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嫣没有说话,而是从头上拔出了一根针,在嘴里含了一下,出其不意的挑破几个脓泡。丕文痛的咬住了牙。m.xiumb.com
“忍着点,挑出来挤掉,要不然得到它自己吸收了,你的脚也得跺下去了。
丕文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这有别的军人来过么?”
“重来没有,这是个断山,过出这片草地,前面的小路并排能走四个人,只能过辆二轮的马车。”婉嫣一边给他抱着脚,一边说道。
“你们的水去哪挑?”丕文有点迷惑。
“那里有个暗泉。”婉嫣努了一下嘴。
“让我可不可以让我军队驻前面的草地上,他们全渴坏了。”
“可以。”婉嫣已经处理完丕文的伤口,转身回了屋子。
婉嫣站在窗口看着在密密麻麻的人里来回穿梭的孩子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丕文便来向钱夫人和婉嫣告别了,因为他们一定要赶在晚上夺回平县。
因为丕文的部队在上一个军阀的守军身后打了个出其不易。加上守军中大部分又是近一个月来在平县抓来的男丁,根本就不堪一击,结果,只用了三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
攻打平县之前,丕文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回到阮庭的情景和对话。又以为平县并不是多路军阀争夺之地,应该是安全、繁荣的。但是他们一进入城中,才知道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儿。
满街上躺着乞丐,还有少数的伤兵。城内的污秽、零乱更是难以想象,一点都没有当初他走时的景像。空气中充满着血腥和汗味。
丕文皱起了眉,倾国说道:“回阮庭吧,现在只有阮庭的实力,可以送药救人了,既然我们要长驻这里,少说也得一年,我们还是得治根。”
丕文赞同的点了点头。
部队停了下来,石头骑着马从后面绕了过来,倾国传达了命令,石头便开始带着部队的人清除附秽。丕文和倾国一起走向阮庭。
阮庭的大门口,昔日的繁华热闹已变得冷冷清清,大门的四周杂草丛生,显然荒废的样子。
门上挂着的两只残破的灯笼只剩下几个暗格中还粘着摇摇欲飞的灯纸。暗红色的朱漆大门破旧不堪,层层红漆分着层次的翘了起来。
大门并没有锁,他们只是轻轻的一推便打开了,院落里也如外边一样的杂草,高到齐腰,原本雄伟、大气的房屋在杂草的衬托之下,显得颓败昏暗,一点都找不到昔日的样子。
他们急步走入正厅,正厅之中空空如也,甚至连一只椅子也没有剩下。丕文知道婉嫣三年前离开了阮庭,但是没有想到只三年的时光,是什么让阮庭如此的萧索、凄凉。
屋子里面传来一阵嚎叫,凄惨而悲怆。丕文和倾国对视一下,急的赶进内室。
一条断腿,可以分辩出,此人是阮思成,可是他痛苦的被绑在床上。旁边一位白发的妇人在用一个木制汤勺喂他喝水,可是三爷竟然把水又从嘴中吐了在这个妇人的脸上:“贱人,滚,贱人,给我烟……”
妇人回过头来看到军装笔挺的两人,一时愣住。
“姨娘!“倾国不相信的喊了出来。眼前之人的苍老程度,让他不敢相信。
十春的泪在眼中四处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可是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回着头看着苦苦挣扎的三爷。
“怎么回事?”丕文问到。
十春微笑了一下:“十分平常的一个故事,却真实的发生在了阮庭,他抽上大烟膏了,家里的东西全抽光了,最后连丕华都卖了……”十春的表情让人害怕。
“你们终于肯回来了?那我也只能尽力到此了,丕华的右肩上有用我用香烧的五星花,如果,你们有心,他还活着,再怎么样,也是有血脉连着的,我求你们收留他……”话刚说完,十春就迎头向门口的顶柱撞去。血溅到数丈之外。
丕文轻轻的走上前去,用手捂着十春的伤口,抱起了轻的吓人的她,快步的向厅外跑去。
倾国走到床着,眯着眼睛看见了三爷一眼,他已经没有了人的样子,象一个只包着一层皮的骷髅。两只眼睛象蒙上一层雾霾。倾国表情冷漠的拿起一个露出棉花、肮脏的棉被把他的全身盖上。转身走出了屋子,拿起了书桌上的一把沉锁。
走出内室,他表情木然的关上了门,在外面将门锁上。
……
十春象是作了一个梦,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新被三爷收房的那天,被子暖暖的,床也软软的,就连空气都香香的。
她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可是她不想说话,因为她怕她一说话,这梦就醒了,然后再回到现实的生活之中去,无边的谩骂、索钱的狰狞,和儿子的生离……
“十春,你是不是醒了,如果是睁开眼睛,因为我看见你的眼珠在转了。”这是谁的声音,这样熟悉又这样的陌生?
十春鼓起了勇气,睁开了眼睛,一又美丽的大眼睛,小干的鼻子,虽然没有珠光宝气,但是一种别样的素颜之美,让她把眼睛睁的更大了:“婉嫣……”泪水象决堤的洪水汹涌难停。
“我叫忍冬,你的冬儿!婉嫣?这个名子,在我的记忆,以及过去的历史之中,已经死了。”忍冬坚毅的告诉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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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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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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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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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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