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看了对方好一会儿,白言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坦坦荡荡。
凌悦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哦,那是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
白言往近处走了几步,脸上带着淡笑,“没关系,下次有空可以吃顿便饭。”
凌悦这边误会刚解除,凌伊那边不太平了,凌悦室友一走,卡座就剩凌伊一人,人还醉着,更是给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可乘之机。
凌伊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试卷的电子版,眯着眼划拉着,找了半天找到了数学试卷,她瞪大眼睛看错题,越看越看不清,只觉得手机屏幕上全是奇形怪状的小虫子。
本就不喜欢数学,醉酒之后更是选择性不会。
她嘴里还喃喃着,想把长的像小虫子一样的数字读出来,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看不清啊,怎么读!
不行,她必须要看清,谢老师还问她要错题呢。
这个是sin,这个是30,咦,上面怎么还带着个小圆圈呢,什么意思。
凌伊想不明白,用手捧着下巴,眼睛几乎贴上手机屏幕,脸蛋红扑扑的,弯弯的眉毛皱成了手机上弯曲的小虫子,嘴里还在咕哝着什么。
可她脑子现在跟浆糊似的,怎么都搅不开,也想不明白。
不对,要想纠正错题,要先把题目抄下来,可她没有纸和笔,怎么抄,凌伊想。
她要找纸和笔。
醉酒的凌伊很诚实,她想了半天,点开了和某人的微信聊天页面,用最后一丝清明在键盘上胡乱敲着。
敲了三分钟才敲出一行:[老四,我没有纸和笔,西不了啊,我还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凌伊看了一眼,嗯,没错,是她要表达的意思,利落的点了发送。
谢锦深收到消息时,皱了皱眉,老四是什么东西?她语文不是挺好的么?
谢锦深往楼下看了一眼,女孩低着头摆弄手机,看不清她的神情。
谢锦深想了想,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回复:[要不要我给你送纸和笔,你现在在家吗?]
凌伊已经醉了七八分,完全忘了她之前的回复,老老实实回复:[不宅家,在酒吧。]
谢锦深看到消息时,嘴角的弧度勾的大了些,现在倒挺诚实。
[在哪家酒吧?我给你送过去。]
[深前酒吧。]
[哦,在我的酒吧啊,我亲自给你送下去。]
[你的?……]
谢锦深没再回复,让人去找纸和笔,可刚站起身,便发觉了不对的地方,唇角弧度渐收,慢慢抿平。
她给他发的第一条消息可是没有错别字的,她还说看不清试卷上的字。
她应该醉了。
谢锦深再往楼下看时,才发现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已经变成了个男人。
他眉头紧锁,来不及等纸笔,起身快步下楼。
凌伊刚把消息发出去,便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接着身旁坐下个人。
凌伊看了眼,不是姐姐,也不是姐姐的室友,更不是谢老师,是个染着黄色头发的丑八怪。
她往旁边挪了挪,可她挪,那人也挪,她觉得烦人,直到她挪到了角落里,那人还是紧挨着她坐着。
凌伊想站起来,那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按回了座位上,语气轻佻,“妹妹一个人啊,哥哥正好也一个人,咱们一起?”
男人说着摸上她的手背,凌伊还是有些意识的,觉得很不舒服,下意识的拂开男人的手背。
“我、我不认识你。”
男人变本加厉,一手抓住凌伊的手腕,一手轻浮的摸她的手,“妹妹不要害羞,哥哥可是好人,哥哥有钱,跟哥哥玩玩,哥哥保证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玩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碰上个顺眼的花骨朵,不好好玩玩都对不起他自己。
凌伊难受的很,扶着椅子把手挣扎站起来,试图甩开男人的手,甩了好几下都没甩开。
“你放开我,我、我要回家。”凌伊醉意上头,意识越来越迷离。
“别,回什么家啊,跟着哥哥,哥哥带你好好玩。”
“我、我不要跟你玩,我要回家。”凌伊用力甩着男人的手,加上胃里犯恶心,轻软声音带上了点哭腔。
谢锦深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看清男人的脸后,厌恶更甚,将凌伊拉到身后,面无表情的活动着手腕,对着男人的脸就是一拳。
男人不是寻常的小混混,而是前几次来酒吧砸场子的陈家少爷,陈华轩,不过谢锦深前几次都不在。
“你还敢来,带上之前的账一起算。”
谢锦深说着对着男人的脸又是一拳。
陈华轩喝了点酒,还没爬起来又被谢锦深打趴下,没喝酒就不是他的对手,喝了酒更是只有挨打的份。
凌伊脑子糊的很,看到眼前的打斗场面,不应该是单方面打人场面,顿时清醒了几分,清醒之后却不知道怎么办,好在凌悦来的快。
凌悦一听到动静便赶了过来,将凌伊往远处拉了点,知道她醉了,让人靠在自己怀里,“伊伊,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个男人骚扰我,谢老师帮了我。”凌伊想起什么说什么。
凌悦表情很不好看,暗地里瞪了白言一眼,都怪他,要不是他非要和她说话,她早就回来了。
白言大概也弄清了事情的因果,带着歉意道:“不要意思啊,是我和你姐姐多说了几句。”
确实是他缠着人不让走的。
凌悦见人态度还算好,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凌伊身上,不停的问她怎么样,受伤没有。琇書網
白言也没拦谢锦深,往暗处站了站,让保镖准备着,提前打了120。
他这人打够了才会停手,不过陈华轩也确实欠收拾。
事情最后以陈华轩被救护车拉走收尾。
凌悦和凌伊被请到了酒吧三楼的包间,姐妹俩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对面坐着谢锦深和白言。
谢锦深身上的黑色卫衣换成了灰色运动外套,用医用胶带缠着刚刚打伤的手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白言和一旁的酒吧工作人员交代事情。
凌伊手里捧着醒酒汤,脸几乎埋进碗里,凌悦则是心虚的摸着鼻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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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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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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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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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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