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凤回朝>17 01 倾颜
  双洛乖乖地坐在马上,靠在文墨的怀中,含笑看着这一路擦肩而过的贩夫走卒,暖洋洋的阳光晒得她有些昏昏欲睡。文墨的手臂轻轻贴着她的腰间挽着缰绳,气息沉稳,让她很是心安。

  “先生,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因为时近正午,前面的人渐渐多了,文墨轻轻抖了抖缰绳,笑道:“这一带地势陡峭,周围全是几十户人一个的小村子,平日里往来不便,就约好了三六九日聚到这唯一一个地势平缓的地方赶集,日中为市,省去了乡民跋涉到几十里外的府城采购或贩卖的麻烦,这人来人往久而久之,就渐渐壮大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小镇,住了大概百余户人吧!”

  “我们今天正好赶上大集日了。”

  “原来如此……”双洛笑了笑,忽然眼波一转,急急扯了扯文墨的衣袖,这一路文墨对她的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两人相处久了,渐渐熟络起来,让双洛对他仅有的一丝敬畏都荡然无存。看穿了他古板背后的温文后,自己的本性也顺理成章的暴露了。而这暴露本性后随之而来的小动作往往让文墨很是哭笑不得。

  “先生,那是什么?”双洛一手扯着文墨的衣袖,一手指着路边小货郎问道,原本苍白的脸因为兴奋而略泛出红色,让她整个人较之前鲜活了许多。

  这是文墨所乐见的。

  文墨急急提了缰绳,勒马停在那个小货郎身边,一双墨色的眼睛随着女子的手指看去,不禁莞尔。

  小货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笑着迎上来:“这位姑娘好眼色,这可是专门从南边常州来的梳篦,上等的杨木做的,做工材质都是极好,在这一带最是受欢迎。”

  说着,那巴掌大的木梳篦已经递到了双洛手中。

  “梳篦?”双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小心接过来,细细端详,其实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小木梳,就是上面的梳齿比一般的梳子要细密,梳背上雕着鱼戏莲花,流畅的线条独有一种简约清恬的美。

  她用手轻轻拂过那排细密的梳齿,静静聆听着由此产生的清越的震动,这声音,像是山间隐士轻轻挑出的一抹弦音。

  小货郎连忙乘胜追击:“姑娘,常言道,苏州胭脂杭州花,常州梳篦甲天下,我这梳篦可真的是好的没的说啊!这梳篦很养头发的,用一用,姑娘的头发保准更黑更亮!”

  文墨略微一顿:“你是南方人?”

  小货郎嘿嘿一笑:“这年头兵荒马乱,为了点小生计只好四处跑了,呵呵……今年看样子又没机会回家过年了。”

  文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转了话题:“这梳篦怎么卖?”

  小货郎脸上笑开了花:“不贵不贵,十五文钱。”

  十五文钱?够买十个烧饼了都,还不贵。双洛心里打了个突,手里拿着梳篦就要放回去。

  文墨这边却一言不发的递出十五个铜板,然后抖了缰绳继续赶路。

  双洛急了:“先生,我只是看看!”

  身后的人只是沉默半晌,突然说道:“双洛,我还从来没送你东西呢!”

  双洛点了点头,轻轻握住手里的梳篦,垂下头去。

  先生,你可知道男人送女人梳子意味着什么?

  在裕言小时候曾经听乳母讲过一个故事,那时候,乳母一边拿着梳子一下一下打理着裕言十分不听话的头发一边用她那软软的声音说着各种各样的古老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间因为一场洪灾只剩下伏羲大人跟女娲娘娘,他们结为夫妻,就住在太行山上,女娲造人,伏羲创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一天伏羲大人发现女娲娘娘的头发总是那么短,留心注意之后才知道原来女娲娘娘的头发很浓很密,一旦长长了就十分不好打理,于是只好每隔一段时间就将它剪掉……

  ……伏羲大人可不忍心看自己的妻子成天蓬头垢面,在苍莽游历间看着鲫鱼顺着潇水逆流而上时忽然心中一动,便照着鱼骨的样子用九嶷山的竹子造了一把梳子出来,刚造出来的梳子只有五个齿,象征着人手的五指,女娲娘娘每次用它,就好像是伏羲大人亲手替她梳头一般……

  ……所以啊,我们穆族男子送女人梳子,就是定情求婚的意思哦……

  双洛脸一红,连忙摇了摇脑袋,将那些纷乱的思绪驱散,这大概只是穆族人的习俗,先生是华族人,应该是不知道的,她心里自我安慰。

  文墨低头看着身前女子越来越红的耳朵,心里没来由的溢出一丝甜蜜的感觉,南方有习俗,男子送梳子跟女子是私定终身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北方虽然没有这样的风俗,但是,看样子双洛还是隐隐感觉到了……出门前义父曾经专门找他谈过,大体意思就是他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好姑娘成家立业了,人选不在乎门当户对,不在乎相貌学识,只要身家清白,性子合适就行,他当时信誓旦旦先立业后成家,结果,经过定城一战,他忽然有了就此安顿下来的念头,而对象,居然就是这个来历不明,个性莽撞的小姑娘……文墨心里无奈苦笑。

  踏雪刨了刨蹄子,又打了一个响鼻,这才成功的将身上两个心猿意马的人惊醒。

  双洛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远离了那热闹的集市,进入了山中。

  太行山形势险峻,山势东陡西缓,北起草原,南至黄河,山中多雄关,多峡谷,多溶洞,历来被视为兵要之地,被古人称为“天下之脊”,是大周朝北隅的天然屏障,也是穆人南下必须攻克险地。

  这一带的太行山脉走势像一个延伸的鸡爪,牢牢扣在广袤的平原上,台阶式的地形,先是起起伏伏的斜坡,一路攀爬,到了一定高度,就突然陡起成直插蓝天的绝壁,翻过绝壁又是斜坡,其中再次耸立起无数高峰,上接天,下撑地。

  顺着羊肠小路上了山,穿过绝壁跟绝壁间的峡谷,双洛突然就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脚下是乱石滩,偶尔有小溪流淌过,头上却是欲掉不掉的石块,让人很是提心吊胆。

  巍巍太行,一派苍莽,沙红的岩石层层叠叠,枯草从绝壁的岩缝中探出头,随风摇摆,远处有村落,隐隐升着炊烟,时不时传来几声尖锐的鹰号。

  双洛完全被眼前的景色所折服。

  而就在这时,文墨将马头一转,就闯进了一片密林之中。

  目前已经是隆冬,整个林子仅剩下松柏的苍绿色,马蹄踏在松软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知为何,尽管身后坐着文墨,双洛的心依旧是提着的,隐隐不安,总觉得整个林子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头上突兀的传来一声奇怪的尖锐的鸣叫,双洛不由自主的一缩,就听得文墨在身后低声一喝:“侧身!”

  她连忙侧身,紧接着一股推力将她从马上掀了下来,就地滚了几圈方停住。狼狈爬起身,双洛才惊觉自己这一路滚一路就被文墨牢牢护在怀里,她一边理着自己的衣袍上的碎草落叶,还没开口,就见文墨再次扑来过来。

  这一次,双洛直接仰面躺倒,然后眼睁睁看着一个巨大的竹子跟藤萝做的钉板生生从两人上方不足三寸的地方刮过。

  以这东西的尺寸,可以将两人砸成肉饼。

  踏雪倒落得悠闲,此刻远远地大嚼着干草。

  这林子怎么会有这些机关,难道是捉野兽的?

  双洛转了转眼珠,呆呆看着文墨若无其事的从她身上爬起来,才惊魂未定地坐起身,刚刚站稳,就听得身后的文墨呵呵笑了起来,她疑惑着回过头,却看着他抬头环顾一周,扬声说道:“丫头,还不出来!”

  双洛闻言四下里看了看,只见空荡荡的密林中烟雾弥漫,什么人都没有。

  一阵冷风吹过,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抬头时,余光忽然撇到一抹红色。

  艳丽的红色,在周围苍绿暗灰萧索的背景下无比突兀。

  双洛一瞬间就联想起白府四姨太青砖墙头的枫树,同样的于灰白晦涩之中窜出的一抹鲜活的色彩。

  那时候的双洛并没有将这些下意识的联想与凶兆或者磨难联系在一块,只眼睁睁看着那一抹红色越来越近,如一抹晚霞,缓缓降临,渐渐明晰,竟是一位少女,年纪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明眸皓齿,丹唇外朗。

  “文墨哥哥,你还知道回来啊?”

  女子笑嘻嘻落到两人身前,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看着自己身后的文墨。

  文墨淡然一笑,轻轻将揽在双洛腰间的手移开,指着那女子说道:“她叫倾颜,是我……”

  “我从小跟文墨哥哥一块长大的呢!”倾颜笑嘻嘻截下文墨的话,挑了挑眉,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在双洛周身上下扫了一遍。

  双洛没来由的觉得背脊发凉,定了下神,再与她对视时,除却友善与热情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叫倾颜的女孩,瞳仁是琥珀般璀璨的金色。这样的眸色,在大周是极少见的。

  “你是谁?”倾颜问得这般直接,倒让双洛微微一愣,自从离开了定城,双洛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继续使用楚双洛这个名字,毕竟,这不是她本来的名字,然而,裕言,这个名字代表的一切在这个时空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她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最好不要对以前有任何留恋才行。

  双洛思量着,抬起头,正好跟文墨墨色的眸子撞上,她微微一笑,移开目光,看着倾颜鬓角系的殷红的衣带,说道:“我叫双洛。”

  倾颜却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好普通的名字啊!”

  “再普通也是父母起的。”双洛回答道,这一句话却让倾颜变了脸色,狠狠瞪了她一眼后飞奔离开。

  怎么呢?她有说错什么吗?双洛一头雾水,询问的看向文墨。

  文墨轻轻咳了咳,走到踏雪面前牵过缰绳,示意双洛跟在他身后,然后开口说道:“倾颜是个孤女,十年前永嘉之辱,北穆南犯,我潜入敌营烧粮草,混乱中从火里将她救了出来,估计是那一带被征用的牧民的孩子,父母已经不在了。”

  回忆着这些,文墨眼中流露出一丝柔情:“刚把她救出来那会可把我害苦了,她什么都不知道,问她名字也不说,家在哪里也不说,就记得自己四岁,问急了就哭,我那时不过一个半大小子,哪里应付得来,只好硬着头皮将她带回师父那,养了她几年。”

  双洛眨了眨眼睛:“先生,你那时候多大?”

  文墨失笑:“双洛,你这是什么意思?”wWW.ΧìǔΜЬ.CǒΜ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知道先生的年纪而已,十年前就敢只身闯敌营,还能带着小女孩全身而退,不简单哦!

  文墨刻意不去看双洛笑得快溢出来的眼睛,等了许久才闷闷说道:“那时候十三岁……双洛!”

  双洛狠狠笑了一阵才回问道:“怎么?先生?”

  “……不许笑……”文墨板着脸转过头去,含含糊糊说道。

  双洛摸摸鼻子,连连摇头,先生误会了,二十三岁而已,哪里老了……虽然自己目前十五岁,灵魂好歹也是活过二十年的。

  说笑着,两人已经穿过了树林子,眼前却出现了一座庙宇,庙门半掩,门扉上依稀辨出流云跟玉蟾的纹样,满布灰尘,陈旧不堪,一副冷冷清清许久无人来访的样子。

  却是一座女娲庙,位于深山的女娲庙。

  双洛不由停住脚步,看向文墨,只见他牵着马径直走了进去,连忙跟上。

  庙里面却不像外面看起来那般残破不堪,香火祭品俱全,一尘不染,唯有堂前的女娲像,不像双洛以往多见宝相庄严的站姿或者坐姿,而是一手支额斜倚在神座上拈花浅笑,眉梢间隐隐透着柔媚。

  双洛眨眨眼,又眨眨眼,总觉得这座神像的面容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正疑惑,忽听得左侧传来沉沉的重物移动的声音,双洛闻声看去,却是文墨触动了机关,在左侧的神龛里打开了一道门,里面燃着烛火,竟是一条宽敞的通道。

  密林,机关,古庙,地道,这个地方真是隐秘……双洛暗暗压下心中的惊异,默默跟着文墨进了地道。

  这一路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再出来时,双洛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禾苗青青,杨柳依依,村舍零星坐落在山下的田野间,炊烟冉冉升起。

  恍若世外桃源。

  文墨淡笑看着双洛微张的嘴,轻道:“这里是太行山里的一个小山谷,我师父就住在这里。”

  “那他们……”双洛用手指指田地里的农夫。

  “他们都算是我师父门下的弟子。”文墨笑答,然后抬手遥指对面的山上一座青灰色的建筑:“我师父就在那。”

  毕竟是回家,文墨的愉悦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流露出来,也感染了双洛,她这一路跟着他走着,看着路边忙碌的人们,心里也生出些许憧憬。

  若是一直生活在这里,不问世事,其实也很不错呢!

  “那好,双洛,答应我,上了太行山,就不要下来了。”

  “一定不要再下山!”

  巫曳的话突然窜上心头,让双洛一惊,复又一哂,难道巫曳这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个在乱世中存活的地方?

  他又是何苦呢……

  “双洛!”

  双洛猛回神,发觉文墨站在远处唤她,连忙跟过去:“先生什么事?”

  文墨却是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朝前行去。为什么唤她,文墨自己的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双洛脸上的表情,那种迷茫的怔忡与淡淡的哀伤,看在他眼里,很不舒服,仿佛时时刻刻提醒他,他对她一无所知。

  之前看到的建筑竟是一座伏羲殿,高大的门楣上镶嵌着金色的火焰跟三足乌。门边侯着几个青衣少年,见了文墨,恭恭敬敬口称师兄,踏雪被文墨随手交给了其中一人,然后走进殿中,双洛尾随着走进去,只觉得这个地方神秘无比。

  殿中的伏羲像却跟外界的没什么区别,一手持八卦,一手持轮回,人身蛇尾身着长袍,居高临下俯视着众生。

  双洛心中兀的一跳,定睛看向神像,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也许是因为这神像过于栩栩如生,双洛总觉得那双微微阖起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

  伏羲殿后却是一个大大的山庄,青砖砌的宅子错落有致,四处植着各种花木,郁郁葱葱。

  “我师父号称覃怀居士,双洛,你可知覃怀?”

  文墨忽然问道。

  双洛点点头,覃怀么,传说中伏羲跟女娲推磨为婚共创天下的地方。

  “这里就是覃怀。”文墨回头看了看她,因担心她体力不好攀爬这段石阶,便伸出手来拉了她一把。温软的手掌握过来,让双洛的心怦怦急跳几下。

  “据传本门祖师爷年轻时误入这个山谷,遇见了伏羲大神,得以传下八卦精妙,可堪破天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可入相,退可自省……我义父得知,便将我送到这里习艺。”

  “是以门前会供奉伏羲像。”

  双洛轻轻“哦”了一声,明白文墨是见她之前看神像出神才特意解释的。

  一丝不悦悄然划过心头,他们两人的相处,总是免不了这般的小心翼翼相互试探,尽管偶然会出现不自禁的亲密,下一刻又回复到最初的克制与守礼。

  这感觉像是一个小爪子在心中挠啊挠,让她十分不安。

  “文墨哥哥,师父在闭关,谁都不见!”倾颜不知何时已经守在了一道石门前,笑睨着文墨身后的双洛。

  “师父又闭关?”文墨微诧,凝眉看着倾颜身后紧闭的大门,沉吟片刻后转身看向双洛:“天色不早了,我们且休整一夜,明天再来拜见师父。”

  双洛点点头,心头却隐隐生出许多不安,总觉得,自己这次求医,不会太过顺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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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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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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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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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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