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刹车,在门前发出刺耳的声响。
向乾刚打完电话,就听到门铃声,他出来开门。
才刚把门打开,肩膀被人猛的一推,那力气之大,迫使他后退了两步。
“谁啊!干什么?!”
看到从自己眼前闯进门的男人,向乾急忙赶过去拦住。
郁南行面色很不好看,阴沉沉的,就像是刚从地狱来的修罗。
“人呢?”
向乾瞧见来人,嗤笑着扯了扯嘴角,哼出嘲讽:“郁总走错地方了吧?你要找的人,我怎么知道在哪儿?”
“让开!”
“这是我家,你没搞错吧,郁总?”
向乾拦住往楼上去的郁南行:“郁南行,你近来在北城是风光,可也别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别人怕你,我向乾还没把你放在眼里!”
郁南行眼里的风暴随时都可能爆发。
他盯着向乾,脸阴沉得像能滴水。
向乾眯了眯眼睛,寸步不让。
忽然,郁南行从鼻端哼出了一声冷笑,他收回视线,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向乾爷爷的电话。
“是我,老爷子,我现在在你孙子这儿,有些事,要麻烦你老人家。”
向乾登时脸色一变,上前要去夺郁南行的手机。
郁南行将手机往后一撤,眼眸微睐,盯着向乾。
向乾深吸了口气,咬牙,让开。
郁南行便对电话那头说道:“是,改天过来拜访,好。”
然后切断了电话。
他看着面前已脸庞有几分扭曲的向乾,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随即往楼上去。
向乾的卧室里,徐烟就躺在那儿,无声的,安静的。
有那么一瞬间,郁南行竟然生出一种,她已经没有生息了的错觉。
他心尖上细细疼了一下,大步往里走,掀开被子想要将人抱出来,却发现,徐烟身上换了一套衣服。
郁南行瞳孔登时紧缩,眸中汹涌叠起,他一把揪住紧随而来的向乾的领子,几乎将人给拎了起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
向乾看着郁南行脸上风起云涌,吊儿郎当的笑:“你能想到的,我都做了。”
“你敢动她!”
“那可不好意思,我不仅刚才动了她,我以前也动过她!郁总大概还不知道,我是烟儿的初恋吧?”
向乾咂了咂嘴,摇摇头:“烟儿就是这脾气,为了跟我赌气,冲动之下就把自己给胡乱嫁了出去,才会有现在的结局!是我不对,我害了她。所以现在我回来了,跟她惭愧,向她补偿。”
“妄想!”
向乾见郁南行要发火,更来劲:“烟儿的初恋是我,烟儿的初吻是我,当初她会选择出国留学,是因为我,伤心回国也是因为我”
“郁南行,你不过就是我的替代品!”
揪住向乾领子的手越来越收紧。
郁南行盯着向乾故意瞪圆了、得意洋洋的眼睛,怒火翻涌。
她果然没有骗他!真是个老实人!她果然只是把他当替代品!偏偏还要在他面前装得多深情在意他!xǐυmь.℃òm
说他是骗子,她何尝不是一个情场高手!他竟差点儿就被她骗得晕头转向!
可即便这样,他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别人来多废话!
忽然,他将人一下松开,从咽喉深处发出一声轻嗤,郁南行转过身,将人抱了起来。
从向乾的跟前走过去,郁南行停下来:“我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你,算什么东西?”
他说着,抱了女人就往外走。
向乾咬牙切齿的看着被郁南行带走的徐烟,骤然大怒,将房内的东西,砸了个精光。
郁南行把人放到了车上,徐烟始终没醒。
他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缓缓伸出手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掌心里的脖子细腻,柔嫩,纤细。
只要他稍微再用一点儿力气,就能马上折断。
郁南行手指收拢,看着女人渐渐蹙眉,脸色越来越红。
徐烟蓦得呛咳了一声,从沉睡里醒过来。
脑中的记忆有片刻的空白、缺失,她双目无神的盯着面前放大的,男人的脸。
下一秒,潮水一般,所有的记忆都涌了过来。
她“啊”的尖叫,抬手,一下打过去。
却并没有打在眼前人的身上,而是在半空中,就被牢牢抓握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嗓音沙哑,声带受了伤,又被下过药,嗓音更加难听。
她情绪不稳定,激烈的挣扎着。
郁南行在向乾那儿本就不快,这会儿,越发一腔火直往头顶上蹿,两手抓住徐烟的两只手,将人牢牢往椅子上一顶,翻身压住了她。
“喊!继续喊!我不介意在这里直接办了你!”
徐烟不知是被郁南行那一声冷喝给吓得,还是那混乱的记忆在这分秒之间终于回归到了原位。
她急促的喘息着,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下一秒,悲从中来。
所有的惶恐、害怕、羞耻、绝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她茫然无措的挣着,眼圈儿急剧发红,滚烫的泪一下落了下来。
“哭什么!不许哭”
郁南行的眼神闪烁了两下,有暗光划过,却很快被一层接着一层,越来越黑沉的颜色所遮掩,取代。
他阴沉着脸,突然一把将女人拽过来,毫不温柔的扯下了徐烟的领子。
就见徐烟露出的肩膀上,有谁嘬吻过的痕迹。
徐烟顺着他充血的眼看去,看到肩上的红痕,心“咯噔”往下急坠。
她不记得了,那两个人给她吃了药,她很难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记得了。
心里的害怕和羞辱,跟潮水一样涌过来。
徐烟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不是之前的那套。
她脑袋里的一根弦断了,再看眼前的男人......想到刚刚自己所做的......
她喘息着,“啊”的大叫了一声,逼近崩溃。
她发生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她到底怎么了?
整个人蜷缩起来,她脸色一瞬间惨白,哆嗦得厉害。
郁南行抬手指着她的鼻子:“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徐烟,别让我知道你被别的男人碰了,否则......”
他咬牙说出了一句,便转过脸去,一脚油门,将车直接开了出去。
到了医院,徐烟不肯下车。
郁南行强硬的抱了她下来。
她双手拉着门把,痛苦得可怕:“别逼我,求你了,别逼我!”
那是什么药,她大概猜到了,而身上的痕迹......
她无法去想,她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郁南行,想要以这种方式,撕开那赤裸裸,可怕的事实。
徐烟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她抓着车门不肯放,指甲脱落,血从指尖上淌下来。
徐烟哭着哀求:“放过我,放过我吧!”
郁南行心如铁石,他抓住她的指尖,一根一根掰开。
眼中的神情,是那样的冰冷。
他手上沾着她指尖的血,每被掰开一根手指,就像是他拿着刀,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划了一刀。
直到一颗心,支离破碎,再没有一点儿好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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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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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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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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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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