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损伤由谢锦深请的最权威的产科专家诊治,再加上最精细的呵护,治愈的很快。
可心理伤痛大多数时间只能靠凌伊自己一个扛。
凌伊最终被确诊为中重度抑郁症,看到结果前,谢锦深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可看到比之前还要严重的结果,他还是难以承受。
凌父凌母和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时都差点没承受得住,凌母甚至自责内疚的当场哭晕了过去。
几位长辈都悲伤欲绝,心疼凌伊心疼的不得了。
老爷子知道凌伊流产后,情绪本就不好,但没有半点责怪凌伊的意思。
得知她之前就患过抑郁症,却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自己一个人默默扛着,更是心酸又心疼的厉害。
老人家只觉得自家孙媳妇受的磨难太多,怜惜得不得了。
在凌伊面前,只千叮咛万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半点没提孩子的事儿。
可出了病房门,年轻时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却悄悄抹起了眼角。
对于未出世的重孙,还是心疼孙媳和孙子多一点。
除了自己的私欲,也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或者被人刺激,谢锦深选择把凌伊时时放在自己视线之内,和她一起半封闭生活在天鹭华府,直至治愈她为止。
刚回京市的那一阵子,谢锦深真正做到了与世隔绝。m.χIùmЬ.CǒM
凌伊的世界里只有他,他的世界里也只有凌伊。
可医生建议凌伊多与外界接触后,谢锦深改变了。
他会适时带凌伊回凌家或者回老宅,亦或者请她的朋友白明夏或者其他人来家里玩。
可即便如此,凌伊还是很难从自我阴郁的世界里走出来。
抑郁症是一种有抑郁障碍的典型情感性精神障碍疾病,既是一种精神疾病,也是心理疾病。
它以持久而明显的心境低沉为主,主要变化为从闷闷不乐到悲痛欲绝,甚至发生麻木僵硬。
严重者可出现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
部分患者存在自伤、自杀行为,甚至因此死亡。
它不是一种心情或者普通情绪,只是暂时低落,过了这一阵子便能恢复,心境就能康复。
抑郁症治疗过程很漫长,根据个人情况治疗进度更是不同。
凌伊先前在英国被确诊为中度抑郁症,尚且伴有自残倾向,花费了将近三年才被治愈。
现在被诊断为中重度,什么时候能被彻底治愈,需要多少年,谁都说不准。
只能看病人具体的发展治疗进程。
凌伊有时候真的会很痛苦,在英国时可以通过酗烟酗酒消愁。
可现在被谢锦深管着,她什么都接触不到。
一天大多数时间都会陷入自我抑郁,脑子里循环或者混乱出现杭母生前和她说话的场景,或者杭母墓碑的场景。
一个鲜活的人突然变成冷冰冰的尸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凌伊只觉得场景转换的令她头皮发麻。
亦或者出现小孩儿的哭喊声,有时候半夜还会能到小婴儿叫她妈妈的喊声,她寻着那哭声找过去,看到的却是一摊血迹。
凌伊半夜总是会被惊醒,有时候醒来甚至泪流满面。
谢锦深这时会把卧室最明亮的大灯打开,将她抱进怀里,给她擦眼泪,温柔的安抚她。
“伊伊不怕,梦里都是假的,老公在呢。”
“咱们的孩子很乖,我和他说了,不会让他来打扰你的。”
“难受了就哭出来,别憋着。”
“我一直都在呢。”
谢锦深会一直哄到凌伊再次睡下,可凌伊睡下后,他便睡不着了。
他真的很怕哪天醒来她就突然消失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迎来了心理医生的第二次诊治。
可结果和第一次的诊断结果并无二致。
谢锦深气的差点把诊室砸了。
“我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白拿工资的,再没效果,你们全都滚蛋!”
谢锦深请的时国内最知名的心理专家,给的费用也是市场价的三倍。
给医生下了最后通牒,谢锦深将目光放到了国外的心理专家上。
他大部分时间看着凌伊,其余时间都用来查阅关于抑郁症的资料,找知名医生。
可凌伊的情况愈发严重,有时候她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住,意识处于飘忽状态,等回神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午后,凌伊坐着客厅看电视,她上午看了本书,看完还和谢锦深讲书的内容。
中午做的菜很对她的胃口,吃的前些天中午要多些。
谢锦深见她状态不错,看着她吃完药后去了书房,回复一封紧急邮件。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等他再出来,凌伊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削水果的刀,手上全是血。
客厅地上的灰色地毯都被染成了暗色。
而她却一动不动的做在哪儿,不叫疼,也不叫人,看着手上的血一滴滴往地毯滴。
细看,她的眼神空洞,没什么焦距。
流了不少血,唇色也不似之前红润。
谢锦深魂都被吓飞了。
却不敢惊动她,怕她再做出什么严重的事情,他温声喊着:“伊伊,把刀放下,听话。”
细听,他声音带着轻颤。
听到声音,凌伊看向他。
看到他害怕焦急的神情,凌伊瞬间回神,低头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和左手的刀,也被吓了一跳。
手一松,刀掉落在了染着血的地毯上,发出沉闷响声。
仿佛此时知觉才回笼,她疼得嘶了一声,然后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害怕。”
早在凌伊丢了水果刀的时候,谢锦深就走到了她跟前,将刀捡起来放到了她拿不到的地方。
而后走到凌伊面前,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湿巾,一言不发的擦她手上的血迹。
伤口在手背上方,划痕不深,但流了很多血。
擦到她伤口附近时,谢锦深手都有些微抖。
他不敢想象,这伤口若是在下方手腕处,那该怎么办。
看他不说话,凌伊以为他生气了,或者真的被她吓到了。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之前在英国有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知道。”他低声应着。
她手臂内侧的疤痕应该也是这样留下的。
“忍着点,该上药了。”他说。
声音听起来算是平缓。
“嗯,你弄吧,我不疼。”
他低着头,凌伊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试探着问:“谢锦深,你是不是害怕了?”
她没有意识,万一哪天这刀的朝向不是她自己,而是朝向他……
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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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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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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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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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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