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天道行>第43章 如梦初醒(一)
  萧秋雨在睡梦中思绪烦乱无序……

  “原来,我的一生,竟然是如此的空洞,可笑……我明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我会遭受到这样的痛苦……我不甘心……我的人生,明明可以更好的……我……明明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我……为什么如此愚蠢……可是……我真的错了吗……”

  萧秋雨缓缓的睁开眼睛,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胸前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

  萧秋霜趴在自己的窗前,而萧姑姑正在热水盆中拧干毛巾,似乎要为自己更换额头上的毛巾,萧秋雨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不光虚弱无力,而且有些冷。

  他确实流失了很多血液。

  可是如此虚弱的萧秋雨,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似乎是一种近乎自嘲的笑意。

  他在笑什么?

  ……

  萧秋雨醒来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七天,而这七个日夜里发生了数件大事。

  这一点,萧秋雨自然也想到了……

  一共三件事,第一件,东王萧瑀遇刺,但有惊无险,因为萧瑀联合道皇倾念一起击退了云荒魔君。

  第二件,灵皇宫中丞司总督慕容龙辰听闻东王萧瑀遇刺后星夜兼程的来到了东王宫,两人会谈了整整一日一夜,但其交谈内容无从得知,就连道皇倾念也被拒之门外。

  第三件,东辰王朝将派遣一名皇子入灵皇宫就职,以示双方盟好。

  听床边的刚才来到的萧文卿说完这些事,萧秋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萧文卿:“四弟,你重伤初愈,现在不要多想什么了,好好休息。”

  萧秋雨无力的点了点头。

  萧文卿:“你醒来的事,我等下便去告诉父王。”

  ……

  萧秋雨来到了院中,看着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在不断的回想着云荒魔君的话。

  “……只需要体会到生命与尊严的沉重,你便会对你的善与恶、生与死,有一个新的认知,要知道,善,要因人而异,否则便是怙恶不悛,恶念,亦可择人而动,惩戒一害,可拯救千百无辜,胜过救人一命,一善之念,只得解救一人,但惩恶之恶,却可如一泓洁净的溪流,解救更多的人,只有体会过生命的流逝与沉重,你才能摒弃怯懦的善,以一颗真正的悲悯之心救赎他人。”

  萧秋雨不禁发出了笑声。

  萧秋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仿佛重获新生一般,此刻他虽然体力难支,但他的意识格外明朗,精神甚至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看着忽然发笑的萧秋雨,他身后的“相思”,忽然一怔。

  她本是来看望萧秋雨的,因为她对他尚有一些关怀,她虽然想要伤害通过萧秋雨来感受自我价值,但并不是这种伤害。

  只有萧秋雨活着,她才能在他的身上感受自我价值。

  如果说,有哪个人让她略微动情,必然是萧秋雨,因为在所有男人之中,真心对待她的也只有萧秋雨一人。

  那些男人只是喜欢她的色相,想要玩弄她罢了,她知道,所以她不在乎,因为只是交易罢了,她乐在其中,而萧秋雨则不然,萧秋雨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觉,尊重和爱,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要折磨她,因为她折磨不了别人……

  只有在折磨他的过程中才能通过他的悲伤感觉到被爱。

  她知道萧秋雨对自己很失望,所以才远离自己,但对自己仍有爱意,所以她才要折磨萧秋雨,只有在伤害他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被爱的成就感。

  可是在几日前,萧秋雨对她发怒的时候,她才发现,萧秋雨对他的感情正在逐渐流失。

  她并不是在乎萧秋雨的怒意,而是看到了他眼中对自己的绝望。

  就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乎萧秋雨的感情的。

  可她不会因此改变,或者道歉。

  她不会改变。

  萧秋雨也看透了她,所以他们此刻对视的好久,但都不发一语。

  她呆滞的看着萧秋雨的眼睛,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

  他的感情,难道已经耗尽了吗?

  萧秋雨看着相思呆滞的眼睛,“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回去吧。”萧秋雨的语气是久违的温柔,但他的眼神却满是冷漠。

  她能感受到,萧秋雨对自己仍有感情,但却如一堆熄灭的炉灰,再无火苗,只有余烬。

  他还爱着自己,但却永远再也不会回到当初的样子。

  她恨萧秋雨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此,因为她也知道,萧秋雨对她的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已经永远没有了。

  她恨萧秋雨,也恨自己。

  恨自己让自己失去了这份真挚赤诚的信任。

  也恨萧秋雨死心。

  看着站在原地不动,仍在看着自己的相思,萧秋雨再度平和的说道,“你走吧,我将与灵皇宫的重臣之女联姻,你我再也不会见面了……”

  相思的瞳孔在收缩,呆滞的神情变得有些痛苦,显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似想说什么话,但却又说不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秋雨看着相思的表情,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相思很熟悉这种笑容的意思,她也经常这样,那是她在玩弄萧秋雨感情时才会流露出的表情。

  萧秋雨微笑道:“刚刚我是骗你的,不要放在心上,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娶别的女人……”相思的神情中不禁流露出一股喜悦的神色,她虽然伤害别人,可却仍然希望别人永远心属自己,看着她的神情萧秋雨心底不禁好笑,随即又说道。“……其实我是要去灵皇宫做留质,以后再也回不来了……”相思的神情再度由喜转惊,神情中有些许的不舍,因为对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即便没有这件事,她与萧秋雨也总有一天会天各一方,她有这个心理准备,只是在那天来临之前,她要尽情的享受萧秋雨的痛苦。琇書蛧

  萧秋雨:“这对你来讲一定是个好消息吧,看到我受苦,你的心里一定很开心,不是么,你为什么不笑……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笑……”萧秋雨接连用平和的语气逼问相思,看着相思不可置信,不远接受的神情,萧秋雨怒吼一声,“笑啊——”

  这一声怒吼,将相思从无法接受的情绪里惊醒,她面带惧意的转身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萧秋雨的眼中除了冷漠还写满了失望,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听见相思的一句道歉,甚至一句挽留与不舍的话。

  萧秋雨明白。

  她说不出口。

  她只会将自己的错误转嫁到他的身上。

  她只是因为自己不再爱她而恨自己。

  她只是不愿失去萧秋雨的爱与信任。

  她可以伤害萧秋雨千百次,但她却不允许萧秋雨将情意转到别人的身上。

  她对于自己的感受,可以凌驾于萧秋雨的爱,甚至生命之上。

  这不是爱的占有欲,只是自私中略微夹杂着一点爱意。

  就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萧秋雨才从来没有去尝试挽回相思的爱意,因为他知道,改变一个人的心性,比改变世界还要困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即便成功,他也可以预见到将来的痛苦。

  看着相思离开的路,萧秋雨看了好久,一言不发,甚至一动不动。

  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他一人。

  这时,萧秋雨忽然听到萧秋霜说,“其实相思姐对你仍有些情感的,最近她变了很多,尤其是听到你受伤之后,她也是每天都回来问我,你怎么样,在她的心里她是很关心你的……”

  萧秋雨闭上了眼睛,缓缓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有多少感情,我比你明白,我对她又何尝不是放不下,舍不得,看着她的改变我满是无奈与心痛,那种感觉,你不能体会,她却能明白……但是我们是没有以后的,因为她不会变,我不会低头……其实……我她不会变的原因,正是因为她可以感受到我在乎她……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不再在乎她,她或许会变的……或许……。”

  萧秋霜:“我不是很懂。”

  萧秋雨:“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

  萧秋霜:“不懂就不懂吧,四哥,你重伤初愈,还是进屋休息吧。”

  萧秋雨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阴云密布,还未到中午,却是昏昏暗暗。

  萧秋雨忽然长叹一口气,对着和萧秋霜笑道:“秋霜,我们俩有多久没有一起散步了?”

  萧秋霜被问的一怔,“好久了吧,上次还是去年我们为娘亲扫墓回来。”

  萧秋雨:“已经这么久了,陪我再去看看吧,我怕……以后就要你一个人去了……”

  ……

  萧秋雨重伤初愈,虽然精神饱满,但走起路来还是力虚气弱。

  萧秋霜几次想要搀扶萧秋雨,但都被萧秋雨拒绝了。

  因为他知道,以后的路,就要他一个人走了。

  那一定是一条更加艰辛更加无助的路。

  可是他却不再恐惧,因为他能看到路的尽头……

  因为他的心中已被打开了一扇门。

  一扇封存着欲望,怨怒,善意,悲悯等等一切七情六欲的门。

  两个时辰后,兄妹二人终于来到了东王城外的“无涧山谷”。

  无涧山谷绵延七百余里,是天山山脉的一处脉络,这里林草悠悠,奇珍百卉无数,他们的母亲,就葬在这里。

  他们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因为她在生下兄妹二人之后就病逝了。

  母亲,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模糊的完美女神。

  而父亲……

  萧秋霜:“四哥,其实你应该恨父王,但是不要不理他。”

  萧秋雨:“为什么,就因为他仅有的一点父爱全都倾注在你的身上?”萧秋雨苦笑道。

  萧秋霜:“其实,父王,也有他的难处。”

  萧秋雨:“我明白,我理解……可是,谁又体会我的苦楚?”

  萧秋霜:“我理解,萧姑姑理解,三哥也理解。”

  萧秋雨:“我知道,可是又有什么用。”

  萧秋霜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清理着墓地周围的杂草,再不发一语。

  两人在清除杂草之后,在刚刚到东王城城郊的时候,几声霹雳雷鸣,大雨瓢泼而下。

  正好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法圣”韩非庙。

  因为上古崩毁之后,世间混乱无序,轩辕神祖未以愿力成圣之前,幸存的世人就是以韩非子的法政自治,以严苛的法度,稳定了最初无序混乱。

  所以今纪之人,尊韩非子为法圣。

  今纪三圣天尊,分别为道圣,道德天尊,老子;法圣,至德天尊,韩非子;人圣,元德天尊,轩辕氏。

  两人正在避雨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

  凉亭中的两人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但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女奔逃到凉亭之外,那少女神色惊惶,回顾身后,显然是有人在追她。

  是一个富家公子,带着五名面相淫邪的家丁。

  看着他们苍白俗套的对话,凉亭中的萧秋雨不禁觉得好笑。

  富家公子:“凤儿,你爹欠了我们家三十担粮食,说好了,用你抵债的,你……可不能弃你爹而不顾啊,毕竟他养了你这么大,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爹娘他们吗?”

  少女:“他们养我这么大,眼里从来都只有我弟弟,我对他们来讲就是一个像牛马一样的奴隶,就算不把我抵债给你,他们也会把我卖个别人。”

  富家公子:“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啊?跟我总比跟别人强吧,我这么有钱,多少女人想跟我都还没这个机会呢,你干嘛不好好珍惜啊,装什么铁骨铮铮?”

  少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玩弄过后的女人,都会被你赏赐给你手下的这些禽兽,我早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富家公子仿佛得到了无数赞扬一般,闭上眼享受着,似回味无穷。

  他手下的那几名走狗,更是淫邪之像毕露。

  萧秋雨看着亭外的这幅光景不禁笑出了声。

  这时,这淫邪的富家公子看向亭中的萧秋雨和萧秋霜两人。

  富家公子看着萧秋雨面露不悦之色,但看了看萧秋霜,却又露出淫贱的笑意。

  富家公子:“呦,我倒是险些看走眼了,原来还有这么个大美人。”说着似乎故意挑衅一般的伸了伸舌头,走向亭中。

  萧秋霜只觉得作呕。

  萧秋雨则是起身,在他来到亭外石阶上的时候,一脚踢翻这公子哥。

  他身后的人簇拥而至,满口粗话叫骂,萧秋雨笑道,“一群下贱的东西。”

  这几名恶奴,虽然平素欺男霸女习以为常,但他们是坏,不是傻,打什么人,用几分力,他们可以说是心明眼亮。

  看着眼前的萧秋雨和萧秋霜两人,他们虽然叫骂着但却没人敢上前一步。

  叫骂,只是为了对主子谄媚,就像狗用对外人的叫声来取悦主子一般,多数,都是主人在身旁时才有勇气叫给主人听的。

  因为看萧秋雨两人身上的穿着,比他们的主子要名贵的多,他们的谈吐举止与眼中对自己主子的蔑视,就像农户看着自己豢养的猪狗在吵闹一样。

  他们的主子虽然身上穿金戴银,十指之上满是金玉扳指,反观萧秋雨身上简约无华,只有一条玉带,但这条玉带,比他主子全身加一起还要贵重几倍。

  他们是坏,不是傻。

  不会为了给主子献媚而自寻死路,霸凌弱者他们可以不求回报,只为发泄兽欲,但对于更强者,他们是从不吝惜笑脸尊严或者自己的膝盖的。

  更有甚者,有些人在下跪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比一些人站着还高,更有地位尊严。

  萧秋雨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任由他们叫骂,忽然他把脸上的嬉笑一收,露出略带怒意的神情。

  他们不骂了。

  那名叫凤儿的少女,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跑到了萧秋雨的身后。

  富家公子见自己的家奴生出但却的神情,忽然开口大声嚷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实话告诉你,我爹是东王城税务司的土地税务部的部官,是东辰王朝大殿下,萧宗的门人。”

  听到萧宗的名字,萧秋雨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情,立刻伸出左手捂住了自己脸,似乎害怕他们看到自己的神情。

  但他却是在笑,他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

  他放下手,露出了一股怯懦的神情,眼神游移的说道:“那又怎么样,无论是谁,都要遵守东辰王朝的法令,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皇子。”

  这句话并没有问题,可是这些人在听到萧秋雨说这话之后,仿佛放下了悬着的心。

  那龇牙咧嘴的奴相再度涌现,甚至比之前更加暴怒急躁。

  因为在他们的世界观中,相信法令的人,统统都是无能愚蠢的市井小人。

  萧秋雨虽然衣着华贵,但也不外如是。

  他们一拥齐上,仿佛要将萧秋雨活活打死,并且会很享受这个过程。

  有人挥动手中的钢刀,有人则拿着绳索想要上前捆绑萧秋雨,想要好好的折磨他一番。

  萧秋雨神情再度一变,夺刀,挥刀,斩手,断足,刺眼,一气呵成。

  不过一时,几名恶奴哀嚎倒地。

  萧秋霜知道萧秋雨通晓武道,但不知他何时竟如此精通,而且……手段竟如此狠辣,如果萧秋雨将他们痛痛快快的斩杀,她尚且不会意外,但萧秋雨竟会将他们致残而聆听他们出哀嚎,看萧秋雨的神情,似乎还享乐其中,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而且萧秋雨似乎还意犹未尽,他伸手折断手中的钢刀,只留下三四寸长的刀身,将这些断手,断脚,眼瞎的五名恶奴的脸皮用刀划烂,那溃烂的血肉深可见骨。

  萧秋霜:“四哥,你……”

  萧秋雨满手血腥,看着萧秋霜,笑道:“秋霜,你是觉得我下手太重了吗?”

  萧秋霜没有回答,但她惊恐的眼神已经说出了答案。

  萧秋雨又看向那个少女,说道:“小姑娘,你觉得我下手残忍吗?”

  那少女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秋雨:“怎么想,就怎么说,没关系的。”

  那少女还是面色惊恐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萧秋雨:“你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我对还是错?”

  少女:“这些禽兽遭受怎样的酷刑都是死有余辜,他们曾经奸淫无数少女,其中更有年纪比我还小很多很多的,而这些禽兽有的是先奸后杀……更甚者将她们父母的手脚打断,当面……享受她们全家的哀嚎叫声,事后更是将一家人活活烧死,或者……他们的种种兽行,甚至连禽兽都还不如……可是,可是……”

  萧秋雨:“可是,我作为一个见义勇为的大好青年,我不该如他们一般残忍是吗?”

  少女点了点头。

  萧秋雨:“那你觉得,我今日将他们放走,你会如何?”

  少女:“这……”

  萧秋雨:“他们会放过你的家人吗?”

  少女摇了摇头,果断的说,“不会。”

  萧秋雨:“那他们会怎么样?”

  少女:“他们会当着我的父母弟弟的面侮辱我……甚至还会笑你今日放了他们。”

  萧秋雨:“说的好,你很聪明。”

  少女:“我常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只是了解这些肮脏禽兽的兽性罢了。”

  萧秋雨:“秋霜,那你还觉得,他们今日,若完好的离开这里会改过自新吗?”

  萧秋霜:“可是你将他们杀了就是了,又何必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活生生的折磨他们。”

  萧秋雨:“秋霜,你想过他们这些人为什么屡次作恶从不停手吗?”

  萧秋霜:“因为他们没有得到制止。”

  萧秋霜摇摇头,说道:“错,是因为他们乐在其中,却从不必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萧秋霜不解。

  萧秋雨:“我就是要制造一些现世报,让与他们有同样兽行的畜生看一看,他们的下场……我就是要他们活着受苦,感受自己罪业的代价……”

  萧秋雨将这几名恶奴处置后,唯独对这个富家公子多了一项处置方法。

  他扔下手中的短刀,走到亭外的石堆,双手抱起一块大石头,走回到富家公子的身旁,说道,“他们这些猪狗一般的奴隶变成这幅德行,自然不会再有女人为他们生下孽种留存于世,而你……正所谓财可通天,多送你一下,让你断后,别留下肮脏的血脉种子祸害后世了……”

  那富少想跑,但双足已断,双眼目不能视,断臂胡乱摆弄,想要翻身,但被萧秋雨踩在足下。

  萧秋雨举着石块说道:“……其实我可以用刀,但却又要用手,我嫌弃那样太肮脏,所以,委屈你了,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如果第一下失手,还请你多多包涵……”

  萧秋霜见萧秋雨这等行为,恐惧的侧目闭眼。

  但她耳中仍然听到恶少一声哀嚎之后,萧秋雨说了一声“抱歉”,随后恶少又是一声哀嚎……

  萧秋雨:“秋霜睁开眼睛吧,这种残忍欺凌的事每天都在上演,你不看,不代表他会消失的,与其对这种人抱以同情,不如想想,今日我这么做,无形中拯救了未来多少要是受他们侵害之人,他们的惨像可以警戒多少如他们一般的禽兽……虽然我对这种人会因敬畏而停止自己的兽行所报期望不大,但总也是聊胜于无吧……”

  “四哥,你究竟是怎么了?”萧秋霜说,“我感觉你变了一个人……”

  “秋霜。”萧秋雨神情轻松,“……我没有变,因为这才是真正的我……我本性就是如此……只是以前从不曾对任何人展现过……”他的语气中洋溢着无比的自信。

  萧秋雨用手帕擦拭了一下手中的鲜血,扔到这躺在血泊中的恶少身上,对那些神智尚存的家奴说道,“我名叫包大仁,是东王宫法政司的正部堂官包龙星的四公子,你们要找我,今晚子时,我来这里等你们,告诉你们的主子。”

  ……

  东王宫中。

  萧秋霜还未在刚刚的余韵之中走出来,那名叫凤儿的少女为她拍肩顺气,凤儿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人是东王宫的四殿下与公主。

  院落。

  萧秋雨:“三哥,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萧文卿:“四弟,你从不开口求我做任何事,今天既然你开口,我一定帮你。”

  萧秋雨:“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开罪大哥。”

  萧文卿:“四弟,我对他的种种暴行,早已看不过去,但却一直没有勇气……今天既然你出了这个头,三哥就是再胆怯,也要助你一臂之力。”说着伸手拍在萧秋雨的肩上。

  萧秋雨拍了拍萧文卿的手。

  萧文卿对他身后的三名近卫说道:“阿大阿二阿三,从现在起,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听从四弟调遣,他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需迟疑。”

  萧秋雨:“阿三,你就按照我刚刚说的去做的吧。”

  阿三:“是。”

  萧秋雨:“阿大阿二,你们就带豹韬卫,子时之前就候在那个凉亭,将出现的人统统带回来,不准遗漏一人。”

  两人齐声应答,“是。”

  萧秋雨:“三哥……”

  萧文卿:“放心,四弟,父王那边就交给我吧,咱们哥俩,今晚就给咱萧家上演一处好戏……”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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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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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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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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