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司奕已经因为安黎的病情,担心的快要失去理智。但面对这个可能唯一能救安黎的男人,他硬生生忍下了一路上压抑的怒气,尽量用相对平和的语气说:“异议谈不上,只是我朋友因为中毒之后,用了你给的配方并没有什么用处。
当初是索教授你义正言辞的对我说,这配方就是压抑这毒素的,所以我当时才会对人使用,其目的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但我给人已经吃了毒,可你的配方却解不了,这不是恰恰证明了你的无能?”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也陡然沉了几分下来,“当初就是因为索教授斩钉截铁,自视甚高,我才买下了你私自研发的毒,现如今造成这种局面,你不该负责吗?”xǐυmь.℃òm
陶司奕的语气虽然比刚开始好了许多,但每个字里行间仍旧透出怒气,索教授虽然还是很不满,但对陶司奕的话却无力反驳。
只是他仍旧不相信,自己亲手制出来的毒,会是这样一种结果。这是对他高傲的人一种侮辱,他不接受,也不相信。
在沉凝了几秒过后,索教授问:“事情都是陶先生一个人说的,至于发生了什么还请你仔细说清楚。”
“阿渡。”陶司奕脸色一沉,像阿渡伸出了手。当时,为了让索教授制出精确的配方,在出发之前,他特地让阿渡把安黎发作时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下来。
索教授接过陶司奕的U盘,放在笔记本电脑上查看了一遍。
合上笔记本,索教授神色变得格外凝重,再也没有一开始的胸有成竹。
陶司奕见索教授表情如此,心也跟着咯噔一下,几步走到索教授面前,问:“这毒还能不能治。”
索教授手下意识扶了扶眼镜,然后又跟陶司奕问清始末。听到陶司奕那些话之后,神色更加变得沉重。
在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他才徐徐开口:“可能是因为耽搁太久,过了预期的时间,研制的配方已经没用。但是这个女人情况看起来已经很深,所以身体已经开始排斥任何药物。”
“所以呢——”陶司奕追问。
索教授看了陶司奕一眼,“所以,你的药激发了她体内的毒素,加速了她体内毒素的扩散,只怕是日子不多了。”
同样的话,从不同人的嘴里说出来,给陶司奕带来的痛苦却是一样的。他强忍着心里的痛苦,不着痕迹的擦掉眼角的湿润之后,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这药一开始是你研制的,你总得有什么办法才行。”
“确实有,这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索教授问。
“她是我妻子。”
“既然是妻子,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索教授说着,冲陶司奕伸了伸手指,示意他靠过来。
陶司奕犹豫着凑到索教授身边,倾着耳朵过去。在听完索教授的话之后,神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不大确定的问:“你确定这种办法有用?”
“当然有用,早在陶先生刚来见我的时候,你不是在这岛上被蛇咬过一口,我当时就用那蛇清救过你一命吗?那蛇清是可以解任何毒的,要不是那蛇为了救你被我们杀了,我倒是可以再救救你妻子。”索教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但是——”陶司奕犹豫了,但是安黎不肯让自己碰她。夫妻义务这种事情,要是搁在平常人身上很正常,可一旦发生在他们身上,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夫妻办事还不是很正常,陶先生还有什么顾虑。难道是……”索教授说这话的时候,别有深意的撇了眼陶司奕某处。
陶司奕脸一下子黑了,“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妻子现在身体虚弱不允许,有没有其他什么方法。”
“这个。”索教授摸着下巴,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陶司奕一眼,脑中想要说出的法子,到了嘴边又话锋一转,“没有了。”
陶司奕不死心的还想追问,可索教授却以工作推迟。何况他们这是工作的岛屿,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就连陶司奕进来之前,也是费了一番手脚的。
索教授的话在陶司奕耳边言犹在耳,却让他忐忑不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医院。
站在安黎的重症病房外面,他透过门窗望着里面安静躺着的女人,一想到她可能活不过去多久,心里那股怒火便觉得无处发泄。
恨,占据着他此刻心的全部。
“阿渡!”他忽然喊了一声。
本就守在一边的阿渡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有些打盹,听到陶司奕话之后,猛地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立即站到陶司奕身后,“老板有什么吩咐。”
“让那个姓易的小子离开,我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一点消息。”陶司奕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中掩盖不住的是强烈恨意。
阿渡迟疑了两秒,问:“如果那小子不肯走怎么办?”
“那就杀了他,处理干净就行。总之,我不想他再出现在我面前。”陶司奕恨得咬牙切齿,无论是陶司靳还是易遥。但凡他们早点将安黎送过来都不至于变成这种局面。
刚才那种方法,索教授也没说成功率百分百。还有一点就是,安黎还未必愿意让自己碰,就算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救她,也未必。
“那我现在就去。”阿渡收到命令,即刻带上一行人往易遥下榻的酒店赶去。
另一边。
易遥从手下嘴里,得知陶司奕夜黑带人乘着私人专机离开费城的事情。他在激动过后,冷静的开始坐在沙发上分析。
“陶司奕带着人离开费城去了哪里你知道吗?”他看向说话的保镖。
保镖摇了摇头,一脸为难的回答:“对方开的是专机,我这……跟不上啊。”
“难道他回来之后也没提去了哪里的话吗?”易遥很不屑的撇了眼保镖,心想着自己这手下未免太不上道,跟陶司靳身边的那些保镖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这个……确实没有。”保镖回答。
易遥气得将沙发上的抱枕砸在保镖身上,“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一问三不知,那小爷还养你干什么!”
保镖接过易遥丢来的枕头,硬着头皮回答:“南青少爷或许对这方面比较擅长。”
“小爷我还用得着什么都靠他吗?”易遥没好气的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几口,仔细一想,南青确实在处理这些事情上比自己擅长。
刚想着,房门被人急切敲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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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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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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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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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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