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肖华满面春风的走进办公室,正打算跟胡牧阳打招呼,猛然见对方神色不对,所以瞬间换了一副表情,陪笑着说道:“阳哥,昨晚休息的不太好哈。”
胡牧阳瞥了他一眼,砸吧砸吧嘴吐出一片碎茶末,而后说道:“托您的福,整夜未眠。”
肖华有些发懵:“这怎么跟我还有关系呢?”
胡牧阳动了动嘴角,像是笑了一下,这才说道:“你昨天说话就说话呗,嚎什么嚎啊,还特意强调说我点了几位最高标准的套餐。那特么是我存了好几年的私房钱,花没了不说,现在还让若溪知道了!所以结果就是现在你看见的这样,呵。”
肖华明显哆嗦了一下,紧忙退回自己的位置,嘟囔道:“所以我就说吧,结婚是件麻烦事,忒麻烦。还是单身好,财务自由,活着也轻松。”
胡牧阳本就心烦,昨夜真的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将之前的种种勉强囫囵过去。不过若溪虽说不再纠缠,但他心中总是感觉妻子好似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种想法很可怕、很折磨,犹如随风四散的蒲公英,瞬间展开了许多可能。
关于零壹,心中着实复杂。要说有什么见不得人吧,不至于。两人虽说经历过若干暧昧情韵,但总会在关键时候清明理智,根本没发生任何实质性问题;只是要让他坦荡公开全部细节,又实难做到,毕竟也曾动了心。其实自从百柳山庄一役过后,他无数次准备向若溪解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但这些话每到嘴边之时,却又不明原因的重新吞回了肚子。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所以若溪已然翻身熟睡,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刻听到肖华说起了本不算是风凉话的风凉话,一股邪气顿时有了发泄的出口。只见他放下茶杯,踱着步来到肖华身边,附身眯眼道:“你刚刚,说什么?”
肖华心道不妙,便琢磨着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眼珠一转,假意说道:“刚刚啊……哎呀,对了,领导让我去参加一个那什么会,忘了忘了,不应该不应该……”
胡牧阳暗中调取灵力,刻意释放出一丝精神威压,盯着肖华的眼睛细声道:“参会?什么会?”
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到灵力袭身,就好像夜半撞鬼也只能感到冷风吹过一样。好在胡牧阳只散出一丝灵威就快速收回,否则以他现在这的实力,直接击溃对方的意识之海都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被攻击的对象正是不久前才被玄彬动过灵魂记忆的肖华,此时他的身体和精神本就虚弱,所以瞬间便有些恍惚。眼前共事了多年的胡牧阳竟如同巍峨高山一般,带给自己磅礴的压力。
虽然这种异样只持续了一个念头的时长,但肖华还是果断打消了之前准备好的逃离想法,满脸堆笑道:“嘿嘿,误会,误会。阳哥您有何吩咐,直说就好。”
只是这会胡牧阳却没接他的话,而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从刚才自然而然的决定释放灵威,到瞬间又重新收回。这短暂而又复杂的操作并不是因为他清楚灵威对普通人的伤害有多大,而是从心底深处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安。好像是一个微弱的声音,又好像是一缕细小的错觉。
肖华见他不做声,干脆自己说道:“是不是因为那孩子入学的事?昨天咱俩在电话里不是都说好了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就算不是为你了那也得为了我自己对不……”
他这边呜哩哇啦说了一大通,胡牧阳却是半句也没听进去。直到他缓过神来,便发现肖华正在用一种迷惑且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
还没来得及开口,肖华反而先说道:“我说你装的差不多也就得了嗷,明明已经听完我给大姑打电话的全部内容,还摆出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给谁看呐。”
胡牧阳眨眨眼,前后一琢磨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准是这小子看自己一直没反应,以为生了气,所以干脆当面给他大姑打了电话。只不过自己一直在分析刚刚的那一丝错觉,对于电话里的内容确实一无所知。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扮猪吃虎,毕竟这一招早已练就为得心应手。
只见他先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然后故意板起脸说道:“别在这跟我扯那些里格楞,你就说咱下一步要怎么做吧。”
肖华并没听出其中破绽,反而略带为难道:“你也听到了,大姑说已经交代过负责招生的老师,这两天就能给回信,还找什么急啊。再者说,就算是着急,也不在乎这几天了是不。你是我亲哥,别再难为弟弟了就,为了办这事,大姑问我好几次了,总怀疑这孩子是我前些年犯下的错误。”
听完这话,胡牧阳心中有了底。所以也没再揪着不放,嘿嘿一笑表示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好似都恢复到了从前,没再发生什么怪异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出现。而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叔也回来过一次,只是他对于苏毅师徒没表现出任何亲近或者反感,简单交谈过几句之后就准备离开。走前还交代了一句,说让他们周末时候回老宅,孩子总是想见爹妈。胡牧阳倒是想让自己这位胸怀高明医术的老丈人帮苏毅瞧瞧病,只是看他这般态度,估计说了也是徒劳。不过苏毅对此却没什么想法,乐呵呵的恭请前辈一路顺风。
周五的下午,教育局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同意破例让苏释以插班生的身份进入实验小学。不过重点学校毕竟不同于寻常,所以需要他在入学前接受一次摸底考试,好确定最终分到哪个班级。
肖华转述过消息之后,诚恳的摊摊手,表示自己绝对已经尽了力,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打探出考试的内容。胡牧阳心知他此言非虚,能把一个根底不明的孩子安排进入市重点,这已经是寻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所以感谢之后就直接驱车回家,一是把这个好消息传达给大家,二也是希望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抓紧给苏释补补课。
这孩子虽说心智远超同龄,自身经历更是少有人敌。但毕竟从未接触过正式的系统学习,字认识不少,甚至古文也多有涉猎,但其范围却仅限于各类佛、道经典,这考试的时候总不能给老师背一段《大悲咒》或是解析一篇《道德经》吧。xǐυmь.℃òm
故而众人经过简单商议,便决定放弃周末回老宅的打算,专心留在这里给苏释恶补功课。若溪自小就是班级的优等生,辅导个小学的孩子实在是绰绰有余。只不过她周六需要值班,所以前一晚在网上整理出常见的知识点,要苏毅监督着徒弟死记硬背。胡牧阳自知水平有限,便自告奋勇抢下端茶倒水的伺候活计。
最苦的当然还是小苏释,他打心眼里反感并且排斥上学这件事。尤其听说上课时不准说话不准动,甚至连去厕所都得先举手向所谓的老师请示,得到批准之后才能离开教室。嘴里大吼着佛言地狱也不过如此,心里更是将胡牧阳骂了千百遍。
可惜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在师傅苏毅一个严厉的眼神下,这才万般无奈的坐在椅子上,高声朗读那书本中挨千刀的文字。
见这小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胡牧阳顿时联想到自己的童年时光,不由得开始幸灾乐祸。只是他也就笑了半天时间,等若溪回家之后,苏释就跑去打小报告,最终换取姐姐出手,以一针“禁声”完结了整个周末时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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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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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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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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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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