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世家烟云>第八章 回看血泪相和流
  “你起来吧,跪了这么长时间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寒气太重,更没有怀孕的希望了,我也知道这几年来,你为庭中奔波劳累,还要处处照顾比你小两年的三爷,也着实辛苦,对我什么样,也落在眼里,所以才没让三爷休妻,只是纳新而已。”老太太一如以往的*,但是冷漠的让淑秋胆战。她看着满脸泪痕的淑秋,心里也有丝丝的不忍“你放心,到任何时候,你都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太。”老太太又补充了一句,挥手让她退下了。

  秀木扶着淑秋,也跟着默默的流泪,她知道,庭中已住进两位新人,要为三爷纳为姨太,三年来,淑秋没有生养,老太太终于不能再等。可一齐纳入两位新人,对于淑秋来说,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情。

  淑秋不知道是怎样回到自己的贤居的,只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就连下人们看她的眼光都充满了不屑,孤立无依。哭的眼睛生生的疼,无论她样哀求老太太,老太太都雷打不动的作了决定。她不能坐以待毙。

  “秀木,你姐姐的孩子几岁了?”淑秋的嗓子已经哭哑了,这句话显得阴森恐怖。

  “太太,快六岁了…”秀木想到当年同为随主的姐姐,突然有孕,如果不是太太施以援手,早就一失两命了,一下跪在地上,颤声答到。

  阮家的庄子以种药为主,第一片地都称为庄。所有的庄全是以药材为名,田七庄,是太太名下的庄子,种着田七的大地深处藏着一片银杏林,两年前,三爷在银杏林盖了三间木屋,偶尔会到这里游玩、小憩,梨木的屋子向外均匀的散发出梨树特有的清香。

  “大哥,我今天请你到这儿来,是有事相求。”淑秋亲自为大爷阮思东倒上用果木烧水沏的一盏碧螺春。

  “茶香清洌呀,可是弟媳的心里都是一壶混浊吧?”大爷边品边嘲笑道。

  “我当日眼皮子浅,看不透这些许的事情,求大哥帮我。”淑秋落着泪求着大爷。

  “我要是不帮呢?帮了又有什么好处?”大爷用他特有的三角眼斜瞄了一眼这个无助的女人。

  “我会让你的女儿入庭,只要生下的男孩子,保他世袭亲王王位。”淑秋一改委屈的神色,微抬着头,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说什么?”咣当,茶杯盖掉到了地上,虽然没碎却晃了几圈才停下来。

  “大哥,现在我只需要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毕竟你最知道老太太的心性,丕文少爷不可能世袭王位,而我想保住我的太太之位,你的外孙子世袭了王位,你今生无憾了吧?秀木姐姐的孩子已经六岁了,我可以等,不着急,只要你的女儿在我的身边,你才会真心实意的帮我,对吧?”她知道,老太太的保证不过是一纸空文,万一哪个姨太太生好男孩,那她的太太之位也得拱手相让了。淑秋脸上的阴毒,让大爷立时对她刮目相看。

  “你怎么知道的?”阮思东无力的问。

  “秀青和秀木全是我贴身的随主,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不能世袭咱家的亲王。又为什么停妻不娶,需要我说么?”淑秋狠狠的说道。

  “你…”阮思东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恨不得一下掐死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可以转念一想,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是没有机会世袭亲王之位了,但是如果真如她所说,冬儿要是有机会,也算心甘了。可是她怎么知道我的身世呢?算了不用想这些,如果真的让冬儿入庭,并生下一子,那这亲王之位,还是我们钱家的,到时再除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是轻而一举么?

  “好,你答应保丕文一生平安,冬儿的孩子世袭亲王,我就可以帮你。”

  “那说说看。”淑秋温和的回着话。

  “老太太去年就有为三弟纳新之意,只是对你还是抱有希望,所以才拖到今年,我会安排二个随主进府,你想办法安排到新娶的两个姨太身边就行,我会保证她们不会怀上孩子。”到时,我也会让你和她们一样全变成不会下蛋的母鸡。阮思东在心里发狠道。

  回到府中,阮思东叫来了管家,和他学了在田七庄的事,然后吩咐他珠江山上盖起一处屋子,将大多数的暗卫打发到山脚下,守住所有的山路,再也不要让人上山,去县外的秀庄接回夫人和小姐,送到山上,自此再不许与外人相见。管家退下后,阮思东推开书架,走进一间暗室,拿下盖在牌位上的白绢布,看着爹的牌位,潸然泪下。

  牌位上赫然写着“父钱状元之位”。

  “老太太,我把清居的屋子打扫了,并换了新的家具,在庄子里挑的稳当的随主,不能老让新人住在客房。”淑秋微笑的说。

  “你想通了?这才是咱们郡王的正妻呢,必得有这容人之气,才能成大事。家归你管,这些事全交由你打理了,不用回我。”老太太说完安心的和目而寐。“对了,秋儿你等一下,自今日起你的屋子改为首居,她们两人一套院落吧,叫双居,以后再有新人入府,再想叫什么名字。”Χiυmъ.cοΜ

  “是,听母亲的,母亲要休息了,那我先退下去了。”淑秋还是不改笑容的说道,可转过身来,一脸的戾气。刚纳入两人,就开始想以后的院落,就是纳入十人、百人、这整个阮庭住满了新人,你也别想抱上孙子,我要掌握的不光是院庭的后院,还有这世袭的王位,我一向敬重你,听你的话,你如此不仁,我还会不义么?

  刚回到贤居坐下,秀木就哭泣着问太太:“太太,姐姐住的院子空了,姐姐和冬儿全不见了,太太,我就这一个亲人,她会会去哪呢?怎么办?”

  “呃?”太太边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想到,这大哥的动作怪快的,抬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秀木,如果大哥知道他的身世是她告诉我的,也不会放过她,而现在她知道的也太多了,好在她不知道孩子是大哥的,虽然对我忠心,但毕竟她是秀青的妹妹,如果日后,秀青的孩子真的入庭,于我的大计多有阻碍,还是除了省心。想到这儿,她放下茶杯,扶起了秀木,对她说到,我安排你去找一个人,他会帮你找到你姐姐。

  大爷看着眼前的秀木,打开了太太捎来的信,信上只有两个字“除去”。到死秀木都不知道,杀了她的是她的亲姐夫。

  二爷在与不在,老太太一直不喜欢三爷,淑秋只能在中间左右逢源,让娘家在外面帮三爷撑起一片天地,这边又事事体谅宽慰三爷,哪一次三爷被老太太训斥之后,她都会象个母亲哄孩子一样的安慰、鼓励着三爷,在她的努力下,母子之间的情感一点点的发生着微妙变化,当然是越来越好。她觉得他上对得起阮庭女主人的位置,下对得起三爷的情意,可是无论她是如何能呼风唤雨,不能传宗接代,也终将抹去所的的功劳,最后连苦劳也荡然无存,让她不得不这样“自保”。可是回头看看她的过路,其实她也是可怜的,正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过后的四年内,三爷先后纳入四位新人,二姨太和四姨太住在双居,三姨太和五姨太住在五居,偏偏这五姨太是个不安分的主。四位入府之人全是老太太亲手挑选的,她一个个的亲手把她们送到三爷的床上,哪仅的一点仁心也磨灭的星点全无。但是却换来了老太太的信任和三爷的依赖。她变的冷血决断。在请示完老太太后,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的除去了五姨太。又将亲眼看见五姨太勒死的三姨太逼疯。四姨太大大咧咧的虽没有二姨太对她这样言听计从,却也安分守己,不是过分的张扬放纵。她便放任她们继续存活。

  太太走后,整个室内那种压抑的感觉一扫而空,二姨太顿时瘫软下来,心中一阵害怕,听到五姨太的死讯,她不知道她的命运到底会如何,南方的气候是干燥的,为保持嗓音动耳,皮肤多水,所有的富家女子,终日白梨膏不离口,梨是白色的熬成深褐色的膏体,也算是阮庭特技吧?可是以种药、卖药、制药为主要营生的范家嫡女,她对药材无一不知,吃完药的碗底,会有些许的药痕,她用头上的银簪刮下,存在一个小小的深凹手镯之中。她知道这药是什么,她也一直在吃,她也知道这样长年累月的吃下去,她终究会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但是她别无它法,只能苟活。她更知道,她活着,她整个家族都会活的更好,她的弟弟,她最爱的弟弟也会一帆风顺,成家立业,要么怎么说除去母爱,姐姐对弟弟的爱也是伟大无私的呢?可是刚才太太告诉了她五姨太的死,难道存活下去都不可能了么?是告诉老太太,还是找太太妥协?她一直在思索,这一想想了四年,终归还是没有想明白,就被一纸休书休于三爷纳新的堂上。最后用命换了一家平安。但是她还是不甘心无声无息的走,便趁下跪磕头之时将藏在那半个手镯的药渣塞进新人的鞋中。她发现新娶的姨太太并没有惊诈的样子,波澜不惊的坐着纹丝未动,她知道,这个新姨太或是防备,或是自保,或是更有可能将太太取而代之,她在心里发出畅快的笑声,转身而去,安心的走向死亡。

  第一眼看到躺在床上沉睡的忍冬,张淑秋用力的抓紧手中的绢帕,恨不能将它撕碎。虽然没有遗传大爷的三角眼,但是还是能在脸上找到大爷的痕迹。一个下人生的下九流的丫头,竟然在将来的时日,也爬上三爷的床,最可恨的是这次是她自己亲手为三爷纳新,她心中的恨意油然而升,将血泪一起咽下,面无表情的转身而去。之所以提前接到庭中,她第一可以讨好老太太,让老太太可加信任她,她也可将忍冬牢牢的掌控在手中。掌控了忍冬,也就是握住了大爷这张牌,他决不会让一个和他这毫无血缘关系的丕杰和他的亲外孙子争抢这亲王之位的。三爷虽然对此事很是反感,但是终归还是听她的话的。她没想到的是;只是不想让忍冬和庭中诸人联络而已,重新布设的厨房歪打正着的为自己断了避孕的‘娘心碎’。直到怀孕她才知道,大爷对她也是用了心的,终究是没有算计过大爷。她也曾经在一瞬间醒悟,是不是对忍冬太好了,所以这孩子是老天对她的奖励,但这一转瞬的仁爱,被三爷的不回庭又打压为零。

  三爷看她半日无语,起身无语的离去,边走边想:二爷死的时候,她不曾入府,二爷的事和她无关,但是大哥能对她说出这话,她有些事还是脱不了干系的。至少忍冬让十春拿出去的药,她也知道而或有所参与。这时他已经走到了六居,忍冬搂着萝儿正在睡觉,看着这个娇妻宠儿,他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如果事情全部结束,我会让出亲王之位,带着你们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他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

  “三爷…”十春话还没说完,三爷便将手指放到十春的嘴唇上小声的说:“别说我来过,好好照顾好她们娘俩,不要忘记我叮嘱过你的事儿。”说完拍拍她的肩膀走了,十春一时愣住。

  “大爷,人抓住了,打个半死,也不说送钱的人是谁。”

  管家一头大汗,身上还沾着血迹弯腰回话。

  “不要让他死,一定要把他的嘴撬开,这是找到丕文唯一的线索,继续让暗卫盯着车把式的家,我就不信,抓不到他,在咱们府这么多年,竟然是这样的货色,我真是看走眼了。”

  管家听完这话一下跪在地下,哀声的说道“大爷,是小的眼浊了,是我的错,是我没看明白人…”

  大爷挥挥了手,消沉的说了句:‘下去吧,这事和你无关。’

  我的丕文,你到底在哪啊?大爷想起日日承欢膝下的大少爷,竟然泪流满面。如果是绑了,将近三个月了,也没有人来索钱,各路官匪他也一一打点了,根本就没有一个知道的。三爷多年来打点阮家上下,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难道是三弟下的手?不会,丕文是不会和他三叔抢这亲王之位的,而且自从冬儿入庭,我也安心于此了,可是人呢?人呢?

  (七结)

  写完这章,我想起了汪峰的《存在》: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

  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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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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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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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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