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出去之后别再进来我这。要是再被我发现,我就从窗户上跳下去。”安黎眼神无比坚定,她清楚的知道,即使他们中间没有陶司奕,他们之间也没法继续在一起了。
陶司靳心中一惊,急忙说:“不要。”
“那就给我出去!”安黎严词厉色的大喝。
“好,你不要再生气了。”陶司靳柔声安抚着安黎,以他对安黎的了解,安黎是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的。
他轻手轻脚的后退着走出屋子,眼睛紧急盯着安黎的表情变化,防止她一气之下真的做出什么举动来。
安黎竖着耳朵去聆听,直到陶司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屋里的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合上才放下心来。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喊道:“等一等!”
陶司靳心中一喜,几乎是下一秒便推开了门,惊喜的问;“怎么了?”
“你怎么进来这里的?”安黎问。
这一问,陶司靳沉默了。下意识的将手插进了藏在裤兜的钥匙。明知安黎此时看不到,可他还是觉得非常心虚,“就这么进来的,你们家门没有关好。”
安黎微微偏头将耳朵对着陶司靳的方向,耳朵灵敏的动了动,隐隐听到钥匙的声音。虽然很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就是听到了。
于是,她朝着陶司靳方向伸手,短短吐出两个字,“钥匙。”
“我没有钥匙。”陶司靳像个孩子一样耍赖,偏开脸不肯交出来。
“给我。”安黎这次加重了语气,再次朝陶司靳伸出手。
眼看安黎要动怒,陶司靳无奈之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将兜里的钥匙拿出来。
看着手中开门的钥匙,他的心也跟着一沉。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扇开门的钥匙,更是一串可以打来安黎心门的钥匙。没有了这串钥匙,就意味着他今后不能再来看她。
这是他不愿,甚至万万不敢想的。
安黎没等陶司靳递过来,就率先抢了过来,冷声说:“你可以出去了,记住,别再来了。”
“如果我不来的话,陶司奕也会来将你带走的,难道真的要跟他走吗?”陶司靳问。
“这与你无关。”安黎冷漠背过身。
陶司靳脱口而出,“这怎么会与我无关呢,你要是被陶司奕带走了,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在过那地狱般的生活。”
“够了!”安黎低喝一声,深吸口气,说:“这是我的事情,而且陶司奕对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他不过是不想让我离开而已。”
陶司靳垂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强忍着要落下的眼泪轻轻点头,“好,那我走。”
他失魂落魄的从屋里走出去,那‘砰’一声的关门声,彻底隔绝了他门外的脚步声。
安黎一直紧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跌坐在椅子上长舒口气。捂着昨天疼痛的地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想到陶司奕给自己打下的那一针药,如果这药真像陶司奕说的那样,那么,等他找到自己的时候,或许自己那时候就因为这个病痛死去了。
小心翼翼收拾完地上的碎片之后,她又摸索着从冰箱里拿出阿兰为他准备好的饭菜。
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面热了一阵子,然后才径自吃了起来。虽然有些不方便,但都是自己亲自做的,吃起来反而安心很多。
反正都是要死的,还不如死的有尊严一点,远离陶司靳他们,自己也就自在了很多。
都吃完饭之后,她开始坐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安静等待着阿兰的回来。到了闹钟响起的时候,她知道阿兰快要回来了。
果然。
阿兰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安黎摸索着走过去开门,问:“你的钥匙呢?”
阿兰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那个,我早上出门的时候钥匙忘在家里了。”
说话间,阿兰绕过安黎走进来,一看到桌上的钥匙,就笑着走过去说:“你看,我就说钥匙被我忘在了家里吧,就在咱们的茶几上呢。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饭吧。”
安黎关上门,跟着阿兰的脚步声走到厨房门口,说:“茶几上的钥匙,是我找陶司靳要来的。你为什么要将钥匙给他?”xǐυmь.℃òm
阿兰拿着锅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极为不自然。她有种被拆穿后的尴尬,清了清嗓子才说:“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要是没有给谁,没有的事。”
“我跟陶司靳已经结束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你下次再遇到他直接绕道走就是了。”安黎说着,伸出双手摸索着往沙发上走。
阿兰本来还想再劝说安黎两句,见安黎已经不在,只好咽下了心中的话。到了嘴边改换成另一句,“我知道了。”
午夜。
陶司靳坐在酒吧大堂的某个角落,五彩灯光洒在他那张如雕塑般完美的轮廓上,一举一动无不彰显着他那尊贵无比的身份。
眼前珠帘都掩盖不住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浑身散发的高贵气质让不少女人趋之若鹜,即使被珠帘外的保镖一个个拦下,但还是前赴后继有不少女人过来搭讪。
他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拿起桌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下毒,耳边全是安黎那一句让他滚的话。
想到安黎决绝冷漠的脸,心便一阵阵抽痛起来,喝着喝着,忍不住头埋在臂弯之中轻声抽泣了起来,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没用。
照顾不了爱的人,更保护不了。
珠帘被人掀开,手下单膝半蹲在陶司靳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已经有人在机场看到了可疑人物,似乎是陶司奕的人,所以我们把人带过来了,还没审呢。”
听到这,陶司靳缓缓偏过脸,英眉皱成一个川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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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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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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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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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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