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司奕愤恨的将钱律师丢到一边,让身边最信任的手下阿渡跟着钱律师一块去。
钱律师跟阿渡的身影越走越远,他垂在双侧的手跟着握紧,一阵咯咯作响。想到身后还被关在手术室里面抢救的安黎,他无法隐忍的连着几脚踹在墙壁上,一下一下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似乎只有这样,他的情绪才能平静一点。可眼前手术室顶上不停闪烁的红灯,清楚提醒着他此刻安黎正躺在里面不知死活。
只要一想起安黎方才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他对陶司靳的怨恨便加重几分。要不是陶司靳自作主张将安黎带走,又自私的一次次将她挽留,事情根本不会恶化到这个地步。
要是安黎真的出现什么意外……
想到这,他紧咬着牙,凝望着窗外的眼神骤然间变得冷漠无情,周身怒气与强烈杀意腾起,让周围的人不由得背脊发凉。
手术室里面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双手负在身后,焦急如焚的在手术室外面来回踱步,时间与他而言犹如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让他在痛苦中煎熬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他第一时间激动的迎上去,看着嘴里塞着氧气罩,满脸苍白无色的安黎心中一阵酸涩。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安黎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出来了。难过的是,安黎下一秒是不是还会出现刚才那种现象。
自从母亲宁珠死后,跟安黎也经历几次分别之后,他以后自己够坚强了,可刚才安黎在病房犯病的那一幕场景,始终让他想起来就胆战心惊。
他激动抓住医生的手,俊逸的脸上满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关切,他问:“我太太现在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眉头都快拧到了一起,“目前没什么事情了,一切得等夫人先醒来再说,但是……”
医生这种迟疑的态度,让本就心神不宁的陶司奕更加恐慌。他强忍着颤抖的声音,努力冷静的问:“但是我夫人的情况不妙,很可能随时会出现死亡了情况是吗?”
医生原本还不敢在陶司奕面前说起这件事,但是陶司奕主动提起,便附和着轻点了点头,“是这样不错,夫人体内似乎被注入了什么。让原本就不稳定的病情,提前加速了病情恶化,这样下去,只怕是不剩下多少天了。”
“你……什么意思?不剩下多少天是什么意思!”陶司奕眼中噙着泪,激动的揪着医生衣领,体内的怒火在瞬间爆发。
“就是……”医生被陶司奕这突然间的暴怒弄得措手不及,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就是不超过……一个……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陶司奕眼泪倏然滑落,整个人像是坠入冰窖一样,刹那间只觉得医生的话如刺骨般疼痛。
“奕少,我们这边真的已经很尽力了,只是贵太太的病情实在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这……”医生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也不能因为惧怕陶司奕,而贸然许下保证将安黎治好的话。
要是结果不如意,那自己的结果只怕是比现在还要惨。
陶司奕双手握得咯咯作响,他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医生,那眼神盯得人容易发毛。
而他的目光却又给人一种,透过医生看向其他人的感觉。
就这样,在众人神经紧绷,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的时候,他仿佛整个人被抽走了气息一样,双手无力耷拉着掉了下来。
“把我太太推进去。”
众人一听,不等陶司奕说第二句,立刻麻溜的将安黎往重症病房推进去。事后,还特地叮嘱重症病房危险期未过,让陶司奕不要贸然进去。
陶司奕就这样倚靠在病房门口,回想着刚才医生们说的话,眼泪不受控制的坠落下来。
“陶司靳,你这个混蛋。”他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空气,那充满怨恨的目光就像是,陶司靳此刻就在眼前一样。
走廊一片寂静,负责紧守在病房外面的保镖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粗喘。m.xiumb.com
在这安静的走廊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陶司奕寻声缓缓抬头看过去,就看到钱律师跟阿渡手里拿着刚才给安黎注射的药瓶,还有注射器。
“老板,你要的东西我都找回来了。”钱律师战战兢兢的将东西递到陶司奕面前。
陶司奕接过药瓶,褐色眸子紧缩。这药瓶跟注射器上还残留着泥土,确实像钱律师说过的那样埋进过土里。
可钱律师越是说的真话,他内心却越发紧张。手紧握着药瓶,脑海中想着的全是安黎痛苦的模样,以及方才医生在手术室外面说过的话。
如果说自己注射给安黎的药是真的,那为什么没有任何一点用处。为什么?
此时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幻化成无数个问号。连这些药都没有用,那医生们更不可能治好。
一个礼拜。
想到这个数字,他忽然发出低低冷笑。笑着笑着,眼眶之中又有隐隐泪光闪现。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瓶,对满脸不解的钱律师跟阿渡说:“你在这好好守着安黎,易遥那边也不能松懈一分,我出去一趟。阿渡,你跟我来一趟。”
钱律师跟阿渡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恭敬的点头,“好。”
“准备专机。”陶司奕一坐上车,就对阿渡吩咐。
阿渡先是一愣,在接收到陶司奕警告的眼神后明白过来。掏出手机就拨通了一串号码,等他们到达陶司奕的私人机场时。专机的审批已经下来,工作人员们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待。
陶司奕一登机就吩咐他们前往某处神秘岛屿,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专机最后停在了一座岛上。
他从专机上下来负手立在海岸的岩石上,由阿渡带来了一个中年的金发碧眼男子。
阿渡恭敬走到陶司奕身后,说:“老板,人已经到了。”
陶司奕冷漠转过身,看着面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他先是屏退了左右,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他跟阿渡之后,才问这个男人,“为什么你调配的解药对那毒失去了作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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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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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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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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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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