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电子系统有问题的话,你可以尝试着关掉,再重新启动一下试试。’阿力克塞的脑中立即反应出,电子销售商的工程师在给他调试完这套设备后,最后给他的留言。他首先连忙熄了火,关闭了发动机。这这种情况下,还继续盲目的航行,只会送命,他的经验这样告诫着他。然后,又关掉了电子设备的总成电源。按照工程师的嘱托,他在心里默数了十下。然后,用力一摁开关。电子设备的红灯开始闪烁起来,这表明系统已经开始工作,一个个图像陆续又出现在电子显示器上,模糊、扭曲到稳定、清晰中。
看来还是低温的问题,阿力克塞看着显示器图像,这样想着原因,稍稍有些放下心来。但一刹那间,那些电子信号又嘈杂起来,恢复到了刚才的景象。阿力克塞这下有些慌乱了,手忙脚乱的四处触摸,揿动着,什么效果也没有。不好!船长的心里真正的吃惊了。他迅即俯下身子,舵仪的后面舱壁下,打开了一个小柜子,用力拿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迅速放到了驾驶台上,打开了包布,是一个老式的罗盘仪。这玩意儿可不受现代科技的制约,它可是古老文明的结晶之一。他连忙仔细检查了一下,保养的不错。磁针已经开始工作起来,指示着方向。船长又从下面的抽屉里迅速拿出一卷软塑料制成的海图,飞快的找出目前海域的那张,准备开始手工校对起自己的航向。回去一定要找那个电子商,我要活吃了他!他心里狠狠的咒骂着。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以他的经验,将‘伊格尔号’带到安全的海面上。
“求救!求救!这里是俄罗斯科尔萨科夫港‘伊戈尔号’渔船。求救!求救!这里是俄罗斯。。。”阿力克塞在手工作业的同时,已经拿起了无线电话筒,将频率对准着国际海事公用频率,喊起话来。耳机里传出的也是嘈杂的电子音,他不停的呼喊着,手里的笔和尺也自海图上迅速比对着。无线电的回答让他更揪起心来,似乎听到有一个模糊的回话声,他更加大声的喊叫起来,却又被电子音淹没。
“怎么停车了?大叔。”扬声器里,传来瓦连金的呼叫。在底舱进行工作的他,突然发现所有的传动装置静止了下来,连忙通过内部对讲机呼叫起来。
“你快回到驾驶舱来,瓦连金!”阿力克塞拿起对讲机大吼了一声,便扔在一边,继续对着无线电台呼喊,手里一刻不停的忙碌着。
发生了什么事?瓦连金放下了对讲机,感觉到了船长的口气不妙。他立刻顺着一根管道,从舱底下直接向驾驶舱的方向蹲着走去,顺便,眼光还是按照习惯扫了一下那些设备的保养情况。
甲板上的小伙子们正在除着冰和检查各类网具和缆绳。渔船突然停了下来,也让他们感到一丝不解。但很快,他们就没有再关注,也许是要到目的地了,船长正在校对航向或者做着必要的准备。他们从未对这个经验丰富的航海者有过任何质疑,同样,他们也都是胆气过人的水手。要不然,谁能在这样的气候下跟随阿力克塞船长,来到这个充满危险的海面上。每个人都按照着自己的分工干着活,还不时说着一些玩笑话和憧憬马上要来到的丰收。
“咦,那是什么?”一个水手正用斧子砍掉一块结在船帮上的冰块,刚直起身子,准备向另一块结冰动手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事情,随口喊了出来。
小伙子们都随着这个水手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也有。”,另一个水手指着相反方向的船舷处,也叫了起来。几个小黑点从他们侧后的方向飞快的,向他们跑来。不,应该是驶来,只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辨认出来,那是几具水陆两用的极地专用摩托橇。速度很快,马上就要到达他们船泊处。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最先发现这些摩托雪橇的水手已经挥舞起手,大声的问起来。
每辆摩托撬上,都坐着两个身穿白色防寒服的人。连衣的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硕大的黑色风镜几乎盖住了整个脸部。
孤单的海面上,有客造访是件愉快的事情。更何况,水手们从来都有好客的习惯。小伙子们都舞起手来,哈着白色雾气,愉快的大声叫喊着。
笑容和冰冷的天气一样,迅速凝结了起来。来的不是朋友,水手们诧异的发现,这些摩托撬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冰上一个急转弯停下来后,透过溅起散落的冰屑,每个穿着白色防寒服人的手中,都多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着他们。恐惧立刻涌上了小伙子们的心头和眼中,他们猛然惊醒过来,海盗!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水手们立刻开始慌乱的逃窜起来。
晚了,枪口中已经冒出了火焰。一排排枪弹想雨点一般,无情的洒向这些甲板上的小伙子们。加了消声器的枪声很轻,但都打得很准,水手们的头部、胸前和身上冒出了血花,扑倒在了甲板上。
‘嗖!嗖!’的几声,几根攀登索带着钢爪飞上了船帮。那些白衣人开始准备爬上‘伊格尔号’,后面还有俩三个人持着枪,用瞄准镜警戒着。
‘噗!噗!噗!’已经翻进了船甲板的白衣人,开始对地上的水手们,补着枪。几个白衣人已经开始朝着驾驶舱的方向跑去。m.xiumb.com
阿力克塞还在苦苦的喊话,紧闭的舱门和舱外的风声,遮盖了甲板上所发生的一切。
“求救!求。。。”对着无线电通话器大声的吼叫着,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显出焦躁不安,汗珠也顺着耳鬓的发梢渗露了出来。猛然间,呼叫声停止了,老船长像被什么击打住了,身体奇怪的抖动了几下。一头扑倒在了海图上,嘴里殷出了鲜血,手指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阿力克塞的太阳穴和上身多了几个窟窿,鲜血从这些窟窿里开始涌了出来。
舱门的玻璃上,穿透了几个洞眼,玻璃产生的波纹后,模糊的显出了人影。‘砰’的一声,舱门被踢开了,那些白衣人走了进来。用枪管捅了捅趴倒在海图上的阿力克塞,后者顺势倒滑了下来,仰卧在舱甲板上,眼睛看着上方,无神、惊诧和恐惧。
“拿走航海日志。然后,动作快点。”打头的白衣人将风镜推上了额头,目无表情的用生硬的天可汗话,交待着另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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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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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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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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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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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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