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莫名……
无法从那张极致清秀的容貌上移开。
宋良玉缓缓地站着,目光所到之处,都带着几分懒散,连着身边的随从都纷纷后退了几步。
“爷。”
侍卫低声道,“卫姑娘就在前面。”
宋良玉抿着薄唇。
他缓缓地从她身边擦肩而……
那声音徐徐地溢出,“卫夫人,别来无恙。”
短短四字。
让卫青衣有着招架不住。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极致清秀的面容……
生怕下一刻。
他就会像上次那般。
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似乎再也不想如此。
“宋公子。”
卫青衣微微地行了个礼,“安康。”
客道,两个人都在互相客套。
也只是因为都在顾忌。
彼此的声誉。
声誉两个字,压着人有点喘不过气。
“你知。”
宋良玉把玩着手里的一物,“我为何来这里吗?”
是为了。
魏鸿飞,只是魏家这位二少爷。
从来都不曾见过他。
而此时。
魏鸿飞竟然就坐在了那一扇屏风之后。
他在与赵统在交谈着什么。
卫青衣看着睁大了双眼,唇动了动道,“宋公子,赵统领会谈生意?”
宋良玉轻笑着,“我让他替我。”
“魏鸿飞寻我,莫不就是那一批精铁的生意,我早年闲着无事,在老胡巷无意间盘下了一间铺面,说来也巧,就在李家的铁铺旁。”
真巧,还是有意。
卫青衣听得出来。
只是她不想深问,怕问出些什么,“魏家二少爷,生性沉稳,从商也有多年,我在他铺下做了账房女先生,至今月钱也结的干净利落。”
月钱。
两字听着某人耳里。
有点带刺。
“你屈身于他。”
宋良玉语气中,颇有几分烦躁,“为何不屈身于我?”
想要什么。
他都能给,哪怕是要那盛京的姜府……
只是她想来。
“宋公子。”
卫青衣知晓,如果开口,只怕,“你与我之间,毕竟隔着人,而我毕竟是你挚友之妻。”
朋友妻很好欺。
何况,还是挚友。
当初在盛京姜府的时候,姜云彻有什么,那么他宋良玉也有什么。
“哦?”
宋良玉忽然轻笑道,“你之前唤我什么?”
良玉。
羞着让人无法说出口。
何况还是,他逼着这么喊。
卫青衣轻轻地咬着下唇,头微微地低了下来。
男人也跟着微微地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地宠溺道,“你都喊我字了,那么友之妻又如何,只不过就是清誉上染上点污名罢了。”
他竟然不在乎。
他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姜云彻要是听到了。
只怕会气着从棺材里跳出来。
“你莫要。”
卫青衣睁大了双眼,“再说了。”
不想听。
又不肯走。
宋良玉把玩着手里的斗笠,忽然身侧道,“如果,说你想要什么,我统统都会奉上呢?”
痴人说梦。
又是在逗她玩。
“宋公子。”
卫青衣想着,心里有点难受儿,“你真爱说笑。”
是不是说笑。
他心里清楚,也明了。
“寡妇。”
宋良玉惨笑一声,“是不是都爱像你这般?”
像自己这般。
只怕整个盛京城都要乱了。
卫青衣低着头,唇被咬着死死地,她不敢,也生怕……
再从眼前这人嘴里。
说出一字半句再越轨的话儿。
她只求。
他能一世清平。
她只愿,他能寻得个好内助。
只是这种话。
“宋公子。”
卫青衣微微颤抖着双手,极力地在掩饰着,“像你这般的人儿,配个盛京名门……”wWW.ΧìǔΜЬ.CǒΜ
名门嫡出。
再怎么千百好。
也抵不过眼前之人。
……
哗啦啦的声音。
从楼下传了上来。
宋良玉沿着茶庄廊门,手一挥,摆放在廊上的所有玉器全数尽毁。
几个侍卫跟在后头。
压根不敢吭一声。
只是频频地往后瞅了好几眼。
茶庄门口。
那辆马车上的人儿。
坐着就是卫青衣,她坐着有点不安,手心里面捏着全是汗。
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忍不住问道,“你们爷呢?”
小侍卫候在马车边上。
他装傻。
就是不吭声。
爷都已经被你气着在撒气儿了。
几个侍卫跟在后头。
那是从廊头跟到了廊尾。
宋良玉也气消了一半,看着满地狼藉,“收了,这家破茶庄。”
选着什么破地方。
还清净?
几个侍卫都在心里把头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过去。
还远远地看见了。
赵统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怎样了?”
是成了。
还是怎么了。
几个侍卫满脸晦气的模样。
“哎呀。”
赵统看着满地碎玉器,只觉得心里在流血,“爷,这是又不成了。”
这寡妇怎么。
还真的是难驯服的很。
“我说嘛。”
这会几个侍卫中一个才道,“我前几日,见得那荛江的寡妇,那花容月貌的模样,人家一个万贯户抬了做妾室,那寡妇当日就跟人家……”
滚了床榻。
赵统怎么不知这事,只觉得脸红的厉害,“你这话,要是敢对爷说。”
“我就敬,你是条好汉。”
谁敢去提。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儿。
而且让卫姑娘做妾室,只怕……
会活活地被爷给大卸八块,还诛连九族。
……
卫青衣还在马车上候着。
小侍卫嬉皮笑脸地在马车外,“卫姑娘,你要是闲着无聊,你就亲自下来,自个走回府去。”
从茶庄。
走回李府,只怕要天黑了。
“这是,你们爷的意?”
卫青衣想着该是刚自个话,恼怒了他,“还是你,这个小滑头故意说的气话。”
还真是聪明的很。
小侍卫一下子就不笑了,“我们爷,从不曾对人心软过。”
唯独她例外。
卫青衣听了,心里动了下。
她不能听。
她也不想听。
只怕这些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上梁不正下梁歪。”
卫青衣低声骂了这句后,她下了马车,一步一步地……
没注意到。
从茶庄里飞快跃出来个人影。
人影也跟着她一步一步地缓缓地走着。
此时此刻。
在茶庄的一处清净地。
周旭什抿着嘴,半刻才道,“魏家,真是钱多事少。”
意儿,再明显不过了。
给出一个天价。
又嫌弃精铁加工麻烦。
“周掌柜。”
魏鸿飞刚见了一福客栈的一把手,又见了这位,“向来听闻,你办事能力利落地很,当初我魏家从李家运出来的那一百吨的紫檀木,放在贵客栈内,足足三年,从来没人来质问过什么。”
可想而知。
哪怕是这一百吨的紫檀木。
在一福客栈的一把手,甚至这位周掌柜眼里。
只怕,只是小利而已。
“你也知晓。”
周旭什知道魏家,毕竟是坐镇荛江百年下来,“盛京的袭爵,哪怕只是靖家,一个小小的爵位,放眼到荛江来说,也是拥有滔天的权利,就好比你那铺面招了个盛京来的女账房先生般,荛江的账房先生,可不会平白无故帮你理了私主的分利,也不会查账查的如此清楚了当。”
换句话来说。
魏鸿飞就是得了便宜,“周掌柜,所言极是。”
毕竟周旭什也是从盛京过来的。
哪怕只是周家的私子。
也是能力了得的很。
而且还有传闻。
周旭什当年也在盛京姜府姜云彻那屋里过。
周旭什自然能拿捏地住眼前之人,只是茶庄外的人,只怕连摸清一寸都难。
“爷,这是……”
几个侍卫看眼茶庄内,又扭头,“要给卫姑娘,充当侍卫了?”
哪里是充当侍卫。
那叫默默守护好不好。
小侍卫忍不住替自家爷打抱不平,“你们几个闲着没事干了?”
哪里闲着没事干。
周爷不是还在茶庄里。
“头。”
几个侍卫就弄不明白了,“我们爷,这是唱的哪出戏?”
让头扮他。
又让周爷在茶庄里耍人。
明摆着就是坑死人不偿命。
……
李府。
静心院。
卫青衣刚回来,连关大门的力气都没了。
只觉得双脚酸的很。
大门什么时候悄然无声关上的。
她都没回头看一眼。
只是一回来。
大丫就哭红了双眼,“夫人,我好没用。”
“没事。”
卫青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只要人没事就成了。”
惹得大丫眼眶红了又红。
“夫人。”
大丫瞧出来了,“我去给你打洗脚水。”
卫青衣轻轻地应了一声。
正准备回过头的时候。
“你这上哪去了?”
蕙娘瞧了一眼后头,眼神微怔,又立马恢复了过来,“怎么这么时辰才回来?”
卫青衣就简单说了下。
无非就是见了魏鸿飞一面,然后,然后……
她就没说了。
蕙娘听得出来,事不简单。
“你也别愁。”
卫青衣没愁,只是心到现在,还始终停在了那处。
而身后。
似乎有一道人影已经跃上了瓦顶。
他的步子极其地轻。
轻的连瓦顶之下的两人都没察觉到。
只是后来跟来的人。
被蕙娘给发现了。
卫青衣寻思了会,也发现了,赵统上了瓦顶的事。
“我看你啊。”
蕙娘眼睛也尖的很,“定然不是盛京的一个小户,哪里简单,就算你后嫁入了姜府,但然知晓的会瞧不起,但你也从没被赶出去过,只是后来……”
姜云彻没了。
她才被赶出了。
姜府,这前前后后。
卫青衣一想也觉得是如此,“我只知,卫家的的确确是一个小户,门第又低。”
还偏偏就被人瞧上了。
那人,挥手间足以清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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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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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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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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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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