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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爆蛇王,第二十九章失忆

  翌日,卡斯便勇夺回蛇宫,将龙宫那群耀武扬威的侍从一脚踢飞下界,重新修建好这座有千万年历史的古老奢华宫殿……

  抢回蛇宫大殿,重坐金銮椅,一身银白铠甲英姿凛凛身上披,翘起修长的双腿,撩起衣袍浅啄天山香茶,微微抬起眸,震慑的红眸跃跃欲试,自蕴藏那吞噬不熄的火焰,参差不齐的刘海飞扬跋扈,那一缕棕发遮掩在睫『毛』边,静如山画,动如脱兔,霸道的气息和幽若尊贵的风情,于这蛇王宝殿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的他,集俊美,强势,震慑,冷酷于一身,将蛇王这千秋妖帝的角『色』,原始战神的威力彻底展『露』清晰,闯龙宫,抢新娘,一蟒战群龙,重夺蛇宫,这凛凛的雄风早已唰清一年前的耻辱……

  而今,丧家犬不复,那娇纵霸道的蛇王,又重新坐镇,创造了妖界不朽的神话,更令那些劳什子一反常年的批判,开始转而津津乐道。卡斯静静坐在金銮椅上,双腿始终桀骜不逊翘高,听着底下的议论纷纷,半响“啪”白玉茶杯被撇落摔碎,在殿上的红毯碎成一片一片,吓的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又来了……”

  众人屏息不语!

  不论老臣,新臣,哪怕是元老亦不敢再做声,他们蛇王殿下便是又这改不掉的老『毛』病,脾气暴躁……

  尤其今日来,暴起来时谁不识相,谁便是找死,而且死的惨兮兮那种……论理,蛇王夺回蛇宫,打败龙宫,本该春光满面,可不知为何,按人间的时辰算,近3日,卡斯的脸黑的犹如乌云。

  别看他殿上威风凛凛,一副庸懒尊贵样,可心中却无比暴躁,听闻刚抢回的新娘子心情大变,不肯和他同房,亦不肯和他说话,连争吵都懒得,直接来个闭门羹……可怜他们这帮臣子跟着遭殃……

  “哎!”

  众人纷纷轻叹,一瞬间,大殿中满是扑鼻热气。

  “你们想死吗?”

  卡斯抬眸,红眸犀利如鹰,狠狠攥紧把手,冲着殿底下冰冷询问。见鬼,那蠢女人也不知和他闹什么别扭,日日给他吃闭门羹,软的,硬的,什么招都不好使,就叫他卷着行囊麻利滚蛋……

  靠,有什么搞错,他堂堂一个蛇王,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而偏偏却犯贱地对她一忍再忍,忍不了还得接着忍,想想这满腹的气,便淤积成疾,忽然,耳畔,传来一声仓皇叫喊:“王妃不见了……”

  “什么?”

  卡斯骤然从金銮椅上飞起,撩起裙摆,一跃奔向寝宫,“咯吱”推开门暴躁喊道:“王妃去哪了?”

  “奴、奴婢刚替王妃端早膳,回来时……”

  “该死的!”

  卡斯“啪”一脚将门踹碎,飞驰而出,中途拣起块手帕,眉梢挑起,凤眸带着嗜血的光芒,一闪,一闪……“韩歪歪!如果被我逮住,你就死定了!”这蠢女人果真是中邪,明日便要和他成亲,今日给他落跑,叫她跑,她不是能跑,被他逮住,非得把她屁股打开花朵,哼,哼……那张扬的冷气,在风中呼啸,脚踏彩云,四处追寻,他想不出那蠢女人路途生疏,能跑到哪?

  蛇宫殿向东一片虚无之地,凤凰正拎着行囊气喘吁吁地逃跑,跑的面红而赤,头发凌『乱』,时不时向回瞄两眼,瞧那蛇王卡斯有没有追上来?

  说来也怪,如今是韩歪歪的身体,便到处有人争抢,蛇王,龙太子,三教九流『乱』七八糟的爱慕者,想这只500年的狐狸精,千娇百媚,狐媚『惑』众,却亦根本不抵那丫头一半……

  “呼……”

  喘口气,捂捂胸口,凤凰驻足稍作休息,心中便觉哭笑不得,本来和韩歪歪约好换魂各取所求,孰料这蛇王从中『插』一脚,抢了她不说,还想和她成亲,即便他再有魅力,她心中早有一个莫邪,是打死定不能背叛的……与其被他误解,还不如偷偷潜逃……想着想着,她又扛起行囊向前逃……

  “站住!”

  骤然,前方传来一声浑厚腔调的斥声,抬起眼一看,眼前是个戴着面具的高壮男子,整个黑『色』面具掩住容颜,一身的黑缎子显得挺拔有型,尤其那双眸,隐隐透着神秘和高傲,以及隐隐的危险……

  “你是谁?”

  凤凰气喘吁吁问道。

  “你不必知我是谁,因为,死狐狸不需要知道猎人的姓名!”他回的很霸气,只那一句,便断定凤凰今日必得死于他手中所持的那刃怪异的宝刀下……

  “你想杀我?”

  凤凰咄咄后退,吓的浑身颤抖,能猜出这个男人并非泛泛之辈,浑身散发着力量,只个不可小觑的危险角『色』……而且,他的面具下,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有稍微的一丝莫名熟悉……

  “你逃不掉!”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杀我有何好处?”

  “因为,你碍了我的事!”

  话落,那男子倏地抬起大刀,劈向凤凰,那快速的攻击,令凤凰唯有惊恐,却没有还手的余地,只有眼睁睁感触那刀,刺中她心脏,所有的血『液』,被彻底冻结,灵魂被刹那碎的四分五裂……

  在死亡的刹那,她骨碌的眸瞪的大大,仿佛看到了何令她惊奇的东西,死不瞑目……男人走上前,抚着黑『色』面具,踢踢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嘴角『露』出阴险的笑,该解决的,总是需要解决的,便这般,他似乎将凤凰当成韩歪歪,斩杀之……

  汩汩的血,顺着满是白气的虚无之地流淌,一直流淌向蛇宫附近,嗅到那血腥的味道,卡斯从云端飞落,踩着惺惺的血,猛地发现那具娇躯,尸凉,血干涸,甚至灵魂皆被打散的无影无踪。

  “歪丫头――”

  凄厉的叫声震『荡』蛇宫,卡斯踉跄扑上前,小心翼翼将凤凰抱入怀中,擦拭她嘴角的血,将脸贴上她冰凉的面颊。

  心,刹那破裂。

  没有丝毫的预兆,便被那世上最轻柔的风撕裂,依稀中,能听到那“咯吱”的响,他嘴角便“噗”喷出偏黑的血……

  似不敢相信般,卡斯抚着她的脸,抹着她的唇,轻吻着她的睫『毛』,将她抱的紧紧,一遍一遍地叫喊。

  “歪丫头,歪丫头……”

  他不顾一切替她施法,想挽救她,哪怕耗尽他的生命,就在那虚无的雾中,除了野兽般的撕吼和叫喊,世界是空无的…...狭长的眸角,蕴满水雾,便那般,随着她身体的冰冷,一滴滴地流淌下来……

  “韩歪歪!”

  撕哑的叫喊,暴躁的命令:“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呀!”惊动整个蛇宫,令所有人皆目睹那一幕悲惨的画面。

  他,抱着她,牢牢地箍住,替她施法,想温暖她,眼泪,一滴滴滴上那冰凉的面颊,换来的,却是他更深的伤……

  他一遍遍地叫她起来,叫的喉咙都哑了,却依旧执拗按住喉结大喊。“蠢女人,你给我起来,你快给本王起来……我要娶你,要和你成亲,要你做我唯一的王妃……”他的眼泪,变成血水,那般的触目惊心,看的旁人的心都痛了……慢慢地,他变得很沉默,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咆哮,紧抱起她,微微站起身,伸出一只胳膊变成一把长长的刀,“噗”狠扎入心脏,就让他……和她一起走吧……

  没有那句,没有你,我怎么办?

  亦没有那句,求你可怜可怜我。

  一切,皆像一场噩梦,令他疼痛,令他麻木,卡斯踉跄撵着脚步,抱起她瞥向西方,想来世能双双归向西方极乐……“我还没有替你洗脚。”卡斯嘟哝着。“我也没有替你画眉……”他轻抚她的眉梢,血浸透了盔甲,见他的悲痛欲绝,爱『露』雅和卡卢布飞身上前,慌忙拽住卡斯的衣袖。

  “斯儿,你不能死!”

  “母后……”

  此时的卡斯,好象一个弃婴,红眸中是血,是泪,早分不清,只知道抿起唇瓣,樱花绽放起哀绝的光彩。

  “斯儿,你是蛇王,你有义务守护整个蛇族……”

  卡卢布慌忙搂住他的腰,苦口婆心劝道。

  “我想死!”卡斯眯起眸,灰暗道:“不死,我怎么活?”卡斯瞟向那张素净的安详的脸,邪魅地笑了……

  “啪”

  爱『露』雅狠狠给他一巴掌,强制他停下来。“你这孽障,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你这个蛇王做的真窝囊。”

  “闪开……”

  卡斯悲决命令道,哀莫大于心死,死了的他,也许是种解脱,陪她一起……一起去摘天上的星星……

  “该死的,你们这群白痴,过来替我按住他!”

  爱『露』雅恶狠狠命令道。

  话落,那群长老臣子匆匆扑过来将卡斯围在其中,七手八脚欲压制住他……许是被他凄厉的喊叫声惊住,韩歪歪来到这片虚无地,错愕地捂住嘴看到满身血淋淋的卡斯,吓的呆怔住,半响,她的眼角开始湿润,眼泪噼里啪啦地向下掉,卡斯果真是想追随她而去……那个傻瓜……

  “卡斯……”

  韩歪歪大声叫喊,可那的争执早淹没她单薄的声响,她竭力向前争抢,边跑边喊着“卡斯”,却被两位护法挡了住。

  “你是谁?”

  两位护法凛冽『逼』问。

  “我找卡斯……”

  “蛇王殿下的名讳是你这只狐狸精叫的?你好大的胆子,敢私闯蛇宫,必须得关你进地牢严刑拷问。”

  “我、我是他的未婚妻……”

  情急之下,韩歪歪慌忙解释,还未说完,两大护法便架起她,将她的嘴一把捂住,向远处拖拽。“编故事都不会,王后刚仙逝,你这只狐狸精想趁几作『乱』?今日没空闲理你,你给我下界去吧……”话落,便将韩歪歪一推,两人一人一脚,“啪”双双踢向韩歪歪,将她刹那从云端踢下去……

  “啊……卡斯……我才是韩歪歪……”韩歪歪飞下的刹那,声撕力竭地叫喊,可惜,只有她听的清,便这般,带着满腔遗憾,被踢下了界,“砰”狠狠摔在扬州城的街道上,顿时,天旋地转,脑中的一切,化成飘渺烟雾,伴着眸中卡斯那滴泪,彻底封印,身体残余的法术尽化作零……

  七日后:

  扬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城中最大的青楼――绣女作坊街对面,乞丐窟向外两丈远,有具脏兮兮的身体,蓬头垢面,马蹄也不踢,便那般被当作怪人看了整整七日,不吃,不喝,睡的昏天暗地……

  “喂,喂,大哥,那个乞丐是不是人?”

  有位乞丐边啃馒头,边好奇问道。

  另一乞丐“啪”给他一记暴栗,回道:“蠢,肯定不是人,睡七天七夜,那老兄的铁定会冬眠……”

  “大哥,话说,她好象是个女人!”

  “闭嘴,那分明就是个男的!”

  乞丐们争相讨论的话题,便是那从天而降的神人――韩歪歪,从7日前被两大护法踢下界,一直昏睡,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扮,再加上侧着身头发遮掩,根本看不清长相……半响,“哎哟”她终于睁开惺忪的眸,『揉』了『揉』屁股,感觉浑身皆是疲惫,定定神,长睫『毛』呼扇呼扇眨起,这才意识到,是有位公子将她叫醒……

  “姑娘……”

  仿佛梦一般,眼前开口的公子,五官长的甚开,菱角分明,英俊不凡,一身紫『色』缎子尊贵而洒脱,尤其敛起眉,既亲切,又有气势,甚有王者的风范。长的真英俊,比俗人眸中的“美男子”可好上耐看的多……仔细端倪眼前的男子,越看便越是英姿飒爽,耐人寻味……“谢谢公子叫醒我!”

  “姑娘是绣女作坊的吧?”

  “我……”

  她是谁?

  『揉』『揉』太阳『穴』,咦,她怎不记得自个是谁,瞥向满身脏臭的衣裳,碰碰尚柔嫩的面颊,好似一副美人痞子,可脑壳似乎有些受震『荡』过度,摔的浑然不知……瞥向对面,果真有个绣女作坊,她索『性』便默认,总好说自个不知道这种蠢话来的实际……

  “姑娘……”

  “啊?啊,对不起公子,我走神了。”

  “我送姑娘回绣女作坊吧!”

  麒麟伸出胳膊,不介意她的脏兮,扶起她的纤腰,将她半架起身,半响,索『性』,粗壮手臂一用力,将她整个娇躯打横抱入怀中,大跨步走向绣女作坊,脚下像生风一般,感觉便似是飞驰……

  “公、公子……”

  不会吧?

  他真将她抱青楼来了?韩歪歪纳闷『揉』『揉』太阳『穴』,确切而言,她并不想和这烟柳场所有任何瓜葛。

  “怎么了?”

  麒麟垂头,眉宇含波,那凛凛之姿,深邃的眼眸,令韩歪歪浑身僵住,半响,到嘴边的解释被生生卡了回去……不知为何,这个男子令她有些亲切感,尤其他浑身的气势,像金灿灿的光环,令人难以拒绝……老鸨从内堂走出来,看到麒麟时,那眼珠子几乎瞪出来,口水流二尺长……

  “请问公子……”

  “这是你们绣女作坊的姑娘吧?”

  麒麟冷瑟问道。

  对待老鸨和对待韩歪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充分显示他的疏离,尊贵,高不可攀和威势……

  “她……”瞧见韩歪歪向她使了个眼『色』,老鸨子慌忙笑荧荧撩起手帕回道:“哎哟,没错,没错,她是我们绣女作坊的新人,长的可真标致。”瞧见猎物,她两眼冒光,肥胖的身体恨不得跳起来,看她眉眼如黛,五官精致,尤其狐媚妖娆乃难得尤物,那标致的身材,若有若无的笑,便散发着蛊『惑』的光芒,天生便是勾引男子的料……和其他姑娘相比,这简直便是一块瑰宝,有种不凡的气质,从眉宇中延伸,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啪”

  麒麟打开她不规矩的手,问道:“她多少银两?”

  “啊?”

  “我问你,她值多少银两?我替她赎下身,从今日开始,你将她当客人对待,好好伺候着……”

  “那个……”

  提到银两,老鸨满眼元宝,刚欲狮子大开口,韩歪歪狠使个眼『色』,无论哪个身体,无论忘却什么,那刁蛮的本『色』却是不改,大有“你敢不要脸,我掐死你!”的架势,吓的老鸨忙收嘴,含蓄说:“公子看值多少,便给多少吧!”

  “这个够不够?”

  麒麟从怀中掏出来一锭半个巴掌大的金元宝,吓的老鸨顿时倒退两步,可他的钱财还真惊到了,这何止出手阔绰,简直财神爷……“够了,够了,两个她都够了,从今儿开始,我们定会将她当上宾招待,公子放心好了。”

  “你若让她接客……”

  麒麟微微敛眉,便是无限震慑,老鸨忙伸手发誓不敢。将韩歪歪抱坐于椅上,麒麟撩袖转过身,回眸笑开:“你自由了!”

  “公子……”

  “有缘再见!”

  麒麟像一阵神秘的风,席卷的猛烈,消逝的却诡异,吓的老鸨“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看这金元宝,怎么觉得砸死个人……那公子来如风,去如风,不带走一片云彩,甚至连姓名亦未留……韩歪歪愣愣盯着他的背影,有些错愕了,他到底是谁?为何对她这般好?难道认识她?

  『摸』『摸』红扑扑的两颊,韩歪歪转过身,问道:“嬷嬷,能帮我换件素净些的衣裳吗?”

  “能啊……”

  “还有,替我安排个房间,最好离那些莺莺燕燕远些,我喜欢安静!”

  “没问题……”

  “另外,请帮我找个大夫来。”韩歪歪慢悠悠走上阁楼,转过身,瞥向楼下那热闹的场面,不由眉梢皱了起来,还真叫失算,找这么处暂时的窝儿……不过也好,总比睡大街舒坦得多……

  “找大夫做什么?”

  “我需要!”

  韩歪歪简洁回道。

  “你为什么需要大夫,我看姑娘你没病没灾的,哪需要大夫,那东西是很贵的……”

  “因为我不知……我是谁……”便这般简单,因为她彻底忘了这有这狐媚容颜,魔鬼身材,刁蛮『性』子的她到底是谁?从何而来?欲往何去?为何平白无故跑大街上?『摸』『摸』腰间的银针,刺向耳根后,隐隐约约中,她觉得她仿佛会医术,而且对医术懂得不止一二……

  数月后:

  韩歪歪寄住于扬州有名的青楼――绣女作坊中,边替自个找病因时,亦为楼子中的姑娘们把脉看诊,做那帘后中的才女,避免萧嬷嬷说她白吃,白喝,找她的茬……

  那日清晨,她拎着『药』箱采『药』途中,忽闻到一股的香,仿佛干草味,转过身,一位侧面粗犷五官立体鲜明的英俊男子,从身边匆匆走过,他披散着长发,显得有些邋遢,神情狼狈,浑身带着酒气,醉醺醺脚步却甚稳健……

  从她身边擦肩撞斜了她,却不道歉,径自向前走,不知为何,那有些落魄的男子,令韩歪歪不知不觉跟了过去。

  来到一座清修的寺院,寺中只有一个老和尚敲打木鱼,这场景似曾相识,那男子迈着沉重的步走了进去,和和尚嘟哝几句,便跪倒在佛像前,以那冰冷到令她浑身发麻的嗓音道:“剃度吧!”

  “你心意已决?”老方丈有些于心不忍,执着剃刀,捋起他姣好的发丝连连叹气。“可公子尘缘未了,此时剃度将来难保不后悔。”

  “剃度吧!”

  阎翼冷冷回道,双手阂十,闭上眸子,眼角,依稀淌着泪痕,那衣裳的酒味,即使再佛像前,亦嗅的清……看样,他是借酒消愁,愁却更愁,便来到这寺院,想剃度为僧,韩歪歪只是好奇,如此英俊的男子,剃度岂不可惜?找个好姑娘,共同偕老不是更好……

  “好吧,老衲替你剃度,不过,你尘缘却是未了,借佛门来麻痹自己,也只是暂时之策,将来你想还俗,老衲不会阻拦……”

  话落,老和尚便执起那瀑布般长的头发刚欲剃下去,“砰”不知又谁撞了偷看的韩歪歪,一个接一个地冲了进去……

  “哥,你不能!”

  阎不悔“扑通”跪倒在阎翼身边,泪眼摩挲劝道:“我只有哥哥一人,你若剃度,那不悔也去做尼姑……”

  “不悔,别闹!”

  “我知道哥是为韩姐姐的死而伤心欲绝,我也知哥是真的、真的爱上了韩姐姐,才受不得这打击,可……你还有不悔……”

  “风情,带小姐离开,将来赤血堡便靠你们几个,我已替不悔找了个好人家,选个吉辰,代我替她主嫁吧!”

  “堡主,这一回属下不想听您的命令。”风情转过眉,银丝披散肩头,疏离回道。

  “你……”

  “堡主,和我们回去吧!”

  一身湖绿长襟的清秀男子,执着短笛劝道。

  “堡主,属下们舍不得您。”

  腼腆的风阳亦走上前,竭力劝慰,可惜阎翼却是铁了心,哀莫大于心死,此时他的心已死,断然不能再转变,从前那妖孽在时,有个精神支柱,令他可再『摸』爬于尘世中,替他从前的罪恶赎罪,而如今,妖孽死了,他只想皈依佛门,替她超度……“剃度吧!”那剃刀,一刀刀剃掉阎翼瀑布般优质的发丝,渐渐的光亮,不知为何,照的韩歪歪有些闪不开眸,挪不开步……

  许是被这痴情郎气的,两颊红扑扑,妖媚中带丝野辣,韩歪歪几步窜上前,突兀地『摸』上阎翼的光头,问道:“你是为某个女人而遁入空门吗?”

  阎亦不语,闭眸念经!

  “这颗秃头很有趣,不过不适合你。”

  阎翼睁开眸,疑『惑』而冰冷瞥向她,那眸中,带着凛冽的吞噬气息,结果,韩歪歪“噗嗤”笑了,将手从他光秃秃的头顶挪下,说:“你的眼神便不是个出家人该有的,那么不近人情和罪孽……”

  “施主请自重!”

  “倘若你是为个女人来佛门清净,劝你别脏了佛门圣地……”话落,韩歪歪一甩衣袖趁他们呆楞,匆匆跑离寺院,对于她莫名其妙的慷慨之词,对于她荒唐的举措,除了翻白眼,便是扎舌,也不知怎么搞的,人家出家便出家,她却偏从中作梗,仿佛偏得生出枝节,气那冷冰男似的……

  不过,那丫头嘴中的“韩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令他男子甘心皈依佛门忘却前缘,果真是不简单……

  韩歪歪边拎起『药』箱,边撵步而行,浅绿的衣裙,似湖水一般,更似她明镜般的心……和狐媚的容颜,形成反衬,于那不和谐中,寻找一种特殊的美,令街道的人频频回眸,被她倾城的美貌『迷』『惑』……而众人口中,神医再世,妖媚如美狐,出身烟柳而不染俗气的她……艺名为“霓裳……

  九宵云端,华丽的蛇宫宝殿,自卡斯意图自尽那日开始,便全盘戒严,所有护法,长老和权臣,皆守着卡斯一个打转,不敢有所怠慢。

  蛇宫寝宫,那座华丽清幽之处,再也不会暖床玉枕,酣梦如林,而成了一坐墓『穴』般恐怖的场所。到处堆满冥纸,积满灰尘,谁也不准靠近,唯有卡斯独自一个,半跪倒在床榻前,榻上摆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水晶棺,棺中韩歪歪的那具清雅无暇的躯体,被完好的保存其中,以卡斯的法术封印住……

  从那日开始,他便一直不吃,不喝,不睡,专守在水晶棺前,隔着冰凉的棺,瞥向其中的人儿,满手触『摸』的满是冰凉。

  泪,不知道如何流。

  血,早流的司空见怪。

  他顾及地守在棺前,颤抖而粗糙的指腹,始终不曾离开过那具身体,铠甲上残余着血迹,粗壮的手臂包扎满满,衣衫破碎,满身的狼狈,尤其两眼圈红肿的看不清眼珠,那般凄楚可怜……

  紫气宫,迎紫气,却是满怀的忧郁,从他的眸中,再亦找不到霸气真挚和纯真俏皮,取而代之的仅是残暴和孤僻。

  常日守住水晶棺,那便是他卡斯精神的全部,每日掀开棺替她洗脚,替她画眉,变成机械似的木偶……

  “咯吱”

  门被推开,他转眉,犀利如斯,一个眼神过去,卡晟便被『射』向墙壁,翻几起身,捂住胸口,踉跄地靠近。“大哥,我还是你亲弟弟,不至于杀我这般绝情吧?”

  “滚……”

  卡斯冷冷斥道。

  “我哪,其实并不想来……”卡晟将折扇潇洒敞开,嘴角噙着血丝却硬撑倜傥风流状,无视卡斯杀人的红眸,壮着胆子走向水晶棺前,轻佻挑起眉补道:“但是母后她生拉硬拽,非『逼』我来劝你别再执『迷』不悟!我早说了,我来便是送死,可看母后那凶悍的老巫婆却成了病怏怏的枯枝样,我实在于心不忍,送死就送死,即便是死,大哥也得给我留个全尸,让我有个帅帅的姿势……”

  “还不滚?”

  卡斯攥紧拳,不想听他的罗嗦。

  “别、别,听我把话说出完再踹我离开,说句实话,大哥你的痴情实在令为弟感动,当今天下,能如此锲而不舍想徇情者,舍你其谁?你先挖心挖肺不成,再引雷劈自己,想吞雄黄自我了断,这一月来,你什么招未用过,来报上来让为弟听听,我接下来替你安排好道具,免得失策……”

  “你给我滚!”

  卡斯一拳而出,卡晟却瘫倒在地,身子未起来,古扇也得摇一摇,证明他这公子哥的形象比生命体面……“大哥,我很好奇,你为何能想到引雷,你明知蛇王的名号吓遍半边天,哪个瞎眼的雷神敢向你挥锤子?还有吞雄黄,那纯粹自个遭罪,你还不是一样死不成?你再这般折腾,死的不是你,而是我,是母后,是父王,是你统领的整个蛇族……死者已逝,活者还得活吧?况且天下的女子,又不止她一个……哦,哦,我错了,天下只有她一个好……可你这般也忒变态了?”卡晟实在忍无可忍,指着那水晶棺,撇起嘴道:“替个死人洗脚,画眉,她魂都散了,你这般做不是变态是什么?莫不如好好活给她看,一个活成两个,心中装起她,让她安息……况且,你该出去看看父王和母后已变成什么模样,他们两老快死了……”

  卡斯愣愣地盯着水晶棺,忽而语塞……

  “大哥,你爱她,爱死了她,你想陪她死,可还有那么多爱你的,父王,母后,长老们,还有我……”摇摇折扇,卡晟翻起眼皮,清秀的眉微蹙。“我承认,我的爱是稍微欠缺,可我……”倏地,他爬起身,扯住卡斯的脖领,折扇“啪”拍响卡斯俊美憔悴的面颊,一改往日不正经,凛冽斥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你再去看看生你养你的他们活得多不堪一击?现在若龙宫反攻,你颓废的连这副棺材都守不住,你还凭什么?”

  一句话,似刺中了卡斯的要害。

  所有的疼痛,在这一刹那达到极……

  没错,他凭什么?

  凭他颓废的模样,眼睁睁看着莫邪将他的水晶棺,将她的歪丫头带走?他该修炼,他该想念她,他该……泪,悄悄从眼角滑落,千年不曾的惆怅和疼痛,那本不该的脆弱和心伤,令卡斯潸然泪下。

  卡晟微微拥住了他,替他擦起眼泪,说:“大哥,替我们活着,也替她活着,相信有一日,她的灵魂会化成蝴蝶,落到某个女子的堡垒中,然后重新生一个她,来和你相遇……”即便那仅是个幻想,却令卡斯似忽然想通了什么……伸开粗大的手掌,将水晶棺变成小指大小,似星辰般的银『色』,挂在胸襟前……永远沉淀……新的故事悄悄拉开帷幕,许在阴差阳错中,便『乱』摘了桃花……

  时过境迁,已是半年。

  由丰硕果实的盛夏转入皑皑白雪的冬季,那年,伴着满地金『色』的枫叶,在不知不觉中淡忘某些事情,亦将那最美好的东西深埋入内心深处……

  窗外,一片雪白。

  世界,皆被一尘不染的瓣瓣雪花装点成洁净的世界,房檐顶,瓦片上白茫茫一片,推开门板,脚下踩起厚厚的积雪,冰冷却那般令人兴奋……

  趁着大雪刚停,龟奴们扫院子和台阶,韩歪歪披件厚棉衣走下楼,微打个哈欠,瞥向楼下仿佛风流子弟们早早便来光顾。

  一件淡紫『色』的衣裙,外披白裘似雪的披肩,及腰,偏小,束起领将整个白皙的颈子箍住,弥补那纤细的身子,倒显得有些丰满……裹紧披肩,优雅走向楼,即便淡妆清雅,却是妩媚『迷』人,骨子中狐媚子的勾魂味,浓浓地散发不尽……

  “嬷嬷,早!”韩歪歪懒洋洋打个招呼,却换来萧嬷嬷的一痛白眼,这楼子的姑娘属眼前这位长的姿『色』诱人,却属她嘛爷不伺候,多少银子不动心,利诱,拐骗样样不上当,偏偏守那清白身子混日子……“太阳晒屁股,才舍得起来?春花和秋月身子不太舒坦,等会儿替他们诊诊脉……”

  “呵呵,没问题。”

  韩歪歪俏皮地向萧嬷嬷眨了个眼,便优雅走下楼,端起一杯早茶,嗅了嗅,浅啄两口,半眯着眸,笑意荧荧,又是个晴朗的早晨,雪下的早,将满楼子的污秽全洗个干净,一双桃花眸妩媚勾魂……正所谓树大招风,蝶美招蜂,身处烟柳之地,便少不了这般多多少少的麻烦,像眼前这位身材肥胖,满脸似油腻般,冷不防吓谁一跳的有钱爷,便不顾死活猛扯住韩歪歪的衣袖……

  “小美人,你长的真美啊!”

  “谢谢爷的称赞。”

  韩歪歪有礼地推开他的闲猪手,挑起眉,甚为客气,端起茶杯,径自啄她的菊花香茶,扑鼻的清香淡淡的仿佛尽沁入肌肤间……

  “陪老爷我喝杯酒吧!”

  “爷,我不会喝……”

  韩歪歪耸起香肩,对他不理不踩,只向萧嬷嬷使了个眼『色』,令她想办法将这猪给她请出去,否则,哼哼……

  “那老爷陪你喝茶……”

  “呵呵,爷不必了,我的茶喝光了,您若喜欢,让萧嬷嬷亲自,替您倒一杯,如何?”韩歪歪笑眯眯地拒绝,转过身,隐藏眉宇中的厌恶,倏地,那老爷抓起她手腕,将她拉到身边,有些动气地说:“老爷我有的是银子,你若肯好好陪陪我,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我怕亏待了爷。”

  韩歪歪依旧保持满脸笑颜,淡定自若!

  “来,陪老爷到房中好好……”

  “对不起,我很忙。”

  韩歪歪“啪”甩开他手臂,对其的忍耐,已接近极限,可他却根本不知眉眼高低,俗话说『色』子头上一把刀,而且还是把毒刀,他纯粹奔着那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的意图而来,当一只猪爪探过来,她维持的优雅之笑转瞬化成鬼魅的冷笑……“爷,歪歪可不只这楼子卖身的姑娘……”

  “我知道!”

  仅仅3个月,便令绣女作坊名满扬州的,并非这儿的花魁,姑娘,而是那一身好医术,长的似狐妖的女神医,谈吐淡雅,桃花眼勾魂,一身**骨,举止中透着令男子趋之若骛的难道丰韵,甚至连皇城中的王爷公主们都有所耳闻……

  “那您还不放开?”

  “老爷喜欢你……”

  “呵呵~~”

  韩歪歪忽地笑开了花,替他拍拍袍上的雪,柔情似水,暧昧千长道:“爷,我们楼子可有比我美的姑娘……”

  “真的?”

  “是呀,夜中像貂禅,星下似西施,仔细看来倒像杨贵妃……”

  “真有那么美的姑娘?”

  “不信?”韩歪歪坏坏挑起眉,两弯眉似月般聚起,皎洁明霞。“小星,替这位爷把咱们家的杨贵妃牵出来!”话落,一个14、5岁的小龟奴边捂嘴边匆忙抱出来一只猪,一把便塞进那老爷怀中……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老爷吓了一跳,忙将猪推下去,甚气愤瞥向韩歪歪斥道:“你敢戏耍老爷?”

  “哎哟,爷,您看夜中这像不像貂禅,星下像不像西施,身形像不像杨贵妃?我哪有骗您,别亏待了,抱去房吧……”韩歪歪弯下腰,抱起小猪,硬塞入他怀中,戏耍地道:“您瞧他和爷多般配啊,一样的福气!”哼,哼,这老『色』鬼活该被整,将那猪狠亲两口,气的鼻子歪斜,满脸乌黑,头顶冒烟,扬起手便欲打她……“噗嗤”萧嬷嬷这这看似狐媚,却俏皮刁蛮的丫头的恶作剧逗了笑,也无暇生气,边笑边道歉……“来人啊,把这死丫头给我捉了送房里来。”那老爷乃扬州知府的亲信,权势大的很,一声令下,一群家丁便冲进来欲捉拿韩歪歪……

  “爷,您还真劳师动众!”韩歪歪撇撇嘴,将手向怀中『摸』出几根银针,倏地『射』出,将眼前几个『射』晕,匆忙向外跑。“来人啊……没有天理啊……”她边跑边嚷嚷,引来满街的轰动……

  “该死的!”

  天外,响『荡』起一声咆哮低咒声,七彩云端,矗立一抹银白的身影,长襟飘逸,翩翩英姿,颀长的身材便似天神般横亘于天地间……

  长靴踏在脚下,显得甚有型,将那两条长腿衬托的挺拔结实,而且稳健有力,即便驻足不行,亦能感触其压在地面时将带起的滚滚红尘,浑身有种冰火交融的霸气,那般桀骜不逊,娇纵专横,却于眉宇间有那么一抹浓郁的忧郁,在他蹙起眉的刹那,令他的强势气息中,多了许人『性』的脆弱……

  短短的发丝,潇洒披散,肩后稍长,刘海齐眉依旧是浓黑如丝绸,风卷起时似那涓涓的细流,亦像一首舒缓的情诗。

  像如焰烈酒。

  又像如潭清『露』。

  一种邪恶,一种干净,复杂的特质融合起来,令他的气质变得变幻莫测,自从7月前他爱的女子亡命,他的心便被封锁于脖颈中挂的水晶棺中。也许,这一世,他将永远将灵魂封锁于其中,让其随她消亡,令他的身体为她而活……

  刚刚有妖龙闯入蛇宫,追赶至此,盘旋上空,却忽然失了那抹神秘的身影,他唯有暴躁地低咒,咬牙切齿心不甘。

  刚欲转身离开,脖间一松,那水晶饰物“啪”掉落,从云端穿过,“咻”掉落人间,隐约中仿佛掉到那正奔跑的渺小身影衣裙中……

  来不及思索,卡斯骤然飞身而下,伸开粗糙的手掌,向下探去,正巧抓起的是韩歪歪的手腕,借由那迅猛的力道和难控的撞击,她的娇躯精准被扯入他怀中,炽热的热气刹那便包裹全身……

  “啊……”

  韩歪歪错愕惊呼。

  转过身,“啪”便给吃她豆腐的卡斯一个清脆的巴掌,下意识斥道:“你这个『色』狼!”一睁开眸,面对的,是一双窜火的红眸,一双晶莹,纯净,霸道的炽红火眸,异样的光芒烧灼,仿佛地狱的火焰,那般的不可思议……他长的好俊美!这便是她的第一印象,被他惊人的外表,尤其那份如仙的脱俗气质震撼,辗转,便是他额头上那颗重新归回的炽龙标志吸引住,好、好象有些似曾相识……

  这男子,身材颀长,精壮有型,『性』感而有型,有带着不容人侵犯的桀骜娇纵之气,仿佛是个危险的角『色』。韩歪歪微微眯起眸,第一时间脱离他的怀抱,倒退两步,瞪圆桃花美眸,心中暗叹,堂堂男子汉,长的那般精致,生来便是个妖孽……“是你?”卡斯刚欲暴怒,瞥向她那张妖媚的容颜,便愣了住:“你是……凤凰?”

  “什么凤凰不凤凰的,还田鸡呢!”

  韩歪歪接着倒退!

  他浑身的气息,很是霸道,一旦靠近,便容易贪婪,刚莫名其妙将她抱入怀中,也不知他按得什么野心?

  “你不是凤凰?”卡斯不信邪地将她再次拉近,抬起她下颌,仔细端倪一遍,撇起嘴疑『惑』说:“你丫的想骗我?”

  “你有病呀?”

  “啊?”

  卡斯一愣,这、这说话口吻跟某人还真像,想起她,心情便沉重,便令他眉宇间的忧郁悄悄绽放,感『性』时的他,看起来像个镜中的花,『迷』朦似谜……看的韩歪歪有些不知所然,只有奋力推开他……继而后退……

  “你这只『色』狼!”

  她微斥。

  “我、我是『色』狼?”

  卡斯横起眉,抿起耐看的嘴唇听她的控诉:“开口什么凤凰,乌鸡的,谁知你讲的什么东西?你分明便是那街头巷尾常年出没的『色』狼!”

  “你说本……『色』狼?”

  卡斯听的双眸称满问号,该死的,这死女人说什么?说他是街头巷味流窜作案的『色』狼?他便再讥不择手,也不会再青楼的门口『色』这狐狸精……娘的,除了韩歪歪那丫头,他不会再对任何女子有兴趣……

  “公子,霓裳劝你别仗着自个长的有几分养眼,便出来横行霸道,想占我便宜,得到巷尾排队,谢谢!”

  “你说什么?”

  卡斯一把拽住她手腕,将她身体拉近,俯下眉,满面铁青,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为维持人界和谐,他早拧断她那见鬼的颈子,让她见阎王……仔细嗅嗅她浑身的气息,似乎并没有狐狸的『骚』臭味……难道,她真不是那只狐狸精凤凰,而是什么、什么鬼霓裳?算了,管她丫的是谁,跟他没关系,他只需取回他珍惜的东西……话落,卡斯骤然伸出手,向她索道:“把东西给我!”

  “恩?什么东西?”

  “少装蒜,我的东西,掉你衣裳里了!”

  “怎么可能?”

  韩歪歪『摸』『摸』兜儿,根本便除了银针和『药』物,什么也没有,瞧他又开始想骗她,不止是『色』坯子,还是个骗子,『色』不到,便想骗,真想踹他一痛……韩歪歪抬起眸,笑荧荧瞥向他,回道:“没有!”

  “你最好给我交出来!”

  否则,代价将会很惨重……

  他不能保证,为了人界,妖界的和谐,便不狠狠制裁她一痛,他明明亲眼看到水晶饰物掉进她衣裳里,她还想和他耍赖?真是个贪婪,不知廉耻的鬼东西,看她,便觉得生厌……哼……琇書網

  “我交什么?公子,请你听清,我根本未偷你什么东西,更何况,你说掉,难不成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是!”

  “噗嗤”韩歪歪便笑开,衣袖掩唇笑个不停,这是何年代,天启王朝扬州县城,青天白日的他做什么飞梦?即便他轻功再好,也不至于漫天飞着掉东西玩吧?“你还真把你当成妖狐,妖蛇了?”

  “我……”

  “这世上,哪来的妖?我看是你心中的妖『性』作怪!”

  “你的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卡斯狠狠掐住她下颌,刚欲给她一顿教训,那群不依不饶的家丁追赶了出来……“老爷有命令,把霓裳抓进他房里……”众人一拥而来,惊的韩歪歪向前扑,不知为何潜意识地便跑到卡斯的身后。

  “想得到你的东西,就帮我把他们打发掉。”韩歪歪像使唤丫鬟似说道,卡斯一转身,一道杀人的视线,冰的她牙床冻结……“你丫的真麻烦!”话落,卡斯“啪”一手将她推开,发丝飞扬起,跋扈的气势从眉宇间威慑,伸开双臂,施法卷起一阵飓风,将家丁手中的兵器全卷的『乱』七八糟,只听“咿呀”的叫声响起,全部撒腿逃窜,只剩下韩歪歪边压住衣裙,便看的目瞪口呆……

  “你、你……”

  “给我!”

  卡斯揪起她衣领,绝对霸道嚣张命令道,大有,你敢不给,我掐断你脖子,打断你腿的可怕架势,那双如血般妖孽的眸,犀利无比,刺的她颤巍巍撇嘴,咄咄后退……

  “竟然刮起了飓风?”

  “那是我刮的!”卡斯冷肆回一句,接着将她狠狠扯回,咬牙切齿威胁说:“你丫的不把东西给我交出来,我就扬起阵风,让你……去死……”

  “哈哈哈,你还真有趣!”

  满嘴胡诌,满嘴疯话,那风,偏巧不巧帮他个忙……韩歪歪以异样的眼神瞥向卡斯,索『性』不理,长的倒养眼,可惜脑筋有些问题……“公子,请松开我,我可没有时间和你纠缠,我还有……”

  “东西,给我!”

  卡斯异常执著!

  那是歪丫头的身体,是她剩给他的唯一东西,是他们之间爱的见证,亦是令他能活下来的动力,没了它,他不知该即将的几千年,他该如何去睹物思人?蠢女人……他心中,嘶哑叫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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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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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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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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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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