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也去,我倒想知道这回箱子里装的是谁?送箱子的人要是真有能耐把五姨太也送回来。”老太太也跟着站了起来,忍冬忙着过来扶住她,二人走去中厅。
蒋管家象个木头似的站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是不愿让丕文回来的,心里就想着把他藏在那儿多好,至少安全。何苦再将他送入这深宅大院。wWW.ΧìǔΜЬ.CǒΜ
箱子里的人并不老实,让人感觉在里面的人手蹬脚刨一般。顺姨太让下人把箱子打开。蒋管家抽去箱锁,还没等下人动手,就从里面掀开了,老太太看到丕文一脸愤怒的样子,整个人愣住了,慢慢的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抱住丕文大声抽泣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去叫老大,去叫老大,我的亲孙子呀,你这半年去哪了?”
“这是哪?你们是谁?”丕文大叫着。也可以说是咆哮。
“啊?我是你奶奶啊,我的孩子,你怎么了?”老太太忍住哭声温柔的问到,三爷如果在,看见老太太对丕文的温柔一定会伤心透顶。
“不是,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丕文一边喊一边乱跳起来,用他的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远处的外公。显然蒋管家也不知道他玩的是哪处。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看见丕文冲他偷着挤了一下眼睛,才知道是在演戏,这样也好,省去解释这半年的踪迹了。这孩子昨天我教了他半宿怎么说,要想到他这么办,我还费那口舌做什么?想到这又在心里暗笑,这孩子的聪明劲到有点象我女婿,想到女婿,想到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想到丕文又送回来了,立刻又消沉了下来,怪自己无能。便拉下脸来,低着头,也不看丕杰象个猴子似的在老太太和顺姨太太间窜来窜去。
“娘,丕文怎么自己回来了?”老太太的内室只有大爷和她的时候,大爷虽然安心了,可是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的问老太太。
“不知道,你说这箱子到底是谁送回来的?如果真是张淑秋和三爷,那怎么还会送他回来?最主要的是丕文是真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还是装的?”老太太看着桌边丕文咬了一半的苹果问。
“娘,是不是想把丕文放出来,让你放了张淑秋?不管是真的假的,反正他回来我就放心了,我要带他回府,从现在开始,我不错眼珠的看着他,绝对不会让他再丢了。”大爷肯定的说。
“老大,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你帮我拿个主意,你如果真的对丕文这样,不如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吧,你也没有让他夺回王位的心,我也累了,这么多年来,现在的生活我挺满意的,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生活安乐,有人能养老送终么?自从顺姨太和那个孩子搬过来,三爷这个儿子,我就算从心里认下了,而且现在顺姨太和我当年的处事风格一模一样,就是性格有点太柔,我打算把家交给她打理,让她历练历练。我打算安享天年了。”老太太还是试探着大爷的口气,因为她还需要大爷帮着顺姨太清平这管家之路。便缓缓的道来。
“娘,我同意,我现在也别无他求了,算计了半辈子,结果还是没进这庭子,这次丕文的事我死的心都有了,生没有养大,我毕竟在怀里把他抱到现在这么大,有时我都想不一定非得有他给我养老送终,他只要在我身边,我看着他平平安安的,我就认了。也许是真老了的原因吧?再没有年轻时的冲劲了,我开始想孩子了,虽然只看见过丕杰,丕萝几面,但是这两个孩子,有时也会想着。”说到这大爷的声音变的哽咽了。
“只是有件事,张淑秋,还是得办了她,省得哪天放虎出山,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再让她给搅了。”老太太最讨厌男人有妇人之仁了,想到这,又恢复了奸恶的常态。
大爷想到忍冬如果成为太太,那么阮庭还是有他的血脉在承继着,也算他问心无愧了,虽然没报了当年被逐出阮庭的羞辱之仇,但是阮家还是公平的,把丕文给了自己,最后帮着忍冬除了绊脚石,也算对得起去年过生日时勒死的秀青了。想到这,他便对老太太说:“娘,这事我来办,让她和当年的她们一样,暴疾而亡。”大爷狠狠的说道,失去了刚才谈到丕文时的慈祥。
他们没想到这一切都被一个人听到耳里。
三爷回来时,天色已晚,蒋管家和他学完了丕文的表现,立即让三爷刮目相看,再看着蒋管家的得瑟儿样,他终于找到了一件让他这三个月来高兴的事儿。他想到这儿就起身去中厅,除了看看丕文,当然是想忍冬和一对孩子了。刚走到中厅,就听到了丕文的喊叫声夹杂着老太太和大爷的声音,就象三个人在吵架一样。
“我不去,我就在这呆着,这挺好的,我也不认识你。”
丕文过完年就十八岁了,可是装起小孩,还是怪象的,三爷暗笑着走了过去。用手扳过丕文的肩膀问他:“你不去哪啊?告诉三叔?”
“什么三叔,三叔是啥,他要带走我,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要和奶奶在一起,我要和顺姨太在一起,还有子春,我喜欢她们,不认识他。”丕文一边装着很委屈,一边很气愤的样子指着大爷。大爷站在那里灰头灰脸的,一语不发,但是已经气的快不成人形了。老太太看着乱七八糟的局面,终于开口了:“思成,找人看能不能给丕文看看,这是中什么癔症了,思东,你先回去吧,要么就在这住一段时间,和他熟熟,他认生,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得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
“啊?”大爷听到老太太这么说,自己拿不定主意是走还是在这住几天,正在这想的时候,丕文这个不消挺的东西,又吵上了,:“我哪也不去了,哪也不走了,那个姐姐说了,我要是敢出这个院子,就把我装到箱子里去。”说完了就跑进丕杰、丕萝的屋子,怎么哄也不出来了。
“顺姨太,你跟着去,别伤到那两个小的,这闹的我头痛。”老太太马上借坡下驴,她也是觉得没法和大爷交待,终于把宝贝儿子等回来了,可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认他。想想也怪可怜的,硬让丕文和他回去吧,她还省不得丕文,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头疼。大爷经过丕文丢了这事后性格还是转变了,听到老太太这么说,虽然是不情愿,但还是打了声招呼,失魂的走了。
三爷重来没有这样的快乐过,在老太太的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母爱,每天有丕文,丕杰,萝儿绕在身边,三十年来终于知道什么叫家。
到了晚上老太太看着一家人坐在桌前吃饭的样子,也觉得心无所思了,但是看到丕文没心没肺的笑,还是在心里日益的开始怀念自己的老二阮思南了。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她让老大处理了淑秋时,老大在情急的时候说出一句:“我会让她和她们一样暴疾而亡。”她心里一抽,她们?她们?她是谁?蒋秀是上吊死的,一定不是,那么是指二爷?难道二爷是大爷下的手?不,不会的,再怎么样,他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想到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头晕目眩。她叫三爷和她去内室。
“娘。”三爷虽然知道了真相,但是这段时间老太太对他的态度,让他不是不自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把称呼改了,因为以前老太太给他的感觉是拒他千里之外的,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亲昵感。
“思成,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你二哥的事,是么?”老太太又象以前一样的口气问三爷,但是口气里还是掺和进了无限的关爱。
“娘,是的,可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只知道二哥是中毒死的。”三爷低下了头,并没有防备的说到。
“什么?中毒?这不可能。”老太太脸色灰白的站起来用手按到床榻的扶手上强支着站了起来。
“娘,对不起,先前你对我一直不并是很好,如果没有二婶儿,我太难了..”三爷说到这就被老太太打断了话.
“二婶儿?”
“是二嫂,长兄为父,虽然二哥不是长兄,但是我懂事的时候,大哥就搬出去了,我特别怀念她,就一直叫二婶儿。”三爷赶紧解释到。又接着说:“我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二哥的坟给挖了,没想到和我很好的一个朋友竟然整到两个洋大夫,在二哥的骨头里验出来,他是毒死的。所以我一直在暗暗的调查,可是徒劳无功。”三爷内疚的陈述了这几天的事儿,但是没有提父亲和丕文的事儿。
“思成,我也想知道真相,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让我帮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么?你的性格太过于柔弱,你是不是以为你世袭亲王之位,真的是你太太帮你‘抢’过来的?如果我不同意,她能抢过来么?我只是认为你不适合坐上这个位置,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如果你还凡事这样没有决断,还心怀妇人之仁,你是坐不稳这位置的。你现在凡事开始听顺姨太的了吧?你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拿拿主意呢?当个爷们?”老太太今天也说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心里话。
“娘,我根本就不想坐这个位置,真的,娘让丕文坐吧,我会负责找人治好他的病,那两个洋大夫可历害了,三姨太都好了许多了。”三爷是真诚的,现在的他是真的特别喜欢这个家的气氛,他甚至都不想出去管事,就想窝在家里守着娘、媳妇、孩子,对于这么些年来没有温暖的家,他是怕了。
“不行,如果二爷是毒死的,你以为你,包括丕文都能平安度日么?你错了,你说会是大爷么?”老太太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大爷?我也想过,可是他?不是,是我一点也找不到证据,娘,如果真是大哥,你会怎么办?二哥毕竟死了。”三爷试探的问老太太。
“家法处置,就是我的亲儿子,断不能饶了他。”老太太无论到什么时候,确实还是有决断的,这点是三爷比不了的,所以老蒋一直担心三爷败在老太太的手里。
“娘,你说怎么办?当年二哥没的时候,你在身边,而且还是你处理的,当时他是怎么死的?”三爷将老太太扶到床边坐下,自己就坐在床下面的脚榻上。抬头看着老太太。
想到这儿,老太太忍不住的红了眼睛:“思成,庭里以前许多的事,我不想和你学了,过去就过去了,娘这么多年来也有私心,但是我在最难的时候,是老爷扶了一把,所以我对得起老爷,对得起阮家上下。”说到这她流下了泪。
“事儿还得从秀儿怀孕说起,说实话,我是不甘心二爷娶秀儿的,当年,如果不是你大哥犯了同样的错,老爷就不会有借口把他赶出庭子。所以对秀儿的事,我是气的疯了都。但是肚子里毕竟是咱们家的孩子,姓阮啊,本来咱们家就人丁不旺,只有你们三个孩子,而你大哥还….”老太太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所以这个孩子,娘是真心的想要,就同意你二哥收了房了,可是收房那天宗里的人来了不少,开席之前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喝完酒,你二哥的情绪就不太对劲,他就回自己的房间了,那之后的几天都没出屋子,我去看过几次,也不开门,我当时以为是宗人嘲笑他了,毕竟是个下人的闺女。出事那天,是秀儿跑过来的,说老二没气了,我还没起床光着脚就跑过去了,你二哥确实没了,我当时找来了大夫,也给你二哥验了,只说是暴疾,而且,在入土之前,官府也派人来查了,毕竟是报了宫里要世袭王位的,只差27天,他就是亲王了。”说到这她的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娘俩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
“娘,是许太医验的?”平静了心情后三爷问道。
“对,从那以后,我也发现秀儿不是那么讨厌了,毕竟肚子里还有你二哥的血脉,我看她也是可怜,没想到她生完丕文,孩子还没满月,也去了。我后悔当时没有更好的疼疼她,最后还是以太太之礼和你二哥埋一块了。”
“可是二哥确实是毒。”三爷自言自语道。
“我觉得不应该是你大哥,他是不可能世袭亲王的,这个他明白,我也明白。”老太太也迷惑了,因为她没想到,二爷是被毒死的。
“那么还是和宗人有关,娘,这几个箱子,你不觉得奇怪么?送回来的人是想告诉咱们什么?还是真和太太有仇?”三爷问到。
“这箱子不是你搞的鬼么?”老太太低着头小声的对三爷说。三爷吓的一下跳了起来:“娘,不是我。我不骗你。”
“呃?我还以为你想借我的手除去太太呢,好让你的顺姨太掌家。”老太太叹了口气。
“恩,我要是有这样的狠心,你就不会瞧我不顺眼了。我还想求你把秋放了呢,毕竟是丕杰的亲娘,没有娘的日子,我太知道了。”三爷说话有气无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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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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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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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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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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