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山庄的最后一晚,照例要去侍奉老太妃。陪她玩了几把花牌,没有任何悬念,我再次输的一塌糊涂。老太太心情大悦,终于开恩说,明儿就要启程回京了,让我回去收拾收拾。腻在老太妃身边,乖嘴蜜舌的感谢她老人家的恩典,哄得她喜笑颜开。
其实,这时已然是夜半三更了,老太太自己玩痛快了,才准我回去歇息收拾,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呀!奈何人微言轻,只得站在檐下微叹口气,,由几位宫女提着灯笼,将送我回自己的院落。
轻轻走进院子,才看见各房皆已熄灯。想必锦云也早已睡下,不忍心去打扰她,便蹑手蹑脚的慢慢走到我之前住的东厢房门前,顺手一推,门居然开着。借着月光将灯点上,明儿清晨就要出发,所以眼下便简单梳洗一番,抓紧时间去歇息一会儿。等走到床边,却猛然看到帐子里有人睡的正香,把我着实吓了一跳!
刚要叫喊,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人家十四爷。睡的真可谓是踏实,神情宁静、气息匀称,长长睫毛被震得一颤一颤,让人实在不忍心惊动。而且,这小爷睡姿虽规矩,可睡相却太霸道,正正的占据了床的正中央,身上裹着被子,不留一点缝隙,一看就是睡前太监给掖好后,他就再没动过地方。
站在床边傻愣愣的看着他,犹豫踌躇了许久,几次有心掀被子进去,可转念又觉着,自己上赶着去钻人家被窝,委实有些不成体统,何况他又不待见我,万一这时小爷醒了,不定会拿出什么难听话来讥讽。寻思了片刻,觉得还是先凑合窝在床边的空隙处,登忍到天亮就好了。
睡意朦胧间,忽然觉得周围阵阵冷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寒颤。等迷迷糊糊睁开眼,突然发现十四正坐在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此时正逢夜半三更,房间内只有朦朦月光,再赶上半睡半醒之间神志恍惚,被如此一吓,陡然间心惊胆颤,下意识便往后一躲。谁承想,却忘记自己还身处床沿,连喊都来不及,就噼里啪啦、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顿时摔个惨烈。
晕头转向的翻身坐在地上,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估计十四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摔,也是吓得够呛,坐在床上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双手强撑着地面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院子里仍是漆黑一片。想来时辰尚早,也不知离天亮还有多少时辰,我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刚刚那一下,都要把我摔死了。
“你光脚站地上,不知道凉啊?”,听见身后的十四小爷在和我说话,赶忙转过头去,看他又有什么事情。“上来!”,只见他将方才盖在身上被子掀开,冲我招了招手。
磨磨蹭蹭的走过去,钻到被子里刚要躺下,猛然惊觉后腰上痛不可忍,许是刚刚摔在放鞋的脚榻上了!赶紧将后腰的衣襟掀起,回身吩咐十四帮我看看,腰上是不是已经磕破了。谁知我忍着嗖嗖冷风露出腰伤,掀着衣服胳膊酸痛,身后的爷半天就连个字都不带回应我的。一回头刚要开口质问,才发现他看着我的腰默默发呆;不由心生焦躁,这人是在相面,还是眼神太差?看个腰有没有磕破,需要盯这么久吗?!
一怒之下,自己翻身跳下床,快步走到梳妆镜前,将衣襟再次撩起,还不如刚刚就自己过来照照算了。可惜天色实在太暗,费了半天劲也看不真切,刚要将镜子拿起来,就听见人家十四爷可算是吱声了。
“别照了,磕破了,磕的还挺厉害的,我去吩咐下人拿药过来!”,鄙夷的瞪了我一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见过傻的,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就连回身拿衣服的功夫,他还要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数落我几句。我心里的郁闷劲儿就别提了,之所以成为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谁?你自己有轩敞的堂屋正殿不住,非要来侵占我的小厢房,占就占吧,睡觉还那么霸道。居然现在还有脸来责骂我?
快步走到床帐边上,将他往床上一推,再替这位爷盖好被子,“不用了,现在时候还早,十四爷您接着睡会儿吧,别闹了。”虽是心里埋怨着,可我哪敢劳动他的大驾去替我叫奴才。况且现在是夜深人静,他那么大架势,非惹得众人皆知、鸡犬不宁,索性还不如自己悄无声息的去找些药来,偷偷抹上算了。低头将鞋袜穿好,走到门边刚要走,就听见他又翻起身将我叫住,“哎,你干嘛去?”,看架势又要跟着我过来。“就找个药去,你快睡……”,怕他真过来,赶紧回身朝他摆了摆手,推门出去了。
踮着脚尖小步走到锦云的屋门前,轻轻扣了几下门,“锦云给我开门。”,可等了半天,都不见屋内有回应。实在没办法,我只得将音量提高,“锦姐姐给我开门呀,我摔着了……”,尽管现下四周漆黑一片,可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面色绯红的样子,当主子的大半夜去央求丫鬟开门收留,何等羞耻。
等锦云替我清理伤口、涂药冷敷,折腾妥当之后,已然天即将明。估计东厢房里十四小爷这会儿正睡的香甜,也就不必再过去惊扰他。和锦云挤在一张床上休息,心里却一直不住埋怨自己,早知如此,还不昨儿晚上就直接住这里算了。
窗外东方天色渐渐发白,稀微的朝霞映出淡淡浅红色。起身去东厢房换衣裳,估计十四早就起身了,床铺都已被太监收拾干净。刚坐到梳妆镜前,就看到有个东西映在镜中熠熠闪金光。低头寻找了一阵,才看到那个刻着‘祯祥’二字的小如意,正静静躺在妆盒上。
这回再将它拿起来看个仔细,果然和十三弟之前给我的那个,是一摸一样的。想了想,估计是十四昨天随手放在这里的,看来他对这个这可谓爱不释手,走到哪儿都要随身带着。收到随身的荷包里,想着一会儿赶紧还给他,不然走到半路发现没带,他又要大发雷霆。
昨晚上趁上药的功夫,和锦云闲说话儿,问她十四哪根筋又动了,想起跑到我卧房里来睡觉?奇怪他这几天,不是正美不颠颠的与新婚娇妾,一起两情缱绻、春光无限吗?
锦云说,自打我去陪伴老太妃的那天开始,十四爷就每天晚上都住到我的卧房里来,至于庶福晋,倒是还天天住在他的屋里。他到东厢房来就寝,少不了要有锦云过去伺候的地方,无意中听见,他和顺保在闲说话。
好像据十四说,是他晚上自己清净惯了,旁边有人心乱睡不着,偏偏庶福晋又撒娇赖在他房里不肯离开。所以,他为了睡个安稳觉,每晚从书房念完书之后,就直接住到东厢房来。这的确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方法,他住到嫡福晋的房里,庶福晋再怎么娇蛮,也不好硬跟着住进来;最关键的是,人家爷的嫡福晋还不在这里住。
不由在心中感叹,他可真够机灵的;而且,这皇家的人都什么毛病?!要不听说,皇上的妃嫔,从来不会整宿侍寝伴驾,临幸之后都要让太监再送回去,大概是他们都独惯了……
梳洗打扮妥当,刚走到院子中间儿,就遇看见十四正要急匆匆的出门。刚想过去和他请安,突然发现他冷冷的斜了我一眼。心中顿时疑惑不安,我又哪里将他得罪了?
仔细想想,还是决定息事宁人、小心为妙,便敛声静气、蹑手蹑脚的打算悄悄从他身后绕过去。“你昨儿夜里干嘛去了?”,他突然回身一把抓住我胳膊,皱起眉头开始朝我发难。“找药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后半夜把脑子睡傻了吧?明知故问的罪魁祸首。“找个药你能找了半宿?爷等了你半宿知不……”,这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他神情局促的给咽回去了。傻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脸一红,将头别向一边儿。
我也有些犯糊涂,他等我干什么?难道还要继续数落我?“我这不是怕惊扰十四爷您歇息吗?凑合着与锦云挤了挤,这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知道他一会儿还要去伴驾,这么面色阴沉的,准招皇上骂他。所以赶紧走到近前,轻轻晃着他袖子,满脸赔笑的好言哄他。结果我这边心里还在琢磨借口和措辞,如何哄这位爷开心,却突然见他将脸扭过来,使劲的盯着我,心里莫名惶恐,他这又是要干什么?!
只见他伸手就掐起我的脸,“你脑子里,是不是真的装着腊八粥啊?睡着觉能从床上翻下去!深更半夜的出去找药,满院子都听见你央个下人给你开门,我说吩咐她们过来,你还不答应?上了药还不知道回来!你当主子的,住到丫鬟房里叫什么事?爷能吃了你不成?!”,他这通劈头盖脸的数落,如行云流水般畅快,而且掐住我脸的那手,边说还还晃。
我内心不住的在默默流泪,脸疼不要紧、挨责骂没关系。关键是,当着满院子的下人,你怎么能这样堂而皇之的,将我的傻事全大声抖落出来。自己根本就没个主子样儿不说,也害我更加羞愧到无地自容,再想想我可怜的脸,这会儿估计已经红了。
“来!让爷看看你脑袋里怎么长的?他们还都夸你聪明?全都瞎了眼了吧,明明傻成这样!”,他终于放过我的脸,改成两只手一起胡乱揉我的脑袋,紧接着就又要去拆我的发髻。“你别闹了!旁边这么多人,你有个爷样儿好不好?!”,他是不是拆人家发髻上瘾啊?轻声斥责了他两句,却根本就没见有半点效果。只好使劲用手挡着,慢慢往后退。
“咳咳……”,突然听见,院门口有人轻咳了两声,可算是让这位闹起来没轻没重的十四小爷住了手。转身看过去,八哥正神情尴尬的站在院门口,颇为无奈的看着十四。估计他已经看半天了,一直就没好意思开口。“咳……”,八哥清清嗓子,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自己弟弟行为,把他吓出了一身汗。“十四弟,咱们伴驾,该走了,我前头等你!”,说完,便微笑着冲我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我心想,可怜的八哥一定看不下去了,真是难为他了……。欠着身目送八哥走远,忽然用余光瞥见,旁边那位小爷仿佛跟八哥从不曾来过一样,仍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心里暗叫不妙,立刻防备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跑什么啊?爷还没看是不是腊八粥呢?”,显见的,他根本没把八哥刚刚的话当回事,伸着手朝我走过来。“行了,别闹了!人家八哥还在前头等着你,与他一起过去伴驾。”,这回我主动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往牵马侍卫那里推搡他,心里不住祈求这位爷,可千万别再当着下人,跟我胡闹了。看他翻身上了马,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忽然想起如意还在我荷包里,“哎,十四爷!”,紧走两步,将他叫住。“你把这个落在我妆盒上了!”,站在马下,仰头将如意递给他。他却坐只在马上默默看着我,却不见有接过去的意思,忽然他伸手将我手腕拽过去,连同小如意一起,将我的手使劲一攥,“送你的,拿着吧!”,扬了扬手中的鞭子,转身策马离去。
院门口马车已备好多食,知道不能再耽搁时辰,想将锦云赶紧唤过来。一回身,就看见娇雪对我怒目而视,满脸酡红,吓得我心里一激灵!许是被她看见了刚刚的情形,此刻她连气息都喘不匀称,不时的大喘气,浑身发抖,握着小手绢的双手,指关节都发白,眼里仿佛能放出针来。“狐媚!”,经过我身旁的时候,狠狠的瞪起眼,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估计太过生气,脚下就猛使力,踩的跪地太监满脸胀紫。xǐυmь.℃òm
她刚刚那句话,让我一时愣在当场。看着她依然愤愤的背影,瞠目结舌。这宫里出身的女人应更加懂事才对,怎么她会如此蛮横而不分状况、场合?我受不受宠另论,可起码我还是十四的嫡福晋,许她庶福晋天天撒娇耍赖,住在爷的屋里是正理。怎么我光天化日之下,同他说两句话,她就敢骂我狐媚?实在是让人不可理喻!“锦云,你说是不是该教训教训她?给我也找个旱烟杆儿来!”,这回气的我浑身发冷说胡话。锦云长叹一口气,“姑娘,这旱烟杆儿我可以过些日子,从咱家七姥姥那儿给您借一个来。但是,有时候,这妾室您也该管管,别老闷不吱声,让她们以为您好欺负。以前咱余杭的府里,哪位姨娘见了大太太不跟奴才似得缩着,您也该学学!”,锦云又开始语重心长的教导我。可我心里还是没底,我觉得我拿了旱烟杆儿,也打不过这悍妇!
从避暑山庄回到府里,娇雪处处都把我当成敌人看待。时不时的,就会利用各种事端进行挑衅,弄得我愈发焦躁烦闷。况且,她开始变得更加盛气凌人,说话做派紧随八嫂,可我心说,你哪儿有八福晋的娘家后台背景?!见她走到哪里都扬着脸走路,鼻孔朝天,有时真怕她不小心会把脖子给闪了。最可怕的,是她三五不时就要发作一番,诸如在言语上讽刺讽刺,又或者跑去十四那里告我这样或那样的状。十四小爷每次听完只是意味深长的笑,倒没见他因为那些黑状,跑来质问、责备我,所以我也就懒得去和他解释。
况且,他也极少在家,真的是十天有八天待在军营里,或是披星戴月的去办差、练兵、演习骑射、念书、写文章、做学问等等,太多事情要办,而根本没法待在府里。可只要他人回到在府里,大家就好像要默默遵守那个不成文的规定,去饭厅共同吃晚饭,就因为这个,让我对是否愿意他回家的心情,相当矛盾纠结。
虽然现在,娇雪和浅香仍会簇拥在他的左右,可饭桌上摆在我面前的菜,十有八九都是我爱吃的,也算是心里稍有安慰。总也不能心里郁闷,菜还不爱吃,那该有多痛苦。只要饭一吃完,绝不久留,这个是非硝烟环绕之地,尽早离开为妙。
前些日子,十四去古北口了,掐指算算去了大概不到十天,昨儿夜里刚回来。他特地过来和我说,完颜亮在京城的差事快办完了;临行前,如果时机凑巧,会让他到府里来和我饯别。对于他能替我想着这些,我心中确实感激涕零,人总要知道惜福!
可谁知第二天傍晚,却出了大状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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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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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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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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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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