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进入成都府,与蜀郡、蜀国的军队一起,替刺史刘隽协防成都。
此时,吕凯这个「别部司马」收到军中信使来报:奉刺史刘使君令,命令汉安军东转,经由米仓道出蜀,直接进入汉中郡,前往陇中,听候左中郎君皇埔嵩的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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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啥意思?”王霸不解,“他大爷的,已经行军数百里,现在才让我等转向东北,去走米仓道?遛猴玩儿呢?”
甘宁也不解:“去陇中,走「陇蜀古道」中的嘉陵道、岐山道、阴平道、叠潘道,不更近么?这舍近求远的荒唐事儿,刘隽也干得出来?当小爷走路不费鞋么!”
“不理他!”
黎昆暴脾气一上来,拉不住:“带兵进成都,老子就说是来买东西的!山里娃,想进州城看看热闹、买点城里的稀罕玩意儿。真金白银,看他刘老儿,还敢不卖给咱们这些乡下人不成?”
文呈苦笑一声:“休要打胡乱说,咱们又不是小女子,就知道买买买!刘使君,这是在防着我等啊。”
“是极。”吕凯最是了解刺史刘隽,“汉安军非使君嫡系,他是在担心汉安军入了成都,砸他家窗户啊!”
刺史刘隽,肯定听说过汉安军的凶悍;而且领兵之人,似乎还是属蛇的…铁头加阴狠!
加上吕凯赵宓也是蜀人,一直不受刘隽的待见;(吕凯是云南保山人,特此更正。)
若是吕凯赵宓勾结汉安军的文呈,一起去找刘隽算账的话,那就很不美丽!
——这就让刺史刘隽,不得不加倍提防着汉安军了。
“还请吕司马、赵从事回帐休息;”
陈相对吕凯赵宓二人拱手一礼,“大军改变行军路线,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着实有点多,我等需重新规划一番。还请二位上官,行文米仓道沿途郡县,做好粮秣军资供给事宜。”
吕凯赵宓二人笑笑,对自己不能参与军机大事的制定,也不在意,转身出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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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吕凯一走,大帐里瞬间炸了窝!
“武卞领着那八百人马,该如何处置?”
“伍良伍艮的探子营,早就到了广汉一带摸情况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剑阁道那边的三百多人,真的只能摸进深山老林里当土匪了?”
金牛道乃是出入巴蜀的主要通道之一,以后刘隽卸任之后,必然会选择从此路回洛阳。
老君山文氏隐宗,早就派人化整为零地摸到剑阁道一带潜伏下来;
文呈派探子营分部,偷偷摸摸混到金牛道沿途打探军情…
现在突然改变行军路线,探子营的前锋还能撤回来,重新去米仓道布局;
但是老君山派出去的三百多人,距离大军实在是太远了!
文氏隐宗里面的武卞堂兄,原本带领八百军士,化妆成商队前往剑阁道与其汇合;
——如今还没有设立「剑门关」、也没有设置剑阁县;汉人聚集地设郡县,归化了的蛮夷地区设道。
“传令武卞,那八百军士与老君山三百子弟,全部在剑阁道境内潜伏!”
文呈做出决定:“不管化作土匪、商栈、客栈、骡马行,都给我化整为零扎根在那里!”
刺史刘隽,搜刮巴蜀多年,文呈岂能让他悠哉游哉地将金银财宝运回京师?
随即,一支化作商队的汉安军士,护送一批钱饷,前往剑阁道,以资武卞的人马在当地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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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出征,汉安军远远不止账面上的六千人马:
所谓的八百前锋,实际上是一千二;中军号称四千,实际是五千五;押后的后军,是三千人马!
一些军士扮作运送粮草的民夫、一些是对外说的工匠营、医士…
这些人,拥有与正兵一样的战斗力,只在分工的侧重点上面,有一些差异罢了。
一路行军,沿途锻炼全军的侦查能力、选址扎营的能力;
夜间还让不同的军伍,互相扮演劫营的假想敌,提升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
顺手剿灭几股土匪、山贼,缴获土匪们的窖藏钱帛;再让辖地里面的县、乡提供剿匪的奖赏,顺道还抄几户勾结土匪的豪强大户…
几百里路下来,居然收获颇丰!
蜀道难,行军速度慢,加之是刺史胡乱指定的路线;因此,文呈不怕朝廷怪罪下来
——反正「贻误军机」的责任,都一股脑往刘隽身上推,不服气去打他啊!
一万兵马晓行夜宿,一路向北;沿途自有各地县郡供应粮食、补贴军资。
本次出征,奉的是天子旨意,加上沿途各郡县也不敢招惹这些杀神,都巴不得汉安军赶紧离境。
因此,各地官府给汉安军的粮秣军资,也挺干脆大方…
不大方也不行啊,汉安军一不高兴,就不拔营了,天天在辖地里溜达,让全县士族豪强们心惊胆颤的…
汉安县里无豪强,士族们也乖乖的不敢龇牙,这些消息早就传遍了三蜀、三巴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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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巴蜀大地上草长莺飞,绿草连天无穷碧,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忙于耕作的农夫们,偶尔坐在田间地头,举起盛满酸浆的竹筒,向行进的大军微微举手示意;
看着这些脸上被岁月和贫苦蚀刻的沟壑纵横、身穿粗麻短裾赤着脚的农夫们,汉安军士们偏着头微微一笑,回一个军礼,继续行军。
“哎呀,这是哪来的官军啊?军纪太严明了,小老儿活了几十岁,还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官军咧!”
“走路都排的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好威风哦!”
“嗳,曹子高,你进过军伍当过兵。你说说,这支官兵队伍,打仗得不得行?”
被称作曹子高的农夫砸砸嘴,赞叹不已:“得行,这支队伍硬是得行!个个孔武有力,精气神十足,打仗肯定很凶!”
“啧啧啧,这支官兵,好多骡马大车哟!曹子高,你说,他们是骑兵还是车兵?”
曹子高乜一眼问话的乡邻,鄙夷不屑的说道:“你懂个鸭儿!”
抢过那人手中的酸浆,曹子高砸吧一口,“车兵早就淘汰掉了,据说周天子那个朝代,才喜欢用车兵。像咱们巴西郡这种地方,地无三尺平,车兵来了不用去打仗…战车跑起来,自己得先摔死一大半!”
那人被怼了,也不恼火,嬉笑道:“我又没进过军伍里,不懂这些东西也是情理之中嘛!嗳,我猜,他们是骑兵对不对?嘿嘿,看来,我还是很精伶的哈。”
“你精伶个鸡儿!你听说过有骑着滇马、骑着骡子去打仗的骑兵?”
曹子高放下竹筒,羡慕地望着整整齐齐行进的官兵,叹道:“他们是战兵、是一支敢硬憾骑兵的战兵!”
“吹吧你,当了几年大头兵,就回来天天吹嘘自己当年与鲜卑人如何如何打仗!”
另一名短须农夫怼曹子高:“人家读书人欺负我们不识字,你也跟着来欺负咱们没见识嗦?你咋能看出来,这些官兵敢硬憾蛮人骑兵?”
曹子高一听,立马急眼了:“老子当年可不是大头兵,老子混到了屯长,手底下足足一百人咧!”
一名农夫好奇地问:“曹子高你当年是屯长,退伍了咋没去混个亭长、亭父啥的官职…当个求盗也好啊,还不比在乡间地头里铲地皮强?”
“唉!”
曹子高叹口气:“我退伍回来,有军功在身;原本是让我去县里当个求盗小头目,只可惜,那职位,被人冒名顶替了…”
短须农夫诧异的问:“那你啷个不去上告?竟然被人冒名顶替掉了官家的铁饭碗,太黑了!”www.xiumb.com
“上告了,没用!”
曹子高抑郁地低下头,喃喃低语:“县寺衙门里的官老爷,说要调查…查了十多年了…我去郡里上告,半路上被县里派去的人,打了个半死……那些人还说,若是我再敢去郡里、去州上告状的话,就打断我七根肋骨…”
曹子高深深地吐出来一口气,喃喃自语:“我不怕种地苦,不怕徭役繁重,我怕躲猫猫…”
见曹子高情绪低落,短须农夫只好转移话题,问:“你啷个看得出来,这些官兵,能够硬抗蛮人的骑兵?”
“我就是看得出来!你看看人家那个长矛,足足两丈长!矛尖还有花花绿绿的布条,那就是用来摆长矛阵,专门对付骑兵的!当年,段颎(jiǒng)将军,就是用长矛阵,硬憾羌人骑兵!杀的那些蛮人死的一堆一堆的!”
短须农夫被怼,又拿不出证据去反驳曹子高,只好强词夺理:“长矛加上花花绿绿的布条条,就能够硬抗骑兵了?骑兵有多凶悍,咱们又不是没听说过。”
“你懂个屁!”
曹子高搬回了谈话的主动权、取得了最终解释权,
不无得意的笑道:“密密麻麻的长矛往前一指,矛尾往地上一扎!嘿嘿,花花绿绿的矛缨乱晃,那些战马还不得吓死?战马这种畜生,看见前方是无数支寒光闪闪的矛尖,立马会被吓得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你可知道,骑士落马后的下场?”
不等众同伴回答,曹子高得意洋洋的补充:“骑士在乱军中掉落马背,倾刻之间,就是一滩肉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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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中的汉安军,刚刚开始进入大巴山山脉,就收到紧急军情:金城沦陷、金城令被羌人枭了脑袋!
左中郎将皇埔嵩紧急命令作为「后备支援」力量的汉安军,加速行军,赶赴「三辅地区」的左冯翊一带布防,务必在两个月之内,彻底平息掉这些羌人!
若是汉安军耽搁行程,别部司马吴凯、司马从事赵宓、军假司马文呈、军假候王霸,统统提头来见!
提着自己的脑袋去见别人?
太可怕了
于是,汉安军迅疾加速,昼夜兼程赶往三辅,以完成对羌人的战略包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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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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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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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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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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