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人,何事如此伤心啊?不妨说来听听,看大哥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那汉子笑着,就又往她身边凑了凑。
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秦若既有些厌恶,又有些害怕,不觉避闪开些,皱眉道:“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那汉子嘿嘿笑道:“哎哟,还害羞啊?”说着,就已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秦若大惊失色,忙不迭地想要甩开他的手,急道:“你、你做什么?松手!”
可那汉子颇有几分力气,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甩得开对方?挣扎中,非但没有甩开他,反而被他抓住了两只手,压倒在地上。
“小美人,是不是被情郎甩了啊?怕什么?大哥今日一定好好疼你啊!”那汉子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一边将她两只手腕压在头顶上方,就将一张臭嘴往她脸上凑过来。
秦若哭叫道:“放开我!啊——”
泪眼朦胧中,就见那汉子黝黑的面孔已凑到跟前,一时急了,张口就咬了下去。
正好咬到那汉子的鼻子上,疼得他大叫一声,手下不由一松。
秦若使劲一挣,趁机将他壮硕沉重的身躯从身上掀了下去,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一边放声哭喊:“救命啊——”
那汉子抹一把鼻头的血迹和疼出来的眼泪,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就又将她拽倒在地上。
秦若惊呼一声,另一脚连忙去踢他,不料却被他趁机抓住。
那赶车汉子抓住她两只脚踝,就将她拖了回去,一纵身便又压在她身上,一手将她两只手腕捏在一起,另一手就扯开了她的腰带,将她双手绑在一起。
秦若被他压住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哭叫救命。
那汉子先前被她咬烂了鼻子,此即又见她哭叫不休,早已大怒不耐,打了她两记耳光,恶狠狠地威胁道:“贱人,你敢再叫一声聒噪得老子烦躁,老子就掐死你!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这般雷雨天气,你就是叫得再大声些又有何用?”
秦若细嫩的脸颊,立即红肿起来,只觉火辣辣的疼痛,看着那人凶狠的面容,不由吓得呆了一下。m.χIùmЬ.CǒM
那人道:“对了,这才乖!”
一边说着,一边撕开了她的外衣。
秦若只觉脑中轰地一下,今日就是拼着给他掐死,也不能叫他污了自己的清白啊!
于是她就又大声哭叫起救命来。
那人勃然大怒,又打了她一记耳光,趁她惊怔之际,抓住她外衣衣襟用力一扯,就撕下一幅衣襟来,捏住她两腮,迫她张大嘴巴,将破布塞进嘴里,堵住了她的嘴巴。
秦若兀自呜呜地哭闹挣扎,可是听着外面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只怕自己的声音早已被完全淹没。
那时心里又惊又怕又是后悔,挣扎着听到中衣被撕开的声音,她终于完全绝望,可惜嘴里塞满了破布,如今便想咬舌自尽都已不再可能。
祠堂的破门却突然被推开了,一道紫色的闪电中,一个人影挟着一大片雨意闪进祠堂之中。
地上的两人不由停了动作,都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正站在门口,惊愕地一眼望了过来。
秦若瞪大了眼睛,不由喜出望外:顾子曦?
那赶车汉子刚刚撕开她的中衣,露出里面的亵衣,眼看就要得手,哪里料到突然有人进来,不由也是一愣。
顾子曦已然清叱一声,长剑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往那人刺到!
赶车汉子惊呼一声,不及躲避,冰冷的长剑就已架在了颈中。
顾子曦剑眉微蹙,这才开口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行凶作恶!”
那汉子战战兢兢道:“好汉饶命!这是小人的娘子,我夫妻两个正在这里——”
他话未说完,顾子曦手上略施劲力,锋利的剑刃就已在他颈中划出一道血痕,温热的血液沿着脖子流了下去,颈中冰冷刺痛的感觉吓得他赶紧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顾子曦冷冷地道:“给我爬起来,从人家身上滚开!”
那人忙战战兢兢地爬起身。
他刚刚站稳身子,顾子曦一脚飞起,正中他腰间,踢得他倒在地上,要穴被封,动弹不得。
顾子曦看看秦若被撕得不成样子的外衣和中衣,以及松散到险些便不能遮羞的亵衣,不由微一蹙眉,脱下自己外衣盖住她的身子,这才一剑挑开了她手腕上绑着的腰带。
秦若扯出自己嘴里的破布,哽咽着叫了一声:“顾公子!”
顾子曦大吃一惊,道:“你、你是?哦,莫非是秦姑娘么?”
秦若双手掩住肿得连顾子曦都没认出来的脸,终于放声大哭。
顾子曦忙在她身旁蹲下身来,柔声道:“姑娘莫哭,你、你怎地被这家伙劫到了这里?”
秦若还未及回答,便听到门外的大雨中传来一阵人语声,随即祠堂的门被再次推开,两三名手持钢刀的精壮汉子便先后闯了进来。
顾子曦忙用自己的外衣将秦若裹好,站起身来。
不料其中一名汉子一眼看到秦若,立即怒喝一声,顾子曦还没听清他喝骂了句什么,那人已一刀砍了过来!
顾子曦只觉莫名其妙,当下反手一剑,就将那把刀磕飞出去。
那汉子看看被震得鲜血直流的虎口,愣了一下,随即便粗声骂道:“直娘贼,好大胆子!兄弟们,上!”
他身后那两名汉子便齐声呼喝,一起挥刀扑了上来。
顾子曦生平最见不得使大刀之人,何况对方莫名其妙,一进门就来滋事,又粗口骂人,心下不由怒火蒸腾。
当下也不多话,长剑一振,挺身迎战。
秦若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这四个人莫名其妙便战在一处,刀光剑影,寒风凛冽,不由缩在墙角,裹紧了顾子曦的外衣簌簌发抖。
顾子曦剑法精妙,以一敌三,还要不时护着身后的秦若,以防她被伤着,居然仍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渐渐占了上风。
只见他长剑挑飞居中一人单刀,旋身避开左侧钢刀,顺势飞起一足踢在右边那人当胸“神阙穴”,那人立即仰倒地上动弹不得。
顾子曦则已滑步欺上,矮身屈肘,正正撞中居中那人“期门穴”,于是此人亦“噗”地倒地。
最后一人一刀照正他头顶劈下,不料颈间一凉,顾子曦的剑尖已顶在了他“天突穴”上。
那人正是最早动手的一人,此即被顾子曦一剑抵在要害部位,虽是满面怒色,却毫不屈服地骂道:“直娘贼,有本事一剑杀了老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就敢动季公子的表妹,诸位武林同道不将你这等淫贼千刀万剐才怪!”
顾子曦不禁一怔:原来此人竟是来救秦若的?那岂不是一场误会了?
当下剑眉微蹙,冷冷地道:“你先把嘴巴放干净些,等弄清楚了是哪个要欺负季公子的表妹再开口!顾某亦是季公子的朋友,你大可问问这位秦姑娘,顾某对她可有半分唐突之处?”
那人微微一怔,不由把目光投向缩在墙角簌簌发抖的秦若,问道:“秦姑娘,在下是奉了季公子之命前来追寻你的,这、这一位,他、他可曾有何唐突之处?”
秦若终于回过神来,忙摇头道:“没、没有!顾公子是好人,方才多亏了他救我,你们、你们大约是误会了!”
那人不由讪讪地望着顾子曦道:“原来如此,是我等鲁莽误会了少侠,还、还望海涵。”
顾子曦哼了一声,撤剑回身,走到那两个被他封了要穴躺倒地上的人身边,一人一掌拍开了他们的穴道。
三名汉子知道误会了他,倒是都很爽快,立即一个个上来赔礼道歉,并且报了自己姓名:原是“百刀堂”岳东泉门下三名弟子,分别叫作时开立、高克道、梁百通。
时开立就是那个最早动了手的,尤其不好意思的就是他,一躬及地,道歉道得确是真心诚意。
既是误会一场,对方又很快道歉,顾子曦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于是搀起时开立,抱拳笑道:“今日这叫不打不成交,就当咱们以武会友好了,在下竹溪阁顾子曦。”
三人立即张大了嘴巴,个个露出一脸钦敬之色道:“原来是‘裂天剑客’顾少侠,我等对少侠钦慕已久,今日当真是失敬失敬!”
顾子曦微笑道:“顾某浪得虚名而已,承蒙诸位高看,惭愧惭愧!”
正说话间,就听到门外又是一阵喧哗,接着门口便显出数人,当先一人满面焦急之色,竟然正是季少为。
他只匆匆对众人微一颔首,便直奔墙角,惊呼一声:“若儿?”
不管是恨他也好怪他也好,还是自怨自艾也好,反正蓦然一眼看到季少为满脸关切之色地奔过来,秦若立即再次泪流满面,挣扎着站起身来,一头扑进他怀里,只叫了一声“三哥”,就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季少为也立即紧紧搂住了她簌簌发抖的身子,一边轻轻拍着她清削了许多的肩背,一边也不由悄悄红了眼圈,半晌方道:“不哭不哭,我在这里。”
慕晓净慢慢从门外进来,缓缓收了手中雨伞,只看了一眼那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便把目光移开了。
季少为等秦若哭了一时,方松开了她,可是秦若仍紧紧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不肯离开。
这样的时候,季少为也不敢硬生生推开她,只得任她抱着,只是略略转了身子,望着时开立等人道:“今日真是多谢诸位了,少为改日定当登门致谢!”
“咳!季公子说哪里话?能为你略尽绵力,那是咱兄弟幸运呢!”时开立尴尬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后颈,方又道,“只是今日之事,我们兄弟几个除了报报信之外,什么也没做。你倒是该好好谢谢顾少侠,若非他及时赶到,只怕秦姑娘就、就那个危险之极了!”
“哦,原来如此!”季少为点点头,便又对顾子曦道,“那可当真是要好好谢谢顾兄了。反正今日雨大,不如折回去,咱们再喝上两杯,顾兄晚两日再走,可好?”
顾子曦微微一笑道:“已然承蒙季公子再三破费招待了,顾某哪里还好意思再去叨扰?多谢公子美意,他日顾某再来京城时,定与公子一醉方休!”
季少为不由笑了:“少为酒量浅,只怕自己先已醉了,不过顾兄既如此说,那少为定然舍命陪君子了。”
“好,一言为定!”顾子曦点头微笑,便又转向那兀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赶车汉子,道,“我进来的时候,这家伙正欲行非礼之事,不知季公子打算如何处置他?”
季少为微一蹙眉道:“按说自该扭送官府,可此事关系到闺阁声誉,容我好好想想。”
时开立正好走到那人身边,听得此言,立即不耐烦地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一刀宰了便是!”说着手起刀落,鲜血迸溅,那人已是身首异处。
顾子曦瞠目结舌,暗道:这时开立当真是个浑人,好歹一条人命,居然说杀便杀了。
季少为却连忙略略转了身子,将秦若护在身前,不叫她看到那样可怖的场景,只对时开立道:“时兄,你这下手也太快了些。此人虽然可恶,却也罪不至死。不过,既然已经杀了,那就等这雷雨住了,一把火烧了这里,也免得惹人怀疑。”
时开立却不以为意地哈哈笑道:“嗯,毁尸灭迹,此计甚妙!”
顾子曦不由多看了季少为一眼。
寻常人见到这等血腥场景,不是恶心呕吐,就是害怕惊慌。而他却只是微蹙眉头,接着便一派平静地吩咐如何毁尸灭迹,看来这名满天下的季家三少,委实不是平常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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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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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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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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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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