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遮胸。
一动不动。
惊慌失措。
“爷,您还好吗?”
猫鹰盯着腹下尤物。
放声大笑。
“果然还是英豪难过美人关!”
女子玉面含羞。
“爷,您谬赞了!”
猫鹰斜眼瞥了下抓着长刃的右手。
比之先前已肿起两倍。
黑如漆。
热似火。
自嘲一笑。
“大意了!”
女子双手轻抚猫鹰胸口。
口蜜腹剑。
“爷,是不是有种酥麻酥麻之感?”
猫鹰坦然一笑。
点了点头。
女子稍一用力。
将猫鹰推倒。
捡起地上衣衫。
披于身上。
于指缝中摸出一针。
“爷,凡是被小女子这立地夺魂无情针扎过之人,便是神仙来了也是救不活的。”
猫鹰只觉全身无力。
呼吸愈发困难。
“你这般以身体为诱、暗下杀手的伎俩,属实难防,杀我是为了什么?”
“爷,不杀掉你,怎么变成你?”
“果然是一妖女,还会变化之术不成?”
“随您怎么猜吧。”
猫鹰长笑。
气若游丝。
“你受何人指使?”
女子慢条斯理。
理顺发丝。
“您想知道吗?但您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猫鹰笑声突断。
气绝身亡。
脸色几变。
肌肉深陷。
眼珠凹下。
变为骷髅。
女子由箱柜之中取出两个小瓶。
一黑一白。
从白瓶之中倒出些许药水。
均匀涂抹于脸上。
待皮肤柔软之后。
开始依照猫鹰之相貌揉捏提拉。
几息后。
俨然犹如猫鹰同胞兄弟一般。
几乎毫无差异。
女子微微一笑。
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贴上胡须之后。
又拿起黑瓶。
倒出药水抹于脸上。
皮肤恢复。
紧致光滑。
当下。
只是身材看着有些滑稽。
只见女子摆出一副怪异的姿势。
咯嘣——咯嘣——
骨骼错位之声。
片刻后。
纤细的腰身。
变的高大魁梧。
此时。
即便是陈琬灵亲临。
估计也难辨真伪。
随后。
换上一身男装。
收起猫鹰的武器。
活动了一下身体。
撩帘而出。
“尽快靠岸,我要前去德夯镇!”
......
长乐镇北有大济镇。
大济镇东南有泰顺镇。
而。
长乐与泰顺两镇间。
却无官道。
目之所及。
皆是旷野。
通行仅有山路。
雨已微。
雨丝如雾。
一猛犬。
一独眼妇人。
一前一后。
奔行在风寒雨寒之中。
越是前行。
地势越是荒僻。
深入山坳。
群山浓林中露出一角屋檐。
犬与人。
方才止步。
低声咆哮。
轻微喘息。
扣动人心。
独眼妇人转目四望。
阻止了猛犬的吼声。
留下猛犬。
起身向飞檐掠去。
两山合抱。
扼一角檐。
地势极其险恶。
妇人顾不得身上泥污。
平息心中深深恐惧。
俯身乱草之中。
眼前。
是一幢颓毁庙宇。
矗立危岩之上。
山风起处。
檐脊齐飞。
似要乘风而去。
庙宇外。
系有十数匹健马。
庭殿深深。
看不到人迹。
听不到人声。
“应该就在此处。”
独眼妇人思虑半晌。
伸手入怀。
掏出一小弓。
仅有尺余。
随后捡起几颗石砾。
左手持弓。
右手张弦。
嗖——
石砾携一缕风声。
击向健马屁股。
力道准头。
恰到好处。
无一颗落空。
健马负痛。
惊嘶而起。
几条人影。
自殿庭中飞掠而出。
身法轻灵迅快。
犹如惊鸿闪电。
独眼妇人咧嘴一笑。
“与所猜无异。”
随即返身而回。
庙门,朱漆剥落。
殿内,佛像尘封。
祭桌破旧,红烛半残。
十几人静坐于柴草之上。
似有不悦之情。
正是来自泰顺镇的天虎会众人。
“走官道也不会耽误多久,非得选这鸟不拉屎的山沟沟而行,不是活遭罪麽?”
“是啊,吃不好,睡不好的。”
“待到了溪口镇无极门中,个个无精打采,岂不是有损咱们天虎会形象?”
“最不喜看到那些个耻笑的嘴脸!”
一长髯老者。
锐目深腮,鼻钩如鹰。
身穿紫衣,头包油布。
闻众人谈话之声。
脸色一沉。
轻咳一声。
眉宇间尽是威肃之气。
众人皆不再吭声。
“废话少说,好生歇息,待雨停,继续上路,到了长乐镇中,一切皆会变好。”
闻马嘶之声出去查看之人,归来。
长髯老者转头。
望向几人。
目光凛然。
“如何?”
“禀堂主,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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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微一摆手。
几人退下。
“江湖朋友传信,前往溪口的受邀帮会皆遭到袭击,尚未查明何人指使,大家伙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相邻一男子。
背脊挺直,眼神犀利。
凑近老者耳边。
“堂主,会不会是为了得到那落入江湖之物?”
倏忽之间。
老者眼神由明亮而黯淡。
又由黯淡而明亮。
“你的意思是,无极门的阴谋?”
男子点了点头。
老者厉声道,“你多虑了,虽说无极门如今名望确实水涨船高,但以一门之力想要搅动整个江湖,它还真没有那个实力!”
男子眼帘低垂。
不再言语。
殿宇之内。
重归一片静寂。
马儿的突然骚动。
老者心中仍是忐忑。
良久。
突然起身。
扫视一眼沉沉欲睡的众人。
沉声道,“打起精神!”
随后将庙门打开。
又燃起五根火把。
一时间。
大殿一片通明。
众人不明其意。
皆是一脸疑惑。
老者长叹一口气。
“我心有不详之感,大家随我移步侧殿之中!”
风雨飘摇。
火光闪动。
杀机沉沉。
荒寺外。
除了独眼妇人。
又来六人。
正是火蛇八义仅剩的七人。
受命袭击天虎会。
被发现了吗?
樵夫眉头紧皱。
“寺中猛地灯火大亮,寺门敞开,是否有些奇怪?”
“正是奇怪!”
“他们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咱们做的如此隐秘,应该不会被发现。”
“此举定然是虚张声势!”
“有诈?”
“天虎会仅有一堂主跟随,不足为惧,既然咱们已经到了这里,闯上一闯又何妨?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虬髯大汉起身欲上。
却被卜卦之人伸手拉住。
“这是在诱敌深入,然后再施一夹攻!想要以逸待劳,翻转立场,以暗击明,应该是得到了一些讯息。”
虬髯大汉横目。
“你们先在此等候,我迎上去探个深浅!”
樵夫脸色一变。
“探什么?探探自己的生死?”
“迟早都要一死,迎上去岂不痛快?”
独眼妇人正色道,“咱们是一起的,再不能缺一个!”
此一言。
七人瞬间信心大增。
顿觉任何困难。
俱能克服!
说罢。
独眼妇人一马当先而去。
六人齐展身形。
随之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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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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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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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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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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