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拉碴的阿力克塞虽然已经已过了五十岁,深深的皱纹刻着他的经历,但身体依旧硬朗的像头牛一样。作为‘伊戈尔号’的船主,他至今还保持着自己驾船出海捕鱼的习惯。一生都在与海浪和漩涡搏斗,连他的眼珠颜色都像大海那般湛蓝。他时常骄傲的说着他的血液里,没有鲜血,只有咸咸的海水和火辣的烈酒。同时,他也是科尔萨科夫当地最好的船长之一。而他的‘伊戈尔号’也是当地最好的渔船,这是他为之骄傲又一资本。说起他心爱的渔船,就像一个自豪的父亲在夸赞着他美丽的女儿一般。
助渔和导航通讯仪器。用于探测鱼群或辅助捕捞操作,垂直探鱼仪、渔用声呐、网情仪、双拖渔船船间距离计、拖网曳纲长度张力仪、雷达浮标及其接收器等。现代探鱼仪已备有电子计算机,具有记忆、储存、分析等功能。渔用声呐已发展为电子扫描式,可全方位探测鱼群并直接显示。助渔仪器与导航仪器等结合起来形成综合助渔系统。最新安装的主控系统还将网具监测信号与渔船驾驶、推进系统、渔捞机械结合起来,进行拖网自动控制。而保鲜舱里,采用平板冻结、隧道式吹风冻结等低温冻结。如果是金枪鱼之类渔获物则以低温盐水结冻,温度可抵达-50~-55℃。这一切在‘伊格尔号’上完美的运行着。排水量八百吨的船体、高科技的作业系统和精湛的航海技术,这都是能够让阿力克塞来到鄂霍次克海域进行捕捞的原因。而他手下的小伙子们,也从未怀疑他们叫着大叔的老板。要知道,别的渔船可是不敢在这样的季节,来到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挣钱很重要,可是命却更重要。wWW.ΧìǔΜЬ.CǒΜ
可是,‘伊格尔号’来了。西伯利亚的寒流让北方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晚,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收获那些,洋面下已经养得膘肥体壮的鱼虾。
接过了瓦连金递来的水壶,阿力克塞仰起脖子,就是一大口。抹了抹自己的胡子,擦了一下嘴角,他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前面白茫茫的海面,并不时的看着导航雷达。对着正在校准鱼群声纳设备的瓦连金问道,“我们应该快到作业区了。有没有鱼群显示?”
绿色的声纳雷达显示屏上,扫描线正按顺时针方向,一圈一圈划着圆圈,几个团状的阴影已经显示在船的右前方。小伙子抬起头,欢快的朝着老船长喊道,“大叔,右前方两海里左右,一大批可爱的海洋家伙们,正在欢迎咱们呢。”
“哈哈。”阿力克塞爽朗的大笑了起来,拿起自己的酒壶又喝了一大口。“懦弱者是不配享有胜利的。”他随口说了一句谚语,手里已经根据系统自动传来的声纳数据,调整起自己的航向。要知道,在这样浮冰成群的海面上航行,并不是笔直的驶到作业区那么简单。他的外号‘破冰老头’也不是白白来的,他必须在浮冰之间蜿蜒绕行。就像山中的猎人,只有走自己熟悉的兽道,才能打到最好的猎物一般。
“瓦连金,你现在去看看那些储藏仓的设备,还有网具的准备情况。告诉那些小子,不要因为寒冷,就萎缩在甲板下,我们要干活了。”他又粗声粗气的吩咐了小伙子一句。
“知道了,大叔。”瓦连金说着话,已经拿起他的厚皮衣穿了起来,推开驾驶舱的门,走了出去。瓦连金是个健壮的小伙子,黑色的自然卷发,高挺的鼻梁,脸上有些雀斑,但似乎是欢快的表情。他是这艘船上最听阿力克塞船长话的人,谁都知道,这不仅是个好学的,有胆量的小伙子。更主要的,他还追求着老船长唯一的女儿娜塔雅。也许没过几年,他就能成为‘伊格尔号’的新船长了。
一出驾驶舱,来自洋面上的寒风立刻将瓦连金的身体吹斜了起来。他不得不用力抓住舱壁上的那些扶手,奋力朝着船的中部走去。那里是渔船的主要作业区,在这个季节,这个海域进行捕捞作业,光有先进的设备还不够,他们必须要对用具检查检查再检查,要时刻注意那些露天在外的设备不要被严寒的天气凝冻住。
一些散碎的浮冰不停的冲撞着正在航行中的‘伊格尔号’,但并未能破坏船体,为了顺利的航行安全,阿力克塞早已购买了防撞网布置在了船体周围,虽然有些昂贵,但只要航行顺利,能够有一次丰收的渔业收入,这些又算什么呢。但浮冰的撞击,呼啸的寒风和水底的暗流还是让‘伊格尔号’显得有些颠簸,瓦连金歪歪扭扭的抓住舱壁,脚下不停用防水靴尖踢着那些小碎冰,小心的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上来,你们这些懒惰的家伙!”果然,阿力克塞船长的话没错,几个水手正躲在船舱下,喝着酒,说着笑话,躲避着寒流的袭击。瓦连金趴在舱口,大笑着喊叫起来,“我们快到了,都起来准备准备吧。”
小伙子们看到了挥舞着手的瓦连金,连忙用手罩住耳朵,在听清了他的喊叫后,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立刻都站起身来,纷纷举起传递在他们之间的那个酒瓶,赶紧喝着最后一口,就准备拉住梯子,开始走上甲板,做捕捞前的检查工作。
瓦连金已经顺着梯子滑了下来,笑着和伙伴们顶了顶头,“这次我们可要发财了。我看过了,几乎没有渔业船只,就我们独自享用这片肥厚的大海,哈哈。”
“乌拉!”小伙子们不禁高兴的叫喊起来。纷纷戴上连衣帽和手套,笨拙开始朝上爬起。
“把酒给我。”瓦连金拉住了最后拿着酒瓶的伙伴,笑着要道。“我得去舱底看看,那些机器可是阿力克塞大叔的命,我先去检查一下防冻剂和润滑剂的情况。”
“啊哈,娜塔雅的润滑剂你也检查得不错呀。”伙伴将酒瓶扔给了瓦连金,顺便也和他开着有些粗鄙却亲热的玩笑。瓦连金一拳过去,那个伙伴早已哈哈笑着,跳到了舷梯上。其他的小伙子们也哈哈大笑起来。瓦连金佯装生气的舞了舞拳头,却也禁不住笑了起来。还有什么能比想到娜塔雅那双碧蓝的眼睛、白嫩的大腿更为惬意的呢。
小伙子们一个个消失在了敞开的舱口上,瓦连金依然脸带着笑意,走到舱壁一侧,用力拧开了一个密封舱门的把手,一猫腰钻了进去。
阿力克塞熟练的操纵着驾驶舱里的舵仪,在这寒冷又危险的海面上,他们已经航行了一天一夜了。当然,直线距离不会那么遥远。船长很满意自己的经验和技术,在别人畏之如虎的地区,他却能摆弄玩具,将他心爱的‘伊格尔号’和那些勇敢的小伙子们带到这里。马上,那些成群结队的鱼群就像阿里巴巴洞窟里的财宝一样,任他们独自享用了。想到了这里,阿力克塞不禁哼起了古老的名歌《三套马车》,手又伸向了一边的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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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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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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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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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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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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