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盘古开天,炎黄定伦,女娲育人,周公理制,百圣千贤创华夏古纪,绵延万载,文明福泽生灵亿兆,不知京垓计数,大道循环,人运生息,敬天法祖,祈愿神祇,仙佛各循其道,伦常不逾,然自秦汉伊始,礼乐崩坏,人心不古,小人耻笑君子,而君子自相轻薄,致使德行遭辱,操守成愚,谄媚欺下之人居位人上,奴颜婢膝之徒扰攘良善,世乱岁凶,人怨沸鼎四方,贪恨蚕食良知,以致邪灵滋生宇内,妖瘴弥漫八荒,此人心之祸业,无可救治。
然,人道有瑕,亦孕贤能守礼之灵,开立庙舍,焚香祷告,周天神祇得纳愿力,灵气复苏,虽未能涤尽世间污障,然仍竭心哺育世人,神迹时现,教化人心向善,惩戒暴虐匪逆。
时轮运转,物换星移,人族当道,淬技炼器,潜海升月,洞察入微,几近逾越生死伦常,然天道应运,上元古纪崩毁,今纪十洲应运而立,升腾于世,秉承文明,缔造新纪,神祖轩辕氏,汲取世人愿力,铸就入圣大能,如神祇应时而生,得人运而成人主,此天地造化,大道赋运也,诚十洲众生所愿,万方神祇亦尊其为上,敬其人如敬天道,然,寿元有终,万物之理,悲悯亦不可逆。
人伦之常虽为人理,但子承父位难称,此乃上位愚弄众生之说,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权位乃民主公器,非功于世,德于人,不可居其位,今上人皇,名曰帝爻,得神祖血脉而居其位,功不过草莽三寸,德行亦难及幼童三尺,唯因得享神祖血脉,暴武欺世,驭世人如牛马,视百族如虫鱼,非人主之君,更无仁人之心,得萌神祖福荫,历百世而轮回,寿元千载而不朽,帝爻御极至此,千秋万载,兵祸横罹,十洲创世至今灾厄不休,因其失德而兵祸加身丧命者不知凡几,骨肉随风逝于尘埃,因其失治而亡于灾荒饿殍亦无可计数,遍匿于八方骨尘埃土之下,更有慕容龙辰之辈,仗神祖之垂眷,吞饮十洲灵息,得星辰之力,却无光耀之德,为虎作伥,助纣为虐,鱼肉百族,视苍生如玩物,观苦难似伶戏。
今神族复现,乃应运轮天道,十洲灵息,整合纷扰,平息灾乱,惟愿众生脱离苦难,焚香静祷,再续香火,重拾信仰,共助吾等讨伐暴政,再塑十洲,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岂可因独夫一语而十洲不宁,十洲乃百族之十洲,非一人之域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虽言人力孱弱,以一人之力救世如滴水入海,波澜不起,然聚沙成塔,集荧光之火亿兆亦可掩盖皓月之明,争辉中天之日,待功成之后,人间英杰,雄武豪客,受奉养于人中,留名于青石笔墨岂不存万载之名,遂英雄之志?
假以时日天下自治,不跪俯于人下,亦无需仰息于人前,如是,寒暑百载寿元,岂不快哉?岂不幸哉?
今神族讨逆,奉天道而行,非以私利而起刑凶,不望世人追随,百族为援,唯望勿屈服于淫威,掣肘吾辈,致使刀兵相向,横添杀戮,悖逆天地之和,此檄传告世人,唯望切勿恶语相向,言语之利更甚刀剑兵锋,污秽恶言,伤损文明教化,有负先贤。
檄文传告十洲,百族悉知。”
……
天涯,海角。
十洲的尽头。
十洲的最遥远之地,不周山。
阴云遮天,流卷无定,惊雷时隐,亘古如一。
自古而今,这里的天象从未曾改变过,恶劣异常。
传闻,这里是十洲创世之初,为数不多自上古崩毁中留存下的遗址。
它之所以被称为不周山,是因为轩辕神祖成圣之初,升腾海陆,重创十洲之时,就是立足于此,他是今纪的起点,也是古纪的终点,山底入海的“天柱”便是轩辕神祖以圣力所缔造的第一件事物,用以巩固山脉地基。
而不周山之名,是轩辕神祖亲自赋予的,在很遥远的一段时光前,轩辕神祖曾经对叶尘远讲述过一些有关这里的故事,有的平平无奇,有的光怪陆离,有的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远到叶尘远的记忆都已模糊,也许,是因为那时的他,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幼童,所以未能清晰的记忆下来。
不过,那些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今天,他,叶尘远,也就是神祖之子帝爻,将要在这里书写一段撼动天地,导向人间百族历史走向的新的神话故事。
万仞山崖下的滚滚洪流,千里惊涛席卷轰击着绝崖石岩,那浪涛去了又来循环往复,亿万年至今都无休无止,不知见证过多少的神话史诗,未曾载入岁月的史书。
今天,它又将见证新的历史。
入云接天的山顶,这里常年阴云难透,阳光不入,但仍旧横生了些许奇异花草,零落稀疏,奇香阵阵,形表怪异,不似凡品。
“你终于来了。”叶尘远说道。
叶尘远坐在崖边,仰望流动无定的阴云,剑,就插在一旁,他早已等候多时。
神王玄尊驻足在叶尘远身后。
叶尘远随手将手中的纸团扔向身后,落在玄尊的脚下。
叶尘远:“不过就是对敌罢了,用不着这么刻薄的抹黑我吧。”
玄尊:“巧妙的是,这里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你能否认吗?还有,虽然这里是无人区,但也不能乱扔垃圾啊。”
叶尘远:“以前我没有机会,现在,我想做个尽责的好人。还有,不准乱扔垃圾的规则是我给别人定的,不是给我自己定制的。”
玄尊:“那去跟那些不能乱扔垃圾的百族生灵去说吧,看看他们给不给你机会。”玄尊一脚踢开脚下的纸团。
叶尘远:“如果我把权力移交给你们,你们会对他们更好吗?我是说为他们主持公道,让受冤者昭雪,让霸凌者受到应得的惩罚,将他们的苦楚视为自己的责任,会为他们的痛苦而谴责自己。”
玄尊一笑:“帝爻,几千年的寿元终于让你老年痴呆了吗?你说的这些话像是刚刚学会千字的人说的,你的心智年龄不会超过十五岁。”
叶尘远也是一笑,似在叹息:“我就知道。”
玄尊:“知道什么?知道我在骗他们?所以让他们维持现状依旧让你如猪狗般戏耍比较明智吗?帝爻,如果我告诉你,刚刚你说的那些我们都会做到你信吗?”
叶尘远冷冷一笑:“那刚刚我说我会把权力移交给你,你信吗?”
玄尊:“我信,我看得出你真的很疲惫,如果我真的能做到,要你去死甚至杀掉慕容龙辰和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也做得到。”
叶尘远:“可现实是既然你做不到,那说这些唇枪舌剑的废话还有什么意思?”
玄尊:“好,帝爻,我问你,如果我带领所有神族毫无保留的效忠于你,任你驱使,你要怎样才能建立出你口中所说,人不相欺,德行律己的理想世界?怎样规避一切苦难的发生?”
叶尘远一时无言以对。
过了好久,叶尘远才开口说道:“紫漪也任我驱使吗?”
玄尊:“少放屁了,所以,你依旧不知道是吗?”
叶尘远不语。
玄尊:“那退一步,建立一个法度严谨,能让守法者得到保护,让触及律令的人无一例外得到惩治的世界,这总可以吧,这总现实吧。”
叶尘远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什么反常之处,他转回头看向玄尊,说道。“你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玄尊:“哪里不一样?”
叶尘远:“你来之前是不是喝酒了?”
玄尊:“帝爻,你或许真的有心做出改变,我也真心赞许你,尽管那本就是你职责所在,但已经太晚了,已经没人关心你的改变和你的美好愿景了,错过的时间就是错过了,已经找不回来了。”
叶尘远:“你这话很像我六百年前认识的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和我说的。”
玄尊:“哦?你们结果如何?”
叶尘远:“她说完这话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玄尊:“可惜。”
叶尘远:“希望你也能一样。”
玄尊:“放心,你从今天后也许再也不会有烦恼了。”
叶尘远:“上次跟我这么说这话的人现在还在蹲黑牢呢。”
玄尊:“帝爻,如果你选择不反抗的话,我可以轻轻地在你脑袋上用针刺一下,这样你就会永远像个孩子一样快乐了。”
叶尘远:“听起来不错,但还是算了,我最近刚找了个女人,我想享受一下人间烟火的生活。”
玄尊:“人间烟火?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刚刚才能吃饱饭吗?”
叶尘远:“好像如果让你管控十洲会更好一样。”
玄尊:“至少我会让他们得到最基本的生存保障。”
叶尘远:“你说我将十洲众生视作牛马,或许你说的没错,可是我知道,你们,根本就是把他们当做牛马一样任意驱使宰杀,你说这话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玄尊:“这就是你放任不管的理由吗?因为管不了所以就任其自生自灭?”
叶尘远:“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火候,时机,都要张弛有度,千古以来,都是由乱生治,治后又生乱,在贫瘠中耕耘出富庶,富庶生奢,奢极生腐,再从腐中生乱,周而复始,我又何曾不想让这天下平静富足,我又何曾没有殚精竭虑的做过一次又一次,可总是会在治与乱中周而复始的循环,严法驭世,虽不能规避天灾,却总可以让世间消弭人祸,人心虽非向善自省,但总是会敬畏法度,不会以私利害人,不敢以私情取乐而造祸他人,可是长此以往,世人衍生奴性,总是惶惶不可终日,如此天下虽然平静,但又怎能成为乐土,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岂不与我所做的初衷意愿背道而驰了吗?
若宽驰法度,那么必将杂七杂八人祸横生,天灾犹可救治,但人祸真是任你如何勤勉辛劳都于事无补,即便又再多志同道合的贤能之人互相辅助也终究是徒劳无功,哪怕最平凡的一人,眼中看到损人利己的时机,哪怕只是一砖一瓦的蝇头小利,他也会极尽刻薄恶毒之能事的去做,无论会给其他人带来何等损伤,事后犹能沾沾自喜夸夸其谈,全无廉耻之心,而人心之疾如瘟疫一般传染,人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一旦放任,思想的瘟疫便会荼毒世人,严明细致的律法此刻一旦再度实施,就像将石头扔入有毒的瘴水潭中激起巨浪,一发不可收拾,我纵有万分豪情,世人纵有海量仁恕之心,也终究会被这等如蝗灾的暴虐小人消耗一空,我可以日复一日的救下一人两人,可是我终究没法用仁恕之心感化天下。
治国本质就是治人,人心不可教化,有些人的恶是刻在血脉里传承的,所谓的教化,只是用世人默认的道德来束缚人们逾越底线的行为,会遵守的人不需教化,不受约束的人,你就是跪在地上求他对其而言也是一幕喜剧。
孟子说,国不患乱,而患承平,正是以史为鉴而得到的结果,国疾可治,人疾则不可治,千古而今,睿智更胜你我者不知有多少,可是直至今日,依旧没人可以想出一个办法自根源上解决问题。”
叶尘远言语之间神色隐隐透出无奈。
听了叶尘远的一席话,玄尊沉默良久,也是一声长叹。
这是个从未被解决过的难题。
玄尊长长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已想出办法,你当如何?”
叶尘远冷笑中满是不屑:“那你就带进棺材里吧,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还说这种蠢话,你实在是太煞风景了,这里可是我父亲轩辕神祖创世,开辟今纪十洲的初始之地,你对我说谎话也就算了,但说这种傻子都说不出来的傻话,那就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玄尊:“帝爻,你就永远都听不进别人的话吗?”
叶尘远:“我能听得进,如果真的有用的话……我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而是到现在才说?”
玄尊:“你觉得我是为了扰乱你的心神才说?”
叶尘远摇摇头:“玄尊,无论你这话真假,时至如今都全无意义,但凡你能想到的,我都已想到过,终究还是无用的,而且如果真的有一个可行的办法,你会在讨伐我的檄文上就会说清楚,公布天下,收取人心,而不是在这种时候对我说。”
玄尊:“这是一个无法告知世人的方法?”
叶尘远:“那也不必告知我,因为听起来不像是个友善的方法。”
玄尊:“是,但我觉得你会赞成,而且如果有你的帮助,一定……”他忽然止声。
玄尊不再说话,因为他已看到叶尘远已经自崖边站起身,伸手握住了一旁插在地上的长剑。
话,再说也全无意义。
或许,是叶尘远已经察觉到他一旦说出,无论他听信与否势必会干扰自己的心神。
他还没有伟大到会为众生的一点希望而牺牲自己。
所以他才决定起身拔剑打断这次对话。
“轩辕夏禹剑?”玄尊看着叶尘远手中的剑说道。
剑色苍白微银,剑身上印有流纹,剑身流纹一面是农耕种植之术,一面是天下一统之策。浮纹之上剑身两侧又共书十二篆字。
一侧剑身,上篆“轩辕”,下篆“受命于天”。
另一侧剑身,上篆“夏禹”,下篆“既寿永昌”。
“是。”叶尘远说道,他的神色似乎有些许的得意。
“这把剑是上古之古时期,我族人采炼首山之铜所铸,奉于人界初祖‘黄帝’,后传承于‘夏禹’,乃人间圣道之剑,亦是人世间的第一把剑。”玄尊说道。
“你这话,千陌言也曾说说过,我很清楚这把剑的来历,无需你们一而再的向我讲述。”叶尘远说道。“我下手轻点就是了。”
“上次决战,你用的不是这把剑。”玄尊说道。
“不灭静寂已经被毁掉。”叶尘远说道。
“是你毁的?”玄尊问。
“呃……也差不多……”叶尘远答的有些犹疑。
“也好,那把剑承载了太多的杀戮,它的血腥味我至今还能闻到。”玄尊没有继续追问。“你确定要用这把剑来斩杀我?”
“什么意思?”叶尘远问道。
“它毕竟是我古辈族人赐福于你们的,上面还篆刻着我们赐予你等农耕星卜的知识。”玄尊说道
“你们赐予我们知识,是为了让我们生衍,神族是应人族的信仰愿力而生的,没有我们你们也终将消弭,我们只是互相依存的关系,你将我们视如牛羊,在我们眼里,你们又何尝不是家禽……还有,知识本就是我们的先人一代又一代整理传承下来的,你们只是仰仗先天的灵智记载了下来,而且仓颉造字之时本就是凡人,是因为造字之业,才让他得到世人信仰,集愿成神,而且这样的上古大神与你们这些吸食人心信仰的蛀虫完全是两回事好吗,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这样非但抬高不了你们自己,也辱没了他们。”叶尘远说的很刻薄。
“你以前虽然嗜杀成性,毫无宽仁之心,但你口舌之中从不会这么刁毒的。”玄尊神色不变的说道。
叶尘远眼神上移,似乎想到了什么,竟自顾自的摇头冷笑了一声。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尘远自言自语说道,“都是萧秋雨那种坏朋友给我带坏的,慕容龙辰说得有道理,幸亏我老子看不到。”
“看不到你找了个男朋友?”玄尊说道。
叶尘远神色一冷,“看不到千年的人神血战我将你们斩杀殆尽,十洲生机凋零,也不看到今天我再度将你们屠戮一空,其实他是个很有信仰的人,即便在他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曾出现过,甚至他连见都没有见过你们……不过也好,如果见到,他会失望的。”
“为什么这么说?”玄尊问。
“因为你们伪善,自私,冷漠,而且……暴力,却又很弱小……”
叶尘远言语未落,他手中剑的残影已经扫过玄尊的胸口。
鲜血霎时喷涌,溅在叶尘远脸上。
玄尊栽倒在地,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叶尘远立在原地,冷眼看着玄尊。
……
血气蒸腾,炙热的血气灼伤了叶尘远的握剑的右臂与脸颊。
叶尘远一跃退开。
玄尊倒地的身躯血液蒸腾,汹涌的炙热灵流飞旋涌入天际云层。
穹顶昏暗的云层被直冲而入的灼流洞穿。
热息覆盖住了叶尘远脚下的这座山峰。
本就生机凋零的奇草异植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息化为灰烬,冲天的赤色灵流映红了叶尘远的脸。
玄尊的生机在复苏。
叶尘远深吸吐息,将口中吸纳的灵气吐息在自己被灼伤的手臂上,他身躯上的灼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汹涌翻滚的赤色灵流中,玄尊的身躯缓缓站起。
澎湃的灵力充斥在玄尊的体内,使他本就高大于常人的身躯更加雄伟可怖。
他的四肢躯体更加坚实浑厚,拔山举鼎般的力量洋溢出身体,灼热的灵流将他的衣襟焚化破损不堪,他的臂膀与脊背裸露,肉眼可见如铜浇铁铸一般紧实。
冲天的灼灼灵流忽然四下奔涌,消散一空。
灵流绽射的气息吹动叶尘远的衣襟如同在飓风中凛冽飘荡。
神王玄尊缓缓张开口吐息,一股焦烟涌出。
声带如野兽般震动低鸣,背脊微微弯曲,十指如刃,身高接近三丈,发色赤红如血,双瞳灼灼,仿佛一头站立的洪荒巨兽,可他的双目依旧炯炯有神,神智留存。
叶尘远身上的伤痕尚未完全愈合。
而玄尊已看似蓄势待发。
叶尘远:“玄尊,你以前的灵力没有这么强的……你又吞食了多少同类……怎么,干嘛不回答我?身躯退化成动物,脑子也退化成核桃大小了吗?所以听不懂人话。”
玄尊并没有回答,而是握紧右手,将宛如匕首的指甲刺入手掌心中,指甲刺破皮肤,鲜血从伤口中流下,滴落在地。
落地的鲜血描绘出一幅法阵的轨迹,法阵霎时间腾焰飞芒,玄尊伸手自法阵中拿出一把巨剑。
巨剑剑柄长十寸,剑锷宽五寸,长逾七尺,剑身两侧绘刻炼狱图腾,百刑受难,剑柄末端还链接这十三环铁链,是集人心七情六欲之念熔炼而成,铁链响动之时,心存七情六欲之人都会被剑主牵动控制。
“这是什么?以前没有见过?”叶尘远说道。
“此剑名曰“百业浮屠”,是神族聚敛人间百念加以业火铸就而成,是专为你而造,你的凡身不可被毁,魂魄又与十洲同在,已然不灭,魂主心神,魄主体身,人心之业凝聚而成的剑锋,可不伤你的肉身,却可将你的心神销毁。”玄尊说道。
“那么大一个家伙砍在身上……还不伤身,你认真的?”叶尘远说道。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玄尊说道。
“好啊,砍在你身上试。”叶尘远笑道。叶尘远虽然脸上在笑,但是心中暗道,“想剥离我的魂,让我的肉身作为维稳十洲的地基吗?看来他们准备的很充足。”
玄尊跃身而出,势若惊雷急电,百业浮屠与轩辕夏禹交锋在一起,霎时迸发的灵流致使山岳崩颓,天地动荡。
叶尘远足下的千仞山峰登时化为乌有,山岳巨石滚落压底海中,一声天破之音,撼动云霄。
穹顶绵延万里的云霾被一剑截断。
雄浑的交锋之力,一击便震裂了叶尘远的虎口。
血滴随着碎裂的山岳滴入海中。
两人身形凌空站立,对峙一刻之后,抽身而出,蓄力再复交锋一击。
这一剑,剑力之强,未交锋之时便横截断流了百里的海面与千里云层,而在双剑交锋在一起之时,强大的冲击力量将两人身下十里的海域的海水破开,海底袒露。
叶尘远与神王玄尊的每一次的交锋都致使海啸山崩,天变地异。
几番交锋下来,两人的力量势均力敌,但是叶尘远的身躯仿佛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冲击已然撕裂流血。
叶尘远的身躯血流如注,连绵不绝的滴落海中。
玄尊看着身躯流血的叶尘远,说道:“这幅身躯终究还是承受不了你血脉中的力量。”
叶尘远面色苍白,遍身染血,血水不断的滴落海面,他的血液似乎都将流空。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剑。
玄尊:“终于要取用十洲生机的力量了吗?”
叶尘远:“你这是在讥讽我吗?还是激将法?放心,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取用十洲灵机,还有,我终于明白这次为什么看起来与之前不一样了,因为你将众神族的力量集结于你一人的躯体之内。”
玄尊:“你看出来了。”
叶尘远:“神族分人灵与兽灵两脉,灵帝本是人灵之主,而你是兽灵之主,后来我才知道你们二人最初本是一体同人,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唉,当初那么愚蠢又漏洞百出的谎言,我居然没有看出来……你是当初穹高为与我决战聚敛神力吞噬了众兽灵神族而后分化出的分身,而不是最初的兽灵之主,可是……”
玄尊:“不要说了……”
叶尘远:“嗯?怎么,戳中你的心思了?你是因为残留的穹高意识而愧疚?还是因为残留的兽灵怨愤而愤怒?”
玄尊:“神族的意识本就是统一的,根本……”
叶尘远:“不要自欺欺人了,当初你可不是这样和我说的……更何况就算意识统一,但灵魂是专属于自己的,苦痛也是如此,你们只有在神识交汇之时才会统一,但其实你们都是各有小心思的不是吗?这可是当年你在穹高神识消弭之前亲口告诉我的,那些兽灵被吞噬之时的痛觉和恐惧一定让你很不好受吧?”
玄尊滞留空中的身躯迸发出灼热的灵力,身下百丈的海水霎时被灵力侵染沸腾。
他的身躯似更加高大了几分,双眼似失去了灵智的意识,沉吟的声带振动仿佛真的退化成了野兽一般。
黑色的灵力自握剑的臂膀中流转缠绕剑身,百业浮屠与其产生共鸣,剑身刻画的种种灾厄绘画栩栩如生似在摇摆蠕动,刑难浮雕的哭嚎之声仿佛就在叶尘远的耳边。
叶尘远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并不畏惧力量,可是灾厄的困难哭嚎却让他不寒而栗。
叶尘远喃喃自语道:“以后这种粗活还是交给萧秋雨吧。”叶尘远看了眼手中的轩辕夏禹剑,叹息了一声,“老爹,我真的累了,好辛苦。”
……
苍穹在颤抖,十洲在颤抖。
摇摆无定巨浪滔天的海面似乎也在颤抖。
十洲大地似乎都有所感召。
潜藏在十洲山脉深渊中的龙凤瑞兽,忽然不约而同的和鸣吟啸,沉睡了千年乃至万年之久的洪荒灵兽也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脉动而睁开眼目,觉醒于世。
它们都在响应某种号召或者触及自身的力量。
那是这片十洲大地的脉动。
也是叶尘远的血液脉动。
这是他千年至今寥寥数次真正意义上的唤醒自己的神祖血脉。
他体内血液的每一次涌动都会震颤十洲的山川脉络,那是与大地山川河流融合于一的力量。
此刻,他已不必再吸纳十洲之力,因为叶尘远即十洲,十洲即叶尘远。
他与十洲异体同心。
……
叶尘远的身躯站立当空。
玄尊身躯裹挟着摧枯拉朽的灵压呼啸而来,叶尘远站在那里,不动,不闪,没有任何外溢的灵力抵御冲击而来的兽王玄尊。
忽然,两人足下的海底,忽生一座血红的赤晶山峰破水而出,赤晶峰顶洞穿玄尊的腰腹。
将他穿刺在空中。
崖底的海面被瞬时凝结红色的冰晶覆盖百里。
那是叶尘远的血液凝结化形而成。
就在那一刻,玄尊的生命力似乎忽然枯竭,被这座山峰吸纳一空。
玄尊生机全无。
可是叶尘远并未前去查看,而是就那样站在几尺外就那样看着。
忽然他手中的巨剑百业浮屠凭空发出响声,仿佛为玄尊注入了异样的生机。
玄尊一声嘶吼,忽然挥剑击碎了洞穿自己腰腹的晶华山峰,挥剑斩向叶尘远。
碎裂的晶片尚未落入海中,忽而又是一道赤色冰晶的壁障自海面而生挡在两人之间……
百业浮屠摧枯拉朽的力量转眼击碎壁障,力道丝毫不减的砍向叶尘远。
叶尘远冷眼看着,伸出左臂抵挡住百业浮屠法剑锋。
叶尘远的血肉并未破损,可在他的肢体接触到剑锋的一刹那,他的力量就消弭一空,肢体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
剑锋的力量,将他打落远处的山崖之上。
叶尘远站立起来,灼痛感迅速的消失,肢体的力量也正在恢复。
玄尊再次嘶吼而来——
……
叶尘远闭目,气息一吸一吐之间,灵力灌注手中剑身。
灵力包裹剑身,化作剑衣,宛如燃烧的赤炎惊雷,剑身光耀十丈,灵流交织霹雳作响。
这一剑之中蕴含的力量足以将十洲破碎一隅。
玄尊呼啸而至,叶尘远迈出一步,挥出一剑。
剑气撕裂云霄,绽射宇外。
……
玄尊身躯或作焦炭。
残缺的烧焦身躯中,转眼便再度绽射赤灼的灵流。
玄尊在灰烬中痊愈重生。
再度站立而起的玄尊宛如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他的身躯不再似刚刚那般庞大,面容也似年轻了很多,甚至比叶尘远还有年轻。
唯一没变的只有刚刚那双眼睛。
可他身上弥漫的灵压,确远胜之前,就连地面也被碾压龟裂。
……
“这不是痊愈,这是一条崭新的生命。”叶尘远惊诧的喃喃自语。
“帝爻,你拥有无尽的力量,而我,拥有永不枯竭的生命,这将是一场耗时很久的战争。”玄尊说道。
“早知道真该让萧秋雨一起来的。”叶尘远自言自语。“起码输了可以怪他。”xǐυmь.℃òm
叶尘远:“你只是将你吞噬的生命据为己有,并非无穷无尽,此刻你虽然重生,灵压也更加四溢迫人,但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你的生命之力削弱了不少,你总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刻。”
玄尊:“可是在那之前,你的力量也许会先耗尽,百业浮屠对你造成的伤害,你无法以十洲生机之力治愈,我可以生死轮转百次,可你,不能出现一次失误……”
叶尘远冷然一笑。
两股力量再度交锋。
雄浑的磅礴巨力接连引发霹雳天破之音。
交织的灵力宛如落雷坠入海中,激起千层的滔天巨浪。
这幅光景,瑰丽浩瀚,宏伟至极。
……
不可动摇之力与永不枯竭之源的对撞。
究竟哪个会先消耗而尽?
鏖战持续了十个日夜。
玄尊的每一次重生,力量就越是精纯强盛,他的生命力就像是浩瀚汪洋中延伸出的一条河流,永不枯竭,取之不尽,而叶尘远每一次挥剑,便越多凝聚一分力量留存于己身,周身绽射的灵流法衣直至让他宛如一颗如太阳似燃烧的新星般耀眼。
最后一声天破之音的碰撞。
一人如流星般坠入海中。
是玄尊。
他未能再度重生。
叶尘远自空中缓缓落下,身上的灵流如太阳般刺眼。
灼热无比的灵流四散奔涌,宛如一件遮天蔽日的硕大金色羽衣。
在他落入海面之时,便将海水蒸发三尺。
强大的灵流压力将海水压破开来。
海水缓缓被炙热的灵流瞬间蒸发,一轮百丈的圆廓海底显露与外。
玄尊的尸身曝露在叶尘远的灵流之下,被炙烤渐渐焦黑。
天空中交织的灵流仍在云层中对撞轰鸣,惊雷闪烁。
叶尘远就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
玄尊的生命力几近枯竭,他仅剩的灵力如即将干涸的溪流,再难滋润尺寸之间的土地,叶尘远一旦一剑挥下那将是最后一剑。
可是叶尘远久久未曾动手。
灵力点滴积聚,又过了整整一个日夜,玄尊缓缓复苏,重塑了残缺了肢体,但仍旧未恢复神识。
……
叶尘远将赤晶化形,塑造出一道环形海堤,就那样站在一旁等待玄尊的苏醒。
玄尊的肢体身躯尚未完全补全,但意志刚刚恢复,尚不能重新站起。
“为什么不动手?”玄尊问道。“是什么让你迟疑?”
“斩杀一具尸体毫无意义,只有等你意志恢复才有抹杀你的价值。”叶尘远说道。
“该说你太过自傲?还是你的心理真的有点问题。”玄尊说道。
叶尘远垂首与双尊四目对视,扬起剑准备挥下。
忽然,叶尘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海堤坍塌,海水瞬时涌入将两人淹没……
叶尘远跃出海面,一手持剑,一手提起玄尊的残躯。
落在崖边之后,叶尘远扔掉残缺的玄尊,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甚至夹杂着几分恐慌的意味。
玄尊肢体残缺尚未补全,无法站立,只能躺在一旁,看着叶尘远的慌乱无措的神情,露出一分嘲弄的笑容……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闭目长叹一声,似乎也是在哀叹自己的命运……
有一人站在叶尘远的面前。
是一名九尺巨汉。
看见他的面容,叶尘远的瞳孔在收缩,似乎连呼吸都屏住。
玄尊:“帝爻,现在你知道,神族复苏的原因了吗?”
叶尘远的惊惧的心跳震动着他的胸腔。
似乎连喘息都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叶尘远终于平抑下情绪。
“难怪就连倾念也无法察觉神族复苏如此庞大的愿力究竟从何而来。”叶尘远说。
“自然是从十洲而来。”那巨汉说道。“那是十洲的意志。”
叶尘远的情绪虽然平抑,但依旧在接连急促的喘息着。
那九尺巨汉,其实正是在不久前与萧秋雨在药香居外鏖战的无易,他手中的“天罪”也在那场厮杀中被萧秋雨所夺。
“现在一切都解释通了。”叶尘远说。“可我不理解,既然是你?为什么要假手神族?”
“我说的话,你没有理解,我说了,是十洲意志,神族也好,我也好,只不过是她的意志的代行者……”
一道剑光斩破天穹。
剑光,是叶尘远手中的剑光。
无易被叶尘远自腰间至右肩,一剑截为两端。
叶尘远咬牙憎恨道:“今日无论是谁,我都要捍卫十洲生息,哪怕是你也一样,既然你已颠覆初衷,那就让我送你回去……你已不复当初法身,无法再取用曾经的力量,如今的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叶尘远言语未完,剑势未尽便又再度逆挥而下,剑锋的灵力牵引出千道穹顶惊雷近乎在同一时间陨落而下,将无易化为齑粉……
崖顶的尘埃被风卷走——
“你应该知道,你击碎的是他的形体,并非神识,他即已出现在你眼前,就意味着他是永存十洲的,除非他的意志自行消散,否则你是无法杀死他的,毁伤形体,只能解一时之困。”玄尊说道。
“我知道,一时便已足够了。”叶尘远。
“那你打算如何?将他封印?他的力量将日渐强大,就像你一样……而不一样的是,他终究有一天会比你更加强大。”玄尊说。“你是无法封印他的。”
“我不可以,但是规则可以。”
叶尘远未再理会玄尊,而是弃剑于地,双手结印,炼化出一道万丈法阵,法阵光耀苍穹,伴随着咏唱咒文,遍身灵息隐隐流溢。
“沉睡于混沌之海的时间之主,游曳于太初之际的万象之源,先天一炁鸿蒙未开,混沌无分,清浊混淆,遂古之初,谁传道之,吾身立于一隅,承源启流,以吾身为契,吾神为机,化无形之则为有形,游神御炁,炼化法则,宇内皆为桎梏,百业尽为枷锁,生息之灵,无可脱离,森罗万象,禁锢时轮。”
法阵名曰万象时轮。
是大道规则之法,时间之内,万象之物,皆会被束缚其中。
最外十二道阵眼,罗列四周,象征四时八节之则,封印一切事物于时轮之中无可脱逃。
内侧聚敛世间五行之力,另创一界,五行八象,囊括乾坤于内。
叶尘远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以自己为阵心,牵引十洲之力,化灵为法,隐隐幻化出十丈金身,法天象地。
不周山霎时被万丈金光所笼罩。
光耀直透云天。
十洲的一点光耀,涌入天际,点亮宇宙的浩瀚星海一隅。
叶尘远闭目凝神,洞察十洲亿兆生机。
不周山之上,法阵即将炼成。
忽听一人在他身后说道:
“我即十洲,十洲之则对我毫无意义。”
叶尘远睁眼,并无丝毫惊诧或恐惧,而是长长叹息一声,放开结印的双手,法阵灵光消散。
“我知道,你虽不灭,但并非永恒,这次,我会亲手……”
叶尘远再度持剑在手……
灵流的对撞撕裂云天,仅仅声压的爆裂便足以崩山倒海。
而此战的结局究竟会走向何方?
叶尘远的对手究竟是谁?
为何能让他如此惊惧?
这次,他又是否能捍卫住十洲生灵的安稳生息?
……
“人生性矛盾,也许正因为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黑暗的一面。有人选择皈依,有的选择逆来顺受,还有些人选择与之抗衡。
最后一切都变得如呼吸般自然。
而我们都会有那么个时候,不得不去正视藏在背后的真相,而这真相便是我们最本真的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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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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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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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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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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