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终于接到了老马的电话。
“李舒,依莲的情况好多了,她说想见见你!”
“好,我马上来,本来我就是想等着见她一面再回去!”挂了电话,李舒开车前往戒毒所。
几天不见,依莲的脸色明显比刚见时多了一些血色,倒是更显出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娇俏。一想到这个女孩子是见到儿子的最后一个人,李舒的内心便会自然而然地升起一些莫名的情愫。
许是女孩知道自己在李舒面前曾展现出最不堪的一面,看见李舒到来,她面露羞涩,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更惹起李舒的怜爱。
李舒一把拉过她的手坐下:“孩子,你受苦了!”
听见她这么说,依莲眼眶泛红几度哽咽。
“能不能跟阿姨说说到了那边以后,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似是触及到了女孩内心深处最不可承受之痛,她身体微微颤抖着,被李舒握住的手心不断地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较咬了下唇,开口道:“阿姨,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儿子,但那天晚上我们分开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人应该是把男女分开安排,逼迫我们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但可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依莲的回忆一下子回到了半个月前,那个黑暗无边的夜晚,将他们几个人带入到了黑暗的更深处。
那个鸭舌帽将他们五人送入那座装有大铁门的三层建筑物之后就没再见过,来了五个彪形大汉,依莲惊恐地看见他们腰间别着各种武器。
先上来两个男人,对他们五人从上到下搜了个遍,钱包证件一应没收。
“不是让我们来打工的吗?为什么要收掉我们的手机和证件?”几个男人同时问道,结果被其中一人拿着电警棍各击了一下,吓得他们都噤了声。
“你们凭什么收掉我们的东西?”一向泼辣的娜娜上前和那人抢夺。
结果被那个男人反手两个巴掌:“小婊子,到了这里你还敢这么嚣张?”
听口音应该也是个中国人。
依莲赶忙拉了拉娜娜,用眼神示意她好汉不吃眼前亏。
“男的跟我上三楼,女的跟他上二楼!”其中一个拿枪的人对着他们五人分配着。
当她和娜娜进入到那个关着十几个女人的房间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房间里的女人大多衣着暴露,甚至可以说身上只用几片布料遮挡着私密部位,一个个浓妆艳抹,见他俩走进去,大家都用冷漠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
半夜时,房间的灯光突然被打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孩被两个男人架着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空洞的眼神中透出的满是绝望和恐惧。
女孩几乎是被他们扔到了床上,临走时,恶狠狠地对着一屋子人说:“好好看看,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依莲和娜娜缩在床角,无声地对望一眼,心里明白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果然,第二天晚上他们俩人被几个男人押着带到了一个旅馆。
“听话的,少吃点苦头,如果不听话,我们有的是办法!”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说。
然后她和娜娜被两个男人如拎小鸡般带入了不同的房间。
昏黄的灯光下,房间显得尤其幽暗,有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走到她面前,不容她有任何的抵抗,一把扯下她的衣服,将她推到了床上…..。
就这样,她每天要不断忍受陌生男人的凌辱,赤裸裸地感受着人性的丑陋和残忍。她时常会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想起自己到这里来发财致富的梦想,但现实的残酷无情,一点点地在摧毁着她的身体和意志,她已经沦为了最卑微的工具,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自尊。
“为了可以彻底控制我们,他们逼迫我们吸食毒品!”依莲苦笑着说。
“阿姨,你知道吗?到了那里自杀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是啊,当死都成为了一种奢望,那又该是活得多么地绝望!”李舒在轻叹了一声,想起儿子,心中隐隐作疼。
“那你又是怎样逃出来的呢?”李舒深感好奇。
“那天晚上,我接客的旅馆是在二楼,可能是老天可怜我,八点多钟时,发生了地震,震级应该不大,我趁着大家忙着逃命时从房间的后窗跳了下去。”
“本来也没打算活着,幸运的是窗下有一棵大树,跳下时被树枝挂了一下,所以没什么大碍。后来我就往着树林的方向拼命地跑,终于逃离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我不知道现在娜娜还有你儿子他们怎么样了?希望他们也可以像我这么幸运!”
李舒疼惜地摸摸她的头:“我听老马说,等你彻底戒了毒,就会送你回家。好在你毒瘾不深,戒起来也不难,这种东西以后千万不要再碰。你年纪还小,回去好好读书,不要再让爷爷奶奶担心,有什么需要随时给阿姨打电话!”
“我也出来一段时间了,既然目前没有办法找到我儿子,也暂时只能先回去!”
临分别时,突然,依莲张开双手抱住了她,抬头时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送她出去时,老马与她边走边聊,此时山中已是暮色四起,建在山坳中的戒毒所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你先回去,你儿子钱一然的事情我已经拜托了这里的同行随时关注,一有消息就会联系你!”老马安慰她道。
“哦,对了,你和老赵是同学?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李舒听闻此言不解地望向他。
“出来前我们倒是见过一面,看他瘦了不少但气色还不错。他怎么了?”李舒狐疑地问。
“上次来这里办案时,在抓捕嫌疑人的途中,中了黑枪,就在腰部,昏迷了几天,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估计是被毒贩报复!”
“也难怪,他干了几十年缉毒警察,肯定结了不少仇家。我听他说过,他的父亲当年也是遭到仇家报复而牺牲的,那时他还在读高中呢!”m.xiumb.com
闻听此言,李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高考前一个月他的突然消失是因为家中突遭变故?”
原来如此,她一直想问而没有问出口的问题,答案就在这里!
“他是真不容易,在这个岗位上一做就是几十年。听说当年他老婆想用离婚逼他辞职他都没答应,结果带着女儿去了国外,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也挺可怜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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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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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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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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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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