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陶司靳回到病房时,一脚将门踹开,将里面的梁颖吓了一跳。
“司靳——”梁颖注意到陶司靳阴黑的表情时,心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说安黎的死跟你没有关系?”陶司靳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
梁颖表情生硬,陶司靳如今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校园时期。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嘴角的笑容想挤却怎么都挤不出来,“是……是啊。”
陶司靳一步步逼近梁颖,一字一句的逼问:“我最后问你一边,安黎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司靳你相信我,杀人这种事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去做啊。”梁颖含泪摇头,紧抓着陶司靳的手,盼望着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有一丝怜悯。
陶司靳冷笑着把手抽回,当着梁颖的面将录音笔打开,里面的对话内容清晰的传了出来。看着梁颖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他鹰眸中的寒意更加凛冽。一步步逼向梁颖,直至将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还有什么话说吗?”
梁颖脸色逐渐转为正常,她讥讽的冷笑一声,“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听到了吗?真是我小瞧了她,活着的时候就喜欢跟我抢,没想到死了还要算计我一把。论心思深,她也不简单不是吗?”
“你还有脸说这些话,她才是陶太太。”陶司靳揪住梁颖衣领,猩红的眸子里面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陶太太?”梁颖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继续道:“她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把她当成陶太太,要是你对她有当年的万分之一好,她就不可能死。如果说我是凶手,那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你说什么!”陶司靳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抽过去,紧接着梁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问你,奇奇的死到底是不是你?”
“你说那孩子啊——”梁颖故意拖长尾音,在陶司靳愤恨的目光下笑道:“没错,是我跟左近联手给那孩子下药,然后一点点的制造出白血病的假状。就像左蔓说的一样,一切都是我做的。”
“蛇蝎心肠的女人。”陶司靳勃然大怒的瞪大眼,额头上的青筋跟着疯狂腾起,浑身散发的戾气更是汹涌。ωωω.χΙυΜЬ.Cǒm
“就像你说的,我是蛇蝎心肠。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安黎她来者不善,从一开始她就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可我怎么舍得,怎么能给呢?”梁颖激动的看着陶司靳,美艳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陶司靳猛用力掐住梁颖的脖子,“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那些小手脚吗?只是我没想到你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你真该死——”
喉咙间传来强烈的窒息感,梁颖痛苦的干咳着,死死盯着陶司靳近在咫尺的俊脸,嘴角的冷笑更甚,“知道吗?你现在对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当初对安黎所做的。不觉得很可笑吗?为什么你不肯承认一切都是你的罪过。”
“闭嘴!”陶司靳怒喝一声,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也越发用力。
“我偏不闭嘴,你不是一直在奇奇是不是你亲生儿子间彷徨吗?安黎说的没错,那孩子就是你的,同样是我动了手脚,更换了你的DNA,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所以你现在要杀了我吗?”梁颖通红着双眼,深深凝视着陶司靳。
昔日这男人的宠爱,仿佛也在一瞬间彻底崩塌。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却很清楚,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陶司靳死死掐住梁颖的脖子,脑袋却在这时候微微生疼。他捂着脑袋用力摇晃,心情却越发烦躁,“闭嘴,你给我闭嘴!”
他猛用力将梁颖推倒在地,使劲太大,自己却也跟着踉跄倒地。他用力捶打这自己脑袋,这股疼痛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痛。
“靳少!”廖绍惊呼着扶住陶司靳,急切的冲着外面吼:“快去找医生过来!”
梁颖被陶司靳痛不欲生的反应吓着,本能的冲上前制止,“司靳——”
“滚开!”陶司靳头疼之际,还不忘将梁颖狠狠推开,仿佛被她触碰一下都是极其肮脏。
梁颖跌倒在地,又哭着爬到陶司靳面前,“司靳,我知道错了,你别折磨自己好吗?”
“我让你滚啊!”陶司靳大吼,眸中是满满的恨意。
梁颖在地被推开,望着陶司靳厌恶的眼神,眼泪自嘲的滑落。她用力擦掉脸上的泪,大声控诉。
“对,我是坏女人!可你也是坏男人!坏丈夫坏爸爸,就是因为你的愚蠢,所以最后才会妻离子散!失忆只是你的借口,你就是变心了,是你背叛了安黎,背叛了你们当初的誓言!”
“你——”陶司靳颤着手指着梁颖,想要去触碰她,脑袋却像要疼炸了一样,浑身都在冒冷汗。
这时候,保镖带着医生冲冲赶来。
廖绍指着梁颖命令:“把这女人抓起来报警!”
“放开我!”梁颖试图挣开保镖的束缚,却怎么都甩不开。她死死盯着陶司靳方向,他的无情令她心碎。眼泪跟着簌簌而落。
“陶司靳,你知不知道你最失败的地方是哪里!就是你的冷酷无情,但凡你有一丝丝的怜悯,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安黎四年前为你坐牢,我为你不折手段,你才是那个杀手,最无情的杀手!”
“你说什么!”陶司靳听着梁颖歇嘶低里吼出的话,激动的想要爬起来,脑袋的疼痛却让她站不起来。耳边听着梁颖撕裂的声音,越来越远。
最后彻底昏厥过去。
转眼就是三天。
阳光由窗外投进病房,洒在陶司靳那张俊美绝伦的五官上。
昏睡在回忆中的他,大脑里面却是跟安黎从前相爱的画面,历历在目。他痛苦的在昏迷中挣扎,最后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
“靳少,你怎么了?”廖绍闻声立马过来询问。
“安儿。”陶司靳嘴里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眼泪早已满面。失去的记忆此刻如泉涌般浮现,与现实混为一体,在他脑海里反复转动。
“靳少?”廖绍试探性的轻唤一声。
“安儿,安儿,我要去找她——”陶司靳猛地站了起来,光着脚便往病房外面闯。
廖绍及时将陶司靳拦住,“靳少你是都想起来了吗?”
“我得去找她,不能丢下她一个人。”陶司靳失魂落魄的嘴里碎碎念,脑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找回安黎。
至于找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无法坐以待毙的坐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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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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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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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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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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