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叶麟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更不能因为自己让叶太太和叶一尘的处境尴尬。
然而,此话一出,所有人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林璎珞。
既然林璎珞不是叶麟的妻子,那当年叶长风为什么要把一个来路不明的疯女人带回家,并说是自己的儿媳妇?
忽然,人群中有一个女人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嚷嚷起来:“这贼丫头不是叶麟的女儿,难道是叶大夫的女儿?怪不得叶大夫对这贼丫头那么偏心,一身治病救人的好本领不传给长孙子南,倒教给贼丫头诊脉背药方,贼丫头绝对就是叶大夫的女儿。”
女人刺耳的声音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扎进了叶子衿的心窝,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说出这么不堪入耳的话。
但这话似乎又不是没道理,爷爷活着的时候,的确最偏爱的就是她啊,三岁教她识字,五岁教她摸脉。
但她绝不相信自己会是那女人说的那样。
因为说那话的不是别人,是叶紫嫣的三姨刘兴莲,也就是刘翠莲的三妹。
刘兴莲和刘翠莲一样,都是嫁到叶家湾的,叶子衿小时候可没少被这女人欺负过,就是爷爷叶长风活着的时候,这女人常常暗地里教着叶紫嫣和叶子南打她。爷爷去世后,刘翠莲把她和林璎珞赶出叶家大院,可能就是这女人鼓动的,因为她和林璎珞的那间屋子后来是这女人常住的房间。
前几年,这女人不见了,听说是跟着一个跑大车的跑了,怎么又回来了?可能是混不开了吧,不然,这好吃懒做的女人绝不会回来的。
刘兴莲左一个贼丫头右一个贼丫头,叫得那么顺口,那是因为叶子衿小时候她就是这么喊叶子衿的。
现在又得知叶子衿根本不是叶麟的女儿,就更加嚣张地要踩扁叶子衿,为她姐姐刘翠莲报仇,她觉得她姐姐刘翠莲坐牢是被叶子衿害的。
但她不会料到,如今的叶子衿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任由她们姐妹欺负的那个贼丫头了。
所以她还唾沫横飞地向其他女人分析她的推理,就好像她是推理专家似的:“决没有错,叶大夫也不知从哪里给自己弄来个女人,还说是儿媳妇,啧啧,这种事儿我见得多了……”
啪!啪啪!
突然,刘兴莲唾沫横飞的推理演讲被响亮的三巴掌打停了。
刘兴莲捂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叶子衿:“贼丫头,你打我?!”
叶子衿盯着刘兴莲那嚣张的嘴,不说话,又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打得刘兴莲踉跄后退。
刘兴莲还未站定,眼皮下垂的眼睛里就闪出了凶狠的怒火,嚎叫着:“死丫头,你还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
她疯了似的扑过来要撕扯叶子衿,反而被叶子衿一把抓住了手腕。
叶子衿细长却结实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刘兴莲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许你这么侮辱我爷爷,真相是什么,我会弄清楚的,轮不到你乱嚼舌头!”
说完,猛地一推,将刘兴莲推出去。
刘兴莲踉跄后退,跌倒在地,她再次爬起来,瞅着墙角一个生了锈的破铁锹,冲过去轮起来就要砍叶子衿。
在叶子衿小的时候,刘翠莲姐妹习惯了拿刀动杖地吓唬叶子衿,让叶子衿屈服她们,听她们的话,这次,她捞起铁锹,也无非是耍横吓唬叶子衿,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叶子衿不像之前那样吓得求饶,而是淡定地看着她。
“不许你打子衿姐姐……”一个小女孩哭着过来抱住了刘兴莲的腿。
叶子衿的眼眶忽然有些潮,是小来弟。
来弟哭着对叶子衿说:“子衿姐姐,你快跑……”
来弟这么一拦,倒让刘兴莲更有气势,她一把推开来弟,直接就砍向了叶子衿。
叶子衿不能等着挨打,迅速闪到一边,喊了一声:“村长来了。”
刘兴莲以为叶子衿吓唬她,满不在乎地说:“村长算个啥,乡长来了我也打死你!”
铁锹又轮起来了。
来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住手!”背后一个炸雷似的声音把刘兴莲的铁锹都给吓掉了。
刘兴莲回头一看,真是村长,脸色当即就变了,变成一副谄媚的神色,嬉笑着说:“我跟她闹着玩呢。”
村长脸色铁青:“刘兴莲,你太不像话了,竟然公然持械打人!”
刘兴莲笑着问村长:“你说啥?我哪有钱吃蟹?你给我买的吗?”
村长指着地上的铁锹:“就是这个!这么多双眼睛看见了呢。”
刘兴莲索性耍起无赖:“看见了怎么着?我又没打伤她,她还打了我几巴掌呢。”
村长说:“刘兴莲,你不要胡搅蛮缠,你欺负一个小丫头有意思么?十几年来,你和你姐欺负孤儿寡母的事儿别以为谁都不知道……”
被村长揭了短,刘兴莲恼羞成怒,直接朝村长啐了一口,双手叉腰地骂道:“谁欺负孤儿寡母了?你今天给我讲清楚!我看你才是欺负孤儿寡母的!”
在农村,被人啐是很晦气的,村长被刘兴莲这一啐,怒火攻心,气得拳头都攥起来了。
刘兴莲反而跳到村长面前挑衅:“你打我啊,打啊打啊?”
她的脸都快挨到村长脸上了。
村长反而节节后退。
可这刘兴莲,不知怎的,直接哎哟一声就躺在地上打起滚来了,嘴里还嚎叫着:“哎哟,我不活了哟,村长打人了哟……”琇書蛧
她嚎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跟唱歌似的。
村长急得不行,想要拉她起来:“你起来,谁打你了?我一指头都没碰到你……”
刘兴莲索性大哭着胡说八道起来:“谁说你没碰我,你撕扯我的衣服了!你给我给钱,今天没有一千块钱我不起来!”
望着刘兴莲那副死狗滚刀肉模样,村长急得头上都冒汗了。
“什么年代了,竟然有这种刁民!”叶一尘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似乎要动手。
却被叶子衿拦住。
叶子衿从自己的针扎里拿出给林璎珞针灸的一根针,捋起袖子,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划,顷刻间,胳膊上就涌出了鲜血,她慢悠悠地针插回针扎,哎哟一声,惊叫道:“我的胳膊被她的铁锹砍出血了!”
众人都惊讶地看向叶子衿,但见鲜血从叶子衿棉衣袖口流出来。
就连满地打滚的刘兴莲也停止了嚎叫和打滚,她瞪着眼睛望着叶子衿:“你瞎说啥,我又没砍到你!”
张大妈和王婆还有一些女人都已经心疼地跑到叶子衿跟前,心疼地问:“没事吧,丫头?”
叶子衿装作很虚弱地说:“胳膊疼,头晕。”
张大妈就嚷嚷起来:“哎哟,了不得了,要出人命了,淌了这么多血。”
其她女人也都附和张大妈。
叶子衿在叶家湾时,这些女人平常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叶子衿都会帮她们治好,所以,她们都感念着叶子衿的好,明知道叶子衿是装晕,却都配合着叶子衿演戏。
刘兴莲听了张大妈的话,吓得一个蹦子跳起来,嚷着:“出啥人命?我就没有砍到她!我看看!”
她要往叶子衿身边挤,被王婆给拦住了:“你干啥?还想打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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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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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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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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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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