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爱神情激动万分,两眼通红,声音也有些嘶哑。
李朝阳有些烦躁:“我怎么弄?她现在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你没事去惹她做什么?”
秦爱尖声叫道:“你什么意思?你在帮着她说话吗?李朝阳,我让你把她弄走,否则我跟你没完!”
李朝阳头疼不已,秦爱已经拉着他闹半天了,再不答应,只怕天都得让她捅个窟窿。
他不明白,明明之前秦爱那么温柔热情,怎么现在跟个疯婆子一样?不仅如此,因为那一千块钱的事情,他现在处处都矮了秦爱一头。
李朝阳抹了一把脸,“小爱,别气了,我明天就回县里一趟。那贱、人的娘家现在正到处找她呢,要是知道她在市里,肯定会找来的。你再忍忍,等回头我让宁家把她嫁个又穷又丑的老头子,给你好好出出气。”
秦爱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那你可抓紧点时间!我不想再看到她!”
李朝阳满口答应。
第二天一早,李朝阳就跟厂里请了假,急匆匆地赶回了县里。
他从厂里出去的时候,正好路过了宁夏的服装摊。
此时摊子上正围了一大群过来拿货的女工。
宁夏昨晚连夜把那些空气清新剂的包装瓶上做了手脚,先是用砂纸将生产商的各种信息磨掉,然后又用颜料笔给涂了一层,这样就不怕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香水瓶就更好弄了,本身瓶身上就没有什么文字,顶多就一个商标。
而那些香水瓶子其实很多年来都没多大的变化,顶多就是更加精致一些。宁夏也没做特殊处理,直接去掉外包装就给拿来了。
眼下国内的一些国产的香水,包装都特别接地气。宁夏把那几瓶香水一拿出来,立刻就俘获了女工们的心。
再现场闻了那香水的味道,顿时好些女人都拉着宁夏吵着要买。
宁夏却道:“这一次只进了这么点,要的话,等下一趟,你们可以先跟我定,回头我进了就给你们拿来。不过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进得到,所以也不跟你们收定金,到货了再说。”
女工们可开心了。
正在这时,有人有些意外地道:“噫,那不是李朝阳吗?这马上就上班了,他咋还往外跑?”
宁夏扫了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可能是忙着上老丈人家拍马屁去了吧,毕竟昨天他那小娇妻受那么大委屈呢。”Χiυmъ.cοΜ
女工们见宁夏半点也没有生气难过的样子,佩服得不得了,“宁同志,你可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宁夏手一摆:“害,就这么个掉进粪坑里的垃圾,我不赶紧一脚有多远踢多远,还要当个宝一样的捂着念着,我不是纯纯有病嘛!”
众女工一愣,然后都拍着手笑了起来,“说得好!就这种对家庭不忠的男人,可不就是掉粪坑里的垃圾嘛!那秦爱还把个沾了屎的垃圾当个宝一样,脑子有病吧?”
有人压低声音道:“那屎,可不就是从她那儿沾去的?”
“噗……”
这形容真是绝了,众女工又笑了起来。
宁夏觉得这些女工的性格真的不错,一个个敢爱敢恨也敢说。
不过她还是提醒了她们一句:“秦爱毕竟是秦厂长的闺女,你们可别没个顾忌。我不怕她,是因为她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也不受她爸的管。你们可不一样,当心回头给你们穿小鞋。”
女工们一脸八卦地道:“他那厂长怕是也快当到头了,这几年厂里连年亏损,上面对他意见可不小。再加上他闺女和李朝阳这事儿,保不齐就得让人给拉下来。”
宁夏挑了挑眉,没想到还吃了这么一个瓜。
等那些女工们上班之后,宁夏就载着宁珩去了市中心的广场。
宁夏一边往货架上挂衣服,一边跟宁珩说:“李朝阳那渣男肯定是去找王翠花一家了。”
宁珩挑了挑眉,“想让他们来对付咱们?那咱们要怎么办?”
宁夏嘿嘿一笑,“当然是让那渣男自食其果啊!”
他不是想让王翠花来对付她吗?那她就让他尝尝被吸血蚂蟥粘上的滋味!
宁珩好奇死了,不停地追问,“妈,你快仔细说说你要怎么弄。”
宁夏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凑到宁珩耳边嘀咕了几句,听得宁珩直拍大腿,“妈,你这一招,绝了!李朝阳那个蠢货就等着哭死吧!”
还有点想赶紧见到他那好外婆呢。
李朝阳回了县城,直奔宁家。宁家人一见他来,便闹着问他要人。
“我已经找到宁夏了,她就在市里,她现在过得那可真是风生水起,拿着从我这儿讹去的钱做起了生意,一天至少能挣好几十块呢!”
宁家人一听,哪里还能坐得住啊。好家伙,一天几十块,那一个月不就得上千了?
这是多大一笔钱啊!
这么多钱不揣在自己口袋里,那能安心吗?
于是王翠花一拍桌子,“走,咱们这就上市里找她去!”
李朝阳说道:“婶子,要说我,你们最好还是把宁夏攥在手里头,我看她那赚钱的本事可不小,这要是能把她攥在手里,那往后还愁没钱吗?”
王翠花道:“她一个大活人,我还能拴着她不成?”
李朝阳眯了眯眼睛,“拴不住她,拴住李恒不就成了?或者,让她嫁给老三,这样老三的婚姻大事不也解决了?”
他嘴里的老三,便是王翠花的三儿子,宁壮。这宁壮脑子有问题,生下来就是个半傻子。人一傻,四肢就尤为发达,宁壮个头一米九,长得五大三粗,打起人来那都是照死里打。这么多年,宁壮也娶不着老婆,可是把王翠花给愁得不行。
她原先也打过宁夏的主意,但那死丫头生得好,她想着拿宁夏换一大笔彩礼,然后再拿出一部分钱业,给宁壮娶个条件差些的媳妇。
可谁曾想那小贱、人竟然偷偷摸摸跟李朝阳搅一起了,害她家老三到现在都娶不上媳妇。
王翠花听了李朝阳这个建议,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那小贱、人手里那么大一笔钱,还有了挣钱的本事,把她嫁出去可真是便宜了她。就把她攥在家里,让她给家里挣钱,敢不听话,就让老三揍死她!
于是王翠花更是坐不住了,“走,包个车,立马去市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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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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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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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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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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