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恐怕现在所有的举动。
都是为了……
赵统连想都不敢想,只是眼巴巴地有些羡慕。
羡慕某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隔日。
李府的后院。
那扇大门上面的落锁又换了。
卫青衣站在大门里,朝着外头看去,一辆棕色的马车就停在那里。
只是马车上。
挂着是魏家的木牌。
魏鸿飞坐在马车里也多时,“去,通报一声。”
在马车边候着小厮应了声,立马进门。
小厮附在了一个看门的下人耳边说了几句。
“卫夫人。”
看门下人道,“魏家二少爷,邀你上对街的茶楼一叙。”
跟寡妇叙旧?
“魏家,二少爷。”
卫青衣算是答应了下来,“还真是好雅兴。”
“只是,魏夫人欠下的府里的账目过多,你替我回了他,叙旧能把账先叙清了吗?”
原封不动的话。
回了过去。
坐在马车里面的魏鸿飞皱着眉,“一百吨的紫檀木,已经在路上押送了。”
押送去了什么地方。
自然之前在一福客栈,至于现在……
卫青衣听着小厮回过来的话。
她出神了一会。
“我们李家这位太爷,最是钟爱这紫檀木,既然当初魏氏从库房里面拿了一百吨,那么现在也要连本带利地归还才对。”
连本带利?
魏鸿飞坐不住了。
他手一伸就掀开了马帘,“卫夫人,好手段。”
“哪里。”
卫青衣眯了眯眼睛,“我们家太爷,逼着紧,我也没办法。”
好一句没办法。
把自个给撇清了。
“卫夫人。”
魏鸿飞也不傻,“一百吨的紫檀木,一成利。”
李太爷的宝贝。
没了这么几年下来。
最后,连本带利才赚了一成?
这搁谁也不甘心。
“足足一成?”
卫青衣知道紫檀木在行都的市价,“我记着,一百吨的紫檀木在行都,早年的时候,可是可以卖到一百万两的黄金。”
一百万两黄金。
别说魏鸿飞了。
就算要魏家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拿着出来。
就算再去典当。
魏鸿飞也觉得魏家根本出不起,“没想到,这一百吨的紫檀木,如此价值连城。”
跟她装傻?
“魏家,二少爷。”
卫青衣指了指挂在了马车上面的木牌,“我记着,你们魏家这个木牌也是用紫檀木雕刻出来的,还有,魏府大门口的牌匾也是。”
没想到……
姜云彻的这位正室夫人。
眼睛如此的尖。
魏鸿飞从头到尾都知道那一百吨的紫檀木的市价,这会落下风,“最多两成,那一百吨的紫檀木,我们魏家也不敢动,当初从李家运出来的时候。”
直接存放在了一福客栈里。
之后也就是前前后后。
三次运出。
每次的数量也只在十吨以内。
也就是说,魏氏拿了这一百吨的紫檀木。
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李太爷。
应该早就知晓这事了。
“成交。”
卫青衣这会笑脸迎上,“那二少爷,还叙茶楼吗?”
叙当然要。
叙旧。
……
荛江茶楼很多。
特别是大茶庄那种,基本都有说书的先生。
赵统难得找了一处清净地儿。
“爷。”
赵统微微弯着腰,“怎么想着出来了?”
说憋着晃。
有点假。
“无趣。”
宋良玉淡淡地开口。
惹着在后面跟着几个侍卫伸长了脖子。
爷会无趣?
每天都有那几位爷陪着……
也就是找个借口出来。
因为卫姑娘。
要跟魏家的那位二少爷,魏鸿飞叙旧。
叙旧就叙旧。
还专门找了个这么清净的地儿。
“爷。”
赵统特意挑了个有屏风地儿,“这视角极佳,准包你看个清楚。”
当场抓奸。
都不为过了。
只是……
某人浑然不知。
“卫夫人。”
魏鸿飞先落座,“听闻,你卫家之前,在盛京也算是个小户?”
卫青衣听到这话的时候。
“卫家。”
她稍微愣了下,“算是只是相比之下,荛江的万贯户来说,要逊色不少。”
本来盛京。
跟荛江就没什么可比之处。
魏鸿飞对于盛京有一定的了解,“哪怕是盛京的小户,到了荛江,只怕也会比万贯户来的有利些,听家姐提起过,荛江有不少的万贯户就是之前从盛京移户过来的。”
的确是如此。
把盛京的产业都变卖掉。
到了荛江。
一下子就成了万贯户。
而且还能从中直接谋利。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那么多的盛京小户会来荛江的缘故。
只是当时……
卫家。
卫家的那些长辈。
只顾着眼前的利,让小辈在盛京根本无法立足。
卫青衣叹了口气道,“也是要因人而异,我卫家,男丁少。”
在盛京。
女子要从商,实在太难了。
“卫夫人。”
魏鸿飞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周旋,“你嫁入姜府之后,可曾进过姜云彻那屋?”
卫青衣摇了摇头。
果然,外界的传闻是真的。
就连身为姜云彻的正室夫人也从未……
踏进那屋过。
“那你可曾记着?”
魏鸿飞试问道,“姜云彻那屋中,有宋家的长子吗?”
宋家的长子?
宋良玉?
卫青衣怔了下,“未曾听闻。”
姜云彻那屋里是有姓宋的。
只是家世清平。
这是后来姜府派人多次打探到的。
“我听闻。”
魏鸿飞也只是听说,“行都有个大姓氏,也就是宋家,宋家早年是官家私下的商族,后来犯了大忌,整个家族,连同外亲都被一并流放了。”
行都的大姓氏?
卫青衣头一次听闻这事。
难道……
跟他有关?
一扇屏风之后。
赵统整个人都坐立不安了,“爷。”
他倒茶的动作都有点抖了。
生怕惹怒眼前之人。
然而。
“无妨。”
宋良玉淡淡地道,“行都,宋家与我关系是有点,只是后来,我接手了宋家的烂摊,收拾的时候,发现当年那事有蹊跷。”
所以后来。
他才会孤身向往盛京。
而在盛京姜府,遇见了她,比这还早。
赵统自然是知晓的。
当年是他陪着爷去了行都。
那时候爷才十岁,那般年纪,行事作风就仿佛不像个孩子般。
“爷。”
赵统多嘴了一句道,“那当年,宋家的事,现在要查吗?”
宋良玉摇了摇头。
毕竟是本家犯大忌,他收拾已经算是顾忌脸面了。
想着宋良玉缓缓地闭上眼,“莫要查。”
当年涉及的人太多。
当年盛京不少的小户都受牵连。
最后……
还是王家得了利。
……
盛京。
姜府一处长廊内。
丁氏眼底带着轻蔑,“六姑娘,越发不成体统了。”
丁氏看着手里的账本,边翻边继续道,“来京短短十日不到,就昨夜在赏花节就花去了三百两,还是从钱房直接提了银票出去。”
三百两的银票。
一夜之间就没了。
“夫人。”
从钱房那边回来的大丫鬟道,“账房先生问夫人,六姑娘要下个月的月银。”
还敢要月银?wWW.ΧìǔΜЬ.CǒΜ
丁氏狠狠地把手里的账本摔在地上,“莫说,下个月的月银,再下个月也没,你回了账房,说是从今儿起不许给六姑娘一分。”
铁了心。
不给本家的姑娘钱花。
这可就苦了。
丁家这位六姑娘呢。
姜府最靠东的一个大庭院中。
丁婕敏看着眼前一箱又一箱的花帕,“瞧瞧,这绣工,要是放在行都,肯定能比得过那任何一家的绣房了。”
一百两买了足足三箱。
边上的几个小丫鬟都不敢吭声。
丁婕敏知晓。
这几个小丫鬟都是丁氏暗插在她房中。
“六姑娘。”
丁家丫鬟道,“奴婢,怕夫人会生姑娘的气。”
丁氏会赚钱。
丁婕敏在行都丁府的时候就听说过。
而且她来姜府不止一次。
每次都是大手笔的花。
“长姐,最疼我了。”
丁婕敏想着丁氏在丁府的时候,什么都舍得,“只要我张口,她肯定会给我,就是当初,我说相中了姜云彻,她也全力撮合。”
只是后来。
没想到被一个盛京的破落户给。
占了便宜。
想起这事儿。
丁婕敏狠狠地又道,“卫家,现在连府邸都没了,那卫青衣听说逃去了荛江,哼,她就算再怎么逃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寡妇的命。”
也幸亏。
当初没嫁入姜府。
成了那姜云彻的正室夫人,只怕现在她就成了寡妇了。
“敢在这,乱嚼舌根。”
丁氏在门外就听到这话,只是命人,“来啊,你们去把六姑娘的这张嘴给我堵上。”
……
什么话该说。
什么话不该说。
卫青衣向来都自知。
只是……
面对魏鸿飞说这事儿,关于到行都的大姓氏宋家。
她又忍不住想起。
“二少爷。”
卫青衣正打算问,“你还……”
就听到不远处的一扇屏风之后传来了动静。
“魏家二少爷。”
赵统在屏风之后,压低了声道,“我们爷有请。”
魏鸿飞惊得一下子起身。
他甚至不知。
那一扇屏风。
竟然还坐着几道人影,其中一道若隐若现,仿佛就好像是那人。
魏鸿飞急忙走过去。
卫青衣只是觉得熟悉……
熟悉到让她无法起身,也无法像魏鸿飞那般过去。
他在。
他一直都在。
就在那一扇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的人影恍惚了好久,久到……
那道人影缓缓地走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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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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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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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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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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