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冷初死死的勾住轮椅,眼看黄牙男人就要将她从轮椅上拖走,顿时扯着嗓子嘶喊起来。
“救命——救——唔——”
只叫喊了两声,纪冷初的嘴巴就被男人死死捂住。xǐυmь.℃òm
男人狰狞的龇着嘴,手背因用力而暴起青筋,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兴奋。
“你倒是继续叫啊,怎么不叫了?”
纪冷初被男人钳制的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地摇着头,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愕。
她不停的挣扎,指甲在男人的手背上胡乱的抓着,甚至在那粗糙的皮肤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几道红印。
可男人却丝毫没有受影响,仍旧没有松手,反而是将她捂的更紧。
求救只剩下几声呜咽,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眼里也已经不受控制的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可纪冷初仍旧紧紧地咬着牙。
她不甘心!
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这种人手里。
纪冷初发红的眸子一暗,咬紧了牙关。
蓦的,腾出一只手,朝着男人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这一刻显得异常清晰,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男人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
似乎是没想到纪冷初会有这个举动,神情不由得呆滞了一下子。
纪冷初趁着男人发愣的间隙,奋力挣开他的桎梏,连忙滑动着轮子,想要离开。
可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腿部的疼痛却突然都涌了上来。
痛,恍若一只大掌扼住她的喉咙,痛的无法呼吸,连心脏都在阵阵骤缩般的痛。
纪冷初还没走几步,大黄牙就猛地回过神,一把将她的轮椅拖住,暴怒的揪起她的衣领,反手一巴掌还了回去。
“你他娘的敢打我?”
旁边忽地有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老大,还跟她多说什么,直接把人带回去办了!”
纪冷初被打的微侧着头,白皙的脸颊上顿时起了几道红印,耳边好像还在嗡嗡的回响着。
她眸色一暗,手指却不自觉的死死扣在轮椅边缘。
尽管面上不显情绪,但一颗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佯装镇静的,沉着声音与男人周旋道。
“只要你们放过我,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男人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她,一边嘴角勾起了个轻蔑的弧度,挽起衣袖,作势就要将她从轮椅上扛起。
蓦的,一辆豪车出现在巷口。
远光灯骤然开启,刺眼的晃射在每个人脸上,就连纪冷初也不自觉的抬起手背遮了遮眼,企图看清楚来人。
车子还没有完全熄火,发动机依旧在低沉的响着。
黄牙男人的众小弟们见状,微眯着眼睛,原本的笑意纷纷都僵在脸上,忽地身子紧绷起来。
车门,打开了。
豪车上的男人逆着光走下来,手里提着一根棍状的东西,脚步沉稳,犹如神衹般的降临。
纪冷初被黄牙男人挡在身后,只能在人群缝隙的背光里,依稀看见个挺拔的轮廓。
黄牙男人站在首位,气势汹汹的看着来人,因为强光的刺眼,不得不眯起眼睛,可还是想试图看清那人的脸。
小弟们紧随在他其后,也是一脸戒备的样子。
“不该管的事别……”
黄牙男人向前走了一步,双手神气的叠抱在胸前,端起大哥的架子。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棍子毫不留情的敲在了头上,顿时眼冒金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没站稳。
一帮小弟连忙去扶稳大黄牙。
而黑暗之下是一双沁满寒意的眼睛,那人朝他们低斥道。
“滚!”
纪冷初顿时明白过来,这人是来帮助她的,之前悬着的那颗心,随即也放了下去。
不过听那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可一时间还是没能与她认识的人对上号。
大黄牙扶着自己还有些眩晕的脑袋,脑门上却突然感受到一抹温热。
他连忙伸手一摸,却发现是自己的血,一时间气的浑身颤抖,喉咙上下就像是被堵死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满是皱褶的脸也掩饰不住他的愤怒,阴沉着脸正想对那人发难,身旁的一个小弟却连忙拉住他,贴近他耳边劝道。
“老大,要不算了吧。
看他开的车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要是真把事儿闹大了,说不定吃亏的是我们。”
大黄牙骤然抬起头,瞄了一眼那人身后的车标,在心底掂量了几下,仿佛还在斟酌着那人他惹不惹得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随后大黄牙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咬着后槽牙,就像是自认倒霉了似的,对身后的小弟们愤懑的扬着声音。
“我们走!”
很快,几人就骑着电动车消失在黑夜中。
那人将棍子扔在一边,快步来到纪冷初跟前,身上的气场也都尽数敛了去,眉间浮起担忧,以一种半蹲的姿势,开口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等人走近了,纪冷初才将看清那张脸。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犹疑,又试探的问道:“许承衍?”
“嗯,这里冷,我们上车再说。”
许承衍点点头,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纪冷初肩上,随即轻松的抱起她往车上走去。
一直到纪冷初被许承衍抱进车里,意识都还有些晕乎乎的,愣愣的硬是没回过神来。
许承衍其实是她的邻居,两人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许承衍一家,在她上高中的时候就移民到国外去了。
她和许承衍便再也没有见过,不过在她结婚时,倒是收到了许承衍的红包和祝福,依稀在婚宴上听别人谈起过,许承衍好像去做了演员。
纪冷初刚刚没有将人认出来,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时候的许承衍其实是个爱吃的小胖子。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肉肉圆润的小胖子,现在竟落成了个沉稳清隽的男人。
许承衍将她抱进车里后,又从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缓缓发动车子。
空气中似乎有一丝尴尬。
许承衍其实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拘谨。
不由得咳了一声,握紧方向盘的手收紧了几分,似乎是在斟酌着该怎么样开口。
“你饿了吗,要不去吃点东西?”
纪冷初这才从思绪里抽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披在身上的衣服,原本凝重的脸也松了下来,嘴角弯起一抹轻松的淡然。
“好啊,大明星。”
闻言,许承衍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否认道:“什么大明星啊,你别调侃我。”
说完,才迟迟反应过来,脸上忽地扬起一抹笑意,“我以为你都不记得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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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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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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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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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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