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别为他折腰>第 16 章 Chapter 16
  Chapter16

  喧闹的火锅店里。

  江攸宁说完那句话后,辛语和路童面面相觑。

  因为江攸宁的语气太过严肃认真。

  她们都听得出来,江攸宁没有开玩笑。

  她真的动了离婚的念头。

  辛语虽然嘴上天天劝分不劝和,但她打心底里知道江攸宁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离婚。

  尽管她非常想让江攸宁离婚。

  可今天江攸宁终于说了这话,辛语却直接哭了。

  眼泪猝不及防地掉在牛肉盘子里。

  特别大颗。

  她哽咽着声音说:“妈的!沈岁和到底咋欺负你了?

  !我他妈非得跟他算账不可!”

  江攸宁想哭。

  看着她这样又笑了。

  “你疯不疯啊?”

  江攸宁吐槽她,“你不是一直劝我离婚么?

  我真要考虑了你还哭?”

  “我这是喜极而泣。”

  辛语吸了吸鼻子,“你再这样饭也别吃了,我直接送你去民政局吧。”

  江攸宁:“……”

  “我说的是考虑。”

  江攸宁说:“不是决定。”

  辛语:“……”

  “快了快了。”

  辛语低下头吃饭,“估计很快就能听到好消息。”

  江攸宁:“行了,吃饭吧。”

  路童在一旁道:“记得多分点财产啊,我们还打算让你养。”

  “到时候你离了婚,咱们三找个大点儿的房子,能住一块儿。”

  辛语说:“不行你们给我融点资,我直接换套大房子,给你们挂名。”

  路童:“到时候我给你们做饭。”

  “星期天还能一起逛街。”

  辛语说。

  江攸宁:“……”

  “我还没离呢。”

  江攸宁说:“你们都开始畅想未来生活了?”

  辛语和路童同时看她。

  那眼神明晃晃在说:不然呢?

  江攸宁:“……”

  正吃着饭,江攸宁聊起了杨景谦。

  “我没认出来。”

  江攸宁说:“他认出我了,要不是我记得他名字,估计要尴尬。”

  “他啊。”

  路童也很诧异,“你竟然不记得他了?”

  “昂?”

  “那会儿你不是去的最早么?”

  路童说:“他一般都跟你差不多时间去教室,学习也超好,虽然比不上你,但在系里特别受欢迎。”

  “为什么”江攸宁问。

  路童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他帅么?”

  “还行吧。”

  江攸宁说:“气质很好,和他聊天蛮舒服的。”

  杨景谦说话进退有度,玩笑适度,说话语气也很温和。

  “对啊。”

  路童从手机里翻了翻那会儿拍的照片,“他应该没长残吧?

  他长得高,又帅,气质又好,肯定是系里的香饽饽啊。

  只不过一直没人拿下就是了。”

  那会儿的杨景谦总喜欢坐靠窗的位置。

  和江攸宁每次都坐第一排边角的位置不一样,他坐在后排。

  法学院的男女比例还算匀称。

  杨景谦那样的长相在人群中很容易脱颖而出。

  “有一次你俩还站在一块领了奖学金啊。”

  路童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完全不记得?”

  江攸宁点头。

  她完全没印象。

  “不过毕业后就没见过了。”

  路童啧了声,“有机会可以去去同学会,我看看谁现在混的比较好。”

  “大型攀比现场。”

  去过同学会的江攸宁如是答道。

  路童:“……”

  顿时没兴趣。

  几人的话题再次天马行空起来。

  正聊得热络。

  江攸宁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沈先生。

  之前在车上,她正不高兴。

  沈岁和给她打电话,她直接就挂断了。

  这会儿她的情绪平和了许多,正犹豫着要不要接。

  辛语一把抢过了她的手机。

  看了眼屏幕。

  直接关机。

  “好了。”

  辛语说:“世界清净了。”

  江攸宁:“……”

  行吧。

  确实也清净。

  —

  晚上11:00。

  辛语的奥迪A6停在了江攸宁家楼下。

  “到了。”

  辛语说:“请你记得今天说的话,我们撤了。”

  “知道。”

  江攸宁叮嘱道:“路上小心。”

  车子疾驰而去。

  江攸宁乘电梯上楼。

  直梯可以直接上顶楼。

  她一个人靠在电梯的角落里,隐匿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只是感觉很累。

  刚结婚的时候,她恨不得一下班就回家呆着。

  因为这是她跟沈岁和的家。

  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但现在她站在家门口。

  手搭在密码盘上,三分钟都没输第一个数字。

  悬了会儿,手又垂下来。

  她站在门口,倚着墙壁。

  拿出手机开机。

  沈岁和在晚上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在哪儿?

  】

  【不回家?

  】

  发送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她在门口站了刷了会儿微博热搜,翻遍了微信消息。

  十分钟后,她才输入密码进了家。

  家里的灯全暗。

  一楼只有窗户那儿有微弱星光,是外面映进来的。

  她没有开灯,凭借记忆换了鞋,径直上楼。

  二楼也是全暗。

  沈岁和应该没回来。

  江攸宁看了眼手机。

  在会话框里戳了几个字:你回了?

  带着质问。

  而且还不高兴。

  她还以为是他回家了,所以问她。

  结果家里空荡荡。

  那他问什么?

  江攸宁径直回了卧室。

  一点儿光都没有。

  没有人气儿。

  她连灯都没开,直接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一边走一边散开头发,横着往床上一躺。

  她伸手摸了下,特别烫。

  江攸宁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她尝试着喊了声:“沈岁和?”

  “嗯?”

  沈岁和哑着声音回答,他翻了个身,打开了小夜灯。

  昏黄的光在房间里亮起。

  他穿着那件白色家居服,心口绣着黄色皮卡丘。

  洗完澡之后,头发柔顺地垂下来,显得格外慵懒。

  “你回来了。”

  沈岁和问了声:“吃过饭没?”

  “嗯。”

  江攸宁答。

  她从自己这边把房间灯打开,骤然亮起的灯光略有些刺眼。

  沈岁和侧过脸来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

  谁都没说话。

  沈岁和不问。

  江攸宁也不说。

  仿佛今天江攸宁没有中途离场。

  房间寂静了很久。

  江攸宁看着他,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滚烫灼热。

  他反手就覆在了她的手上,眉头微蹙,“手这么凉?”

  江攸宁:“……”

  “你生病了。”

  江攸宁抿着唇,眼睛突然发涩。

  生病了的沈岁和反应有些迟钝。

  他躺在那儿,眼睛没有完全睁开,脑袋窝在枕头最下边,身体蜷缩着。

  “没有吧。”

  沈岁和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他闭上了眼睛,声音晦涩沙哑,就跟被粗粝的沙子磨过一样,“今天外边冷,你手太冰了。”

  江攸宁深呼吸了口气,“我去拿温度计给你量一下。”

  说着就要起身。

  但刚一动就被沈岁和摁住了手。

  尽管病了,但他手劲儿依旧不小,江攸宁的手腕被捏得泛疼。

  “不用了。”

  沈岁和的头往她手边蹭了蹭,“真没病。”

  江攸宁的手在他脖颈间放了下。

  他瞬间瑟缩。

  “没病?”

  江攸宁反问。

  沈岁和不说话。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亲昵地蹭了蹭。

  江攸宁感觉手背发烫。

  他不放,江攸宁便也没动。

  他一向如此,生病的时候特别粘人。

  和平常的他仿佛不是一个人。

  但他很少生病。

  他不是个喜欢运动的人,偶尔去健身房,身上没有大块壮硕的肌肉,但体格不弱。

  这次的病来得很突然。

  江攸宁关了灯,另一只手缓缓搁置在他的额头。

  他昏沉睡着,额头滚烫。

  她躺在他的身侧。

  昏黄灯光下,他的五官格外好看。

  睫毛又卷又长,头发松散地垂下来,大概这段时间忙着没去剪头发,都快到眉毛处。

  他的眉毛又浓又密,眼睛紧紧闭着,只是眉心微蹙,似是不太舒服。

  他闭着眼的时候要比睁眼时温情许多。

  因为那双眼睛,着实冰凉没有温度。

  江攸宁往前凑了下,吻了吻他闭着的眼睛。

  她记得,原来那双眼不是这样的。

  沈岁和应当是很温暖的一个人。

  但现在,他好像没了温度。

  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你生气么?”

  江攸宁温声问他。

  没有回答。

  沈岁和睡着了。

  隔了几秒,他的胳膊搭在了江攸宁的身上。

  在发烫的时候,他会主动靠近冷源。

  这是人的求生本能。

  他将江攸宁揽紧,灼热的呼吸悉数吐露在她的侧颈。

  良久之后,他忽然低声喊:“江攸宁。”

  声音含糊不清,似在呓语。

  “嗯?”

  江攸宁侧过脸,“怎么了?”

  沈岁和不回答。

  他什么都不说。

  大抵是做梦了。

  江攸宁看着他。

  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还会出现在沈岁和的梦里。

  只是这梦的内容大抵并不愉快。

  他一直皱着眉。

  房间内安静了很久后,沈岁和又喊了声:“江攸宁。”

  这次的语速略快,带着几分急切。

  也比之前的声音要高。

  江攸宁的额头和他相抵,应该烧到了39度。

  不能再拖着了。

  “沈岁和。”

  江攸宁低声喊他。

  他没有反应。

  江攸宁试着起身,但手怎么也抽不回来。

  他握得极紧。

  “沈岁和。”

  江攸宁大着声音喊他。

  他没应。

  手心里已经汗津津的。

  她伸手摩挲沈岁和的虎口,凑到他耳边,和哄孩子似的,“你松手,我去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沈岁和没说话,手却松了几分。

  她成功抽出了手。

  —

  【吵架没?

  】

  【闹离婚没?

  】

  【他什么态度?

  】

  辛语的微信一连串发过来。

  江攸宁站在料理台前,热水壶里的水才刚刚开始沸腾,发出咕嘟闷响。

  她戳着屏幕回:没有。

  ——他什么都没说。

  辛语:呵。

  沈岁和开始做人了?

  ——不过你没和他吵吗?

  江攸宁:他病了。

  辛语:报应!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并向你发送了可爱信号”

  江攸宁没再回微信。

  热水在壶里沸腾。

  她倒了一杯晾着,然后去医药箱里找退烧药。

  沈岁和不经常生病。

  家里也从来不备这些东西。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江攸宁有一次半夜咳嗽,起来找药,翻遍了家都没找到。

  最后惊动了沈岁和。

  他开车去药店买了一堆药回来。

  从此家里便备上了医药箱,常用的药是从来不缺的。

  退烧药被她放在最下边,她把所有的药都拿出来,把退烧药拿出来,再把所有药放回去。

  但放的时候,有的药盒直接开了,里边的药掉了出来。

  少了三颗。

  江攸宁皱着眉。

  她看了眼药盒——头孢克肟片。

  家里之前的药都吃完了。

  这一箱是她一周前购置的。

  所以应当是全新的才对。

  她坐在地上,干脆又翻了几个药盒。

  感冒药也少了八颗。

  其他药没少。

  这个家只有两个人。

  江攸宁没喝,那就只剩下沈岁和。

  他早知道自己生了病。

  就在江攸宁没注意到的时候。

  江攸宁坐在那儿,思绪开始溃散。

  所以他昨天不喝酒,是因为吃了头孢?

  江攸宁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被人从后边紧紧抱住。

  灼热的温度紧紧贴着她,他的下巴在她肩膀处蹭了下,说话都带着几分埋怨,“你走太久了。”

  “沈岁和。”

  江攸宁和他离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胸腔震鸣。

  “嗯?”

  沈岁和侧过脸,在她侧脸吻了一下,在她没问之前就说:“我今天感冒了。”

  他说话带上了很重的鼻音。

  “嗯。”

  江攸宁应了声,“我给你晾了水,一会儿喝药。”

  “江攸宁。”

  沈岁和喊她的名字,竟然带着几分缱绻。

  “昂?”

  “你别气了。”

  沈岁和说:“我不知道怎么哄你。”

  房间里的氛围寂静的可怕。

  江攸宁平静地问:“昨天你吃头孢了?”

  “嗯。”

  沈岁和说:“早晚一片,我都吃了。”

  “那你今天怎么还会生病?”

  江攸宁问。

  “估计打完篮球被风吹着了。”

  沈岁和声音越来越低,又喊她的名字,“江攸宁,你没看见我投三分球。”

  江攸宁鼻子微动。

  她往沈岁和跟前凑了凑,沈岁和直接吻在了她的唇上。

  轻轻的,慢慢的,很温柔。

  辗转过几个来回,江攸宁攀着他的肩膀,“你喝酒了?”

  “嗯。”

  沈岁和含糊不清地说:“就喝了一点儿。”

  “你疯了。”

  江攸宁推开他,“你昨天都不喝,今天喝?”

  她真的很少生气。

  甚至,她从来没跟沈岁和发过脾气。

  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她的态度向来平淡。

  能将就便将就,实在不高兴了便不说话。

  前几天因为搬家的事儿吵了两句,她忐忑了一天。

  上班都没心思。

  但现在,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垂在地上的手指在颤抖蜷缩。

  头孢和酒一起,命是不想要了么?

  沈岁和真的疯了。

  “我就喝了半杯。”

  沈岁和说。

  “半杯也是酒。”

  江攸宁说:“不是水,喝了你会死的。”

  “哪有那么严重?”

  沈岁和嗤笑了声,“你别大惊小怪,我这还不是活着?”

  “死了就迟了!”

  江攸宁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

  但在吼出来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

  连头孢和酒不能一起吃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你是想死吗?

  !”

  江攸宁气得一拳打在他心口,“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怎么那么自私啊。”

  她从没想过沈岁和会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她认识的沈岁和,向来惜命。

  开车上高速,稳定120迈。

  从来不酒驾。

  偶尔抽烟。

  “沈岁和,你是疯了吗?

  !”

  江攸宁气得大吼,声音都是颤的,说完之后立马起身去厨房找手机,却还没站起来就被沈岁和抱住,他径直吻向她的唇。

  “我没疯。”

  沈岁和平静地说:“那半杯酒,不得不喝。”

  “就算是死。”

  “我也得喝。”

  这一夜,沈岁和疯狂到了极致。

  在客厅的地毯上。

  在白色沙发上。

  在冰凉的茶几上。

  他撕掉了江攸宁的衣服。

  吻干了江攸宁的眼泪。

  在两个人身体契合的那一瞬间,他附在江攸宁的耳边低声说:“我没让人欺负你。”

  —

  凌晨的漫游古堡神秘又安静。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这座漂亮的古堡。

  裴旭天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手机屏幕明晃晃的亮着,页面还停留在和阮言的聊天记录上。

  他给阮言打了数十个微信电话都没接。

  留了近五十条言都没回。

  阮言给他发的消息在下午六点。

  ——今天你不信我。

  ——我还没结婚的打算。

  就这两条。

  然后便借口公司有事离开。

  而沈岁和这边,他也发了数十条消息,对方都没回。

  他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沈岁和的死活,结果对方没接。

  他坐在那儿摁了摁眉心,想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本来挺高兴的生日,现在搞得他进退两难。

  朋友失联,女朋友也失联。

  两个人还闹了不愉快。

  他一想到下午的场景就头疼。

  想得心烦,干脆就不想了。

  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还是心烦。

  他开了瓶酒,刚要喝便有人敲响了房门。

  是杨景谦。

  “你怎么来了?”

  裴旭天侧过身,给他让出了位置。

  杨景谦晃了晃手里的酒,“来找你喝酒。”

  “你还是那么贴心。”

  裴旭天关上门,“就是晚了一步。”

  “可以慢慢喝。”

  杨景谦说。

  “行吧。”

  裴旭天给他和自己各倒一杯,“咱们今晚不醉不休。”

  “好。”

  裴旭天说喝酒就是真的喝酒。

  闷着头拼命喝。

  甚至不需要杨景谦陪着。

  他一个人喝掉了四瓶红酒。

  酒过三巡,他才打开了话匣子,“我真是无语。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不是说好给我过生日么?

  他们直接闹起来了,一点儿面子不给。”

  “最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个个的说走就走,把我放在哪儿?

  有想过我该怎么办没?

  他们一个个话放在那,我尴尬的恨不得当时遁地。

  我现在夹在中间受气,谁都觉得我垃圾,现在我就是里外不是人。”

  他越说越来气,直接蹦了句脏话,“他妈的!今天还是我生日呢。

  他们倒是爽了,一点儿不为我想啊。”

  说着又要喝,杨景谦把酒推远了些,“裴哥,别喝了,饮酒要适度。”

  “今天心烦。”

  裴旭天说:“本来还打算今天求婚的,戒指都空运回来了,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真是……”

  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今天的场景和他此刻的心情了。

  就很复杂。

  复杂到难以言喻。

  “我现在就是后悔。”

  裴旭天说:“我没事儿叫什么江攸宁,她中途一走,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杨景谦说:“她不是那种会无故中途离场的人。”

  “有原因好歹也说一声。

  她跟阮言呆一块儿,最后闷声不响走了,搞得人以为是阮言做了什么事儿,就跟欺负她了似的。

  沈岁和就差跟我干起来了。”

  “而且。”

  裴旭天说到这顿了声,“沈岁和他妈的就是个疯批。

  他想给江攸宁出头也不用拿自己命来啊。”

  杨景谦错愕,“什么意思?”

  裴旭天的舌尖抵着口腔绕了一圈,说起来就窝火,“他上午刚吃了头孢,没过三个小时就喝酒,想死了吧。”xǐυmь.℃òm

  “操!”

  裴旭天把手机翻了个面,“这家伙还不接电话,是不是死家里了?”

  杨景谦:“……”

  他回忆着下午的场景。

  从篮球馆回了主会客厅,沈岁和的脸色一直不大好。

  他没联系上江攸宁。

  阮暮旁敲侧击问阮言,江攸宁到底怎么了。

  阮言不大耐烦。

  会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胶着到了极点。

  勉强熬到了吃饭的时候。

  阮言不知说了句什么,直接被沈岁和打断。

  两人目光对视,火花四溅。

  阮言勾着笑,“沈律怎么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呢?”

  沈岁和盯着她,“你又怎么凭你一面之词诋毁她呢?”

  “说实话也是诋毁?”

  阮言依旧笑着,却拿出了谈判的架势,一点儿不输沈岁和,“那我这一辈子可真是诋毁过好多人。”

  “别人我不知道。”

  沈岁和说:“你说江攸宁,就是不行。”

  裴旭天急忙出来打圆场,“行了,都是朋友。

  老沈,你也别在这事儿上较真了,赶紧联系江攸宁才是正经事。”

  “联系不上。”

  沈岁和坐在那儿平静地说:“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走的。”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刻意扫过阮言。

  阮言笑了,“内涵我?

  沈律想说就说呗,何必拐着弯来?”

  沈岁和:“所以你是承认了?”

  “我可没有。”

  阮言说:“只是听沈律的意思,这罪名我不认也得往我身上按。”

  “呵。”

  “该说的我也说了。”

  阮言说:“要真说我有错,那应该就是我忽视了她。

  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儿做,我也不是她妈,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她,也没有义务照顾她的情绪。”

  沈岁和盯着她看,“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

  阮言说:“就这样,我知道的都说了。”

  阮言眼看就在爆发边缘,裴旭天怕沈岁和再说什么过分的话,惹得阮言直接掀桌子走人,立马道:“老沈,吃饭吧。”

  沈岁和淡淡抬眼,眼皮微掀,显得格外慵懒。

  他唇角勾着笑,但有些瘆人。

  “师哥。”

  沈岁和喊了他一声尊称,“我以前是不是给你们错觉了?”

  “觉得我不在乎,所以能随便欺负江攸宁?”

  裴旭天立马否认,“没有,我要是不重视她,会让你喊她来么?”

  “喊她来当陪衬?”

  沈岁和看他,“或者陪聊?

  来了还得被嫌弃?”

  “不是……”裴旭天想解释,却无从解释。

  沈岁和这话就不是在跟人讲道理。

  他表情淡漠,从一旁拿了杯别人没喝过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不管怎么样,江攸宁是我妻子。”

  沈岁和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不是路边捡来的阿猫阿狗,更不是谁的陪玩。”

  “我的人,谁都别动心思。”

  他说话时扫向在场众人。

  从杨景谦到阮暮。

  最后定格在阮言身上,一字一顿道:“尤其是,某些看不上她的人。”

  “这杯酒,算我给你赔罪。”

  沈岁和说:“我先走了。”

  说完,他拎着外套起身便走。

  裴旭天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开车离开了古堡。

  一顿饭吃得宾客和主人都不高兴。

  客厅的氛围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最后谁也没吃。

  在沈岁和走后,裴旭天跟阮言还拌了几句嘴。

  说拌嘴也谈不上。

  裴旭天只是问阮言到底和江攸宁说了什么。

  阮言闭口不答,最后不大高兴的回了房间。

  杨景谦作为看客,见证了整件事情的脉络走向。

  但仍旧没搞懂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自然也无法理解裴旭天此刻的苦闷。

  “我现在夹在他俩中间。”

  裴旭天和他吐槽,“我真难做啊。”

  “那裴哥还觉得是攸宁的错么?”

  杨景谦问。

  “我……”裴旭天喝了口闷酒,“该怎么说。”

  他一时间没能找到合适的语言。

  抑或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沉默了会儿后,他才叹了口气,“我知道阮言脾气不好。

  但我没法说,你知道么?”

  “这事儿很大可能是阮言错了,但我还得跟她过一辈子,我总不能当着兄弟们的面儿说她有问题,所以就只能浑水摸鱼。”

  杨景谦:“昂?”

  裴旭天瘫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我都跟阮言好多少年了还不知道她的性子。

  见不得阮暮喜欢女孩儿,我就没见过比她还控制欲强的姐。

  她肯定是在心里把自己跟江攸宁比了一番,觉得江攸宁配不上阮暮,所以……”

  后面的话他都没说。

  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杨景谦抿唇。

  “既然这样,裴哥你怎么还想要求婚呢?”

  裴旭天捏着眉心,“她哪哪儿都好,总不能就因为这一点我们就分手吧?

  我都爱她那么多年了,这会儿换个人结婚多难受。

  婚姻么,不就互相忍让呗。”

  “她是个人,又不是神,总不可能什么缺点都没有。”

  杨景谦:“……”

  房间里再次归于寂静。

  隔了很久,裴旭天拿着手机碎碎念,“我再给沈岁和打个电话,看看那家伙死了没?”

  “以后还得专程给江攸宁赔礼道歉。”

  “我真是。

  人过三十就这么不顺么?”

  “江攸宁估计这辈子都不想跟我打交道了,我还挺欣赏她的。

  我天,这都造的什么孽。”

  他喝多了,碎碎念起来话也多。

  杨景谦就坐在那儿听着,收了他的酒,只陪聊。

  “江攸宁这人看起来乖,其实有点犟。”

  “阮言不知道触到她什么逆鳞了。

  我真头疼。”

  “现在睡一觉吧。

  也不知道明天起来会不会好。”

  “……”

  —

  翌日。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略显凌乱的房间里。

  江攸宁比沈岁和先醒。

  她下意识先摸了下他的额头。

  没那么烫了。

  手刚要拿下来便被沈岁和握住。

  沈岁和抱住她,两人贴的极紧。

  但他没再动。

  “去趟医院吧。”

  江攸宁温声劝。

  沈岁和皱着眉,回答的极为简短:“不。”

  “我陪你去。”

  江攸宁说:“你做个胃部检查。”

  “没事。”

  沈岁和说:“我在家躺一天就好了。”

  话音刚落,江攸宁的闹钟就响了。

  今天是周一。

  该上班了。

  江攸宁看他坚持,便也不再劝。

  起身打算去上班,但人还没动,沈岁和便附在她耳际道:“今天别去了。”

  “嗯?”

  江攸宁皱眉,“你要我陪着么?”

  “不是。”

  沈岁和说:“咱们……搬家吧。”

  江攸宁在床上愣了好久。

  她的身体从紧绷到放松。

  沈岁和一直抱着她,说话的声音比往常要柔和,似是感冒的后遗症。

  他附在她耳际低声道:“以后不想去参加那些,我就不叫你了。”

  “有事跟我说,我会解决。”

  “别动不动就生气。”

  “我没有。”

  江攸宁辩解道。

  沈岁和在她脖颈间咬了下,“江攸宁,你能耐了。”

  “嗯?”

  “生气就关机。”

  沈岁和哑着声音说:“这些坏毛病以后能不能改改?”

  他说的时候带着商量语气。

  而且清晨刚醒,他声音低沉沙哑,略显软糯。

  就跟和江攸宁撒娇似的。

  江攸宁翻身抱紧他。

  身子蹭了蹭,脑袋窝在他脖颈间,眼泪顺势流下。

  “昨天阮言说我去酒吧撩骚。”

  江攸宁温声说,她本意也不是在告状,就是突然想说,便说了。

  说出来的时候带着委屈,在心里憋了那么久。

  昨天从古堡离开,到看见辛语,满怀心事和辛语她们玩了那么久,再到回家,她一直都没放下这个情绪。

  她不懂。

  为什么去酒吧就是撩骚?

  她单纯喝酒,什么都不做。

  甚至没跟男人搭过话,怎么到别人口中就变了个人?

  她委屈。

  但一直没说。

  要是跟辛语说,辛语得上门去跟人干仗。

  她不想惹麻烦,也想耳边躲个清净。

  江攸宁的眼泪落在沈岁和的蜜色肌肤上。

  比他身体的温度还要高很多。

  她委屈的抽噎。

  她哽着声音说:“我不是那样的。”

  “她很过分。”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沈岁和低下头,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你又不信我。”

  江攸宁抽噎着,“我说话你从来都没信过。

  你也从来不听。”

  “没有。”

  沈岁和揽着她。

  她的背很光滑。

  但有一块儿地方被烫伤过,凹凸不平。

  是之前车祸留下来的痕迹。

  沈岁和特别喜欢摸她的这一块地方。

  他轻轻摩挲着那块凹凸不平的肌肤,声音比以往温和的多,“江攸宁,我信你。”

  亦真亦假。

  江攸宁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的怀抱和温度都那么不真实。

  声音也温柔的不真实。

  她仰起头。

  却看到了和往常一样的沈岁和。

  只是那双眼睛里,倒映出了她的样子。

  —

  沈岁和仍旧不大舒服,江攸宁便在床上陪他。

  但她哭完之后发泄了情绪,不大想说话。

  难得的,沈岁和提出陪她看电影。

  《82年生的金智英》。

  江攸宁有一个片单,平常别人给她推荐了什么好电影,她就会记下来。

  这部电影是之前办公室里聊天的时候,部长强推的。

  她一直都没来得及看。

  江攸宁跟沈岁和在婚前一起看过电影。

  去看的片子是《战狼》。

  沈岁和看得津津有味,江攸宁却看得睡着了。

  醒来后大家都心潮澎湃,被震撼到了。

  后来还有一次,两个人一起看《我的少女时代》。

  江攸宁看得泪流满面。

  沈岁和睡着了。

  唯一有一次,两个人在电影院看《我不是药神》。

  从电影院出来后,两个人同时沉默。

  之后闭口不提。

  没有讨论剧情。

  也没有做任何暧昧事情。

  只是被震撼。

  她们一起进电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年会有1—2次。

  但都不太愉快。

  这一次,沈岁和打开房间里很久没用的投影。

  搜到了这部片子。

  他们穿着白色的情侣家居服。

  江攸宁依偎在沈岁和怀里。

  宛若一对恩爱情侣。

  江攸宁此刻有种幻觉。

  她跟沈岁和恋爱了很多年。

  而不是她一个人唱了很多年的独角戏。

  电影看到一半,江攸宁已经入了迷。

  眼泪止不住的流。

  哪怕现在还没有孩子。

  她已经开始感同身受。

  在她哭到不能自已时,沈岁和摁掉了投影。

  他用遥控拉开了窗帘,温暖的阳光倾泻而入。

  “别看了。”

  沈岁和给她递了张纸过去,“眼睛要哭瞎。”

  江攸宁吸了吸鼻子,“我想知道结局。”

  “结局就是幸福的。”

  沈岁和说:“影视作品都是骗人的,你这么真情实感不值当。”

  江攸宁哭得戛然而止。

  电影没了。

  她被煽动起来的情绪也没了。

  只是眼睛哭得很红。

  沈岁和看着她,她眼泪大颗的掉在床上。

  就那么人畜无害地看着他。

  沈岁和的心,蓦地软了。

  他只是面上不显,伸出袖子在她脸上胡乱擦了把。

  “以后别看这种不高兴的。”

  他转过身去,“找点喜剧看。”

  “喜剧的内核也是悲剧!”

  江攸宁朝着他的背影喊。

  沈岁和:“起码也能笑笑。”

  江攸宁说不过他,便直接跳起来,他正好躬着身子,江攸宁直接跳在了他的背上。

  沈岁和一点儿准备没有,差点单膝跪地。

  幸好他托着床稳了一下,两个人才不至于掉在地上。

  “做什么?”

  沈岁和没生气。

  甚至声音还带着几分宠溺。

  江攸宁脑袋搭在他肩膀,“搬家,高兴。”

  从干净的玻璃上能看到她的倒影。

  两只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脖子。

  她笑着哼不着调的歌。

  脚丫子翘起来,甚至左右摇晃。

  后来这天早上的场景总是被沈岁和想起。

  他总是会想,原来江攸宁在他面前也曾这样鲜活。

  只是那会儿,他什么都没了。

  —

  搬家不是件简单的事。

  尤其他们在这里住了三年。

  两个人婚后的一切都是江攸宁亲力亲为布置的。

  当初住进来的时候,这个家很空,除了基础家具外,没有任何装饰性物品。

  在询问了沈岁和的意见后,江攸宁把家里换上了明亮色彩的沙发罩,买了牛油果绿色的餐桌布。

  家里的地毯、厨房的电器、餐桌上的花、走廊里的画……每一件物品都和她有感情。

  她其实很喜欢这个房子的格局。

  在这一点上她跟沈岁和其实能够达成一致。

  但每天开车上班的路途太远,短期还能将就,长了便真的无法忍受。

  沈岁和叫了搬家公司。

  两人开始收拾东西,从卧室到书房、客厅、盥洗间。

  地方大的劣势便显现出来。

  刚收拾了两个小时,江攸宁便已经累瘫。

  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沈岁和给她递了瓶水,“要不找个阿姨?”

  “不用。”

  江攸宁摇头,“她们不知道东西在哪儿。”

  自从住进来,江攸宁就没找过保姆。

  尽管沈岁和提过很多次。

  但江攸宁一直没松口。

  她家算是半个富裕人家。

  但从来没聘用过保姆。

  第一次进曾家看到那么多佣人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惊讶的。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这是家。

  不是餐厅、服装店、游乐园。

  她也不喜欢有人窥探她的生活。

  所以不需要佣人。

  尤其是在很多东西智能化了之后,她需要打扫的东西并不多,更理解不了佣人的必要性。

  相比起来,她喜欢亲力亲为。

  只是,沈岁和对家务一窍不通。

  他帮不上什么忙。

  很多事情都要江攸宁来。

  搬家结束已经晚上十点。

  江攸宁跟沈岁和坐在新家的沙发上。

  “吃什么?”

  沈岁和问。

  江攸宁累到怀疑人生,“不知道,随意。”

  沈岁和点了外卖,江攸宁脑袋歪倒在他肩膀。

  摇摇欲坠。

  沈岁和也闭着眼,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但是,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江攸宁倏地坐起来。

  沈岁和已经摁了接听。

  “你们搬家了?”

  曾雪仪那带着质问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听得江攸宁竟然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是。”

  沈岁和说:“那边住腻了,就住这边。”

  绝口不提江攸宁。

  但曾雪仪却问:“是江攸宁撺掇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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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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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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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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