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中,淡淡的烛光,纤瘦的背影,在纸窗前拉的很长,眼角静静流着泪,细聆寂寞凄婉的歌唱。
“卡斯……”
将头蒙入棉被中,她默默呢喃,就借着凄冷的夜,寄托她浓浓的不舍和呼唤,便借着春风扫落叶的刹那,传达她深深的忧虑……眼角的泪痕干涸,羽扇般的睫『毛』阂起,刚暖了别人的脚,可谁又暖她的脚?
风吹来一阵,那片尚算隐蔽的草丛中,传来一阵『骚』动,杂草拨开缝隙,一具身体踉跄爬起身,似刚胎中降生的婴兽眸半敛未敛,『迷』离而惺忪,狼狈爬出身,借着朦胧的月『色』,施法令浑身的斑斑伤痕愈合,眉梢不耐扬起,嘴角狠狠抿住,狭长的红眸中泄『露』那懒懒的疲惫……
“阿嚏……”不经意打个喷嚏,接着便哈欠连连脱掉带血的中裤,眯起眸,微微凝视,一簇火焰将其烧成灰烬。伸开双臂,几片叶迎风而降,在他肩膀上旋转半响,编制成一件湖绿『色』的衣衫,精美的衣料,薄薄而柔顺的丝绸就像湍湍的溪水从肩滑向长腿,华美而自然,青春『色』泽浑厚。迎面一看,恰似一片清绿的湖,沐浴而生,俊美如华,脱俗的仙『性』,眼神那般的庸懒却又纯净。
叶沫编制的衣衫,腰束精,窄『臀』诱人,长腿迈开时,一股强劲的风随着他肆虐,张扬的发丝漫天飞舞,一根根倒影在月影中,浑身的血迹早消除,嗅一嗅,满身的清香,像醉卧花草中的残香。
卡斯俏皮咧开耐看的红唇,扬起抹纯净邪魅的笑,一转身消逝于草丛中,狭小的房间中早熄烛,寻着熟悉的气味,猛扑过去……
“啊……”
黑暗中传来一声爆破的尖叫,韩歪歪猛然苏醒,“啪”一个巴掌便向袭击者呼去,接着清脆的响声盘旋起,她扑向桌边点燃烛台,只见卡斯嘴角歪斜,炽红的眸喷起火焰,脸『色』铁青一片。
“卡斯?”韩歪歪回首扑入他怀中,抱住他腰身,将头埋入那副胸膛,嗅着他的体味喃喃自语。“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来了,被你打了,我真该不来。”卡斯未顾上捂着脸喊痛,就搂住她的娇躯向自个怀中箍,这世道,打人者,得被人哄,行凶者,得使劲宠,不仅不得喊冤,还得替她抱冤,瞧这蠢女人一副瘦弱不堪风吹的模样,便付诸多少的柔情,皆成应该之举。
“对不起嘛,我、我……”
“我什么我,给本大爷『揉』『揉』。”卡斯抬起气质脱俗的俊脸,赶紧凑上前,有些小稚气,有些小霸道。“哦,我替你『揉』『揉』。”韩歪歪抬起手,抚上他一捏似能淌出水的柔嫩肌肤,柔情万千替他『揉』着,瞥向那片略红肿的肌肤,心中一千一万个悔恨,打伤他的脸,却比打她自个愈疼痛……
温柔似水般的玲珑清眸,漾满柔和的涟漪,就像清澈的湖心,那浣纱的姑娘,给予他一种清雅,舒适,温暖的感觉,眼前的她,在烛台下,却比任何时候皆美,那颗柔软的心便足可倾城。“还痛不痛?”韩歪歪体恤『摸』着他的脸,询道,忽然,卡斯注意到那右颊上的异样,挑起眉,想问,犹豫半响,却忽然转过眉,瞥向窗外,霸道将她纳入怀中,粗糙的指腹触碰上,很小心,很小心……
“蠢女人,你被猪撞了?”卡斯故作调侃,嘴角噙起一抹不羁的邪笑,他不想她知道他能猜出她的眼泪为何?这其中有何委屈?
“乌鸦嘴,是呀,我撞猪上喽,撞的他满嘴胡诌。看样你是不痛,早知我加把劲,打你成猪样。”
“你舍得?”卡斯边拥着她,边和她耍花枪,霸道将她抱回床铺,扶坐床边,两人并坐,相互凝视,久久“噗嗤”彼此笑出声。“别和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我今儿个去哪了?我为何到别苑找不到你?”
“啊?”
“啊嘛啊?我问你话呢,我去找你找不到,等你好久也不来,你到底想怎样?”
“啊……”
卡斯故意和她打哑语,面部表情很丰富,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会儿闷,一会儿却又诡异的很,径自变花脸变的上瘾。
“卡斯——”
韩歪歪揪起他前襟,戳着他眉梢『逼』问。“说啊,你有何瞒我?你可发誓过,若瞒我,你、反正瞒便不行!”
“我的耐心也有限,你再和我敷衍,信不信我咬你?”
以夫为猪倒成,喽,喽,喽,过来,我借根脚指给你啃,你这个蠢猪似的撒谎狂!”他有瞒她,她就知道,从他闪烁的眼神中,能猜到他隐瞒,可他却嘴硬的不肯坦白,见鬼,她是他未来的妻,同甘共苦,落魄危险不曾弃,心中有种叫“苦味”的东西正悄悄萌芽……
“你!”
“床让你,我出门走走。”韩歪歪刚欲离开床铺,卡斯及时遏住她手腕,凝视她深眸,红着脸说:“我、我、我……”怕她伤心,怕她后怕,怕她的眼泪,怕透了她哭的样子,他什么都怕,如何和她说他被剑刺中的那一幕血淋淋?“我早晨生气,躲起来看日出了!”
“是吗?好长的日出!”
韩歪歪阴阳怪调冷哼,摆明不信他的鬼话!
“咳咳……我接着看太阳,靠,本大爷想看太阳不成?我想被晒晒不成?我发疯难道也不成?啊?”
“好,好,好,我信你,那你家的太阳现在落否?”韩歪歪恶狠狠盯着卡斯的眼睛,『逼』迫他无所盾形,小样的,说谎话,瞧你脸不红,气不喘,瞧你能装成一副问心无愧的德行?
“落了,落了本大爷就接着看夕阳。”
“哈哈哈,别告诉我,看完夕阳,你改看月亮,一直看到二半夜,才气消,才滚过来理理我这可怜虫?”
“你那什么眼神?不信啊?不信个头,不信也得信!”卡斯开始实施专横政策,暴君**,给她一个杀人般的眼神,命令她赶紧乖乖禁口,有时真像给她一道雷,让她糊涂些,别这般精明,让她做个傻瓜,也比将他『逼』的麻爪好……
“编故事你都不会编,卡斯,我服了你。”
“你……”
“我彻底服了你,亲爱的,你简直比猪猪不如,比虎虎自尽,你这鬼话,三岁小孩都不屑编造。”
“我说的是真的……”假话!卡斯在心中一遍遍忏悔,苍天啊,做他还真难,苦他认了,女人镇不住可真够戗。半响,他皱皱眉,扳过她的肩,将她一把抱住怀中,采取怀柔政策,将头埋入她乌黑的『乱』发中,甚认真道:“我从山坡上摔下来,变回条小蛇,蠢女人,我怕你笑话我。”
“有没有摔坏哪?有没有哪痛?笨蛋,我怎会笑话你?我爱你还来不及,鬼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蠢女人……”卡斯将她抱的愈紧,舍不得松开,不舍得伤害,只有默默隐瞒他的狼狈和无能,希冀他变强那一日的到来……
“笨蛋,卡斯你这个大笨蛋。”韩歪歪边轻轻锤打他的胸膛,边抱紧他的腰,仿佛腰上的伤亦被他的体温治愈。半响,她抿起嘴唇,撒娇似摇摇卡斯的胳膊说:“帮我洗脚好不好?”
“好!”
卡斯松开她,不施任何法术,亲自走向帘帐中,倒一盆预留的温热水,跨开大步走向韩歪歪跟前,微微弯下腰,撩起裙摆,双腿拂地而跪倒,执起韩歪歪的白皙两只小脚丫放入木盆中,撩起热乎的水花轻柔替她洗脚。
抬起左脚,温柔『揉』搓,抬起右脚,试着按摩,仿佛一个勤学的娃儿,回想韩歪歪的手法努力做个偶尔贴心的情人。从不懂得温柔为何物?也不懂体贴做何用?更不解父王为何那般低微谦让?而此时,卸下暴躁,除掉冷酷和高贵,他就像个普通百姓家的夫君,对他的妻温柔以待,努力揽下他的职责,爱好眼前这个为他受苦的女人!飞溅的水水,承载卡斯无限泛滥的柔情。
瞥向他的侧脸,韩歪歪简直不敢相信,娇纵的蛇王卡斯,却有能温情脉脉,仿佛一场梦,怕风一吹便从她身边掠夺。
“蠢女人,你的脚冻了?”
卡斯拧眉问道。
“稍微有一点点。”
“你这个神医是供给谁用的?”卡斯略不满执起她的脚,解开衣扣,轻柔将两只脚夹入他温暖的胸窝中,不顾湿漉漉的水珠浸的满身冰冷,固执替她温暖,选择最快捷,最直接的方式……
“卡斯,帮我擦干就好,很凉的!”
“我不怕凉!”
他拧起眉,那双血『色』的眸中布满疼惜,和从前一样,将她当作手心中的宝,呵护到不惜舍弃生命。m.χIùmЬ.CǒM
“卡斯……”韩歪歪微微抿住唇,面对他的温柔,悄悄流下了泪,这一刻才确信,真的有人暖了她的脚,暖了她的心,暖了她扬起的冰冷嘴角。她弯下腰勾住他颈子,淡雅笑曰:“我好爱你哦!”
“肉麻!”
“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哦!”
“真的很的够肉麻!”卡斯抬起眸,邪恶地啄了下她嘴唇,甜蜜气味在彼此的鼻息中流窜,韩歪歪用脚丫戳了戳卡斯的胸口窝,挑着弯弯的眉撒娇道:“卡斯,一直、一直给我洗脚好不好?”
“哦……”
“洗一辈子好不好?”她奴起小嘴,难得显『露』的俏皮可爱,带着少女的纯真和孩提的幼稚,却浑身散发成熟女子的芳香,自然,不做作,奴起嘴像朵清丽盛开的小百合,那般的惹人怜爱。
“好……”
“呵呵,你若有一日后悔,瞧我不揍你。”
“本大爷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我要真后悔,你揍呗,切,揍死算我活该!”卡斯那般坚定自信的眼神,看的韩歪歪心情大好,拨起他下颚,凝视这个帅的一塌糊涂的蛇王美男,嘴角翘起,顶着他的鼻梁,笑靥如花。“哼,哼,你若后悔,伤我的心,我就转身走开,一辈子让你见不到,让你愧疚一辈子!”
“狠……”
“女人本是蛇蝎『性』,爆发起来要你命,你切忌,切忌,免得悔青肠子。”
“你个妖孽!”卡斯咧着嘴愣愣盯向她,嘴唇一张一合最后抿住,双眉聚拢,状似冷咧,下通牒令的模样,冷哼斥道:“洗脚!”
“我替你丫的洗一辈子脚。”谁敢和他抢,拳头伺候,那个人妖若敢碰,拼死也要铲除消灭他。卡斯将她的脚抬起来,用布帛擦干净,刚欲塞入棉被中,韩歪歪却忽然将脚架他颈子上,双腿一跃,跳上他的身体。“卡斯,背我到后山看星星好不好?”
“蠢兮,看屁星星?”他那是骗她,没事干个头星星,那几颗,常年不变。卡斯狠狠皱起眉梢,只想搂着她向床一倒。
“你不觉得今夜的星辰很美?”
“美屁,星佬长的贼砢碜,五寸高的老头,拄个拐杖,胡须到膝盖,满脸的坑坑洼洼,长相难看死。”卡斯想尽办法劝之,可惜韩歪歪仅一挑眉,嘴一撇,反问一句。“难看你为何偷偷看?”
“啊……”
“卡斯,你是不想和我一起看对不对?”韩歪歪双臂叉腰,眸子瞪圆成铜铃,一副拼命三娘的刁样,粉扑扑的小脸蛋,残余的红霞甚诱人,那只愤怒的蝴蝶,因她鼓起的两腮而栩栩如生。
“你爷爷的……”
“呜,我根本不爱我……”
“你『奶』『奶』的,我去,我带你去看星星。”被她的软硬兼施,卡斯赶紧将她向肩上一扛,风风火火离开房间,奔向王府后那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不高,刚过七尺汉的头,山边长满精心栽培的花草,有些萌芽,有些则迎春而盛开,飘逸的香味在夜中愈浓,仿佛刚灌满酒,逐渐『迷』醉起来。
卡斯和韩歪歪静静坐在假山顶,她将头轻柔枕上他的肩,而卡斯则懒洋洋打个哈欠,右臂勾住她的肩,共同瞥向那轮月下几颗不起眼的星星。醉翁之意何在酒?仅嗜这份难得的静谧和良辰美景罢了。
左右,噤若寒蝉,唯有微风催情的吹拂,『乱』了发丝,『迷』了清眸,醉倒于他的怀中,追逐日月星辰,今宵,美的不可思议,就像一场好久、好久未敢幻想的梦……
“卡斯,这儿的星辰很美吧?”
“恩!”
卡斯嘴角微微抽搐,配合她的幼稚之举,仔细一看,漫天星辰,寥寥无几,五根手指撑死而已。
“我喜欢那一颗……”
“哪颗?”卡斯抬起眸,认真凝视她白皙的指点向的那一颗朦胧却暗自蕴藏光芒的星星,嘴角更加抽筋。
“因为像你的眼睛。”
“啊?”
卡斯猛翻个白眼,『迷』人的嘴角彻底抿开抹不和谐的苦笑,他的眼睛是红的,而且长的很有神,哪有这斗箕眼?
“你长的是狭长的凤眼,有种朦胧的诱『惑』,却真较真起来,却比谁都有神,睁的比牛眼睛都恐怖,哈哈哈,我喜欢那颗星星,卡斯,你帮我摘下来好不好?”
“你挖了我眼睛吧!”卡斯嘴角一撇,将头递过去,眼睛瞠大,一个劲向前探,献上眼珠子一双。
“你的眼睛我要看着,那颗星星我要保存,帮我摘好不好?”
她知道她在无理取闹!
可就这一次,就这幸福的一刻,让她尽情任『性』,尽情娇纵,尽情撒娇来博得他的宠爱吧,这种感觉就像坐在风筝上,在眩晕中飞翔。
“摘星星?”
卡斯嘴角抽筋半响,『揉』着太阳『穴』重复一遍。
“恩……”
“摘星星我会遭雷劈。”卡斯满脸显得乌黑,像刚斗败的公鸡,恶狠狠盯着那颗星星,心向,你爷爷的咋就不掉下来?现在飞上去,摘下那颗星星,触犯天界,这个蠢女人根本脱不了干系。半响,卡斯胡『乱』『揉』『揉』头发,『揉』到蓬头垢面时,眸中“咻”迸发一抹血『色』光芒,直『射』向夜幕深处。
卡斯潇洒一起身,顺着假山而下,奔向后山那片草林,盯着繁多的萤火虫,顿时邪魅眯起红眸,将食指抵上额头,顿时身体快速旋转,化作一阵飓风直扑入草林,卷的草晃悠悠像没了根儿。
半响,卡斯成锥形落地时,飓风消逝,他浑身挂满活跃的萤火虫,嘴角扬起一抹如彩虹般绚丽的魅笑,花儿盛开,萤火虫展翅,随着他一声饶有威严却铿锵有力的命令:“去吧,我的宝贝们。”萤火虫在半空画成一个圈,围着韩歪歪辛勤摆成那颗星星的形状,将假山彻底点亮起来……
“哇!”
韩歪歪惊讶地捂住嘴,几乎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一颗星星围着她亮晶晶眨起眼,光芒万丈,美的不可思议。
“蠢女人,我送你的星星!”卡斯轻盈飞入星星中,却又化身那副罕见的成熟稳重样,意外的能令她感觉特别安心,仿佛有铁石般的靠山,再难,也能顶的住!
“卡斯…...”
“行吗?”
卡斯探询『性』盯着韩歪歪骨碌的大眼睛,仿佛在寻求答案,半响,看她默默不语,他悄悄攥紧拳,将头发向右肩一撩,嘴角衔住一缕,作势欲飞上天。“丫的,我现在就替你摘下来那颗真的。”
“卡斯……”
“顺便再把月亮给你偷回来。”卡斯补一句,便一甩头狠下了心,韩歪歪急忙奔上前搂住他的精腰,拨掉嘴角咬紧的头发,牢牢抱住了他,不准他再离开她一步。“行了,行了,我不要那颗真的,我韩歪歪,要的便是你这颗心,你放在胸膛中,这颗,能让我感觉到跳动的心……”她的嫩指戳着他的胸膛,抬起头,目光如炬,倾诉爱意,从他的惊讶中,她看到了燃起爱的火苗,重燃了一颗沧桑的心,重燃起和莫邪斗争的勇气,也重拾起敢爱,敢恨的信念……
“我把心顺带给你挖出来。”
“不要——”
“别怕,我的心挖出来,还能塞回去,让你看看那颗心是不是真的。”卡斯说罢便欲将手伸进去,吓的韩歪歪使劲扯住他,死活不让他冒险。“不要,卡斯,你这个疯子!”她吓的惊慌失措!“哈哈哈~~~蠢女人,本大爷在逗你玩!”卡斯却忽然暴笑,那般狂肆捧着她的脸取笑……
“卡斯——”
韩歪歪圆瞪杏眸,“啪”揪住他耳朵,冲着他大喊道:“你想吓死我呀?我一刻不吼你,你便上房揭瓦!”
“啊……”
卡斯赶紧拔腿便逃。
“你给我过来,过来让我收拾,瞧你皮子紧的很,替你抽抽筋。”
“本大爷不过去,你过来……”卡斯勾勾那根修长的指,邪魅向她挑衅,眸中掠过一抹『迷』醉。“过来,我就吃了你!”
夜幕下,单薄的假山下,燃起萤火虫的星辰,他们便相互追逐着,一刻的幸福,便忘却曾经的疼痛,追逐累了,便躺在星星中,由并排到交叠,由吵闹到暧昧的凝视,卡斯健美的身体压着韩歪歪,如狼似虎。
“我想吻你。”
卡斯嘶哑而魅『惑』说道。
“那就吻呗。”
于是,有那么一场缠绵真切的吻,羞涩了萤火虫流动旋转,轻喘娇『吟』,婉转低鸣,为夜蒙上『迷』人的红纱。
许久,许久……
“笨蛋,你为何不吃了我?”
韩歪歪喃喃问道。
“我会等到成亲……”
“你这臭家伙,何时体谅起我了?”
“再罗嗦,就吃了你,再嚷嚷,就啃断你骨头,闭嘴,看星星。”假山上传来卡斯很不善的暴躁腔调。
看完日月星辰,再看日出,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牵着她的手,一起看到老,哪怕再腻烦,也不会牢『骚』……
——我不懂何谓温柔,可我会竭力对你好。
——我不懂何谓情趣,可我会尽力让你笑。
——我不懂何谓浪漫,可我会努力满足你所有。
——我不懂何谓爱情,可我懂得你的眼泪让我疼痛。——一个初识感情的傻瓜心底真切的肺腑之言……
漆黑的天地中,万物虚无。
静静矗立在天幕下,眸『色』温柔瞥向那片幽静的大海,波澜袭来,淋到脚边,打湿了靴子的底部,长襟下摆的绸缎随风飘扬。
颀长的身影,倒影于海面。
一袭淡蓝『色』的衣衫,精致刺绣,花纹绸缎,浑身仿佛镶嵌满银白『色』的钻石,那般有压迫似的横亘于苍穹间。
衣炔翩翩,三千黑丝飞驰而起,迎着风向一根根激情蓬勃舞动,偶尔吹打过面颊,残余一根衔入如樱花绽开的唇瓣,那般魅『惑』狂野之姿,在朦胧中愈显得霸气不羁,狭长的炽『色』凤眸,两眼角微挑起,如彩虹般绚丽,亦如深潭般清漾……
羽扇般的睫『毛』上翘,邪笑中蕴涵淡淡的柔情,浓浓的宠溺,骤然,从波浪破惊处出现一幅美人儿出浴图。
她,犹如鱼美人儿,从海底飞出,破浪而来,伸开双臂扑入他怀中,夹住他的精腰,如猫儿般向他撒娇,摩挲他的胸膛做枕,搂住他的颈子窃窃私语。
夜很深,天地皆为蓝『色』。
海天连成一线,只剩刺目的蓝,深邃而诡异,汪洋大海中残余一片金『色』的鳞,随波浪被冲向很远。
骤然,风变得凛冽,天外下起暴雨,自有倾盆之势,淋的浑身湿漉漉,海面忽然兴风作浪起来,席卷的旋涡汹涌奔澎湃。
“啊……”
凄厉的叫喊,划破浪漫的夜幕。
“卡斯……”
尖叫崛起,鲜血飞溅。一滴刺目的血,溅上他的鼻梁,接着一条金『色』的龙腾空而起,从她的身体恶狠狠穿过去,耳畔尽是邪佞猖獗的大笑声。
那具娇躯鲜血淋淋,被扯回大海。
她嘴角残余的冷笑,伴着鲜血甚凄凉。
她含恨带怨的眼神,很清晰,很清晰。
她瞪圆骨碌的大眼睛,伸开双臂,在大海交界处,炸成无数的碎片,每一片皆比琉璃愈晶莹……
“我恨你……”
耳边是她临死前愤怒的叫喊。垂下眸,瞥向衣襟,淡蓝『色』全化成血红『色』,仿佛她的诅咒,无穷无尽呼唤着他,至死方休。
“啊……”
正值清晨那缕柔和的春光照入时,卡斯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狠狠揪住棉被,戳破薄薄的布帛,依稀看到指甲中残余血的痕迹。额上的汗珠哗哗流淌,鼻梁,嘴唇,颈子,无一处不被浸的湿哒哒。崭新的雪白『色』中衣,被汗『液』泡透,不自在贴着躯体,替卡斯哀悼那场恐怖却恍惚有寓意的噩梦。
“卡斯,做噩梦了?”
韩歪歪掀开棉被,握住他似冰霜般寒咧的手掌。“丫头!”卡斯倏地勾过她的腰搂住怀中,惊人的速度和力道,吓的韩歪歪连呼吸的空隙都省略,稳稳神,撩开一绺头发,『摸』了『摸』他额头挑起嫣然的笑。“做的噩梦和我有关?”
“丫头……”
卡斯喃喃自语,将她抱的很紧很紧,那具娇柔的身体,似乎随时能被那霸道的力道『揉』进他的身体中。
“噩梦而已,怕什么?梦是反的,你若梦到我死,那我便保准活的好好的,我……”
“不准你死!”
他抱着她,一刻也不敢放松,那个梦太真实,真实的仿佛就发生在潜意识中,而那片大海,那条龙,那血淋淋的场面,恍如预测中的未来,令他浑身颤抖不已,汗珠滚落,一滴滴淹没薄唇。
“呃……”
“不准你恨我!”
“唔……”
“不准死,不准恨我,不准离开我!”
“卡斯……”
“歪丫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什么?你想起来了?你记得以前?你记得我了?”韩歪歪忽然捧住他的脸,凑近前,圆瞠着眸深深凝视他那双炽烈却庸懒的眸子,急切地询问。“喂,喂,你够了没?”卡斯“啪”打开那双造孽的爪,『揉』『揉』下颚些须的胡茬,“扑通”向被褥中一倒,庸懒翘起二郎腿,魅『惑』『摸』『摸』嘴唇戏谑诱『惑』:“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便想得起来,不亲本大爷又忘了。”
“你……”
流氓!
『色』郎!
坏胚子!刚有个进展,便开始贼兮兮,韩歪歪俯下身,按住床褥,瞄准他嘴唇狠狠亲了那么一下,诹的嘴唇几乎破掉。“好了吧?该弥补你张嘴漏风的牺牲了吧?说说,你记得我什么?”
“咳咳……”卡斯俏皮状咳,故意吊着某女的胃口,气的她鼓起两腮,十根手指便恨不得掐得他喘气不得,那一副本大爷惟我独尊的德行,可恨,从从前还果真半点未变,一样的欠扁欠抽。
“卡斯……你再故弄玄虚,小心我拔光你满嘴的牙!”
“实话说,我只记得我叫卡斯,是蛇王,和你最初的恩怨,到后来鬼使神差对你丫心动,吵架,我爹娘叫啥,目前未知,谁害我如此惨,也未知,不过,我保证我很快会想起来那个混帐的东西,我非抽了他的筋制腰带。”卡斯恨恨咬住嘴唇,瞥向房粱,回想噩梦中那幕启迪『性』的画面,眉梢皱起,表情冷若冰霜,眸『色』亦吞噬危险,骨子中迸发的霸气娇纵和不可一世破茧而出……
“啊……”
“那个混帐!最好别被我发现,否则,我会让他灰飞烟灭!”狠狠攥紧的拳头,骨骼响的甚为威胁,恍然间,觉得真相大白那时,将是一场耗尽苍穹的大战,她简直不敢想象,结果会是如何?那是妖界的恶战,亦是尊严的争夺,那是成就霸业,争夺失业必经的磨砺,可在潜意识中令她心惊,令她恐慌,令她回避,未来的日子,总难预测,仿佛一团『迷』云,琢磨不透的朦胧。
“卡斯,我现在只想知,你记得我?完完全全的我?一个从容貌倾城到丑颜难消的孤女韩歪歪?”
“是!”
卡斯倏地勾近她腰身,满身的霸气味道随着对她记忆的重生而复活,俯在她颈边,嗅着她浑身淡淡的体香,他嘶哑却真挚道:“蠢兮,本王第一记起的傻瓜,是你这个刁蛮的母夜叉好不好?”
“呃……”
“别怕,无论是原本的蛇王卡斯,还是如今落魄的残妖卡斯,我一样的爱你,一双手牵起你两只猪爪,绝不后悔。”
闻言,韩歪歪嘴角扬起感觉的嫣笑,蕴积的眼角亦随之湿润,可知,她等这一日,等的心力交瘁?午夜梦回时,多想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头轻轻埋入他胸膛,用牙齿狠狠咬他一下,确信这一切并非是梦。
“啊……你敢谋杀亲夫?”
“你这个猪!”
“你敢骂为夫?小样的,我看你是活腻了,非得找茬让我收拾收拾你,你过来,看我不抽你丫的?”
“啊,啊,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侮辱您老人家了。”
“信你才有鬼,信你我就是猪!”
“呜……蛇王大爷欺负人呀,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呀!”
“欺负的就是你!”卡斯猛亲她一口,钳住她下颚,对准她那双水灵灵,仿佛琉璃般会讲话的骨碌大眼睛,瞥向那绚丽的光芒,竟相当蛮不讲理地命令:“女人,你最好对其他男人不是这种眼神!”
“啊?”
“否则,我会挖掉你的眼珠子!”因为太『迷』人,太勾人,太诱人,随时能攻破人的防线,有难以抵挡的魅力和清澈,他将她的脸弄成这副模样,便是令她难招风,而却忽略这双玲珑的水眸,有同样的魔力,难怪那人妖会被她『迷』住!
“你可真霸道,没有啦,我只有对你才勾引,对其他人都翻白眼,叫他们看着反胃,这样行了吧?”
“行!”很好,他便爱听这种话,尽管知道有些虚伪!韩歪歪恶狠狠剜了他一眼,脚丫『骚』着他坚实的背,嘴角噙起抹坏坏的笑,接着“噗嗤”笑开道:“亲爱的,你白日是不是依旧没有法力?”
“你干屁?”
想偷袭他?
门都没有,对待他的女人,蛮力就够,一双手,两条腿,轻松将她压制下,哼,哼,他眉宇中尽是得逞的冷笑。
“我帮你医啊!”
“免了!”
他宁愿去死,这样蛮好,偶尔想起来,水到渠成,被迫遭她糟蹋,那般地狱似的日子,确忒恐怖。
“为何?也许能加速你法力的恢复,你可知,我们身在王府,受制于莫邪,自由堪称忧,只有寄希望于你喽。”
“我很快便会恢复。”卡斯瞪圆红眸,一副拒之千里的表情,却被韩歪歪拽了住,双手反扣起来,从怀中『摸』几根银针,浸入几小瓶『液』体中。“这些是我新研制的『药』『液』,配合施针,看能不能将你『逼』向极限。”
“该死的,你能不能饶了我?”
“不能!”
韩歪歪银针分夹于几根手指,眯起眸找准『穴』道,微微扎进去。“啊……”卡斯顿时浑身一僵,恨恨咬住下唇问曰:“喂,喂,喂,欺虐宠物,天理不容!”
“别动,你想针头再扎里?”
“不想……”
“那还不配合本神医,否则我将你这满脑门扎满针,给你来只绣花鞋。”韩歪歪边施针,边奴起嘴呢喃道:“卡斯,你若爱我,就该听从我!”
“见鬼,我爱你,就是看到你,我就有冲动,就想扑上去,压倒你,想把你从头到脚霸占个遍,但不代表,得被这见鬼的破银针戳来戳去,我的法力被控制,你的毒针根本无效,再折腾,我中毒而亡,丫头,你立个贞洁牌坊吧,做寡『妇』。”
“你的建议不错,我可以考虑。”韩歪歪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顺便将头伸向前,对准他的嘴唇,清脆偷了个吻,采取怀柔政策。
“别以为亲我,我就得听从你摆布。”
“那你想让我如何?”
韩歪歪挑起眉,真不解这活祖宗和他闹何别扭,整日小打小闹吵架作对,哪有个亲密爱人的模样嘛?
“接着亲呀……”
“啊?”
“戳一根银针,亲我一下,丫头,怎样?”卡斯开始耍赖皮,邪恶勾起那花瓣绽开的嘴唇,煞是动人,就像阳春接夏,花圃中铺满的红玫瑰,看的人惊心动魄,那双火红的丹凤美眸,勾起来勾魂摄魄,春波流转,眉清目秀却邪魅入骨髓。他稍微撅起嘴,饶有情趣等待着美餐入口。
“不怎样,你这分明是揩油吃我豆腐,我不依!”
“不依?不依给我戳成梨花雨吧。”话落,卡斯便稚气挪着头,阻挠韩歪歪施针,要命的是她这个怨『妇』怕伤夫,只得无奈叹息,向他妥协投降,狐疑这儿左右他是得便宜,却使劲卖上了乖。
“啵~~”
亲吻一下,一根银针,可怜她施个几十下,亲的嘴唇几乎皱掉,脸躁的通红,一双眼熬的似兔子。
“啵~~”
清脆的响声,回『荡』于狭窄的房中,制造一丝丝旖旎,一丝丝**,这才懂得,幸福的味道,便是有些痛,有些涩,有些苦,有些『迷』『惑』,有些甜,彼此依偎,相互斗嘴,但那却是爱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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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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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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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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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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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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