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路咧嘴笑,老婆的刀子嘴豆腐心他习惯了,早些年还没当老板的时候,出去跑生意,陪人喝酒,喝了个半死,吐的满身都是。胃病也就是那个时候喝出来的。荷花心疼他学了饭菜不少养胃的菜,只是厨艺欠佳不捏鼻子真喝不下去。
“凉茶你怎么还不喝?对身体好,我今天早上熬的,在橱柜上放了多久了?你到现在一口都还没喝。”广东凉茶清热解毒、消暑去湿。是个宝,荷花刚跟老妈学的,自己都没舍得喝。
虽然是宝,但它的味道一般人真受不了,又苦又辣嗓子。一碗下去把魂都抽没了。
“今天喝酒了,那个东西不能喝了,相冲的。”冯路听到凉茶脸都绿了。想瞎编胡诌的糊弄过去。荷花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看的冯路直发毛。“行吧,今天你没福气了。”又对赵勇说“你喝吗?”
赵勇看着黑乎乎凉茶的染得碗边都有了一圈淡淡的褐色,皱了皱眉肩膀往后移。“不了,我身体好,用不着这个。”
“我身体也很好的。”冯路觉得受到了羞辱。
“我没说你身体不好。”赵勇无奈了。
“啊,你们都不喝,那不是浪费了,我去问问小帅哥。”荷花端着碗去祸害逗兔子梁靖暄的。
冯路为梁靖暄捏一把汗,毕竟这东西真难以下咽的。闻着都刺鼻的要死,更别说喝了。
梁靖暄喜欢吃甜的,平常感个冒,稍微苦点的药都要哄好久。梁靖暄看着黑乎乎的凉茶直摇头。荷花也不好再劝,要不是有人在他真想掐着冯路的嘴巴,给他灌下去。
浪费了两小时精心熬制的凉茶,最后便宜了下水道。
气得她收碗的动作都大了不少,吓得冯路坐立不安,战战兢兢抢过她手里的碗筷“我来洗我来洗。你去歇着,洗碗怎么能让老娘们儿来,这是老爷们儿的事儿,你就少掺和了啊。”说的恭维又漂亮,可能酒喝的有点上头,走的很滑稽荷花笑骂他油嘴滑舌。
两人回到小卖部已经八点了,老太太定好了时间明天下午就回来。梁靖暄欢呼的手舞足蹈,飞奔着去跟小兔子说这个好消息。梁靖暄对兔子好的不行,厨房里的青菜大半进了他俩肚子,把笼子搬到了他房间说见不到小兔子他放心不下,睡不着。还让赵勇明天记得给他买新鲜的胡萝卜。
赵勇突然就后悔让荷花给他留兔子了,还不如做成兔丁呢,小家伙都没对他这么上心过。这两只死兔子,才来多久,分走了小家伙一大半的心。
“宝宝兔子拉的粑粑很臭的,你放在客厅就好了,要不然放院子里也行。”赵勇试图规劝,要说私心嘛,也就那么一点点。
梁靖暄为难的用那雾蒙蒙的小鹿眼望着赵勇,笼子里的小兔子似乎也听懂了男人的话,在笼子里不安的跳来跳去。
“我会给他们打扫干净的。”梁靖暄抱着笼子跟男人保证。客厅黑漆漆小兔子一定会很害怕,院子里小鸡仔们有鸡妈妈,可小兔子什么都没有。要是有黄鼠狼来,都没有人保护它们。
赵勇扶着额不答应也得答应:“好吧。”他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
梁靖暄得了允准抱着笼子咯噔的往楼上跑,带小兔子去看他的房间,希望小兔子也能喜欢,快快适应。
怕小兔子冷找了几件旧衣服做窝,楼上楼下跑了好几次,乐此不疲。
赵勇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想引起他的注意,可小家伙就不往他这儿看,气得他直锤沙发垫。
差不多折腾到了九点,小家伙才喘着气儿的下来洗漱。
见男人在看电视兴冲冲的撞进他怀里:“勇哥,小兔子很喜欢我做的窝,撅着屁股扭来扭去的尾巴毛茸茸的好可爱啊。”
赵勇委屈的像个大狼狗,把小家伙抱的结结实实的。算了,一个吃萝卜的东西能跟他争到哪儿去,不值当。“还是宝宝最可爱。”xǐυmь.℃òm
梁靖暄摸着他的胡茬心里粉红的泡泡冒了一个又一个。
“宝宝胡茬扎手吗?”赵勇抱着小家伙摩挲着。两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可小家伙很香跟涂了香粉似的。
梁靖暄摇摇头撑着男人的肩膀问:“勇哥,要亲嘴吗?”问的赵勇老脸一红。“宝宝谁教你的这些?”他的小家伙怎么越来越胆大。
“你教的呀。”男人每天抱着他亲个不停,自然是跟他学的。
赵勇像吃了螺丝似的,硬是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行吧,他教的就他教的吧,反正只要不是别人教的就行。
梁靖暄欢欢喜喜的抱着男人的头,等着男人亲他。赵勇舌尖抵着后槽牙,不把小家伙亲软了,让他知道男人的厉害。以后名正言顺了,一定要叫小家伙下不来床。
赵勇压着小家伙亲了好久,嘴巴都咬破了,弄得满嘴血腥味小家伙哭红的双眼无法的聚焦,里面皆是蒸腾的水雾。
赵勇舒坦了哭就哭吧慢慢哄。
梁靖暄在他怀里哭,刷牙哭,洗脸哭。跟四月天的雨似的,没完没了了。
天气热赵勇穿了一条大裤衩上身裸着,古铜色的厚重肌肉彰显了男人的野性。梁靖暄小小的身躯被宽大的短袖包裹着,里面就穿了条内裤,白皙的皮肤令男人移不开眼,太白了,腰身也细。赵勇甩了甩脑袋,扛这小家伙往楼上走,小家伙不哭了,可能没眼泪了,也可能哭累了。
一到床上,梁靖暄就钻进被窝里,拱成了一个小山包。赵勇怎么喊都不出来,“宝宝我错了,下次不咬了,要不然宝宝咬我解气。”赵勇抓住了小家伙露在外面的腿,小家伙的脚趾头圆润饱满在白炽灯下冒着白光像珍珠似的。
赵勇刚想要亲亲,小家伙连忙抽了出来。男人在摸他的脚的时候,他悄悄的冒了一个缝偷看。“脏啊,不能亲。”
小家伙的脸哭的跟花苞似的,红的不行。
“宝宝不脏,宝宝可香了。”赵勇抓着小家伙的脚脖子,吻烫烫的落在他的脚背上。像有虫子似的咬着叮着他。
梁靖暄哪里是男人的对手,羞的根本不敢看他,咬着被子任男人胡作非为。刚停的泪,眼看着又要落下来了,赵勇见好就收。靠着床头抱着小家伙又哄了好久,不哭了男人松了一口气。给他理好被子,就出去了。
走之前,小家伙叮嘱他一定要记得给小兔子带胡萝卜。赵勇咬着牙应下。
正午的太阳是最热的,太久没下雨了地焦的裂出了口子跟疤似的。小卖部货架上的糖热得化成了糖水,引得密密麻麻的蚂蚁到此一游。
梁靖暄一个一个的揪在手心里,放回了院外的草丛里。可蚂蚁实在是太多了,怎么揪都揪不完。
赵勇去车站接老太太,老太太大包小包的,带了很多东西,跟搬家似的。李香兰虽然笑眯眯地,但眼里的落寞还是藏不住。她本以为通过这次示好,儿子和儿媳能替她不在时照顾外孙。
所以她一忍再忍,儿媳的刁难恶语她都一一接着。
儿子不替她说话,千般委屈万般难没口说也没处说,以前女儿在的时候还能打个电话说说唠唠嗑,可现在女儿不在了,那通电话再也打不通了,泪流满面的日子她过够了。
都说养儿防老,可这个儿子,跟没养似的,连半句辩解的话都不替她说,她心早就寒了。
都说近乡情更怯,看哪都舒坦。老太太去了一趟市里感慨还是牙镇好,青山绿水长流的美得很,市里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可没谁打招呼各忙各的,冷漠的很,镇上的人脚步很慢,见上面了得唠好一会儿。相互问问近况怎么样很热情。
一路上熟人见她就问:“呀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带孙女了?不在城里享福了呀?”
老太太苦笑着说:“想屁的福,我老了,抱一会儿就累的不行,儿子儿媳找了个保姆,我没事儿了嘛,就回来了放心不下暄崽。”哪怕儿子儿媳再怎么不好,她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说他们一句不是。
老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别人听了表面上替你不公,可实际上人心隔肚皮。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你,怎么笑你呢,谁又知道呢。倒不如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梁靖暄这凳子坐在小卖部门口,脖子伸的老长往路口看。好久好久不见外婆来,热的他满头大汗,脸晒得红红的,像个西瓜。
左瞧右瞧可算是看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定睛一看就是外婆和勇哥。立马站起来,风风火火的跑向两人。
“外婆!”
“诶!崽崽啊慢点跑,慢点跑。”李香兰怕他摔着声音都大了不少。
小家伙像个炮弹似的直直的撞进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摸着外孙眼里的泪跟太阳雨似的说掉就掉。一颗一颗的砸进梁靖暄后颈里,晶莹剔透滑进衣服里消失不见。
“外婆,你怎么了呀,为什么哭啊?”梁靖暄受老人家的渲染眸光有些氤氲。
“没有是汗,就是想你了,想的紧。你想不想外婆呀。”老太太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梁靖暄点头说想,他做梦都想外婆,梦里除了外婆就是赵勇。
“阿婆,外面天气热,我们回家说吧。”赵勇心疼老太太更心疼小家伙。
这天热的像是要把人架在火炉上烤。
小卖部里老太太把梁靖暄转来转去的看,眼里闪着泪花,“崽崽胖了不少耶,跟着你勇哥吃什么好吃的啦。”
梁靖暄摸着肚子上的肉肉,不好意思的笑,“糯米饭,辣子鸡,爆炒兔丁,好多好多的面条,哦还有大肉包子。”梁靖暄数着最近跟男人吃的好东西。
“哈哈哈吃了这么多呀,怪不得嘴巴都起了水泡,不长肉才怪嘞,外婆等一会儿给你找药擦擦啊。勇子崽崽没给你找麻烦吧。”老太太以为小家伙嘴边的结痂是因为辣,养了他这么久也不见长一斤肉,跟赵勇没几天都还长了一圈肉。说稀奇那是真的挺稀奇。吃胖了点也好,梁靖暄本来就瘦,弱不禁风的,跟杨柳似的,风一吹就倒。长肉了看着精神了不少。
“咳咳,没有。他可乖了。”赵勇面对老太太心虚的很。
梁靖暄更不敢看外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外婆说这是男人咬的。
“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今天不卖肉了是吧?那你也别回去了晚上我做好吃的给你俩吃。我学了好多菜嘞,有口福了你。”老太太想好好答谢他。
“好,那就辛苦阿婆。”赵勇还没想好怎么跟老太太说,但能跟小家伙多待一会儿是一会。
回家了他就只能独守空床,抱着被子睡了。
老太太拉着小家伙看她带的大包小包礼物。
她给梁靖暄买了很多东西,衣服,裤子,鞋子吃的玩的足足买了三大袋。光是拼图就有七八个,货架上的拼图都给她搬空了,可她还是不满足,城里玩意儿多的很看得她的眼花缭乱,她觉得好的外孙会喜欢的,通通买了。
挤大巴的时候差点挤不上,司机人好帮她提上提下。
梁靖暄开心的不知道该拿哪个,“谢谢外婆。”这话一直没停过跟个复读机似的。
老太太脸上笑出了褶皱,“傻崽子,说什么谢。还有些东西嘞,可惜外婆拿不了了。”恨不得把城里都搬空了。
其乐融融的吃完了晚饭,赵勇每次想要跟老太太提,可每次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那字儿烫的不行。
这么拖着,八点了,赵勇叹了口气扯了扯了嘴角。想着明天再说吧,祖孙俩才刚团聚,怕泼了一盆冷水把他们都冻个半死。
跟阿婆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刚走到巷子口,梁靖暄就追了出来。
“宝宝慢点跑。”赵勇见他跑得快,怕他摔着。小家伙一见到阿婆早他忘到九霄云外了。他又不能去吃阿婆的醋,往常亲亲抱抱经常的事儿也不能做了。
“勇哥,你怎么悄悄的走都不跟我说?”小家伙仰着头质问着男人。他上完楼,喂好了兔子下楼男人就不见了,问了外婆才知道男人走了。心跟漏沙似的,急的不行。
“宝宝舍不得我?”赵勇卑劣的想把他掳走,关在自己的房子里,每天只能跟自己待在一起,哪都不许去!
梁靖暄环抱着男人腰用头撞了撞他的胸口。男人轻声一笑,左看右看没人。把小家伙拽进了深巷里,捱在墙上吻,男人唇紧紧的压迫着梁靖暄。
小家伙受不住男人,双腿直打颤。锤他,打他了,男人才放开。男人亲着,手也没安分,掐着他的大腿,揉来揉去。事后梁靖暄腿软得不行,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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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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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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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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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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