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忧愁地看着带着我的信往外飞出去的猫头鹰,非常懊悔自己刚刚没有管住嘴巴。奇洛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这句话?应该有吧,不然他为什么那么盯着我?那他会作何猜想?他会不会认为我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要找个时机把我解决掉?
想到这个可能,我就浑身发冷。
“镇静,瑞亚,镇静。”我低声对自己咕哝道,“这可是在霍格沃茨,没有人能伤害我的,没有人。”
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我的脸色并不好看。而一看到我走进来的德拉科立马从门口的沙发上站了起来:“瑞亚,你刚刚去哪儿了?”
“猫头鹰棚屋。”我轻声道。
“晚饭也不吃?”德拉科扬着眉毛看我。
“唔,我不太饿。”刚说完这句话,我的肚子就发出了响亮的咕噜声——真是既没默契又没出息的一个器官。
我有些尴尬地看向面前的德拉科。
他扬了扬眉毛,说:“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到靠窗的圆桌边坐下,随后我发现桌子上放满了我喜欢吃的东西——烤牛排、烤鸡翅、土豆泥,甚至还有巧克力松糕和约克夏布丁。
我惊喜地看着有些紧张的德拉科,说,“你帮我带了晚饭?”
“嗯,”德拉科尽量自然地在我面前坐下,说,“怎么样?”
“太感谢了!”我一扫刚刚的失落,兴奋地坐下,“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我不记得我有跟你说过啊。”
德拉科终于换了个放松的姿势,倨傲地扬起下巴道:“我怎么不记得?你和我可是从小就呆在一起的。”
“是的是的。”我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德拉科。他好像是真的去洗了个澡,身上香喷喷的,淡金色的头发没再被固定在脑后,反而柔顺地垂在他的额前——这样的德拉科看上去软乎乎的,像个好欺负的小男孩。这么想着的我,放下了手里的餐具,伸长了手揉了把德拉科的脑袋,说道:“你还是这样才比较可爱。”
德拉科像是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不习惯地把头偏过去,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能——”
“怎么了?”我开始吃他给我带的晚餐。
“你是不是不知道摸一个马尔福的脑袋意味着什么?”他的脸开始变红了。
我猜测了一下,询问道:“呃,意味着你以后很难再长高了?德拉科,你怎么能相信这种没有根据的说法呢?”
“噢。”德拉科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说道,“别犯傻啦瑞亚,不然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意味着某种亲密关系。”
“噗。”我被自己喝下去的果汁呛到了,睁大了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这种亲密关系甚至不是指父母子女,”他眯起眼睛,“我假设你的大脑还在正常运转,相信你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住嘴。”我红着脸叫道,“刚刚你怎么不躲开?”
“真见鬼,你说得就好像我来得及似的!”他反驳道。
一时间,我们俩都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
“不过,你要知道,”他率先开口道,“你未来的确是会成为我的——”
“嘘!”我瞪了他一眼,随后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周围没有什么学生,也没人注意我们这里。
他不满地看着我,说:“怎么,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我没有这么说,”我闷闷地戳着我眼前的土豆泥,说,“只不过,现在也没人知道,不是吗?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呢?”
“人尽皆知?”德拉科狠狠地重复了这个词语,“你应该知道,等我们成年以后,我们两家就会一起宣布这件事情的吧?”
“但又不是现在。”我反驳他。
“你就这么不想让大家知道,是不是?”德拉科生气了。
“我的意思是——”
“好啊,”德拉科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用他那恶毒的口吻说道,“还是说,你只是不想让特定的几个人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我皱着眉问道。
“比如布雷斯,比如波特那个疤头?或者是其他的我不知道的高年级男生?”
“你在说什么?”我生气极了,“布雷斯是我的朋友,而我只跟波特见过两面而已。更别提什么高年级男生了,入学以来,你有见过我跟他们说过话吗?”
“那谁知道呢?”德拉科迅速反驳,用一种嫌恶的语气说道,“那晚我可都看见了,你和布雷斯可真亲密,是不是?我敢打赌,如果和你定下婚约的是布雷斯的话,你早就告诉每一个人了。”
“你给我住嘴,马尔福。”我抓着桌子,顺着他的话恶狠狠地说道,“是啊,我也经常在想,为什么是你不是布雷斯呢?你可别自我感觉良好得过了头,以为全世界的女生都像帕金森似的非得围着你转。你这么一个自私、幼稚、刻薄、傲慢的人——”
“你说我什么?”德拉科打断了我,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瑞亚·瓦伦丁,你再说一遍?”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于是我紧紧地闭上了嘴。
德拉科的脸上血色全无,他苍白着一张脸,冷漠地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写信给我爸爸。告诉他马尔福家应该立刻解除婚约,这么做你满意吗?”
“德……”而他再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向男生宿舍走去。
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食物也没有再接着吃的欲望。我这是怎么了?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德拉科现在才十一岁,我一个实际上二十四岁的成年人,跟他这么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
我叹了口气,目光无神地看向不断拍打着窗户的黑湖湖水。
“你还好吗?”布雷斯的声音在我对面响起,他坐在了原先德拉科的位置上。
我转过头看着他,无力地笑了笑,说:“你好,布雷斯。”
他点了点头。
我揉了揉脸,说:“你刚刚都听到了?”
“实际上,”他笑了一声,“你们的对话里出现了太多次我的名字,我想不注意都不行。不过你放心,除了我之外,没人听见。”
“对不起。”我喃喃道,“这一定让你很难堪。”
“其实还好,我已经习惯了。”他摊了摊手,“我们都知道德拉科是什么脾气,不是吗?况且,在关于你的事情上,他一向有点——”布雷斯琢磨了会儿措辞,“不太理智。”
我看向他,有些自责:“因为我,德拉科刁难你了?”
“称不上刁难,”布雷斯解释道,“只是某个晚上他告诉了我你们的婚约,警告我离你远点儿。”
“对不起,我是说真的,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布雷斯接着说,“其实德拉科他……对你很好。”
“我知道。”我点点头,在这点上我从不怀疑,“我只是不想过早地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我是觉得——”
布雷斯看着我,用眼神鼓励我继续说。
“好吧,好吧,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我咕哝了一句,“婚约是我们父母定下的,那时候我们能懂什么?那只不过是两家为了稳固地位而做出的联姻手段而已。”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的婚约现在就被传开了,万一以后他有了真正喜欢的女生该怎么办?起码,我想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给我们彼此选择的余地——而不是像两块傻木头,紧紧地绑在一起。”我想起了原先的瑞亚跟我说的事情,所以我非常希望在这重来的一次机会里,我和德拉科都能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
“对我而言,德拉科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而婚姻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希望自己和他,都能在想清楚后,有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家庭的安排。”
布雷斯挑挑眉,说:“噢,你这个想法,在我们这种家族里可不多见。”琇書網
我撇了撇嘴,反驳道:“婚姻自由,好吗?”
布雷斯摇了摇头,收住了他的笑容,巧克力色的眸子里有些复杂的情绪:“可是瑞亚,你要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婚约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除的。”我刚要发问,布雷斯就接着说:“因为这种家族联姻都很复杂,撇去你们双方父母的关系不谈,对于德拉科而言,他很可能会把你们的婚约当成是他的责任,他会默认自己未来要娶的人是你。”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这么要求过他啊。”
“这应该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布雷斯耐心地解释道,“你想想,或许他的父母从小就这么告诫他的呢?可能对他而言,与你解除婚约就等于是背叛了你。”
我开始苦恼起来:“可是我还是希望——”
布雷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打断了我的话:“不管如何,你都应该把你想的这些事情告诉德拉科。或许这也给他提供了另一种思路呢?”
“可是,”我有些委屈地看了眼男生宿舍那个方向,“我把他惹生气了。”
“被人这么说——尽管我得承认,你说的那些话里有部分是真的——但那还是有点伤人,对吗?”
“是的。”我点点头。
布雷斯站起身来,说:“我得回去休息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相信对他来讲,和你生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们很快就能和好的。”
“希望如此。谢谢你,布雷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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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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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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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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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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