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有出入的,不只是她的性格问题,还有她的遭遇。
一直以来外界都传她仗着生母曾经陪着兰相同甘共苦过,刁蛮任性,对姐妹尤为刻薄。可是查出来的结果却说她和许氏在相府一直过着冷落和欺辱的生活,长期像娇弱的菟丝花依靠赵氏生活。就连在宫宴时设计自己都有不同的说法。
他也曾经私下去见过许氏,也问过关于兰司羽以前的事情。除了乖巧、听话、懂事,许氏也说不出再多的形容。
反倒说起现在的兰司羽,许氏觉得欣慰。她终于真正的开朗起来。
许氏以为是夜宸渊的功劳,夜宸渊当时也自以为是的这样认为。这会却彻底明白了,不是!
兰司羽的改变,开心快乐根本不因为他而起。
正因为这样,夜宸渊更加痛恨更加煎熬了。
兰司羽一夜宿醉,一夜好眠。
第二天林天就开始张罗着她那几个陪嫁店铺的生意了,一大早就让兰司羽赶紧先验一下两个店铺的账册,好做个交接。
兰司羽没想到林天的执行力这么强,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心里也有些雀跃起来,以林天做生意的手段,她将来就算不会太有钱也不会太穷才对。
兰司情接下来的几天都等,每天一大早就梳妆打扮等着赵氏的人给她送来将兰司羽赶出府的好消息,也等齐氏绣坊的来送鎏金软玉束腰宫裙。
她相信,容貌是抓住男人的第一要务。夜宸渊最近跟兰司羽走的近就是因为兰司羽最近发脱胎换骨了,不再是以前的枯毛丑丫头了。wWW.ΧìǔΜЬ.CǒΜ
她只有让自己的容貌更进一步,才能比下兰司羽夺回夜宸渊。
更何况,她的敌人是千千万万想嫁入宸王府的年轻姑娘。她只有永葆青春,外面的妖娆贱、货就永远不是她的对手。
兰司情坐在镜子前看着年轻的自己,想到这张脸可以一直美艳到死,她的信心便又强了些。
母亲赵氏那么能干,可是这些年还不是得帮忙张罗着帮兰相取侧室固宠?她若是能永保青春,哪里需要借其他女人来争宠。
她等了几日,终于在某日等来了齐家绣坊的人。
她连忙迫不及待地将人请了进来。
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立领对襟的常服,用金穗线束了腰,外面披了件氅衣,头发半束,颇有几分仙人之姿。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秀气的小丫头,手里提着箩筐。
兰司情看着那绣娘模样有些熟悉,但又瞧不出来到底哪里见过。
绣娘近前,规规矩矩地带着丫头向她见礼,声音低沉温和:“见过侧妃娘娘。”
兰司情抬了抬手:“起吧。”
绣娘谢恩起身,温声道:“兰大少爷派草民前来给侧妃娘娘量体裁衣。”
兰司情立刻欢喜道:“你是做鎏金软玉束腰宫裙的绣娘?”
“正是!”
绣娘从小丫头的箩筐里取出尺子,示意小丫头记录。
绣娘看了看左右,柔声笑道:“鎏金软玉束腰宫裙需要贴身丈量……”
兰司情穿过这裙子,自然知道它是贴身穿的,便冲屋里站着的王嬷嬷和青荷摆了摆手:“你们去给绣娘准备些酒菜吧。”
青荷如今已经不是心腹丫头了,没有二话,立刻退了出去。王嬷嬷有些疑惑地看着绣娘一眼才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绣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侧妃娘娘,鎏金软玉束腰宫裙需得贴身量体,小人……可要得罪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淳厚来,兰司情一惊,再看眼前那熟悉的眉眼,终于明白为何看她那样熟悉了:“齐名宣?”
齐名宣冲她嫣一笑:“娘娘有眼光。”
兰司情惊诧不已:“你,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你怎么敢?”
齐名宣歉然道:“侧妃娘娘见笑了,其实名宣就是鎏金软玉束腰宫裙的绣娘。只是一男人当绣娘不上台面,故对外都装的高深莫测些。但侧妃娘娘是兰大少爷的亲姐姐,名宣不敢让人代劳,只好亲自前来。
宸王府高门大户,规矩严苛,往来定然有人严查。小人担心娘娘声誉受损,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侧妃娘娘若觉得不便,名宣便让丫头代劳。就是尺寸可能会略有差池,那效果也便有些差池。”
贴身量衣,那定然会坦露相见。兰司情尚未圆房,一时有些踟蹰。
齐名宣出她的纠结,也不意外,温声道:“娘娘若觉不便,那名宣出去等。”
“嗳,别!”
兰司情下意识拉住他,却又半天说不出话。
齐名宣极有耐性,他就站着不动,也不甩开兰司情的手,也不催她,只静静地站着等。
兰司情仰头看他,满眼探究:“我要订了十八色衣裙,定然能容颜常驻吧?”
“能!侧妃娘娘你看我几岁?”
“二十?”
“不,三十八!”
“三十八?”
兰司情震惊不已,这都跟她爹兰相一个岁数了,竟然瞧着像个少年郎!
兰司情立刻下定决心,利落道:“你帮我量。”
齐名宣见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便对小丫头道:“你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
兰司情这才放下心来,万分羞涩地在齐名宣面前褪下了外衫。
好在齐名宣还算君,冰凉的尺子落在她的肩上,后背,后腰,肩膀,没有一丝僭越。
反倒是兰司情见他垂着头红着脸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起了逗他的心思。
“怎么,我是洪水猛兽么?美人都敢看我?”
齐名宣垂着头,指尖压着尺面,却连尺寸都看不清了,颤着声道:“娘娘就别取笑小人了。娘娘天人之姿,小人已是极力控制了。娘娘若再逗小人,小人只怕会……”
“怕什么?”
“怕会……”
后面的话欲说还休,藏了千千万万调、情的话。同时男人手指一颤,炙热的指尖从光滑如缎的皮肤上扫过。
兰司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好大的胆子!”
齐名宣连忙掀了衣摆跪了下去:“侧妃娘娘恕罪,娘娘美若天仙,是名宣难以自控,唐突了。”
夜宸渊是个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人,再情到浓时都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兰司情被齐名宣撩得小鹿乱撞:“量好了便退下吧。”
齐名宣垂眸道:“名宣这就告退了。只是还斗胆问一句,这衣裳是十八件全部做好了一并送来,还是做好一件送一件?是小人让下人送来,还是小人亲自送来?”
兰司情脑子一阵阵发昏,胸口那道被男人指尖撩过的肌肤隐约还带着痒痒的酥麻感。
她下意识说道:“一件件送吧,你来便是!”
齐名宣垂着头,眼底藏着得色:“小人遵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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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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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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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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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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