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只有一个,他想守着那栋房子。
点到即止的原因,乔悦也不清楚那栋房子里到底藏了什么让他放不下的东西。
只有林琦自己清楚,那栋房子里藏着他最深最痛苦的记忆。
那段记忆是旧时光里的一道疤,他担心自己会忘记,逼着自己每天去撕开旧伤。不断提醒自己,告诫自己对情感太执着只会带来恶果,这样才能克制自己对感情渴望的心情。
对爷爷的那份亲情是这样,对乔悦越加扭曲的感情更是。
乔悦一天天在长大,褪去稚嫩,模样和身段在岁月洗礼下越发吸睛。
对她的感情出现了异常,是林琦在一个接一个关于她的梦境出现后察觉到的。
最常出现的一个梦,是他把乔悦锁进了一个金丝鸟笼里。那个笼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他舍不得别人触碰被他锁起来的宝贝。
禁锢她的视觉冲击力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他潜藏的心理需求,梦境里的他一度沉沦。
隔着网,他伸手,试探着抚摸她的脸。水蜜桃味的吻落在了他的唇瓣上,绵软的触感让他兴奋到全身血液在不断上涌。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每天都在黏腻感中惊醒。
这样的梦很疯狂。
他慌了,清楚自己对乔悦的感情在往一个危险的轨迹发展。
那场梦的最终走向是那个精致囚笼破了口,空了的笼中只剩血色汩汩。
情感的滋生会让他觉得畏惧,他需要一把戒尺不断提醒自己。把自己围困在安全区,经年累月,所有的冷静自持都是在舔舐旧伤的过程中逐渐成形的表象。
林琦刚成年就考了驾照,上了大学后每天不厌其烦地往返在学校和家之间,偶尔会自己开车。
发现自己对乔悦的感情在他的可控范围外,他会刻意跟乔悦保持距离。
开始接触车后他迷上了赛车,为避免跟乔悦见面,每周空出的时间都会去训练场。网
受过很重的伤,肋骨断裂。
从赛场被人用担架抬出去,隔着人群,他看到了站在场外的乔悦因他红了眼眶。他没办法再欺骗自己,怎么都做不到像从前那样以一个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她流泪了。硬是咬牙扛住,一声都没吭。
伤势稍恢复后他还是去了赛车场,生死时速间能让他短暂忘却一些东西。
乔悦把林琦对自己突然开始疏离的莫名情绪理解成林琦是在生她的气。
关系变得奇怪的前一天,她一时兴起,学着言情剧里的样子,伸手摸了摸林琦的头发。
很柔软的触感,却让他瞬间炸了毛。
林琦不理她的那阵子,乔悦理所当然地得出结论:老虎的屁股和林琦的头发,都摸不得。
升入初二后时常有同校的男生对乔悦示好,她那时还不太懂怎么处理这些事,回家问过乔妍后把那些男同学送给她的礼物一一退了回去。
偶尔会遇上刺儿头,初一那年被林琦一脚踹下沟的那个男生叫吴刚,成天就是混。
和乔悦告白失败后,吴刚觉得没面子,虽一直憋着口气没处撒,不过林琦还在高中部的时候他倒还知道收敛,事后没怎么敢招惹乔悦。
林琦上了大学后吴刚知道乔悦在学校没人罩了,一夜变脸。猖狂得很,总会故意找乔悦的茬。
乔悦年少期的软嫩退让性子在接触到吴刚这类人后,慢慢磨出了更为尖锐的棱角。
情绪大爆发的前一天,乔悦早上收拾书桌,没留神,把放在课本上的日记本也一并顺进了书包里。
那本带锁的日记本在她课间出去买笔芯的时候被吴刚悄悄拿走了。
吴刚的两个跟班一个负责守,一个负责贴,在公告栏前好一通忙活。吴刚挺悠闲地站在一旁,洋洋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恶作剧成果。
一节课后,乔悦的日记本被逐页撕了下来,一张一张贴满了全校最显眼的公告栏。
课间,一大波学生哄闹着挤在了公告栏前。
乔悦路过,周遭的议论声一瞬消了音。公告栏前的那拨人纷纷回头看她,多是看戏的眼神。
乔悦注意到了异常,只觉得奇怪,不过这会儿也没兴致去凑那个热闹。学校追求她的男生太多,偶尔也会闹出类似这样大的动静。
跟乔悦同行的几个女生出于好奇挤了进去,乔悦站在人群外等她们,低着头摆弄乔妍给她新买的手机。
那几个挤进人群的女生看清了公告栏上贴的那些纸上写的内容,皆是面面相觑,脸色一下就变了。
林琦在校的时候一直是风云人物,这几个女生对他自然也是有好感的。之后刻意跟乔悦交好,也是因为乔悦入学后没多久称自己为林琦亲戚家的妹妹。
乔悦写满心事的日记被张贴出来,这层单薄的谎言一戳就破,那几个女生交头接耳地说乔悦是个撒谎精。
从人群里挤出来,那几个女生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搭理乔悦,跟避瘟神一样快步远离她。
乔悦看出了她们疏远自己的意思,没有跟过去。看着那几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原地静思了片刻,视线终于转向了隔着人群的公告栏。
隔了些距离,她微微眯起眼定睛细看,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自己在日记的某页纸上画下的蛋糕。心下一惊,辨别纸张的底色花纹,也跟她的那本秘密日记有九成相似。
乔悦恍惚有些明白了,立刻挤进人群近前看,这才理解了为什么这一路过来周围的人对她都是那么奇怪的反应。
来不及细思,乔悦迅速把那些纸胡乱撕扯下来,在上课铃响起前抱着那团乱糟糟的纸奔出了视线包围圈。
承载着她所有秘密的那些纸被她悉数扔进了还在焚烧的垃圾堆里,心事扬成了灰烬,她也沦落成了他人口中的笑柄。
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变了。
乔悦能清晰感觉到旁人对她的敌意、排斥、奚落。平时跟她交好的那群人生怕脏水会泼到自己身上,更是落井下石,无端生出针对她的各种恶意揣测。
乔悦没有跟那群人对峙争辩,她很清楚,这种时候当事人越挣扎,越会被旁观者当成跳梁的小丑。
安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塞上耳机,调高音量,把喧嚣隔在震耳的音乐声外。
说不难过是假的。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林琦习惯远离人群的原因。
当天晚上乔悦没去补习班,情绪低落。借口自己不太舒服,放了学直接回家。
陈阿姨旧疾犯了,年前辞职回了老家,现在每天接送她的阿姨是乔妍从家政处新聘来的。
人来人往,稀松平常。
乔妍早就看淡的事,在只有14岁的乔悦眼里却是很大的变故。
她舍不得陈阿姨,为这事偷偷哭了好多次。
懵懵懂懂的年纪,乔悦想要理解妈妈口中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在学校遇上了烦心事,乔悦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回家,跟妈妈倾诉。
乔妍一直是她成长道路上的领航者,在她迷茫难过的时候总有办法成功安抚到她。给她出主意,化解她的各种烦恼。
可惜乔悦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乔妍在公司加班还没回来。
她把书包放下,回房换衣服,站在窗前往外看。
年幼时每晚定点等一个黑衣小少年背着画板从窗口路过,也早就成了过去式。
心里空落落的。
这个时间林琦或许在家,乔悦突然很想去见他一面。
这么想着,她没跟家里的阿姨打招呼,直接出了家门。
打算去碰碰运气。
天色渐黯,道两旁的感应路灯自动亮起。
她脑子很乱,生怕日记的事会被林琦知道。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他窥尽,更担心他会因为自己对他的心意疏远自己。
她不想跟林琦成为陌路人。
做一辈子朋友也行,无论如何都不想被林琦推出他的生活圈。
一路都在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在该转弯的岔路口走过了头。
她低着头一直在往前走,被人迎面拦了去路。xǐυmь.℃òm
那人明显喝高了,酒气熏天。像是在撒酒疯,摇摇晃晃地想要拉住她。
乔悦立刻甩手将那人推到了墙边,退行几步一脸警惕地拉开距离,这才发现到自己走过头了。
转身要走,身后那人叫住了她。
“乔悦?”
知道她的名字?
乔悦停了下来,诧异回头,看向那个醉醺醺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头发又乱又长,额前的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长相。身上的白色衬衫洗得泛了黄,手里拎着半瓶酒,腰间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
乍一眼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很邋遢。
男人一手扶着墙往乔悦的方向踉跄走了两步,把遮住眼睛的头发拨开,盯着乔悦又仔细辨认了会儿。
“呵,还真是,跟墙上的照片一个样。”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乔悦转过身,面朝着男人的方向站定,礼貌询问:“叔叔,你认识我?”
“叔个屁!老子是你爹!”男人的语气很粗鲁,斥道:“叫亲爹叔叔?也不怕遭雷劈!”
乔悦觉得这个男人真是醉糊涂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叔叔,你喝多了。”乔悦提醒他,“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家吧,家里人会担心的。”
“回家?什么家?老子哪儿还有家?都让那个败家玩意儿败光了!”男人看起来很生气,边说话边挥舞着手里的酒瓶。
乔悦看着他手里的酒瓶,下意识又往后退行了半步。
男人话一顿,见她似乎是有些怕自己,突然很轻蔑地笑了起来。
用瓶子指了指乔悦,说:“老子是真没想到啊,当年差点被老子丢进池塘的赔钱货,竟然还有傻子当成宝贝疙瘩供起来。”
男人抓着酒瓶的手往上抬,动作摇晃地把瓶口对准嘴,灌了两口酒。
一抹嘴,又笑了起来:“要我说,这有钱人果然都有毛病。不带把儿的能顶个屁用!”
乔悦的心情很糟糕,不想在这里听一个醉鬼说胡话。
“那女人还真是我活这么些年见过最蠢的一个了,叫什么来着?乔……乔蠢货?还是什么……乔什么?”男人歪着头在回忆。
乔悦刚要转身往回走的动作一顿,听见那个男人说:“乔妍!对,没错,就是乔妍!当年把你这个赔钱货捡回去,现在还担心我对你说出真相,费心吧啦地给了我一大笔封口费。呵,真是蠢到家了。”
“你放屁!”乔悦瞬间就炸毛了,吼完这一声,气到身体都在发抖。
“呦,这嘴,还真是随了我了。”男人更得意了,手在挎包里掏了一阵,抽了份医院证明材料出来,在她面前抖了抖,说:“你不认也没用!你就是老子的种!”
乔悦低头看他手里的文件,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方耀华。
“还真是没白播这个种。”方耀华看她表情有异,借着酒劲笑得张狂:“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老子还能多一个提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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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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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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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朱砂痣更新,第90章第九十章:番外九(年少)免费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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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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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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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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