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多骑马不方便,魏山河从马上跳下来,牵着马,随着人流往前走,顺着小十字街刚一拐弯,靠墙边围着一伙人,魏山河往里一探头,一看里边有个人在卖字画,墙上挂着不少地上摆着不少,怕风吹跑了,砖头在那上面压着,就见卖字画的这个主双手抄着靠着墙,迎着阳光在这晒太阳,随说已经是三月天了,可还是非常的冷,一早一晚还得穿棉衣,卖画的人挺寒酸,头上戴着个小破帽子,穿着长衫,肩头胳膊肘都有补丁,但是挺干净,黄白净的皮肤,两道细眉,一对阔目,准头端正,翻海口,魏山河就觉着这个人必有来历,它不像是街头卖画的。
一瞅围着这么多的人,他不由自主地也站住了,牵着马往里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画,画了一头熊,画了一只鹰,英雄独立,画得太好了,简直是呼之欲出。魏山河怎么看怎么喜欢,心说:也就是现在如果生活安稳的话,把那房子好好收拾收拾,这张画我非买不可,这往堂屋一刮多提气。别看魏山河没学问,对于这些东西,他非常喜欢。另外他看旁边有不少字画,他也不认识,就跟旁人打听:“老兄,他这字写得怎么样。”
“写的好,我们阜阳有一位压倒三江柳子武听说没。”
“听说过,听说过,那字写得就相当出众了。”
“不过赶不上这位。”
“是吗?这字比柳子武的字还好。”
“我先恕个罪啊,您别生气,您可能是外行,你看那文天祥的正气歌,岳飞的满江红那写得多好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都绝了”
魏山河一听,围观的人凡是懂行的无不挑大拇指,画也好字也好,可是这帮人光夸好没一个人舍得花钱买,魏山河就问卖画的:“这张画要多少钱?”魏山河指的是英雄独立。
那人一笑:“要五块大洋,您看着给,如果实在没钱,您就拿去奉送。”
魏山河一看,还真挺大方,不管实际上能不能办得到,就冲这句话叫人听着就舒服:“卖画的生意怎么样啊?”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谁还愿意买这个呀?我到这快十天了,一张也没卖。”
魏山河很怜悯他:“你一共这有多少画,你给我过个数。”
卖画的一听着这是想干什么:“不用过数,连字在画一共是十张。”
“一张按五块计算,十张就五十块,不就这些钱吗?我全包下了,有一张算一张都按五块算。”围观的人闻听全乐了,心说:来个疯子信口雌黄,什么人都有。连卖画的人也不相信,笑呵呵的瞅着魏山河,心说:你干嘛?拿我打岔呀?
魏山河一乐:“怎么的,你不就是卖的吗?你还怕卖不成吗?我没说疯话,也没冒虎话,大丈夫吐唾沫是个丁,都归我了,现在就过钱。”魏山河从老金沟出来曹忠玉和曹天骄没少给他拿钱,腰包里头厚得很,几十块大洋算的了什么?魏山河把钱掏出来了,马上就过数,大伙这才相信是真的,但是也有人认为他有病,头脑发热没事买这么些纸花这么多钱,它是干什么的,周围的人怎么议论的都有。
卖画人一看,买主是出于志诚,所以把墙上挂的都摘下来,小心翼翼的一卷一卷都给包装好了,整了一大捆子。魏山河把钱递给他,这位一晃头:“您给的太多了,我这画不值这么多钱,就这英雄独立是五块,其他的连一块都不值,您给我这么多,那哪行啊?我收一半得了。”
两个人在街上争来争去,魏山河一挑大拇指罢了,这位真是好人,换旁人给得越多越好,也许勒着脖子敲竹杠还多管你要点呢?这位执意非收一半,两个人越说越近乎,魏山河:“我出手的银子不能往回收。既然你不收我也不要,也不能白扔了,咱们找家饭馆子好好吃他一顿,我请客怎么样?”卖画的人点了点头同意了,帮着魏山河抱着这些字画,魏山河牵着马,拿着钱子离开了西关。
往前走不到半里路,道边一座饭馆子,是阜阳有名的饺子馆,饺子是一个肉丸,香的直流油远近驰名,离着多远香味扑鼻。魏山河一看就在这吧,刚来到饭馆门前,伙计迎了出来:“哎呦,二位大爷用饭,请到楼上,楼上有个闲座。”
“我这马呢?”
“您教给我们放心吧,刷洗饮遛我们全包了,楼上让座,”两个人上了楼了,饭馆的卫生也好,桌椅板凳干净整洁,找了张闲桌俩人对坐,把自字画堆在旁边,伙计擦抹作案,魏山河告诉什么好吃给我来什么,不怕贵。压桌的是你们这的饺子。
“好嘞。”伙计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时间不大,压桌碟摆上了,酒也给端上来,二人对饮。魏山河本来不会喝酒,但是无酒不成席,没这玩意就显着缺一大块,勉强强强在这支持着,拿嘴唇稍微沾了沾,但是卖画的人挺能喝,魏山河给他满上,他是一饮而尽,时间不大,二两酒就没有了。
魏山河吩咐上好酒,今天一醉方休,四两酒入肚,卖画人的鼻子尖见了汗了,脸上红扑的,跟刚才就大不相同了。卖画人一抱拳:“朋友,敢问仙乡何处尊姓大名啊,您不是买我的画,您是有意周济我,帮我的忙,我真是感恩不尽。”www.xiumb.com
“请允许我管您叫声先生,先生,你算猜着了,我没念过多少书,我对这玩意一窍不通,我看你太可怜了,另外,我发现你这人挺好,因此我把这些画全买下来,你也不必客气,天下人问天下事,这算得了什么?”
“恩公,话好说事难办,光是听书讲古看戏有这种事,实际上很少见,今天我能得遇恩公三生有幸,不知恩公贵姓。”
“免贵姓魏,我叫魏山河,老黑山黑瞎子沟的人。”
“哦,魏山河,您字叫什么啊?”
“我没有字,就叫魏山河。”
“恩公若不嫌弃,我送你一个字,不知道您愿意不。”
“行啊,你肯定是有学问的,”
这人廖家思索:“我看你就叫魏东亭,名叫魏山河,字叫东亭。”
“多谢先生,先生,我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啊?”
“免贵姓李,我叫李承祥。”
“哦,李承祥。”魏山河也记住了。
李承祥可不简单,不是一般的人,后来他辅助魏山河治理中州,是魏山河的财神爷大管家,在魏山河手下做过督军公署警务处处长,中州行省警察厅厅长,中州行省财政厅厅长,商务督办。是魏山河的智囊和左右手,特别是理财的能手,所有的军饷军火都是李承祥给筹措的。
李承祥祖籍是登州的,跟随家人后迁到绥远,就在陵口落了户。父亲叫李盛安,在陵口城里的兴盛货栈当账房先生,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是个理财能手,对东家也是尽心尽职,兴盛货栈的买卖一天好过一天,东家一看,这人太好了,越处越近,就发现李盛安有个儿子李承祥,生活不宽裕,就想方设法多给钱多给补贴,让他好好念书,后来洋货横行,到处冲击民族工商业,受到严重的威胁,纷倒闭,兴盛货栈也倒闭了。王永江没有办法了,上外面给人当教员去,很多外国人想在华夏站住脚,实施文化侵略,东瀛人就把李承祥请去当华夏语教员,但是处理在课堂上可以说华夏语,其他时候不准说华夏语,一律讲东瀛文,为了这个事情李承祥东瀛的教员发生争执,后来赌气都不干了。
李承祥也立志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可是眼下得活着啊,他就靠着卖字画谋生,勉强着糊口,因为在阜阳有一个他父亲的好友叫王大中,是当地政府的委员,于是前来投奔。每天李承祥都到西关城前来卖字画了,今天是巧遇魏山河,两人一见如故,越说越投机,他发现魏山河虽然没有什么文化,说的都是白话,但是性情豪爽,直出直入,办什么事情干净力索,这才叫江湖豪杰。李承祥从心里往外那么钦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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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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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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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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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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