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台啊,一路行军,辛苦你了。”左中郎将皇埔嵩,在县衙后堂召见孙坚,“来来来,且入座。”
皇埔嵩长得魁梧俊美,三绺长须飘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将军征战数月,枕戈达旦衣不卸甲,在将军面前,坚岂敢言辛劳。”孙坚对皇埔嵩一礼,旋即入座。wWW.ΧìǔΜЬ.CǒΜ
皇埔嵩道:“文台押解来的万担军粮,皆是新栗新麦,如此尽心国事,有心了,我替众将士,向孙司马道一声谢。”
孙坚闻言起身,高大身躯微躬,回道:“坚当不得这声谢字,皇埔将军言重了。此乃汉安功曹文呈的功劳,坚不敢揽功,不过…”
“不过甚?”
皇埔嵩压手,示意孙坚坐下答话,“文台但有所言,只管说出来,左右没有旁人,无需顾虑。”
“诺。”
孙坚应了一声道:“那文功曹为了筹措粮草军需,夺了纸坊县仓、捉了那混账县长,如今坚派人将那贪腐无度的县长,槛车入雒,送至太尉府定罪。到时,还望皇埔将军,发动朝中挚交,替文功曹开脱一二为盼,以免被朝堂诸公,以此为由,大作那糊涂文章。”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事,用些非常手段,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那纸坊县仓,本就存有军粮,彼若不予,自当取之,何罪之有?”
皇埔嵩微微一笑:“便是有人想籍此,玩弄出下作伎俩,无需旁人替那文功曹脱罪,自有汉安令孔文举、贤臣张俭、大儒卢植等人,发动朝堂至交,替他说和。”
孔融的影响力自不必多说,光他家孔老老老老二的徒子徒孙,都够组成一窝马蜂战队,一般人还真不敢去捅,二般人,也得好生掂量掂量自个儿的皮,够不够厚。
张俭虽然逃亡在外,不知所踪,可他在朝中的人脉和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张哥虽然已经是一个传说,可也别小觑了这位张哥。
卢植现在猴屁股正红、风头正劲,说出来的话,不说字字猪鸡那么值钱,一针见血、两针见骨还是没问题的,也是朝堂里,极有分量的大佬之一。
“更何况,那北宫之中,文功曹也不乏人情。”皇埔嵩叹口气,“料的过些时日,说不得,本将军还需请文功曹,替某家勾兑勾兑了。”
孙坚闻言大惊,“花刺刺”打翻了茶盏,悚然问道:“将军,何出此言,这是何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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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汉安军劫掠了博望城巨户、敲诈了汉中太守、以寡敌众大战羌人来袭之后,加上汉中校尉单飏,写下书信给皇埔嵩,告知汉安军的各种古怪之处。
皇埔嵩因此大感好奇,随即便遣人,打探汉安军领兵之人的跟脚。
这才知道:军司马吕凯,是空头将军、纸扎人儿,光吃饭不管事儿。
实权其实掌握在一位姓文的假司马手中。
再细细一探此人的背景,倒是让皇埔嵩很意外:这姓文的功曹,不但深受汉安令孔融的器重,与何皇后那边,好像也有一些瓜葛。
而且在北宫那帮阉宦里面,似乎也有人在替他美言,以至于天天沉迷在让宫女穿开裆裤的当今天子,都隐约知道这姓文的,治理汉安县,颇有功绩!
大儒,阉宦,外戚,三股不相干、甚至水火不相容的势力,怎么会与区区一个蛮夷之地的小小功曹,产生交集?
活久见。
任是皇埔嵩世代簪缨、家族势力遍布朝野,可谓对各种错综复杂的势力,有着非凡的抽丝剥茧的分辨力,也愣是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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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坚一脸惶急,皇埔嵩心底泛起一丝暖意。
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久经宦海浮沉的皇埔嵩,岂会看不出来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
都是一条沟里的老狐狸,大家都是浑身骚气,就别玩魅惑技能了。
见孙坚替自己担忧,皇埔嵩不由轻笑道:“文台无需忧虑,些许小事尔。”
见孙坚还是不像能够放松的样子,皇埔嵩只好如实告知:“前些日子,那中常侍宋典,遣族兄宋获,前来吾军中,索要钱帛,被我拎着脖颈,丢将出去。”
要说这皇埔嵩也是倒霉,宋典讹诈他的钱帛、赵忠也向他索贿,皇埔嵩有些时候,不禁对着铜镜问自己:铜镜铜镜告诉我,难道我真的长了一副凯子模样?
啊呸!真是八字与阉人犯冲。
孙坚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言语间更是忐忑:“哎呀不好,将军这番,可是将那阉货给惹下了!那些个阉奴,最是记仇,睚眦(yāzī)必报。如今天子偏听偏信,以至于宦官势大,将军何必招惹他呢?”
“人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哪是我去招惹了他?虽说士宦不两立,诸多士林翘楚人物,都与宦官们斗的不可开交,吾却并不愿意参与其中。”
皇埔嵩摇头苦笑,“斗来斗去,凭白损耗了大汉的国力,何苦来哉?有那互相撕咬的劲头,何不用作平息蛮夷作乱、何不用做平定西域,开疆拓土、壮我大汉赫赫威势?”
停顿片刻,皇埔嵩抬头正色道:“这番言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文台切莫外传。”
孙坚顿时感动不已:皇埔将军作为士族的一员,也是世家高门中的一位,却声称不愿与其它士族,一道抗拒宦官集团,这话若是传出去了,皇埔家可就不好混咧!
那些士子定然会朝着皇埔嵩呸呸呸,你这是什么态度?!
反过来说,皇埔嵩能够对自己交心,说明皇埔将军,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哈哈,我孙坚,终究被皇埔将军引为知己了![space]
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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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军惹恼了宋常侍,又当如何应对?”孙坚开口问。
孙坚是一个极力想往上攀爬的人,以后说不得就会与宦官们产生瓜葛,他想看看地位、家世远超自己的皇埔将军,会如何面对宦官,以便自己积累经验,有几分它山之石的意思。
“无他。”皇埔嵩呷口茶汤,淡然道:“惟静观其变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见自己尊崇之人也受宦官欺辱,孙坚心念一动。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咱孙某人,好像能够为劳苦功高的皇埔将军,做点什么,好好替他出一口恶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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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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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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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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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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