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基督山伯爵之伯爵夫人>65 65.复仇的权利
  “天哪!这已足以使您发疯了!”

  “您说的对,夫人。”维尔福说,“当我的理智恢复过来的时候,我就想:‘那人为什么要把死尸偷走呢?“

  “首先我想到,他是不是要把尸体当做证据,来控告我们?但是一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你认为他并没有死?”爱米娜浑身发着抖。

  “我当时就想:那孩子当初也许还活着,那个刺客救了他!”

  爱米娜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抓住了维尔福的双手。“您活埋了我的孩子,阁下!您没有确定我的孩子是否真的死了,就把他埋了!啊一一”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急忙赶到了医院,发现那天晚上的确曾有人送了一个婴儿到那儿,他是裹在一张特意对半撕开的麻纱餐巾里送去的,在那一半餐巾上,有半个男爵的纹章和一个字。”

  “对呀!”腾格拉尔夫人喊道,“我的餐巾上都有这种标记。感谢上帝!我的孩子没死!”

  “他没死。”

  “阁下?他在哪儿?我的孩子在哪儿?”

  “唉,不,我不知道,大概六个月以后,一个女人带着另外那半块餐巾来要求把孩子领走了。我当时以办案为借口,发动了所有最机警的密探和干员去搜索她,最终没能找到。”

  “他们没能找到她?”爱米娜问。

  “是的,没找到。”

  “您为什么才告诉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了是吗?”她一下子倒在椅子里,用手帕捂着嘴嚼泣起来,“啊,我的孩子,我那可怜的孩子!”

  “很抱歉,夫人。”维尔福无奈地垂下了肩。

  两天后,给腾格拉尔办了简单的葬礼之后,爱米娜回到旅馆,整个人恍恍惚惚地。这时,有人轻轻地敲门。“是德布雷!”她想着,马上跑去开门。可门口的人并不是她心里盼望的那个人。

  门口的人身材高大,帽子掩着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脸。来人递给她一封信,低声道:“是腾格拉尔夫人吗?这是给您的信。”说完就走了。

  爱米娜拿着信,进屋把门关好,只见上面写着短短的一行字,“想要得知男孩的下落,就去观看强盗的审讯,不要告诉任何人。”信纸末端画了一个图,是半个男爵的徽章和一个.

  “啊!“爱米娜跌倒在沙发里,信里说的男孩一定是自己那未死的儿子,那图案已说明了一切!可是谁会知道这件事?又为什么突然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冰冷的恐俱袭上来,她一动不动。“强盗的审讯”指的是审讯罗吉·万帕吗?她知道维尔福会是那件案子的审判长,难道是他得到了关于男孩的消息,要告诉自己吗?那样的话他就该直接说的,也不太可能去特意画那个图案。

  等到身子恢复一些力气之后,爱米娜翻出报纸,在上面查到了审讯的日期,就在明天。她又读了一遍信,确认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她决定按照信上说的去法院观看审判,如果这是谁的恶作剧,她也可以在审判后找维尔福商量一下。

  开庭的前两天,维尔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一种狂热的心情准备控告强盗头子的材料。这件案子已轰动了巴黎,维尔福要借这次桃战来排挤掉最近的各种压力。他已下定决心,希望把这件谋杀案排为大审中的第一件案子。

  开庭前,维尔福一直工作到早晨五点钟,他又重新审阅了预审口供,编纂证人的阵述词,写出了一份他生平最雄辩有力的起诉书。

  他抬头看向窗外,这时天气阴沉,但这位检察官却充满斗志,“只要是有罪的地方,那个握着法律之刀的人就必需打击一切罪犯了。”

  维尔福带着文件,手里拿着帽子,向他妻子的房间走去。维尔福夫人正坐在一张长榻上,正在那儿不耐烦地翻阅几张报纸和一些被爱德华撕破了的小册子。

  “啊!你来了,阁下,”她用她那种很自然很平静的声音说,“你的脸色不太好!你又整夜没睡?”

  “爱德华!”维尔福用一种威严的语气对孩子说,“到客厅里去玩,我要和你妈妈谈话。”

  爱德华抬起头来,看看他的母亲,发觉她并没有认可父亲的命令,便开始割他那些小铅笔头。

  “爱德华!”维尔福喊道,他的口气严厉异常,把孩子吓了一跳,“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去!”

  那孩子站起身来,面无血色,不知道因为,喷怒或是害怕。维尔福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膀,在他的前额上吻了一下。“去吧,我的孩子。”

  爱德华跑了出去,维尔福关上门。

  “夫人,我问你,”维尔福继续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口气说,“你用来害死我的岳母圣·梅朗夫人的那种毒药,藏在什么地方?”

  “啊,阁下!”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明白……”

  “自从圣·梅朗夫人去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家里住着一个杀人犯。你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可阿夫里尼先生早已提醒了我。现在,你已经不再是对丈失说话而是在对法官说话了。”

  “您怎么能够怀疑我!”她哆哆嗦嗦地说,“圣·梅朗夫人的死,直接受益的是您的女儿,你该怀疑的是她!”

  “胡说,瓦朗蒂娜早晚会得到她的遗产,她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亲人?整个家里,只有你醉心于那些瓶瓶罐罐的药剂的研究。你把那些最有效、最可靠、最致命的毒药藏在了哪里?你还想接着用它们来对付谁?”

  维尔福夫人紧握着双手,跪了下来。“不,请您不要这样指责我,请您看在我们的儿子的份儿上!”

  “那么,你应该明白。作为首席检察官的妻子,你不该去站污一个清白无瑕的姓氏,更不会同时让你的丈失和孩子落到声名狼藉的地步。”

  “噢,不会的!”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什么都不懂!我的上帝呀!”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站起来。

  “夫人,我知道你还收藏着那些毒药。”

  “不,不!”她呼叫着,“太可怕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所希望的,夫人,是你不应该在断头台上送命。你懂吗?”维尔福问。

  “噢,发发慈悲吧,发发慈悲吧,阁下!”维尔福夫人瘫坐在地。

  维尔福平静地转过身,推开房门,没有理会门外吓呆了的爱德华。

  离奇的强盗案子引起了所有巴黎人的关注,特别是这名强盗还跟基督山伯爵有交情。人人都想到法院里去看热闹。从早晨七点钟起,铁门外便已排起了长队,在开庭前一小时,法庭里便已挤满了那些获得特许证的人。

  清晨的阴云逐渐散开,这是一个夏季过后的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是九月里最温和灿烂的一天。

  波尚作为记者,早早地来到了现场。

  “阁下,”夏多·勒诺和他打招呼,“你可有什么内幕消息”

  波尚说,“这件案子的消r}封锁得很严,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多少。”

  “呀,你看,是腾格拉尔夫人,她竟然来了。”夏多低声说。

  波尚惊讶,“她女儿出走才几天,她丈夫也刚下葬,她就到外面来了。”

  他们又看到德布雷在一群官员中间坐着,仍架着单片眼镜,带着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因腾格拉尔夫人的出现而表示出特别的关心。

  “我没有看见基督山伯爵,他为什么还没来?”夏多说。

  “他是不爱揍热闹的。”波尚说。

  “但我确定他会来。”夏多说,“万帕是他的朋友,他不会袖手旁观。也许他会像阿尔贝说的那样,再次神奇地从死刑架上解救一个人.我今天正是来看这一幕的。”

  “我也有这种心理。”波尚说,“我有预感,今天会出现百年一遇的新闻素材。”

  “看,阿尔贝与弗兰士也来了。”夏多冲他们挥手。

  这时,法庭里响起一阵骚动声,人们看到基督山伯爵出现在门口,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伯爵夫人,和很少露面的那位希腊美人!

  海黛的举止依旧镇静优雅无可挑剔,只有最熟悉她的人才会感觉到她眼中所散发着的哀伤。她一进门就飞快地看了一眼被告席,看到那里还没有人,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他们坐到很靠后的位置,似乎是不想引起人们的注意。

  “开庭了,诸位!”司仪尖锐的声音喊道。

  法官在一片肃静中入座,陪审员也纷纷坐下,维尔福先生是大家注意的目标,甚至可以说是大家崇拜的对象。他坐在圈椅里,平静的目光四周环顾一下,“带被告。”

  70.

  庭上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视线全落在一扇门上。门被推开了,两个卫兵押着犯人走了出来。

  犯人走在最前面,他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浅色头发,仪表堂堂,他穿着笔挺的黑衣服,一只手按着帽子,一枚大钻戒戴在那只很好看的手上.犯人的目光平静,甚至炯炯有神。走进法庭以后,他的目光扫过所有法官和陪审人员,最后长时间地停留在了维尔福的身上。

  “他不是万帕!”阿尔则氏声叫道,他身边的弗兰士也一样吃了一惊。

  “也许是他的同伙,不过没听说今天还要审判其他人呀。”弗兰士说,他回头看了一眼基督山伯爵,看到他没有丝毫惊讶。但他旁边的希腊美人却双手交握在胸前正喃喃说着什么,好像在对上帝说话,她的表情又惊又喜,复杂而激动。

  审判长宣布读起诉书,那份起诉书占用了很长时间,是维尔福花了很大心思亲自拟写的。在这段时间里,大家的注意力几乎都在犯人的身上,只见他既不恐惧也不担忧,就像在看一出戏剧一样的从容。维尔福的起诉书有声有色地描绘了犯罪的始末,列举了犯人犯下的所有罪行,包括杀人与抢劫。单凭这一份起诉书,不用等到宣判,大家就认为犯人要完蛋了。

  “被告,”审判长问,“你的姓名?”

  “贝尼代托。”犯人用清晰的声音说。

  惊讶的不只是法官们和陪审员,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强盗不是叫做罗吉·万帕吗?”庭下的人议论纷纷。

  “请不要蔑视法庭!被告,你要说出你的真实姓名。”审判长说。

  “我的名字叫做贝尼代托,我无法把我的姓告诉您,因为我没有姓。但我知道我父亲的姓名,我可以把那个姓告诉您。”

  法官们呆住了,陪审员现出厌恶的表情,他们认为这个强盗在故弄玄虚。

  “罗吉·万帕,你已经签下了供词,不要以为在这里胡言乱语就可以抵消罪名。”审判长说。

  “审判长阁下,这是一个误会,而我愿意在这里把这个误会澄清。我不是什么罗吉·万帕,我之所以冒名顶替来到这里,是为了得到一个机会在大家面前说出一件事。”

  人们惊愕不已,被告的态度坦然,而且由于他本来就不像强盗,他的话一出口竟然就得到了人们的几分认同,大家纷纷等着看犯人究竟要做什么。

  “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海黛抓着伊林的手,“您知道吗?”

  “亲爱的,你先告诉我,看到不是万帕先生,你有什么感觉?”伊林在海黛的耳边低声问。

  海黛只觉得心里有苦有甜,鼻子酸酸的,一颗心终于不再担惊受怕了。这些天来,她想的念的都是万帕,为他担忧的同时,又夹杂着几分内疚与后悔。直到这时,她才真正认清自己的感受,他对于她来说,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的,他的平安与否直接影响到她的悲喜,而这种感情强烈而持久,紧紧牵着她的心。如果当初万帕表白的时候,自己答应他,也许他就不会再当强盗,也不会被抓了。

  “我敬爱他,就像爱一位可敬的兄长一样。”海黛说,“得知他没被抓住,我有说不出的欢喜.“

  “不只是兄长吧?”伊林笑着说,“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夫人!”海黛红着脸喊道。这个姑娘有一种敢爱敢恨的性格,她已了解了自己的心意,这会儿也就不会掩饰什么,马上急切地问,“如果万帕先生没被抓的话,他现在在哪?”

  “我们先把审讯看完吧。总之,万帕不管在哪,肯定是安全的。”伊林说。

  海黛轻轻叹了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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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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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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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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