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那边,徐烟爬起来,抓着笼子的铁栅栏,她环顾着四周的黑暗,后脊背和双臂上都是细密的疙瘩。
“郁南行你把灯打开!这里好黑!你开灯!”
“我好害怕!你把灯打开!”
她晃着手里的栅栏,蜷缩在角落里。
五年的黑暗,将近两个月的不见天日,她恐惧黑暗,害怕无光。
门内惊恐颤抖的呼喊,在耳边环绕不歇,郁南行将最后一口烟抽完,碾灭还冒着星火的烟蒂,冷着脸,下了楼。
肖潇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她麻药刚过,疼得受不了,没好气骂道:“又怎么了?没吃饱饭,一趟趟的想吵死人呢?”
看到进来的人是谁,肖潇脸上一僵,她眼眶一红,立即滚了两滴泪下来。
“郁哥哥。”
声音拖长,没什么力气。
郁南行拎了一张椅子过来,在床边上坐下。
肖潇伸手要去抓他的指尖,郁南行避开,放在了膝盖一侧。
“郁哥哥.....”
“我让人去销案了。”
肖潇脸色一变。
她潺潺的将手缩了回来,脸上浮起凄惶。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郁南行漆黑的眼珠睇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冷淡疏漠的样子,令肖潇心虚害怕。
“真的!郁哥哥你相信我!”
她着急起来,手支着床板,想要爬起来,被郁南行伸手按住了。
肖潇立即抓住了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急切的说道:“他在逼我!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我,我只是想和平分手,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她哭出声来:“五年前要不是因为我喝醉了,他趁虚而入,我早就已经嫁给你了!郁哥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不喜欢他!”
郁南行将手从她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他神情很寡淡:“你不喜欢,就不该跟他出去喝酒。”
“我看他可怜!徐姐姐当时出了事,他没办法回T国,我就想陪陪他,也算是替徐姐姐做一点事,没想到,他会趁着我喝醉了,对我做那种事!”
她抽噎着,眼泪滚滚而下:“我怀孕,也是他故意的!除了五年前那一次,这么久以来,我没让他碰过我,我试过了,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和他提了分手,他不愿意,就下药让我怀了孕!”
“郁哥哥,我受够了!才会故意激怒他,想让他害怕,谁知道,你来了。我是,没有办法,只能撒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郁南行多厌恶他人的欺骗,肖潇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一次,如果不是徐烟突然闯进来,根本就不会穿帮!m.xiumb.com
这个贝戋人,三番五次坏她的好事,还敢拿刀捅她!她要让她百倍还来!”
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哭得楚楚可怜。
不停抽噎着,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
郁南行听她的陈述,脸上始终没有太多的表情。
“郁哥哥,郁哥哥......”
肖潇担忧的唤着他:“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
“徐烟她也已经替她弟弟给过我惩罚了,你别再怪我了好不好?”
她说着,在哭腔中大喘气了两下,故意一动,扯动了腹部伤口,她呜呜咽咽的嚷着疼。
郁南行上前一看,她腹部的病号服都染了血色。
将医生喊了过来,郁南行要出去,让医生给她重新缝合包扎,肖潇抓着郁南行的袖子不放:“郁哥哥,看在我八年前为救你牺牲自己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我求你了。”
郁南行看着那紧紧抓住自己袖子的细长指尖,眉间隆起。
肖潇做的那些小动作,他不是完全不知情,但她是姐姐走后,在自己身边陪伴最长久的人是她,肖潇更是是姐姐当年资助过、接到身边来亲自照顾的妹妹。
七年前,在他性命攸关的时候,也是她,拿自己救了他的命。
郁南行眉间松了开来:“下不为例。”
肖潇终于哭着点头,松开了手。
伤口包扎好之后,医生出来说,肖潇的伤口有发炎的迹象,他推门再度进去时,肖潇已有发烧的征兆。
她呜呜咽咽的,闭着眼睛,一直在喊“姐姐”。
伸手胡乱的抓着,她抓住了站在病床边的,郁南行的袖子。
嘴里喃喃着:“姐姐,你别跳!你快下来!要是你走了,留下郁哥哥一个人,他多难过!你快下来!肖潇求你了!”
郁南行眸色越来越黑沉。
姐姐,郁芳芳,是他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
徐烟恐惧呼喊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远,郁南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肖潇感觉到身旁的男人留下了,她那“梦魇”般喃喃呼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呼吸也一点一点平缓。
可抓着郁南行袖子的手指,仍没有松开。
今天晚上,徐烟,好好享受。
房间里太黑了,徐烟蜷缩着身子,窝在笼子的角落。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两只手抱着肚子,身上的衣服汗湿了一遍,冷冰冰贴着她的皮肤,令人颤抖得更厉害。
把脸埋在胸口,她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抬头。
拼命的分散注意,求着天快一点亮起来,光太快一点从窗户穿过来。
“咔哒”
忽然,门锁传来轻微的动静。
徐烟心猛一跳,她满怀期待的往门口看去。
果然有光射进来。
徐烟苍白无血的脸上露出一丝获救的喜意,她刚想要撑着身后的栅栏站起来,就见赵经理瘸着一条腿,背光,站在门口。
徐烟在那瞬间失魂,惊叫着喊了出来:“郁南行!郁南行你在哪儿!”
赵经理反手把门锁上,三两步过去,将笼子的门打开,一把将徐烟给抓了出来。
上去两个巴掌。
徐烟被打得嘴里都是血,耳朵发懵,眼冒金星。
“臭女表子!你叫什么!谁还能来救你!”
赵经理揪着徐烟的领子,把人往墙上丢。
“今天,老子不弄死,我就不姓赵!”
“你敢!这里是郁南行的家,你敢在这里碰我!”
赵经理猖狂大笑,笑得房顶都在震动。
“小女表子,你真以为郁南行喜欢你?”
他蹲下来,侮辱性的跨在她上方。
手指在徐烟的肚子上摸了一把,忽然抓住高高隆起的一处,用力收拢手指。
徐烟疼得叫出来。
“老子今天就是在这里把你弄死了,也不会有人上来多看你一眼!你敢碰郁南行的女人,他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还能叫你死前尝尝上天的滋味,够便宜你的!”
他说着,一把扯掉了徐烟肚皮上的衣服。
徐烟不敢相信。
“他不会!他不会这么对我!”
可是,他走前说过,会好好惩罚她......
这几年来,他对付她,什么手段没用过?赵经理......她不是第一次被他丢给这个变太。
他会.....
心口被凌迟撕裂。
徐烟“啊”的痛叫出声。
反手往赵经理的脸上抓下去。
她疯了一样的挣扎反击。
赵经理被她抓得脸上火辣辣,火冒三丈。
扭了徐烟起来,把她往窗台边上推。
“砰”
窗玻璃被撞开。
徐烟大半个身体挂在了窗边上,赵经理压在她身上,她的肚子越来越痛。
“贝戋人!你敢打我!”
“老子弄死你!”
他嫌徐烟的肚子碍事,将人一个翻身,就要压下来。
徐烟抓住被撞碎的玻璃碎片,手心被深深陷进去,血顺着碎片流下来。
她猛扎进了赵经理撑在窗台的手是。
赵经理吃痛,把她摔了出去。
只见窗台上一道身影如叶片飘了出来。
“砰”
砸在了刚种下的一排杜鹃花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一世情深更新,第98章 惩罚是什么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