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还要管姜云彻在荛江的地呢?
小侍卫摇着头,一脸无奈地跳上了瓦顶,头就是笨,一点小事就是一直想来想去,想不通,也不会问问旁人。
赵统本想问问,可回过头来才发现,“臭小子,溜着就是快!”
卫青衣想开溜。
她刚才翻了姜云彻这处布庄的账本,才发现了个问题,姜云彻早年应该是不会做生意,连她这种外行人都能看的出来,姜云彻的这处布庄从十年前到现在就没卖出一块布过。
十年!
整整十年,甚至更久。
卫青衣就是不明白了,既然姜云彻开了布庄,敞开门做生意了,那么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只进不出。
看着让人着实觉得怪。
钱江草草地翻了下,还真觉得手里的账本破绽百出。
卫青衣在布庄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老管家跟在后头。
她回过头,老管家弯下腰,“夫人。”
“如今大少爷的产业多数都散了。”
散了?
卫青衣冷笑一声,“当真散了吗?”
老管家脸上一惊,早年听说过大少爷的这位夫人,在姜府里不受待见,从府里传出来的话里,多半都是说这位夫人的无能。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大少爷在荛江的产业,多数,都由老奴在看管着。”
卫青衣看向老管家,“姜云彻会把荛江的多数产业,让你看管?老管家,你可不要诓我!”
“老奴是看管了大少爷的许多产业。”
老管家低着头,“老奴刚才所说的也只是布庄方面,其次……”
“大少爷在荛江并非只有一处布庄,还有两家铺子,其中一家,在布庄的对街的那条大道上,当初大少爷选铺子的时候,老奴就在身边,大少爷选完铺子,便把铺子交到了老奴手里。”
卫青衣没想到姜云彻之前在荛江折腾完一个布庄外。
竟然还想弄铺子。
铺子啊!
卫青衣想到盛京的那条烟巷坊里面不正好就有姜云彻的铺子,不过那铺子,现在应该不在姜云彻的名下了。
姜云彻这么一走。
他名下多数产业,不是散,应该就是卖。
卫青衣道,“另一家铺子呢?”
老管家跪了下来,“老奴没看护好,大少爷留下来另一家的铺子。”
看来是卖了,至于是谁卖掉了?
可想而知。
卫青衣不在究竟这个问题,反倒是,“既然卖了就卖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清清楚楚地记着……既然主子信任你,把手里的产业交付给你,那么你便是死也要看护好,我不知道之前姜云彻是怎么叮嘱过你的,但是我现在要求你这么做。”
老管家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老奴,定当做到。”
做的到,做不到。
卫青衣并不想去深究,只是告诫罢了。
十年前。
姜云彻的这处布庄至今都没开业过,再之后就是两家铺子,到了如今,只剩下一家。
卫青衣笑了笑。
还真是这人一走啊,什么事都会有。
钱江在堂中站了老久了,他一直都在听卫青衣与老管家之前的谈话,姜云彻的另一家铺子,只怕是……
老管家卖掉了。
然而卫青衣没有深究这点,看来是知道了什么。
钱江把手里的几本账本,用纸包好后,跟老管家告别下,便上了车。
卫青衣老早就坐在了马车里。
钱江上来的时候,掀开了布帘,“夫人,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罚?”
为什么啊?
卫青衣笑道,“那你为什么现在还叫我夫人?我离开姜府有两年多了,姜云彻死了,我成了寡妇,如今这夫人两个字,对我来说算是什么?”
钱江沉默了。
卫青衣这算是在自贬自己。
他听得出来,可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钱大管家,我现在算是个什么?姜云彻的媳妇?姜府的少夫人?还是……你钱大管家眼中的卫青衣?”
只怕两者都不是。
卫青衣看的清楚。
可钱江看不清,他只认得姜府的大少爷姜云彻,那么她卫青衣也必然就是姜府的……
少夫人。
少夫人三个字,她卫青衣还真不想做了。
—
小侍卫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赵统眼睛一瞪。
小侍卫连忙站好。
宋良玉手一抬。
小侍卫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不过句句都在重点上,说卫青衣如何,如何……
宋良玉听了,“姜云彻另一家铺子,五年前就被卖掉了,回头你们俩去查查,卖给谁了,顺便收收。”
爷这是为了卫青衣?
爷难道……
“想什么呐!”
赵统一巴掌扇了过来,训斥道,“小兔崽子,还不去办事。”
小侍卫瘪了瘪嘴,灰溜溜地跑了。
赵统转过身,“爷,晚膳要吃点什么?”
宋良玉抬眼,“照常。”
还好是照常。
这几天下来爷吃的都很清淡,一福客栈里面的橱子,倒是能空闲了点。
赵统松了口气,大步往外走。
惠娘抱着一坛酒,迎头就撞了上来。
“啪——”的一声。
惠娘抱着的酒落到了地上。
赵统闻到了一股味儿,有点像是女儿红,又有点像是烈酒的味道。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惠娘见这人耸在她面前,长得有点对不起大众的那张脸上,略带着一点严肃的模样。
莫非……
“你知道这酒?”
赵统点了点头。
惠娘急忙问道,“这酒,我让听打过,也只有荛江有,说是平民老百姓家里都会备着。”
平民老百姓家里备这种酒?
赵统想笑,可笑不出来。
这种酒。
并不是好东西。
他要是没跟爷来过几次荛江,估计也会不知道这酒的作用,除了放在屋里外,如果没有蜂蜡的话,就由着这酒的酒气在屋里飘的话。
只怕不出个几年会落得一身的毛病。
赵统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给说了一遍。
听着惠娘整张脸都苍白起来,“这酒,这么厉害?”
何止是厉害。
如果只是放在平民老百姓家里的酒的话,并不会有这种味儿,只是这酒味重的要命,如果只是轻微的话,放在屋里倒没什么事,就是怕这酒的味道重。
“碎了也好。”
赵统落下这话人便走了。
—
李府的侧门,停了一辆马车。
卫青衣从车里下来,对着车上的钱江道,“你再去一趟布庄,替我拿一匹布回来。”
钱江架着马车离开。
卫青衣从侧门进入府里,便听到了。
“静心院,那位还没回来?”琇書蛧
“可不是嘛!”
“都几天了,这寡妇就是脸皮厚,进了李府还这么不安分。”
几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丫鬟,围在了一起,说着主子事非。
卫青衣听着,倒是冷笑了声。
她故意往这几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丫鬟方向走去。
几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丫鬟,立马闭上了嘴,向她行了个礼。
卫青衣盯着其中的一个粉色衣裳的丫鬟,“你是那个院子里的?”
“奴婢是明花院里的。”
哦。
原来是李府三夫人苏秋佩院里的人。
卫青衣还以为是谁院子里的丫鬟,这么的没规矩,既然是她院子里的丫鬟的话。
“起来吧!”
卫青衣脸上露出一丝的笑,“你回头到我院子里来一趟。”
粉色衣裳的丫鬟应了一声。
静心院。
卫青衣刚回来,绿珠便上前,把这几天有谁谁谁来过府里的事给说了一遍。
“前天,听说姜大老爷派人上门来过一次,被李太爷连人带礼的给轰了出去。”
绿珠看了一眼卫青衣,见她没反应,“昨天,姜大老爷又派人上门来了。”
连着派人两次人上门来。
应该是知道她进李府的事了。
卫青衣对这事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倒是觉得李府的李太爷还真有点意思,这盛京的姜府都敢得罪,看来在荛江里李府不仅是名气大,规矩多,还有着一定的地位,而这个地位,便是能保她周全的重要关键所在。
卫青衣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我还真看不出来,原来你手里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绿珠脸上一震。
她原以为卫青衣听了这话会慌张,却没想到她脸上连一点慌张的模样都没。
“你这消息……”
卫青衣似笑非笑,“是三夫人让你告诉我的,还是你想讨好我才如此说的?”
前者跟后者。
绿珠咬着牙,“夫人,既然奴婢在你屋里,那便是你的人。”
卫青衣冷笑一声,“我的人?我的人会想方设法地害我?会想方设法一次次地害我?”
这绿珠是在装傻,还是在装着无知,不管是傻还是无知。
既然敢害人。
那便是敌人。
向来这话,吓着绿珠一身冷汗,她脸上一白,嘴巴动了动,“夫人,绿珠既然在你屋里了,那便是不会害你,如果之前夫人对奴婢有什么误会,那么奴婢从今儿往后变回如实相告,夫人,你想知道什么,奴婢便说什么。”
如实相告?
卫青衣不信,这种冠冕党话的话,“你倒是会演戏,还演的有模有样,既然你说我之前对你有什么误会,那不妨,打开天窗把话都给说清楚了。”
既然要治人的话。
那么便是要让她心服口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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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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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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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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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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