这人一次次的耍弄,又一次次的重新撩拨心弦咬牙紧追。
现在二人在商议过后决定前后包抄,老李在原地守株待兔,老孙充当猎人在后面继续追赶。可眼看距离设伏的地点还差十来米,却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个孩子。
老孙顾不上也没心思去想原因,只单单又勉力提起一口气来,加速向着不远处那天杀的小贼冲去。十米……五米……三米……一米,再次落空。不过没关系,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老李就在前面,再坚持一下就好。
而那灰线帽子每次在须臾之间逃脱后,都会停下身子,转过身来或嘲讽或假意勉力一番,等对方恢复几分力气重新去追,才复又转身开跑。这次也是一样,后面的大叔又一次放慢了脚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而最早追赶自己的那位大叔则更是不堪,蹲在地上许久了,可就是没能力再起身加入到追逐游戏中来,未免显得有些无趣。
懒惰是人类的原罪,看来还是要再激励他们才行啊。
但这一次当他将将转过身来,尚还没能开口之时,原本已没有半分力气、全靠意志支持身体不倒的大叔忽然猛地蹿起,人还在半空之中,便已抽出腰间的警棍,势大力沉的来了一记“力劈华山”!
与此同时,方才那位蹲在地上的大叔也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直接向前飞扑,目标就是自己的双腿。此二人分工明确,不仅前后包抄,更是上下封锁,只力求可以一招制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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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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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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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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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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